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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她身穿的不是这一身粗黑的麻布男子军衣，而是华衣裹身，外披轻纱羽衣，褶褶裙幅如月色光华泻地，裙裾挽迤，她一定很美。
“如果将军真不想我留在军营，我还是可以离开的。只是他的腿还没有好，我还要等一些时日”她说。
“不，你不能离开，你若要离开等我离开军营时才离开，你跟我一块走。我带你到汴梁，那是个很繁华的地方，有许多新鲜玩意，你一定喜欢。”
凌小落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我还会带你到汴梁的霓裳坊看歌舞，那儿的娘子跳的舞很好看。”
“你到过霓裳坊看歌舞吗？”
“去过一次，还是去岁过年时，只是没有看到她们的当家花旦表演。”赵之驹一脸遗憾道。
凌小落听他提起霓裳坊，一阵出神，时间过得真的快，她从离开汴梁到这军营差不多一年了。
坊中各人可是安好？
宁公子可好？
她有点想念他了。
只是现下战局未稳，赵翔飞的腿仍未复原，她还不能回去。
“你会跳舞吗？”游之驹问道。
凌小落摇摇头：“肖十三只会杀人，切菜，不会跳舞。”
“我想你如果跳起舞来一定会很美。”
“你喜欢跳舞的娘子？”
“不，不，我只喜欢”话里嘴边，游之驹终于没有勇气说出心中想说的那些话。
脸上一阵发红后，他转了话题“将军其实早就在曹纲事件发生前就允许你留在军营，只是去的是伙房，如果你真想回到特训营，我跟将军说说。”
凌小落继续摇摇头。
“既然将军不想我再行军打仗，我就呆在伙房吧。”
她又补充道“如果有一日，将军还需要我待在他的身边做贴身护卫，我也是愿意的。”
“你还是想到将军身边去？”
凌小落笃定地点点头。
游之驹脸色有点黯然。
“将军的腿好点了吗？”凌小落接过游之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花。
自从赵翔飞知道她是女子后，她便再也难见到他的脸。
想见，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再也没有当初给他洗澡可以近距离欣赏他伟岸身材那样的福利了。
第690章 破身（一）（）
曹纲兵变事件后，赵翔飞以雷霆手段重新整顿军营。
论功行赏，也严惩叛乱者。
本来想将曹纲斩杀，但汴京千里加急传来皇帝旨意，要将曹纲押送回京，为免再引发新一轮动乱，最后，赵翔飞决定将曹纲交由宋仁宗亲自处理
西夏兵又集结兵马与他们打了几场规模不大的仗，相方均有死伤。
在赵翔飞不断加强西北边防的情况下，西夏又主动求和，重订和议。
边境暂时平静下来，又维持原来胶着状况。
凌小落很多次想下决心离开军营，但终究是舍不得。
在这军营里，起码能随时知道他的消息。
如果她回归汴梁，与他便是关山隔万里，信息不通。
近日听到消息，说大军与西夏订下盟约，相方罢战，看来，不久，赵翔飞会带领大军班师回朝。
而肖十三也要还原回凌小落。
但他和她，能有未来吗？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出神。
“赵将军的腿好多了，但他这腿伤只能依靠修习纯阳功才能血气畅通，但近日将军练功遇到一些凶险。”
“哦”凌小落手微有一滞，菜刀刀锋差点切在手指上。
“可以化解吗？”她问。
“若不强练下去，是没有凶险的，但将军想着要将腿完全复原，所以他打算强练十层纯阳功”
凌小落听罢，心中不觉有些担忧。
转眼数日又过。
她每天劈劈柴，喂喂马。
这远离杀戮，劈柴喂马看世界的生活倒也惬意。
唯一不如意的就是见不到赵翔飞。
幸好见不到赵翔飞还能见到他的马，他的追风驹性子暴烈，常人不能近，但却乐于让她亲近，所以她非常尽心尽力地喂养它，有时，还拉它出去遛遛马。
这一日，是年关，虽然没有汴梁热闹景象，繁华灯色，但将士们燃点篝火，宰羊烹肉，喝着劣质水酒，吵着闹着，也是一片欢腾。
这一闹直至深夜。
凌小落累了一天，收拾好杯盘碗碟，稍稍洗漱，就爬上床睡觉。
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赤脚下床，一打开门，游之驹就挟着一股寒风进了营内，风追在他的身体后，扬起一地雪花。
借着外面营中微光，她看到他头上罩着雪帽，有星星点点雪花凝在他的眉头之上，眉目如画。
但那张清秀的脸上一脸惶急。
他一进她的帐中，便返身将门关上。
凌小落一整天没有看到他的出现，还以为他和营中将士拼酒喝醉了。
这时，看他深夜造访，有点吃惊。
游之驹回身，凝视着凌小落，忽然张开双臂一把拥紧了她。
凌小落低呼一声，她的身子一动，游之驹手中更紧地将她扣在胸怀，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之上。
她微感诧异，因为游之驹一直谦谦君子，对她以礼相待，再亲密的举止也只是握握她的手，从来没如此失态。
开始，她还以为他喝醉了，但他身上除了寒风雪花清洌之气便没有一星酒味。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凌小落身子挣脱他的怀抱。
游之驹松开了手，声音稍有暗哑地道：“十三，问你一个问题。”
凌小落看他神色大异，点头示意他问。
“我和赵将军，你更喜欢哪一个？”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凌小落道。
第691章 破身（二）（）
凌小落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点意外。
“为什么问起这个？”
“请你答，你喜欢哪一个？”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大过年的，他是让她在做情感选择题吗？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赵将军？”
他执拗的看着她。
“这很重要吗？一定要答吗？”
“是的，请你告诉我，你心上的人，是我，还是赵将军。”
看着他期盼的目光，在暗夜中闪着灼热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答到“我的心上人不是你，我一直当你是我知心好友，没有别的意思。”
游之驹一下子低了头，目光随之敛去光芒，阴暗之中辩不清他的脸色。
“那对赵将军呢？”
“我对赵将军，是男女之爱。”凌小落答道。
“男女之爱！我明白了，知道了。”游之驹点点头
再抬起头时，他缓缓道：“将军练功过度，走火入魔，恐有性命之忧。”
走火入魔？凌小落又大吃一惊。她一下子恼怒起来“你怎么现在才说？！”
她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外走。
游之驹伸手拉住她。
“十三，你听我说！”他声音中的冷静沉郁让凌小落一下顿住脚。
游之驹迎向凌小落的眼眸道：“将军的腿需要修习纯阳功第十层才可完全复完，但修习这纯阳功第十层却是十分凶险，一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今日，将军强练这十层纯阳功，导致走火入魔。。。。。。”
“我和冷剑合力才点了将军四处大穴，又让丘大夫灌下昏睡药暂时让将军晕睡过去，但这只是暂时之法，如果不能及时解开将军穴道，他体内气血翻涌，无法宣泄，时间一长，他会筋脉尽断，与废人无异。”
凌小落一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不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她猛然抬头望着游之驹道：“你想到办法了，对吗？”
游之驹点点头：“办法是有的，丘大夫说。。。。。。”
“说什么，你别吞吞吐吐！”凌小落着急地道。
“将军自小修习纯阳功，这门功夫以男子血气为基本，要少近女色才能有所成效，但血气积蓄太多，无法渲泄，便成人体毒素。”
“将军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却一再克制，体内更是比平常男子多了数倍血气，此际走火入魔，若无一个好的途径让其渲泄，会爆血而出。。。。。”
游之驹紧皱眉头道。
“我知道了，那怎么才可让这些血气渲泄出来？放血不行吗？”凌小落追问道。
“放血是治标不治本之法，这血气并非流于表面的血，而是。。。。。。”
“你的意思是。。。。。。”凌小落听着听着便有点明白了。
游之驹不敢看凌小落的眼睛，而是垂目道“世间万物，讲求阴阳平衡，将军现下是阳气太盛，血气内蕴过满而溢，阴阳失衡，丘大夫说。只能找一名女子与之合交，让其渲泄体内血气。。。。。。”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小。
“我，我明白了，我，我能。。。。。做什么？”凌小落颤声道，因为激动，她说话也不连贯了。
游之驹继续道：“这军营除了伙房做饭的老妈妈，便别无女子，若是从附近找女子来与将军行此事。。。。。。但将军醒来知道，我们都要人头落地，将军也会自责，所以，只有你能救将军。”
说完，游之驹垂下眼脸，不敢再看凌小落。
第692章 破身（三）（）
“将军身上灼热之气太盛，走火入魔之状，就如中了中了迷情毒，你要与将军行行云雨之事才能消得他体内过剩血气。。。。。”游之驹声音越来越低。
”此事关乎你的贞节，若你不愿意。。。。。。其实我也不愿意，我并不愿意！”游之驹猛然抬头道。
凌小落完全明白他说的话，她身子因激动，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的身子给了将军，但将军不一定能娶你，你不愿意，我们另外想办法。”游之驹又急急说道。
“不，我愿意！”凌小落低声说。
说完，她扬头看着游之驹。
“只要能救将军的命，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你问问丘大夫，要怎么做，我，我这就准备去。”
说着，凌小落一拉开门，不顾身上衣衫单薄，迎着寒风雪雨直奔向赵翔飞的营帐，转眼不见踪影。
“十三！”游之驹痛苦地叫了一声。
看着倏忽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他知道自已再也不能得到她了。
寒风扑面，漫天雪花飞扬，他的心也冷到极点。这是他有生以来经历最痛苦的一个新年。
凌小落打来了热水，她洁白美好的身子落在微寒的空气之中。
她慢慢浸入浴桶温热的水中，只露了肩膀，她掬起水来，从肩膀浇下，慢慢将自己全身洗净了。
脖子、锁骨。。。。。。。直至大腿、脚踝。
最后，她抚摸着那一点朱红如血的守宫砂。
这副美好身子没有落在钱义、史公子、大皇子等下流龌龊之辈手上，也没有给一个平庸恶俗的男子。
这处子之身给的是自己心爱的男子，这很幸运，不是吗？。
她守身如玉这么久，为的是有朝一日能给一个自己心爱的人，让这处子之身为他如花盛开，这天下间最大的幸福和快意莫于如此。
只是她想起宁公子，心头闪过一丝遗憾和愧疚，这身子差一点便要交给了他，但是，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他。
“对不起”她心中又道。
她静静地想着。
时间似乎又过去了，她蓦然醒觉，她知道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