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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李渊的祖父名叫李虎。故而为了避讳,改成了武丘山。
杨守文倒是不清楚那吴县只有一座泰伯祠,听到了裴旻所说,也不禁感到幸运。
“如此,咱们就快马加鞭吧。”
说完,杨守文催马就走。
杨思勖和裴旻两人则紧跟在他身后,那头健骡虽然背负着重重的包裹,但速度依旧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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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天黑之前,杨守文一行三人抵达长洲县城外。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在长洲县外的一个村舍里住下。这里是江南东道,规矩不似洛阳那么大。县城里入夜之后,就会关闭城门实行夜禁,但是在县城外的村舍里,虽然入夜之后也会关闭坊门,但却不像县城里那样的严格。
三人在村舍里一座简陋的客栈住下,杨守文就让裴旻去打听情况。
没办法。他和杨思勖都不会说那吴侬软语,虽然这一路上。杨守文专门找人学了一些,可那吴侬软语自成一个体系,与现今所流行的中原官话,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杨守文再聪明,也不可能把苏州话学会。
在他看来,这时代的苏州话。就犹如后世的外语一样,根本听不太明白。
倒是裴旻能说一口流利的苏州话,这还是因为他少年时在广州,跟随舅父接触过不少来自江南的商人。虽然也带着一些口音,可是和本地人交流却不成问题。
这也是杨守文为什么要带裴旻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办法。掌握一门语言,总是会有一些优势。
“阿郎,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泰伯祠如今有些荒凉,在平日里也没什么香火,早已经破败。如今,泰伯祠里只有一个庙祝,又聋又哑,是土生土长的长洲人。”
是夜,杨守文和杨思勖吃罢了晚饭,回到房间。
裴旻也打听清楚了状况,来向杨守文禀报。
杨思勖给杨守文满上一碗当地特产的浆果果汁,便坐在房门口,一边聆听,一边监视外面的动静。
而杨守文则站在窗口,警惕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
泰伯祠,是一定要去的。
对于裴旻打探来的消息,杨守文并没有感到失望。对方把他从曲阿约来泰伯祠,一定会出现。所以泰伯祠的情况他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长洲县城的情况。
虽然这一路上,他了不少关于长洲的卷宗。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长洲的情况,必须要要亲自打探一下才能了解。单靠着卷宗上的记载,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要知道,连长洲县令王元楷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足以说明这长洲县城内的复杂状况。如果不弄清楚长洲的情况,恐怕会非常麻烦。
裴旻道:“关于长洲,我倒是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
“长洲本是吴县治下,万岁通天元年,圣人下旨把长洲分离出来,单独设县。但是,长洲人大都还是会以吴县人自居,所以长洲县令的影响力,也不是很大。”
“哦?”
“这长洲,主要是以水陆码头为主,进行货物的中转运送。
这里除了能连通常熟和嘉兴之外,还可以通过松江,进入太湖,而后连通湖州、常州和杭州三地。而长洲治下的官塘码头,原本是吴县苏家所有。长洲从吴县被分离出来后,苏家依旧掌握着长洲的控制权,其影响力甚至大过了官府。”
“既然如此,何不将苏家铲平。”
杨思勖突然开口,沉声说道。
裴旻苦笑道:“说起来容易,可那苏家在苏州,已有二百余年,根基极为牢固。他们并非士族出身,世代经商。不仅在江南东道颇有影响力,甚至在闽州、泉州也有产业。自太宗登基以来,苏家又靠上了武邑苏庄公,谁又敢轻易去得罪呢?”
“苏庄公是谁?”
杨守文忍不住问道。
杨思勖眉头颦蹙,听到杨守文询问,便苦笑答道:“阿郎可听说过苏烈苏定方吗?”
“苏定方?”
杨守文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苏定方还活着?”
“哦……苏都督在乾封二年就已经过世了。”
原来,已经死了啊!
这苏定方,名叫苏烈,是冀州武邑人。
其人十五岁时,以骁悍多力,胆气绝伦的气魄追随父亲作战,先登陷阵。隋朝末年,他先后投奔窦建德、刘黑闼,屡建功勋。贞观初年。他归顺李唐,随历经北伐突厥,夜袭阴山,以先锋官率先攻破颉利可汗的牙帐。至唐高宗时期,苏定方得李治重用,征讨西突厥,平定葱岭,攻打百济。征伐高句丽,先后灭掉三国。把大唐的国土向西开拓至中亚,向东扩展至朝鲜半岛,立下了不世功勋。
而他最具传奇色彩的一战,莫过于征讨西突厥时,以五百锐士破阵的故事。
永徽六年,苏定方从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程知节。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程咬金征讨西突厥,被任命为前军总管。时双方在达鹰娑川决战,西突厥的分支,鼠尼施部率两万骑兵增援。苏定方所部当时正在休整,见敌军逼近。于是率领五百精锐翻山越岭,指导鼠尼施中军,大败鼠尼施,并追击二十里,斩杀一千五百余人。
此一战,彻底奠定了苏定方悍勇之名。
而且,他不但骁勇善战,能行兵布阵,而且还提拔了许多人才。
其中,裴光庭的父亲裴行俭,就是苏定方一手提拔起来……
可惜,如此英雄人物,到了后世不知为什么就变成了反派。说唐中的罗成,就是死在苏定方的手里。明明是汉家儿郎,也不知是那个混蛋,把他算作了高句丽人。
杨守文小时候,对苏定方是恨之入骨,因为他杀死了罗成。
可长大后,他才知道什么罗成不过是虚构出来的人物,苏定方才是一个真正的英豪。
“吴县苏氏,靠上了武邑苏家?”
裴旻闻听,也吃了一惊,目光旋即闪过担忧之色。
说起来,裴家和苏家的关系也非常密切,毕竟当年裴行俭就是苏定方一手提拔。
苏定方死后,苏氏后继无人,其子孙多为散阶,很少担任职事官。
可不要以为这样,就小看了苏家。
苏家和朝中不少勋贵关系密切,似卫国公李靖、河东裴氏,与苏家都有密切交往。这样一个人物,就算是武则天也很尊敬。乃至于武则天登基之后,曾专门下旨:苏氏所食实封,并依旧给。意思是说,苏定方所享用的一切待遇,都按照旧时配给。
杨守文也不禁品蹙眉头,没想到这小小的长洲,居然隐藏着如此人物,的确是出乎他意料。
不过,他此来是为了皇泰宝藏,和苏家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杨守文想到这里,便话锋一转,“那有没有打听一下,关于那王元楷的消息?”
“王元楷的官声不差,在任也非常勤勉。
不过阿郎也知道,他毕竟是太原王氏族人,并非苏州本地人氏,难免会受到排斥。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人对王元楷的印象不错,但言语中并无尊敬之意。”
地域排斥,又是地域排斥。
杨守文发现,这种地域观念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主流思想。
裴旻这番话的意思是说,王元楷在长洲并无太大影响力。可他做官这么久,从长洲设立开始,就担任长洲县令,竟然依旧不被本地人接纳?这似乎有些古怪。
杨思勖突然道:“可是因为苏家?”
“嗯?”
杨守文眉头一蹙,向杨思勖看去。
裴旻道:“正是……这长洲百姓,有三成以上是仰仗苏氏鼻息,又有三成需要依靠苏氏的人脉。王元楷到任之后,首先就针对苏家在长洲的地方势力,想要削弱苏家的影响力。这自然令苏家不满,明里暗里打压王元楷,令其政令难以推行。”
吴县苏氏!
杨守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原以为,不会和苏家产生交集,可现在看来,这吴县苏氏恐怕是难以绕过……
“天不早了,老杨小裴,赶快去休息吧。
大家今晚小心一点,咱们如今身在长洲,恐怕已经进入到贼人的势力范围,必须要谨慎。
明日一早,咱们去泰伯祠,而后进入长洲。”
杨思勖和裴旻闻听,立刻躬身应命。
两人退出房间,轻轻把房门合上。
杨守文则走过去,把门闩落下,而后把被褥从床上拿起来,铺在床后的角落里。
虎吞横在身前,他席地盘坐,吹熄油灯。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了房间,仿佛在地上铺上一层轻纱。
窗外竹影摇曳,沙沙作响,透出难言的静谧之气。杨守文靠着墙,手持鸦九剑,闭上了眼睛。
王元楷、无畏禅师、苏家还有皇泰宝藏。
所有的信息在刹那间汇聚在一起,在杨守文的脑海中萦绕。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在这些凌乱的线索背后,似乎有看不见的线。只要找到了那条线,所有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
原本,他以为这一次来长洲不会太麻烦。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要比他想象的复杂,王元楷的死会不会与那苏家有关系?
一时间,杨守文的思绪变得有些混乱!(。)
第三百五十六章 长洲(四)()
清晨时的一场小雨,非但没有驱散暮夏时节的暑气,反而让天气变得更加闷热。≥頂≥点≥小≥说,
天还不亮,杨守文就走出了房间。
杨思勖在收拾行囊,而裴旻也准备妥当。
三人结了账,就离开客栈,行出村落。
“那泰伯祠,在那边。”
裴旻手指西南面,对杨守文道:“咱们骑马走,大约一炷香左右就能看到泰伯祠。”
“那就由你带路。”
裴旻纵马在前面走,杨守文和杨思勖行在他身后。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阊门岭下,远远的,杨守文就看到了那泰伯祠高耸的牌坊,在晨光中显出破败的气息。
长洲的泰伯祠,兴建于东汉永兴年间,由会稽郡郡守麋豹督建。
中古时期的人们,信奉鬼神。
吴太伯作为吴国的创立者,再加上民间的种种传说,于是人们把他封为吴国的神灵。可惜,在经过东西两晋南北朝之后,佛教传入中原,道教也渐渐形成了体系,极大程度压缩了传统的鬼神信仰。于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楼台烟雨中……而传统的宗祠庙宇,渐渐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也变得越来越不为人知。
泰伯祠,也没有躲过这种信仰的更迭。
一座残破的牌坊,一座孤零零的庙宇,就这样矗立在阊门岭下。
远处,是成片的翠绿竹林。从长洲苑吹来的风,拂动竹林摇曳,沙沙作响。
杨守文三人来到泰伯祠的时候,祠庙已经开门。说起来,这祠庙看上去的确是残破不堪,甚至不带有半分香火气息。与之沿途见到的佛寺道观想必。这座泰伯祠庙只能用破败两字来形容。
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正在祠庙台阶上打扫。
身上灰色的道袍,因为洗了又洗,已经泛出了白色。
他行动似乎有些不太方便,扫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