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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老军这一次再也无法冷静,呼的从榻上站起来,一双虎目圆睁。
“居庸关被攻破了?怎么可能!”
事实上,以居庸关的天险,加之历代经营,虽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也是一处雄关。以静难军兵力,想要在这短短时间里攻破居庸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此之前,居庸关刚打退了静难军。
怎么一眨眼……
杨守文突然开口:“可是孤竹的粟末靺鞨人?”
盖嘉行一怔,旋即点头道:“没错!据外面的消息,居庸关守军本来守得很稳,却不想孤竹的粟末靺鞨人突然偷袭。静难军和粟末靺鞨人前后夹击,使得居庸关被攻破。
那居庸关的守将卢昂,如今正向昌平撤退。
叛军和粟末靺鞨人合兵一处,暂时没有出击,似乎是在进行整顿……街上已经乱套了,大家都感到很害怕,担心叛军会攻破城池,所以许多人都想要出城逃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夜(一)3/6()
居庸关失守,幽州门户大开。
昌平也将成为叛军南下的第一座城池,若昌平被攻破,整个幽州将暴露在叛军铁蹄之下。
消息传来,昌平乱作一团。
就连之前已经抱病不再理睬政务的李实也被惊动了,带着家僮神色慌张来到城头。
此时,已近黄昏。
城门楼下人声鼎沸,乱成了一锅粥。
而城外,一名校尉带着百十人狼狈不堪的在城下叫嚷,要城上的守军立刻打开城门。
“卢校尉,非是永成不肯开门,实在是不能开。”
“为什么?”
那校尉正是卢昂,听了卢永成的回答之后,脸上青气浮现,显然是已经非常生气。
卢永成一脸无奈之色,大声道:“兄长你在居庸关战败,叛军马上就会抵达。
可你也看到了,城外难民人数众多,城中人心惶恐,若打开城门必然会乱成一团。到时候叛军抵达,小弟又该如何是好?如今之计,恳请兄长见谅,带难民立刻离开。”
“卢永成,你混蛋。”
↓, 卢昂忍不住破口大骂,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本就不是一个长于言辞的人,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卢昂再也无法忍耐,忍不住骂道:“卢永成,你不要废话。现在立刻给我打开城门,否则休要怪我攻城了。”
“若兄长强人所难,小弟也只好得罪。”
说句实在话,卢昂所在的分房虽然地位下降。但实力犹存。
似卢永成这种边缘子弟。换一个地方和时间。卢昂甚至连理都不会理睬。可现在,他好话说尽,卢永成却不肯打开城门。那叛军追兵不知何时就会抵达,到时候他们在城外只能束手待毙。这让卢昂怎能不恼,在反复恳请无果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
“给我冲!”
说着话,卢昂便率部想要冲击城门。
而城头上,卢永成脸上的笑容也失去了踪迹。眼中透出一抹寒意,厉声道:“放箭!”
城头上的民壮弓箭手二话不说,便开弓放箭。
昌平是座小城,城墙高不过四丈,也算不得坚厚。
可惜,卢昂气疯了。他手里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强弓硬弩。所以还没等冲到城下,就被城上的民壮逼退。好在卢永成没有做绝,并没有照死里打,所以伤亡不大。
在折损了七八个士兵之后。卢昂也冷静下来。
他连忙停止攻击,手指着城上的卢永成。“卢永成,你等着,这件事咱们不算完。”
说完,他便召集人马,准备绕城而过。
“将军,请带我们一起走吧。”
城外的难民见此情况,也知道进城无望,只得拦住卢昂等人苦苦哀求。
一时间,城外哭喊声一片……
李实见此情况,犹豫一下走上前来,“卢主簿,为何不让他们进城?卢校尉手下还有百十人,就算是在居庸关战败,也好过咱们的民壮。若他们进城,岂不是凭添几分战力?”
“安冉公,这道理我也明白,我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
你看那些难民,谁保证里面没有细作?一旦我放卢校尉进城,那些难民要不要进城?到时候叛军兵临城下,外有强敌,内有细作,这昌平还能不能守得住呢?
你我战死事小,可若昌平失守,则蓟县危矣。”
卢永成一脸沉痛之色,说完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李实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卢永成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但并非无懈可击。可如果真要为这件事和他反目,发生了争执,李实又不太情愿。昌平军政尽归卢永成之手,他现在要是真的和自己反目,李实相信,他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城里好歹还有几百民壮,到时候再加上招募,应该是可以撑到援兵抵达。
李实经历过两年前契丹人兵临城下的局面。当时王贺带着人守住了城池,现在想必也能取胜。
“大庵说的有理,那就烦劳你费心了。”
这城门楼上风太大,待在这里太危险。
李实见卢永成主意已定,心知再劝说,弄不好会惹得对方不快,便拱手告辞离去。
目送李实的背影消失在驰道上,卢永成轻轻松了口气。
他举目向北边眺望,火光照映着他的脸庞,使得他脸上的光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他知道,过了今晚之后,他将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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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昂最终没能狠下心来,带着那数百难民准备南下。
天渐渐黑了,昌平的城墙已经变得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城头上的烽火光亮。
他想不明白,卢永成为什么不肯打开城门。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打开城门会有危险?可卢昂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面能有什么危险。
卢永成不开城门,他只能南下。
卢昂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等到了蓟县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禀报族中长辈,到时候在卢怀义面前讨一个公道。该死的卢永成,这件事咱们不算完,等回到族中再说。
想到这里,卢昂拨转马头。
他正要催马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金铁交鸣声。
有军卒在大声喊喝,卢昂忙转身看去,就见一个人影冲进队伍里,正朝他飞奔而来。
那人手持一口长枪,枪法精妙。
那些军卒虽竭力想要拦下他,但却无人能挡住他一枪。
看得出来,来人并没有想杀人,只是把军卒打倒在地,而没有大开杀戒。卢昂眉头一蹙,催马上前,正要开口,却见那人猛然抬手掷出一件物品,向卢昂飞来。
卢昂坐在马上,抬手把那东西抓住。
入手还有些温热,显然是来人贴身收藏。
“住手,全都住手。”
卢昂连忙大喊一声,军卒和来人都停下来。
不过,百十名军卒还是把来人重重包围,阻挡着他前进的道路。
有军卒举着火把来到卢昂身前,卢昂就着火把的光亮,低头向手里的东西扫了一眼。
“嘶!”
卢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翻身下马。
“你是奉宸卫?”
他快步走上前,军卒立刻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通路。
火光中,卢昂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看年纪,似乎已经到了成丁的年龄,很年轻。
长的一副胡人的面容,身形挺拔而修长。
来人见到卢昂,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手中的奉宸卫腰牌。
卢昂沉声道:“我乃折冲校尉卢昂,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夜(二)4/6()
来人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做出递给卢昂的架势。卢昂一摆手,自有军卒上前把信接过来。他心里还有些奇怪:这厮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奉宸卫如今也招收哑巴?
不过,那腰牌是真的!
卢昂族中也有人在南衙十六卫里效力,所以听说过奉宸卫腰牌的样子。
他打开书信,凑到火把下一目十行扫过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瞪着来人道:“此事当真?”
来人指了指他手里的信,那意思是:该说的,都写在信里。
这也让卢昂一下子犯了难。
相信信中所书吗?可是听上去,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可不相信?万一信里说的是真的,那昌平可就危险了!昌平危险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很可能会牵连到卢家。
身为卢家一份子,卢昂对卢家的归属感,不见得比卢永成少,甚至更加强烈。
“你,叫吉达,阿布思吉达?”
来人点点头,然后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在询问卢昂:你到底听不听令?
卢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10,
良久,他下定了决心:“末将听从吩咐。”
说完他一挥手,示意几个军卒上前,在他们耳边吩咐了两句,然后扭头对吉达道:“你来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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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彻底黑了。
聚集在城门口的人们也都散去,只是一个个显得是心神不宁。
看得出来。卢永成不会打开城门。他连从居庸关退下来的官军都拒之门外。更何况是他们?
如今之计。只能祈祷佛祖保佑,叛军攻不破昌平。
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两年前,王县令就曾经带着他们守住了昌平县城。如今,似乎是两年前那一场战事的重演,唯一的区别,就是王县令不在了,而城中现在的主事者,变成了卢永成。
从某种程度而言。昌平人对卢永成更加似乎更加放心。
卢永成在昌平做了二十年的主簿,几乎是半个昌平人,想必会比那王县令更加用心。
对了,杨县尉呢?
有人这才发现,杨承烈没有出现在城上。
按道理说,他是县尉,执掌六曹兵事,为什么没有露面?
有知道内情的人,开始害怕了!两年前,王贺抵御契丹人。文有卢永成组织人手,调集辎重;武有杨承烈登城搏杀。号令民壮。可现在,王县令下落不明,杨承烈又身受重伤。两年前得以令昌平渡过危机的三巨头,现如今只剩下卢永成一人。
这昌平,还能守住吗?
总之,人们是各怀心思,一个个惶恐的回到家中。
城头上也渐渐变得冷清下来。叛军尚未抵达,卢永成看了看天色,已有了主张。
“梁班头,今晚来值守。”
他说着,朝梁允使了个眼色,梁允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卢永成的意思。
他跟着卢永成顺着驰道来到城下,轻声问道:“卢公,咱们真要这么做吗?”
“你以为,咱们有的选择吗?”
卢永成道:“叛军势大,又有粟末靺鞨人相助,根本不是一座小小昌平县可以阻拦。一旦城破,咱们都要死……而且,你要明白,你并不得杨承烈所喜,等杨承烈重掌民壮,你能有好果子吃吗?跟着我,等这件事结束咱们去黑沙城,可汗必有重赏。梁允,你是个有本事的人!难不成想战死在这里,亦或者被杨承烈欺压?”
梁允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轻轻点头。
“卢公,三队朱成,五队马思道还有六队沙兹里素与杨承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