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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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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跪在一旁的迎春听到这话登时睁大了眼,极度地惊慌掠过眼底,激地她大叫道,“不!不可!娘娘你们不能这样!”

丽妃微微眯眼看了她一眼,厌恶明显,“吵死了。来人,堵上她的嘴。”

她的命令一下,马上有两个宫女走了出来,一个架住迎春的手,一个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揉成一团塞进迎春的嘴里,直塞地她只能瞪着眼“呜呜呜”地出声。

“啪!”

巴掌声落,那宫女又踹了迎春一脚,将她踢到在地,“还不老实!”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递给了丽妃。

丽妃伸手接过,一把拨开,而后转身抬起蝉衣的脸,匕首锋利的刀尖在她脸上比划了下,口中慢慢道,“你们说,该从哪里下手好呢?”

“呵呵,娘娘若是不知道,何不在自己脸上试验一下?”

丽妃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丽妃一慌,连连转身去看,只瞧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再然后……便没有知觉了。

“什么?!蝉衣不见了?!”

皇帝靠坐在床边,刚喝下第一口药,就听见这么一个消息,顿时两只眼睛努力地朝铜铃的大小、瞪去,无奈本身质量问韪,实在瞪不过去。

李全跪在他榻前,闻言低垂着头,道,‘’奴才本是奉了姑娘的命来请皇上,结果出门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打昏。醒来的时候发现蝉衣姑娘已经不在房中了,而董婕妤和丽妃娘娘都昏倒在地——”

“胡说!”李全还未讲完,身后便传来一道厉声,接着是急匆匆进来的脚步,他微微偏头朝后看去,见董婕妤和丽妃相伴而来,出声的则是一脸冷霜的丽妃。

“皇上,您勿要听这奴才胡言乱语!臣妾和董婕妤那日好好地在宫中下着棋,怎么可能昏倒在蝉衣的房中!定然是这奴才害了蝉衣,然后把罪名嫁祸到臣妾和董婕妤头上!”丽妃一脸义正言辞。

李全皱眉,反驳道,“娘娘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不要诬赖到奴才身上。”

“你……”

“够了!”皇帝本就头昏,这下被吵得脑袋都炸掉了,“人都不见了,吵来吵去有什么用。赶紧派人去找,不说别的,这蝉衣可是闲王的师妹!”

丽妃和李全互看一眼,这才没有说话了。

蝉衣觉得头有些重,隐隐的似乎看见有人在前面走,一片黑暗中开出一道光明,露出的竟然是容疏笑的闲雅的脸。

她动了动唇,轻轻喊了声,“师傅……”

这一声刚落,耳边远远的仿佛传来一道不甚熟悉的声音,“昏迷了还念着你家师傅,当真是师徒情深。”

听到这声音,蝉衣动了动,眼前的暗色和光亮全部消失,她努力睁了睁眼,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全是在梦中。

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映入眼审的是浅色帐子,深木色床架,再往下,盖在身上的是锦蓝色被子,都不是熟悉的样子。

蝉衣抬了抬手,忽然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便扭头看去,见一个玄衣男人含笑站在床旁,飞扬入鬓的眉,薄而含笑的唇,微挑的唇角弧度优雅,竟是和容疏不相上下的容貌。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二十二章 以身相许怎么样?

话说,这年头长得好看的人真的还不少,像身边的方夙银、陆萧乾包括之前的冯杨、李朗甚至陆萧乾他老弟也都算是仪表堂堂的人。

可是,真正能和容疏不相上下的,倒是很少见到。

不过,现在眼前就站着这么一个。

蝉衣抬眼瞧着站在床边低头俯视自己的男人,默默的在心底把他和容疏比了又比。

“你若是醒了,就起来把这碗药喝了吧。”就在蝉衣暗暗比较的时候,那男人先开口说话了。

到这男人说话,蝉衣才发现他手上端着一只碧玉莲花碗,从她的方向看不见碗里是什么,但能瞧见缕缕热气冒出来,想来该是药不错了。

只是……蝉衣本是懒洋洋睁着的眼蓦然一眯,倒不是因为瞧着这装药的碗多么精致好看,盛了药是多么浪费,而是因为这男人的声音,让蝉衣很是耳熟。

脑袋中几个夜黑风高夜的记忆一闪而过,她拉着被子坐了起来,秀眉微微地一弯,嘴角扬起将他看着,眼底有一抹了然,“原来你就是那个经常调戏我的男人。”

男人削薄的嘴角轻轻一扬,听到她叹息道,“居然长的这么好看,情何以堪。”

听到这话,那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又渐渐淡下去,只是眼睛里还含着些戏谑的意味,“长的好看也不能当药吃。趁热把药喝了吧,你就算看我看到天荒地老也不能把体内的毒清理干净了。”

“毒?”听到男人的话,蝉衣第一反应不是他话中的自恋,而是所谓的毒,“你意思是我中毒了?”

男人“嗯”了一声,将药碗递过去。蝉衣这次很乖,推都不推拒就直接端过来喝了。

比起扭捏一下以示矜持来说,还是命比较重要。

见蝉衣很配合的喝药,男人转身在床边最近的靠椅上坐下,手肘搁在案几上撑着下领,一边看着她,一边说到,“说来,你也并非是被下了毒,而是吃了相克的食物,产生了毒性。”

“食物相克?”听到这话,蝉衣抬眸看向男人,有几分意外。接着,她回头想了想,应该是那盘栗子峒牛肉,“难道是——牛肉和栗子不能同食?”

男人点点头,“也难为害你的那个人,知道这两样东西不能同食,偏偏做成一道菜,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倒也容易上手。”

男人说完这话时,蝉衣正好将药喝完,随手便搁在了一旁,转眸想了想。

这栗子焖牛肉是迎春做给她吃的,以她这些时日的观察,应该不是迎春所为,或者说……不是故意为之,那么会是谁呢?

送秋!

迎春只和送秋要好,而送秋被关在柴房里无法出来,若想害自己,借迎春的手是最快的。而迎春偏又是个没有心眼的人,三言两语就能哄了她替送秋做事。如果一旦事发,送秋也只消把所有贵任都推到迎春身上,推的干干净净。

想通这些,若说蝉衣现在一点儿都不恼火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已然如此,怪也没有用。

若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想到送秋会这么狠,会让迎春去做这替罪羔羊,替她办事,替她顶罪。

“怎样?可有想到是谁在背后害你?”见蝉衣低着头似在思索,男人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瞅着美人蹙眉的模样,待看见她眼睛微微地亮了那么一下,便知道她想通了。

听见问话,蝉衣妙眸低转,不以为然道,“干你何事?”

男人闻言也不恼,依然是面色冷淡她看着,“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不说起这个时还没想到,此时听他提起,蝉衣方拧了眉,道,“你不该是赤火流派的掌门人么?怎的中原的皇宫还能对你敞开大门迎接你?”

男人眸心冷光一现,而后又微微散开,“我若是不能进入皇宫,怎么会知道你会出事?又怎么能刚好救下你?”

这话说完,蝉衣撇了下嘴,“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不用一直说。”

男人点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造七级浮屠如此有作为的事,自然要一直说”

蝉衣白他,“敢情你的真正目的是在提醒我要报思么?”

闻言,男人终是笑了,冷色退减了不少,“你要报恩我自然不拦。”

慵懒抬手理过鬓角碎发,蝉衣一双凤眸斜飞如媚,曼声笑问,“以身相许怎么样?”

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双美眸将自己看着,那男人勾唇一笑,嗓音略微轻佻,“美人投怀送抱,贺兰千却之不恭。”

到这一刻,蝉衣似乎才在他身上看见之前那个调戏自己的人的影子。

不过,同时蝉衣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贺兰千。

贺兰千走后,蝉衣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方下床活动活动。

出了屋才发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一座山上。山本身应该不高,远眺去的视野还算清楚。而山顶被炸成平面,几座木屋散落在四周。

她所在的房屋刚好在正中间,门前一片空地,两棵梧搁分立两侧。时值初秋,梧搁叶子已经泛黄,有零碎的几片被风一吹,便慢悠悠地落了下来。

蝉衣在周围晃了一圈,也不知道贺兰干去了哪儿,总之逛完了整片似乎也没瞧见他,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不过想到方才贺兰干所说,李全竟然是他的人,着实让蝉衣惊讶了一番。东岚的人能在中原皇宫插一个眼线,那老皇帝真的该退位让贤了。

其实,现在想想,李全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像是为皇帝做事的。就好像那皇帝次次派人来寻,她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挡掉,李全每次都按她说的去回,没有倒戈一击,将她洗洗干净送上去。

亏得自己之前那般信任,也还好他并没有害自己的心思,不然比起迎春的被利用,李全随便听从一下指挥,自己怕是也没这么好运了。

皇宫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蝉衣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慢朝前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像是悬崖的地方,俯首向下看去,山峦起伏,河带绵延,大有一片河山尽收眼底的感觉。

“怪不得都喜欢当皇帝,坐拥如画江山的感觉确实不赖。”

“所以你也想放仿一下武则天,做这江山的女主人?”

蝉衣本是自言自语,却没想到会有人回答,转首一看,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

“你是谁?”正常人在看见一个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这句,而蝉衣也不例外。

那女人微微动了动眼,答道,“月纤。”

蝉衣领首,向她身后看了一眼,才道,‘…所以,贺兰千金屋藏娇?”

月纤闻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凉薄,“若他真是金屋藏娇,这藏的,自然是你。”

蝉衣眉目微动,立马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们不打算放我走?”

“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这么轻易的就将你放走,岂不是白白浪费他一番心思?”月纤噙着笑,朝她走近一步。

蝉衣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却也没躲,反是迎视而去。

远远看去,山顶边缘两个美人对立而站,同样是红色的衣裙,裙袂被风高高扬起,青丝飞扬,一个笑的明媚,一个笑的冷淡,倒还真是一幅美人临风图。

“啪!啪!啪!”

远远的,有鼓掌声起,两人扭头一看,见贺兰千缓步走来过来,嘴角含笑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而后落在蝉衣面上,笑意淡淡,“恢复的不错。”

食物中毒而已,她又不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自然恢复的不错。

心里想着,蝉衣回他一个嘲讽地笑,没有说话。

见蝉衣不说话,贺兰十也没多理会她,而是将目光看向月纤,深黑的眸里似乎有一丝复杂,“月纤,我有话要和你说。”

月纤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蝉衣一眼,终是举步跟着贺兰千而去。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第二十三章 我要说的,是和你师博的—段情

屋中烛火点的极亮,容疏靠在罗汉床上,一手握着一卷书册,一手手射搁在床边的架子上,撑着额头。

“师傅。”方夙银似乎很急,连门都没有敲,直直推门而入,而后大步走到容疏身边。

容疏微微抬眸,打了个呵欠道,“怎么?蝉衣的好习惯一点儿没沾染,她的坏习惯你倒是学的不差。什么时候连你进来都不敲门了。”

方夙银动了动唇,似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神情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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