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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响起孩子洪亮的哭啼声。
顾来仪顾不得宫女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起身就去偏殿抱起皇长子宋濂出了含冰殿,直朝安宁宫而去。
凤未央在宣政殿接受了册封,与顾来仪一个等级,同为昭仪,授予金印紫绶何玉册,赐紫兰殿居住。
“谢皇上。”凤未央盈盈一拜,便恭敬接过内监递过来的册子和金印紫绶,而后起身离开宣政殿。
随着宫女的引路来到紫兰殿,站在宫殿门口伫立仰头,这座宫殿将会是凤未央这辈子要坚守的堡垒。
紫兰殿是宋志轩挑选赐以的,已经命人布置妥当,宫人也一应俱全。凤未央步入大殿中环顾,感觉浮生若梦,重生一世,当再次站在这里,心境凄苦得难以言状。
“叩见凤昭仪,昭仪娘娘千岁。”紫兰殿当差的宫人们悉数跪下,统一向凤未央认主请安。
宫人们的跪安,把凤未央拉回的了现实中,便垂眸看了看底下低头的宫人们,然后由蕊心开口道:“你们都起来吧,往后在紫兰殿当差仔细着点,昭仪娘娘断不会委屈了你们去!”
“多谢蕊心姑娘教诲,奴才们晓得了。”一干等宫人站起身,接着由绿柳挨个打发赏钱,便挥散了她们。
辛月扶着凤未央入寝殿休息,室内还有宫女在布置着,便出声让她们退了出去。
凤未央坐下来后,蕊心上来帮其揉着双肩,由着辛月出声问:“小姐,这些宫人是否都要仔细盘查一遍?”
“暂时不用,平常时候多防着就是。”凤未央撑着额头,有些疲惫地道。
这些宫人虽然是宋志轩亲自为她挑的,可顾来仪已在宫中一年有余,并执掌后宫上下。
此次从内侍省拨过而来的宫人,少说也有顾来仪的人在内。
这一世改变太多,凤未央就算有心想揪出来,也无从下手可查,只有等其慢慢露出马脚,再寻个错处把其打发便是了。
再者,她才初入宫中,万不可先声制人,失了人心。
第135章 暂缓立后()
孝武帝宋志轩自登基以来,就勤勉朝政,不敢懈怠。
“皇上,您该休息一下了。”内侍省总管钟焉忍不住从旁规劝。
自凤昭仪入宫后的半个月里,宋志轩越发的埋头处理政务,半步未曾涉足后宫,也不知是不是害怕见到凤昭仪,还是真的国事繁芜。按照凤昭仪入宫,夫妻二人久别胜新欢,皇上理应召她陪伴左右才是。
宋志轩放下手中的奏章,一只手揉着眉心,另一只手接过钟焉递过来的参茶,“最近,紫兰殿可怎么样了。”
每每空闲半余,总会不自觉地问起紫兰殿凤昭仪的事,明明是想极了那名女子,却是不敢去见,宋志轩也是够无奈的。
钟焉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地道:“一切安好,就是昨日个儿去向太后请了个安,顾昭仪和皇长子也正好在太后那儿。”
宋志轩眉头蹙了起来,他知道母亲不大喜顾来仪这个儿媳,婆媳二人向来是面和心不合,只是半月前凤未央入宫后,含冰殿就时常往安宁宫走动,而且还络绎不绝的样子。
“可能母后想念濂儿,才让来仪把孩子抱过去。迟早要相见,她二人能有母后在中间调节,也自是好事。”宋志轩放下眉心上的手,也把茶交回到钟焉手中。
他确实要休息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去后宫走一走,这半个月也该忍够了。
殿外入来一个小内侍,俯身向上禀报:“皇上,襄阳王于殿外求见。”
宋志轩的眉头这次是深深蹙了起来,直接道:“告诉他,朕政事繁芜,抽不开空见他。”
襄阳王求见无他,无非是为了立后一事。
宋志轩都已冷落后宫中的凤未央半个月,群臣还想怎么样?尤其这个襄阳王,三天两头入宫求见一回,当初若不是念在借南阳之势助他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宋志轩未必会这么善待他南阳王室。
别以为宋志轩不知道,他襄阳王暗地里的动作,最好他南阳宋氏一族莫要生什么乱子才好,否则休怪他不念及从龙之功。
如今天下初定,白衣出身的宋志轩坐上天下主位,南阳襄阳王屡次自表功不可没,而南阳兵马更是日益自傲。
纵观天下,尚有几大诸侯王未归顺,当初协助宋志轩夺得天下的襄阳王,如今想来也自是心有不甘,不甘上林宋氏子弟坐上那天下之位,而他南阳王室兵强马壮,一直是称霸南方,如今却要向宋志轩俯首称臣。
当初宋志轩一兵一卒未能带,便要南下横渡沧澜江镇慰各州郡,好不容易得来姜赐的支持,沿途招兵买马,收揽人心,并在攻打抚顺铜马起义军,才听从凤瑾珏的建议与南阳联姻。
那时候襄阳王也需要一个人为他向始建政权表功,才同意宋志轩迎娶顾来仪,形成政治联姻。
由于与南阳联姻的关系,宋志轩的实力确实扩大了不少,而荆州不少城池因为这场联姻的关系影响而改变原先立场,使得宋志轩很容易拿下这些城池,战场上的形势朝宋志轩有利的方向转化。
如今,入主长安一年多,天下百废待兴,宋志轩日夜勤勉于政,一直空置后宫,子嗣单薄。可帝已定,立后也提上了议程,无数大臣纷纷上谏欲立顾来仪为皇后,并大选秀女充盈后宫一事。
可宋志轩以天下未安,虎狼环饲,不宜宣淫纵乐,而立后之事暂且延后。
而延后,便是想接凤未央入宫在谈立后一事。
原本未入主长安时,宋志轩就想过把凤未央接到身边,但纵观南阳顾氏一族强势,迎娶顾来仪本身就已改变凤未央原配的地位。不忍凤未央过来陪着受累,只有等朝纲稳固,百姓安定,才把她接到身边,可谁知立后一时被议上来,不得已才派刘钦前去接人。
凤未央入宫以来,朝堂上接二连三都是立后一事,顾氏一族势力雄厚,加大煽动力,势要扶持顾来仪登上后位。
顾氏一族有功,顾来仪更是陪伴身侧多年,还生下了皇长子,本身功不可没,皇后的宝座由她来坐无可厚非。
可皇后之位宋志轩只意属凤未央,入宫那一天更是对群臣赞美道:“凤氏性宽仁厚,有母仪之美。”
皇上这话一出,群臣们纷纷垂头不敢附和。
册封凤未央为昭仪那天,更是封凤未央兄弟位列侯爵,让凤家的尊荣高于顾氏一族。
可不知为何,凤瑾珏却推去中书令一职,以及侯爵一位,只顶着太傅虚衔入翰林院编写史册,相当于半隐退朝堂。
宋志轩以为,凤瑾珏当初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这个妹妹能在后宫有势可依,可如今突如其来的放下手中权势,甘愿隐退。
这立后一事,只能由宋志轩想折中的法子了。
而小内侍再次入来,匍匐在地回禀:“回皇上,凤太傅于外求见。”
“快宣。”宋志轩还闹不明白凤瑾珏为何辞去中书令一时,此刻他求见自是要宣见。
“是。”小内侍后退着出去,准备宣凤瑾珏入内。
钟焉觉得有些不妥地出声,“皇上,这未免……”
宋志轩厉眼扫了过去,吓得钟焉立马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奴才逾越犯上了。”
“哼,”宋志轩鼻音重哼了一声,钟焉可还是南阳王府送来的人,若不是见他忠心侍奉,才把他留到今日!
宋志轩看着大殿下面,神色幽暗地道:“你是觉得朕在厚此薄彼,唯独宣见凤太傅,却不见襄阳王,而寒了南阳王室的心吧?”
钟焉咚咚地磕头,“奴才不敢,皇上乃九五之尊,见谁与不见谁都是有道理的,奴才哪敢妄自揣测!”
“你起来吧,”宋志轩食指敲着书案,“你在朕身边当差也有两年了,理应明白言多必失这个理儿。”
不管钟焉的谏言是否出于好意,但若与南阳搭上关系,他永远都是错,钟焉该自己该明白这一点。
凤瑾珏随着内侍的引领进入宣政殿,对着上面一手扶持起来的帝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爱卿免礼,”宋志轩于龙椅上把手一扬,朗声地道:“太傅,可是为立后一事而来。”
凤瑾珏轻微摇了摇头,“并不是为立后一事而来,只是过来与皇上商议朝中官员制度一事罢了。”
宋志轩微微有些失望,但凤瑾珏过来商议的政事,也正是宋志轩最近在忙得焦头烂额的事,姑且把皇后一事搁下,还是商议政事要紧。
第136章 糟糠之妻不相忘()
东魏乾元二年,宋志轩收回历代各王朝设立的宰相一职,成立三书六省取缔宰相的专权。但三公之称有所保留,只作为荣誉称谓,并没有实权之职。
宋志轩几次下诏释放奴婢,并规定禁止残害奴隶,让失去田地的贫民而沦为奴婢的问题减少发生,也使得因战事而大量荒芜的田地而人口不足的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还经常开仓放粮,解决难民的温饱问题。
同时还裁剪各地方官吏,合并乡县,减轻百姓的负担。
更是实行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罢免贪官污吏,集中中央政权。
这些政策,凤瑾珏都给出极大的建议。
宋志轩善待功臣,也励精图治,自然得道者多助,这一系列惠民的政策实施起来并不难,这是唯一利于战后快速解决民生的问题,自是受到无数百姓的歌功颂德。
君臣商量完政事,凤瑾珏便准备跪安出宫,正式卸去中书令一职,宋志轩却出声挽留道:“太傅,昭仪入宫以来,你一次也未曾去看过她。难道她不传召你,你便不见她了吗?”
凤瑾珏面色祥和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朝上躬身地道:“皇上训的极是,择日不如撞日,微臣不如就趁现在去紫兰殿拜见凤昭仪。”
宋志轩看着凤瑾珏离去的背影,凤瑾珏不敢去面对凤未央,自己也是何曾不是?
为了天下安定,而负她许多。如今已接她回来,却不敢坦诚相见,只想着该如何补偿她,减少她眼中的死灰。
紫兰殿。
四月的春风依旧绚烂,凤未央站下一株梨树下,任由漫天雪白的花瓣飘飞,落在头上、身上、手掌上,为她洗尽一身铅华。
辛月安静的站在后头,远远看着花海下孤绝的身影。
“娘娘这是怎么了?”绿柳小声地问着蕊心。
“主子的事,咱们当奴才的不好多问,还是去忙吧。”蕊心开声打发着绿柳。
可看着树下女子染满愁绪的身影,绿柳积压半个月的不满终于忍不住嘟囔出来:“蕊心,莫不是皇上不爱咱们昭仪娘娘了吧?娘娘都入宫十数日了,皇上一步也未踏足紫兰殿,听闻嫔妃失宠会……”
“绿柳住嘴!”蕊心狠狠瞪视绿柳,不悦地训斥起来,“你不知做奴婢的不可妄议主子的事吗?你这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的毛病,若再不改,终有一天会给自己招致祸端!”
绿柳扁了扁嘴,却不敢驳斥蕊心的话,谁让蕊心在凤府的时候比她绿柳更受小姐重视呢!
紫兰殿的小安子小跑过来,在大宫女蕊心身边禀报道:“蕊心姑娘,凤太傅求见昭仪娘娘。”
蕊心看了看不远处的辛月,辛月显然已是听到小安子禀报的话,已朝树下的凤未央缓缓走过去,蕊心则转身去准备她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