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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忠明更加言辞恭敬地道:“皇上,臣乃是从紫兰殿过来的,凤昭仪让臣捎带几句话给皇上,不知皇上是否要听?”
宋志轩焦躁的心静下来,问:“她托你捎了什么话,赶紧到来!”
“凤昭仪说了,左右她也染了天花,不如让她去福熙阁陪着平乐长公主,母女也好有个照应。皇上也是知道的,这长公主如今才四岁,如何离得开母亲?而且公主自打出生就体质羸弱,这一时移了地方,也是哭闹不止,总哭着吵着要兄长和母妃,这于病情相当不利。”钱忠明依照实情相告,而且怎么也得帮凤未央这么一回,让她如愿进入福熙阁照顾平乐长公主。
宋志轩点着头,长吁短叹地道:“也唯有如此了,她们母女二人哪一个我都不愿失去,那就依你所言,吩咐下去,尽快把凤昭仪移往福熙阁。还有,把紫兰殿那群老太医也一并带往福熙阁,务必照料好凤昭仪与长公主的玉体!”
“臣于此代凤昭仪谢皇上圣恩。”钱忠明朝上深深躬身,可想了想还是没有离去,“皇上,这三皇子虽尚在隔离观察,未见天花病状,但也是不宜留在紫兰殿,不知皇上作何安排?”
今天早上,皇后可是以嫡母的身份,前来紫兰殿要把三皇子接去长乐宫,若不是凤未央态度强硬,只怕宋玄已身在顾来仪手中拿捏着!
顾来仪有来与他商议过,要把宋玄暂时接往长乐宫照看,毕竟三皇子的母妃凤昭仪此刻身染重病,紫兰殿又是病源区,不宜继续留在紫兰殿照顾。
如今太后身体每况日下,又已把五皇子留在身边养育,而宫中的其余妃嫔又未生养过,这三皇子也只有适合接到长乐宫由顾来仪照看。
只是有人传来消息,说凤昭仪死活不肯三皇子去长乐宫,宁愿三皇子由大病初愈的安昭仪照顾,也不愿皇后来抚育,这算是驳了中宫的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把三皇子接到朕的宣政殿里,朕会亲自照看他!”宋志轩金口玉言,自然没人敢驳回。
“皇上乃真龙天子,洪福绵长,三皇子有您的福泽庇护,自然也是病邪不侵,福体安康,臣这就去着手操办!”钱忠明眼底浮动喜色,赶紧躬身领命而去。
此时,辛月蒙着锦帕扶着凤未央前往福熙阁,而三皇子宋玄已经被接到宣政殿去,那些大臣与妃嫔想阻止也已来不及。
“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长公主如今是真的染天花,而您却只是……”辛月压低声音再次相问,毕竟一旦染上天花,就等同于在鬼门关游走一遍。
凤未央着实是放心不下女儿宋毓秀,不管是长子宋玄,还是未满百日的宋瑜,她一个孩子都不想失去,前一世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简直犹如坠入地狱深渊,所以对于女儿宋毓秀,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这天花虽可怕,但不是不可治愈,一切贵在悉心照料。
因此,凤未央使了一个计,懂医术的她特地寻来一株毒草吃下去,病状跟染天花一样,而钱忠明也有意配合,那么她也能不受阻碍的进入福熙阁,贴身照料女儿。
长乐宫这边,顾来仪脸色黑沉,氛围十分低迷,玉兰她们根本不敢做声。
顾太主走了过来,不悦地问:“这几年我还以为你有所长进,可此刻看你的脸色不虞,息怒如此形于色,我看你这几年的养功夫也不过如此罢了!”
顾来仪脸色更黑了,声音冰冷地道:“母亲你也应该晓得了,皇上已经把三皇子接到身边抚养。本以为把宋玄接到长乐宫,他在本宫手中也是翻不出五指山,与东宫之位肯定是绝缘了,可反倒是弄巧成拙,把他推向到皇上那边去了!”
顾太主冷哼了一声,“那你何不如说紫兰殿那位比你更有心计!你呀你,难道不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胆敢力拒你的好意,想必也是知晓你的盘算,而且也变相的向皇上提醒,让皇上疑心上你,那往后你皇后的宝贵位子,随时都可能易主!”
“可此次是个绝等的好机会,不仅可以除去凤氏那个贱人,就连她所出的儿女也能一并除去。如若我不出手的话,那宋玄岂不是要过继给哪位嫔妃膝下抚养,到时候对濂儿的太子之位不一样存在威胁?”顾来仪不甘心,之所以心急出手,那是因为五皇子还尚在年幼,不足以为惧,唯有聪敏好学的宋玄,才是威胁皇长子宋濂的存在。
顾氏一族已不再是有恃无恐,他们失去南阳的后盾,此刻顾来仪唯有看准时机铲除异己,才能保她的后位长存。
“人恶自然有天收!”顾太主走过来,稳稳地握住顾来仪的双手,语重心长地道:“女儿啊,可要记住为母的一句话,要沉住气!宫中日子绵长,你要时刻清楚自己的对手不仅仅凤未央一个人,这后宫佳丽三千众多,倒下一个凤昭仪,定然还会有第二个凤昭仪崛起。而你要学会借力打力,别事事都让自己出手,那样只会替自己惹来一个不贤德的骂名,遗臭千古!”
顾来仪浮躁难耐的一颗心,在母亲的劝说下才稍稍平静,可一旦念起宋玄被带在宋志轩身边教养,她怎么想都直咬牙。
玉兰上前一步,宽慰道:“娘娘,夫人说的没错,这人恶自有天收。凤昭仪表里不一,门面上和睦六宫,与人为善,可私底下定是干着什么恶毒的事,所以才招致祸从天降,惹来天花。不但皇长女被隔离在形如冷宫的福熙阁等死,就连她也身染重疾,母女二人怕是难以熬过这春暖花开。”
“是啊娘娘,如今五皇子被太后抱去,听闻是整夜的哭闹不休,指不定也是个命如纸薄的孩子。这一旦凤昭仪不在了,那三皇子也就是个没娘的孩子,哪能与皇后的两位嫡出皇长子与二皇子可比拟的?”高来也见缝插针,谄媚一张脸上前道。
这一通安慰下,顾来仪的心也才算真正的平静下来,姑且就留宋玄这黄口小儿多活些时日,反正来日方长,谁知道哪一天,贪玩的三皇子会不会失足溺死池塘底下!
第184章 偷梁换柱()
皇长女宋毓秀年仅四岁,如今正身处暗无天日的福熙阁内,哭闹连连,高烧不退。
凤未央不顾天花会传染,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中哄着,“秀儿乖,秀儿莫要哭闹,母妃已经来了,母妃并没有抛下秀儿!”
看着女儿哭着喘不上气了,凤未央的眼泪也是扑簌簌地直掉,此刻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该做的都做了,女儿能不能挺过来,一切也只能看天意了。
突然,凤未央摸到裹着女儿的小锦被针脚有些怪异,心中一沉,赶紧唤来辛月,“月儿快过来看一看,这套锦衾是不是我所缝制的那条?”
辛月双收接过去,就感觉小锦被分量太轻,便赶紧拿到光线充裕的地方经仔细辨认,随后粉面顿时如霜降,一声不吭地用力撕开那条华丽显贵的锦被,空中四散飘开轻薄的飞絮,吸入肺部能让人直呼难受。
凤未央看着这画面,再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儿,整个人突然大笑起来,“啊哈哈……只不过是一个公主,一个小小的四岁稚童,难道你们就都如此容不下吗!!!”
女子声音凄厉,如夜莺啼血,如午夜冤魂呜咽控诉,正声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上空。
辛月握紧双拳,面沉如水地来到长公主所睡小床,把长公主所盖的锦衾被褥一一撕开,同样的,里头所填充的根本不是棉花,而都是苇絮,一种生长在水边的芦苇,所开的花像棉花,每到春风一吹,就会如鹅毛轻舞,满天的一片洁白。
这种苇絮做棉料,盖在人身上,根本没有暖和可言,而盖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只会在半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冻僵而死。
“小姐,您给长公主亲手做的锦衾被褥已被人掉包,这里头的填充物只是些苇絮,长公主盖上后,只怕夜晚会受冻而死。”辛月声音很低沉,却是字如千斤,狠狠敲打在凤未央大肆起伏的胸腔上。
此刻正是大地回春之际,春寒料峭,天气最是削骨刺肉,如此小的幼儿一旦盖上苇絮所制的锦衾被褥,依照长公主此刻的病况来看,只怕凤未央再晚来半步,就只能看见女儿冷冰冰的尸身了……
“咳咳咳……”也不知是笑得喘不上气,还是大口吸入空气中的飘絮,凤未央t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满脸涨紫通红,吓得辛月赶紧把人扶住,连忙喊外头的人去把钱忠明宣进来。
福熙阁门窗紧闭,光线根本难以投射进入,空旷的大殿幽深暗沉,钱忠明端着药快步走进来,走到一半突然顿住脚步。
空气浑浊而凝滞,他虽口鼻被方帕捂住,但眼睛能感觉到空气中所夹带的飞絮,不光是大人,就是孩童吸入过多,不出半日也是一个死字。
钱忠明心如沉船,赶紧用衣袖掩住手中的那碗汤药,快步往前方的凤未央走去,“昭仪娘娘,赶紧把这碗药喝下去,先缓一缓您身上的毒,这里空气浑浊,我会即刻安排您与长公主的住所。”
辛月接过钱忠明端上来的药,“小姐,喝药吧。”
凤未央像似没魂了一样,呆呆愣愣无所动作,可抱着女儿的手却不曾松手过,仿佛跟怀中的女童连为一体。
平乐长公主从凤未央失控大笑开始时,就已经没了哭闹。钱忠明顿觉不妙,便凝神屏气一听,惊觉长公主似已没了呼吸,便大步上前把长公主从凤未央怀中挖出来,覆耳贴在女童的胸口上,聆听那弱不可闻的心跳声。
钱忠明此刻也顾不上凤未央了,抱着长公主掉头就离开,哪怕长公主此刻吹不得风,也要先且带她离开这里满天飞絮的屋子。
辛月还是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声色空洞地道:“小姐,知不知道您此刻的模样,那叫亲者痛仇者快,既然有人想让长公主死,那咱们就该好好的活着,因为您活着的每一刻,就会让敌人胆战心惊一分!”
辛月不擅安慰人,但此刻所说的话乃出自肺腑,一旦查出是谁在长公主的被褥锦衾上做的手脚,她定会让此人生不如死。
“月儿,我的药!”凤未央从呆滞中回过神,一双锃光瓦亮的双眸,转过来看着身边的侍女辛月。
对于一个女人的致命打击,便是孩子一个一个的从她身边离去,此刻凤未央能够开声说话,证明已能够接受长公主随时逝去的事实。
辛月在这一刻险些落泪,深怕凤未央会在沉痛的悲伤中不能自拔,便赶紧闻声把药端上来,伺候对方喝下。
这偷换平乐长公主的被褥锦衾一事,已是东窗事发,这边宋志轩还未着令去差,那头已经有人悬梁投缳,如此偷梁换柱一事,一时很难再继续查下去。
五日后,瑞祥被凤瑾珏送入宫中,接替下已染上天花的钱忠明。
此时,就连当初是假染天花的凤未央,已是真的染上那九死一生的病疫,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皇宫内更加是人心惶惶,而朝堂上竟开始有人上奏,参凤昭仪乃是不祥之人,此次宫中之所以爆发天花病疫,乃是因凤昭仪德容亏损、佛法不修,导致天降病祸,累及皇嗣与宫中庶民,奏请宋志轩废去其昭仪封号,贬其为庶人。
钦天监的那位监正万有全,竟还敢临门一脚,开口直批凤未央命带孤煞,不宜居高位,不宜养儿育女,不宜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