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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滚!”花著雨冷声说道,她以为他并不相信她是凶手,却没想到他还是以为她是。
“宝儿,喝点茶!”他端着茶盏,缓步走到她面前,将茶水送到她唇边。
花著雨一挥手,手上戴着的锁链一甩,便将茶盏击碎,掉落在青石地面上,溅了姬凤离一身。他拂了拂衣角,站在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
花著雨侧眸躲开他深邃魅惑的目光,凝视着地面上斑驳的青石出神,眼前有黑影压了过来,她一侧头,躲过了他的吻。他轻轻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脸转向他,“现在才拒绝,不嫌太迟了吗?你已经是我的妻,今夜是我们的洞房之夜。”他将薄唇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淡薄的语气里,却深埋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犀利。
他毫不客气地俯身狠狠吻住她,他的唇舌带着野蛮的掠夺,像是在拼命宣泄着什么。
花著雨手上还戴着锁链,根本无法挣脱他。她索性不再挣扎,如死鱼一般躺在床榻上。既然挣不过他,那她总可以漠视吧!
察觉到她的僵硬,姬凤离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冷峻,但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吻游移到她耳畔,低低说道:“宝儿,我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方法从我这里将你抢走,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叛臣之女也好,前朝余孽也好,爱我是假的也好,我只是要留住你,留在我身边,给我生个孩子,这样你就不会走。”他霸道得不容人有一丝抗拒,语气那般不可一世,仿佛天生的王者,一字一句,令她的心又痛又乱。
一夜纠缠,他几度带她攀入到极乐天堂,直至她累得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隐约听到他在她耳畔柔声说道:“花著雨,记住,你是我姬凤离的妻,就算你心中有别人,我也势必会让你忘掉他。你心中只能有我,无论上天入地,我们都要在一起。你在哪里,我会跟到哪里,但我在这里,你便绝不能走。”缱绻的声音,带着笃定,如同魔魅般在她耳畔一遍遍反复着,似乎要刻入她的脑海,永生不能忘。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花著雨这个名字,却是这样凌厉的宣誓。
翌日醒来,他早已离开,她手上的镣铐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脸颊边似乎还残留着他亲吻的温热,在她起身的瞬间,消弭在牢房阴冷的空气里。
他不肯放过她,可他不知道,其实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他的爱就是毒,而她早已毒入膏肓。
花著雨在牢中并未受到多少苦楚,更不曾受到严刑逼供,刑部审理最后也是走走过场,最后,杀害炎帝的凶手被查出来是服侍炎帝的一个太监。这个太监招认,指使之人答应给他一大笔银两,并承诺会放他出宫。至于指使之人是谁,他却说没看清模样。
花著雨不知这个太监究竟真的杀死了炎帝,还是姬凤离找来为她洗脱罪名的。总之,没过几日,她便从刑部天牢被放了出来。再次回到皇宫内,桃源居外的桃花已经开始零落,片片飞花,一地残红。
“王妃,奴婢为您梳妆吧。一会儿,王爷一定会过来的。”弄玉捧过钗环衣物笑吟吟地说道。
刚梳妆完,有小宫女在门外禀告道:“摄政王吩咐,他在醉仙坊等着王妃。”
花著雨心中疑惑,却还是吩咐弄玉准备马车。
国丧期间,醉仙坊已不复以前的繁华热闹,一楼原本挂着的烟紫色纱幔此时都换成了飘飘渺渺的白纱。
花著雨带着弄玉,一起到了约好的雅室。推门进去,一人负手临窗而立,纵然是背对着她,却不减他一身的霸气天成。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紫眸中眸光灼亮,定定落在花著雨脸上。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花著雨惊异地说道。
萧胤不说话,盯着她缓步走近,紫光潋滟,眸色深深,一直望进她眼底,“丫头,我来接你!随我走吧,留在我身边可好?如今,只有我才最有能力保护你。”一字一句,深深发自肺腑,凝神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花著雨轻叹一声,低低说道:“我已经是他的妻,对不起。”
第168章 花自飘零(3)()
雅室顿时一片寂静。
“大哥,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会忘记我吗?”对于这件事,花著雨一直很想知道。
萧胤笑了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姬凤离说是在醉仙坊等着我,为何他没有在这里?”
萧胤凝眉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有人告诉我,你约了我在这里的!”
花著雨心中一沉,姬凤离为何要这么做?他为何安排她和萧胤见面,明明知道,萧胤若是见她,肯定会要带她走的。
“大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哥。”她清声说道。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萧胤眉峰深拧,大步跨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紫眸中,一片悲烈,“丫头,你用妹妹这个身份骗了我那么久,到如今,你还要做我的妹妹?我已经有了卓雅了,不想再要什么妹妹!”
花著雨心中一滞,抬眼看着萧胤,凄然一笑,道:“大哥,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不要再等我!”
她推开萧胤,快步离去。
她不知他为何要忘记她,如今又为何要记起她。现在,她只愿他没有再记起她。那样或许对他和她都要好,可是他偏偏记起了她。
这一世,她终究是要辜负他了!
花著雨坐着马车,一路回了皇宫,迎面遇到铜手,她拦住铜手,凝声问道:“姬凤离在哪里?”
铜手挠了挠头,目光闪烁着说道:“王爷在栖凤宫!”
花著雨心中一沉,栖凤宫?之前皇甫无双做皇帝之时,温婉是住在栖凤宫的。姬凤离做了摄政王之后,温婉便搬回了温府。如今,栖凤宫是闲置的。
花著雨沿着宫中甬道,一路到了栖凤宫门前,刚刚走到宫苑门口,就被执事太监毫不留情地拦住,“摄政王在内,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打扰!”
花著雨驻足,隐约听到院内传出来女子的娇笑声。她侧首打量了一番执事太监,冷冷笑了笑,推开他快步冲了进去。
院内,池塘边。姬凤离临水而立,一袭珍珠白色袍服随风轻扬。他身侧,凝立着一个身着浅蓝色罗裳的女子。风起,衣衫纠缠,相依相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花著雨犹记得,当日在青湖夜游时,便是看到姬凤离和温婉站在船头,白衫蓝裙,甚是般配。
眼前这一幕太过刺目,花著雨怔住,如被一把利刃刺破心脏,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侧的花树稳住身形。胸口好似被针扎了一般,脚底如灌了铅,沉重得迈不开脚步,良久方漫步前行,一直走到两人身后不远处,驻足,凝立。
被花著雨推倒在地上的执事太监早已一路小跑奔了过来,在姬凤离身后躬身禀告道:“王爷,奴才实在拦不住,让她进来了。”
姬凤离似乎才发现有人来了,他缓缓转过身子,修眉微挑,望了一眼花著雨,笑吟吟道:“你来了!”张开手,将手中的鱼食撒在水中,粼粼水光之下,湖中红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他揽着温婉的腰肢,漫步走到一树杜鹃花下,那里摆着几案,他慢慢坐下来,指了指身侧的位置,朝着花著雨笑道:“过来坐吧。”
“你叫他们都下去。”花著雨淡淡说道。
姬凤离薄唇轻勾,些许慵懒,一缕轻风掠过他俊美的容颜,令人心荡。他在温婉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笑语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婉儿不是外人。”
“我让你叫他们下去!”花著雨眯眼冷冷说道。
阳光透过树木的枝杈洒下来,在姬凤离身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他望向花著雨,唇角稍稍勾起,淡淡的笑里,带着一股邪气。“宝儿,你这样的脾气,要我怎么说你呢,女子还是温柔一点的好,像婉儿这样的。”
温婉依偎在姬凤离怀里,侧首朝着花著雨淡淡一笑,那温柔婉然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
花著雨的目光淡若浮云般从温婉脸上扫过,便凝注在姬凤离脸上,“你为什么让我跟萧胤走?”
“萧胤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难道跟他走不是你愿意的吗?”他笑着说道,声音散漫无情。
“姬凤离,我再说一遍,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萧胤,不是斗千金,不是皇甫无双,只是你。”
姬凤离听到花著雨的告白,他愣了一下,眼里像是有什么情绪,瞬间便一闪而过。
花著雨一字一句说完,不待姬凤离说话,一俯身,一点征兆也没有,挥拳就朝着姬凤离脸上打了过去。
她用的力气并不算太大,虽不是铁拳,但比一般女子的拳头却是硬了许多。她毫不客气地挥在姬凤离惊为天人的俊脸上,姬凤离脸偏了偏,唇角处立刻渗出一丝血丝。
温婉忙从袖中拿出帕子,为姬凤离擦去唇角的血迹,柔声问道:“离,你没事吧?”
姬凤离唇角噙着的笑意散漫依旧,并未因为攻击而减损半分,只是眸中神色却深邃了不少。他揽了一下温婉的腰肢,用那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说道:“婉儿,你下去吧!”
温婉起身站了起来,在经过花著雨身畔时,微微笑了笑,便绕过池塘缓步走了出去。
姬凤离的目光恋恋不舍地追随着温婉,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蓦然转身望向花著雨,唇角微扬,一抹深沉的笑意从唇角泛开,点染在眸中,变成不易觉察的冷然,“宝儿,你喜欢我又怎样?我不可能和一个前朝余孽在一起过日子,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恨我入骨,会不会在睡梦中给我一刀……”
花著雨不等姬凤离说完,又一拳挥了过去。
这一次,他也没有躲,生生受了他一拳,笑容依旧凝在脸上,如同一张完美的面具。
“姬凤离,你真的因为我是前朝人就要和我分开吗?”花著雨凝声问道。
“不仅仅因为这个,还有,我已经厌倦了。”他勾唇,冷然笑道。
厌倦了!
一瞬间,花著雨犹如被万箭穿心,刺骨地疼痛。她连连点头道:“厌倦了,好,好啊,想必温小姐现在已经搬到栖凤宫居住了吧?”
姬凤离挑了挑眉,“这栖凤宫本来就应该她住的!”
栖凤宫,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宫殿。他终究还是要娶温婉做皇后了。
“是你要我随萧胤走的,是不是?”明知道是他,花著雨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宝儿,我没权利决定你随着谁走,听说,斗千金也要带你走,你惹的情债还真不少。你可以自己选择。”姬凤离坐在几案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吟吟地说道。
“好,好!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爱我吗?”那日夜里,他在她耳边说的,生死相随、永不分离的话,难道是她的幻觉?
姬凤离唇角一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宝儿,你虽然穿上了裙子,但周身上下,透出来的依然是男人的气息。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花著雨倒抽了一口冷气,低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春日清风习习,吹起曳地长裙轻舞。
浅红色织锦长裙,宽大裙摆如烟似雾般铺泻一地,清风轻扬,裙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