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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
仇恨总是很容易被人记住,恩情总是很容易被人忘记。所以这个世界上,多了仇恨却少了恩惠。所以老奶奶才这样的难得,可为什么人生总要到失去之后,才感悟到拥有的美好。云玥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下子抽空了,犹如一只软趴趴的软体动物。
云玥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眼泪浸湿了脸颊,“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奶奶走的很慈祥,脸上还带着笑。手搭在自己的手上,似乎在离去的她就知道自己的孙儿会有何等的悲伤,那只手虽然在慢慢的变得冰冷,却依然温柔无比……
身后不远处的婶婶终于看出了不对,走到奶奶身边手伸到鼻孔探了一下鼻息。那一声哀嚎很像草原上的野狼,在并不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
还有三天就是老祖宗的寿诞,可现在生辰变成了死祭。欢庆的云府上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从喜事变成丧事的转换,大红的灯笼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素色灯笼!所有人都脱下了喜庆的衣服,第二天早上平凉上下一片素缟。
直到今天,云玥才知道这个不怎么出门的老奶奶,在平凉人心目中有多么崇高的威望。每年看望孤寡老人的是她,在城里收留孤儿幼童的也是她。老奶奶还在玄武大街最好的地段开了一家药铺,所有药品都是平价买卖。贫穷者没有钱付账,那药便可以拿走。
自己统治着这座城市,可现在云玥才知道。这座城市当中,最大的慈善家居然是奶奶。
全平凉百姓都自发的为奶奶戴孝,卖布的商人甚至将成匹的白布摆在门口。只要说一声是为云奶奶吊孝,就可以随便扯。
云玥很想跪在奶奶的灵位前,为每一位前来吊孝的人回礼。可这不行,没人敢擎受云玥的礼。在平凉云玥就是天,他若是这么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灵堂会变成无人区,哪怕脑袋最不开窍的家伙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云玥好像木头人一样端坐在灵位的一侧,答礼的重任就落在了年仅五岁的云宝宝肩头。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眼睛里好像也什么都看不见。不时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匈奴人过后从地窖里面钻出来的撕心裂肺。击败匈奴人之后的喜极而泣,邯郸富足而美好的生活。咸阳权贵的封建老太太!
这是一个复杂而又简单的人,她倔强却很坚韧。她顽固却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她奉行节俭却对平凉百姓慷慨大方。这种典型的性格分裂特征,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和谐统一存在着。
无论是平日里的赌气支吾,还是老年人固有的絮絮叨叨,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异常珍贵。正应了那句话,只有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云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蠢货,明明可以优哉游哉的过一辈子。为毛要竖立什么远大理想和抱负,千百年之后的华夏人关自己屁事。江山无非是从姓刘的皇帝,变成姓李的皇帝而已。他们强大与否,他们是否会遭到外族的侵掠和屠杀,自己真的管得了?
为何要将自己陷进无尽的纷争里,打败了大秦还会有楚国。征服了楚国,还会有古印度,古埃及,古巴比伦。难道自己真的要征服地球才能实现人生价值?明明可以和老人家多过一些快乐时光,为毛要东征西讨征战?
觉得自己愚蠢,这种感觉很不好。云玥很想用脑袋撞墙,可他刚刚实施,就被寸步不离自己的郑彬拽回来。跟郑彬说自己不是想自杀,只是想拿脑袋撞墙而已。那样会舒服一些,没料到那家伙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说了一句“主上稍坐!”就跑得飞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同样衰老的扁鹊拖过来给自己把脉。
全家……不对是全城的人都拿云玥当大熊猫看待!发癔症的主上被强行带离了灵堂,这是平凉大佬们的一致决定。没人可以替代云玥在平凉的地位,只有他才能将平凉人不分种族无差别的黏合在一起。如果换一个人,平凉立刻就会陷入纷争的内讧泥潭。
喧闹充满悲哀气氛的葬礼结束,云府上下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仆役们走路就像耗子,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音惊扰了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平凉之主。
“李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侯爷现在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清减的厉害,若是侯爷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那……!”秦清与章佳忧心忡忡,无奈之下只有请来蔚獠,李斯,范增,还有刚刚从齐国回来的邹衍商量。
“主上这是忧思过度,是不是请扁鹊先生来把把脉开点药?”邹衍话一出口,就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白眼。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你在这讲聊斋?(我知道聊斋是清朝作品,不用提醒。)
李斯见邹衍有些下不来台叹了一口气解围道:“邹先生说得也不全错,主上的确有心病。不过这病针石不能医,心病还得心药来医。我看不如这样,让主上去鸡冠山居住一些时日。一来那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二来可以让主上离开平凉这伤心地,避免睹物思人。这三来,鸡冠山上重兵把守,主上的安全也不至于没了着落。”
“嗯!相邦这个话说得在理,老夫看可以。就让主上去鸡冠山居住一些时日,看看风景散散心。心情舒畅了,那心病自然也就好了。再说鸡冠山距离平凉又不远,若是前线有事主上大可随时回来调度。”(。)
第八十六章 鸡冠山随想()
春日里的鸡冠山好像一下子从洪荒年代活过来,融化的冰川沿着山脊流淌。植被得到了水份和温度的滋润,昨日还是枯黄一片的鸡冠山,仿佛一夜之间吐出了嫩绿色的小芽孢。山间满是溪水流淌的叮咚声,各种鸟儿和动物也都冒了出来,虎啸猿啼好不热闹。
有些不愿意的云玥被半强迫半自愿的弄到了鸡冠山,没办法当所有人都想要你做一种事情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无视。忠心耿耿的敖沧海好像一头猎犬,不断追逐着山中猛兽。在强悍的军队面前,猛兽的尖牙和利爪跟婴儿的拳头没什么区别。
不到两天时间,云玥就有了十几张虎皮还有七八根虎鞭。至于熊罴更是糟了秧,光是熊掌就满满摆了一院子。不管云玥怎么解释,开春的熊掌营养价值很低,但这些杀才们还是准备炖了解馋。
不得不说,鸡冠山的空气就是好。尤其是云玥的住所远离工业化的地区,怪不得后世的老干部都要去风景名胜区养老。湿润的空气好像带着水珠,沁到肺里凉丝丝的别提多舒服。
至于已经工业化的地方那就看不得了,山顶的铁匠工坊里面整天冒着黑烟。整座山的植被上没都落了一层黑灰,十几头大象轮流转动绞盘,不断将各种物资通过挂了好多组滑轮的绞盘送上送下。效率居然非常之高,一批批铠甲箭矢还有各种军需物资成车成车的运往前线。褚大勇与渔老正在跟蒙恬对峙,他们需要的辎重一根箭矢都不会少。
云玥背着手走在山间,背上背着一个背篓。不像是一方霸主,倒像是一个山民。春天的苦苦菜,莴苣非常好吃。用水抄了拔去苦味儿,是蘸酱吃的最好食材。
小白跟在云玥身旁,回到野外环境的小白非常开始。一会儿去逗弄惊慌失措的野兔,一会儿追逐乱飞乱跳的野鸡。不时学着老虎咆哮两嗓子,显示自己百兽之王的威严。他在这里的确称得上百兽之王,所有的竞争者都会那些杀才给炖了。云玥看到好几个家伙吃完肉,还拿着小竹管在吸骨髓,那是真正的敲骨吸髓。
郑彬和铁塔连体婴似的跟在云玥身后,一只野鸡刚刚窜起来就被劲箭带得飞起来,然后狠狠钉在树上。被贯穿的野鸡无论怎样扑腾,也没办法从劲箭上脱身。只有血在不断的流,最后终于停止了挣扎。小白本想扑上去,可见到野鸡不动了便幽怨的对着铁塔一龇牙,重新寻找新的追逐目标去了。
这些天云玥一直在想,情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说情谊无价,可许许多多的人为了利益放弃情谊。不说别的,放眼华夏历史有几多人父子相残,手足相杀。停尸不顾束甲相攻,老爹停尸的房间都有蛆虫爬出来,仍旧要争夺一个草头王出来。
英雄一世的赵武灵王,不也是被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在沙丘宫里。他的亲信子侄,他的那些忠心臣子,真的就没有一个有情有义?
想了这么多天,云玥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权衡的世界,相对于权利能够带来的利益,情谊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抛掉的弃子而已。尽管有许多人会忏悔,甚至会痛哭流涕要死要活。可若是事情重新再来一次,他们仍旧会这样做。该杀人的还是要杀人,该争抢的还是要争抢。在这一点上人跟动物区别不大,至高无上的力量才能决定一切。只不过,人类的力量源于权利罢了。
奶奶的死给了云玥许多的感触,也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鸡冠山的宁静正好让他想明白其中的关联,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哲学。
上大学的时候上过哲学课,背诵了孟德斯鸠和黑格尔的许多事实而非的名言。可哲学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云玥不清楚,这种东西是需要年龄积累才会有所感悟,而不是一个小青年的死记硬背能够理解。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云玥顺着山坡无目的乱走。忽然发现前面有军卒驻守,铁盔铁甲手里拿着长矛与腰刀,还有人手持弩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敖沧海迈动罗圈腿跑过去就给了为首军官一巴掌,怒吼道:“王小三,你他娘的出息了。敢拿着弩弓对着侯爷,活腻歪了!”
很明显这个王小三是他带过的兵,军队里面绝对是一个森严的体系。谁带过的兵,一辈子就打上了谁的烙印。就好像儿子,身上天然的带着老爹的dna一样。
王小三急吼吼的踹着手下军卒的屁股,让他们将弩箭松开。那弩箭对着侯爷,被砍了都他娘的白砍。谁知道你是不是朝廷买通的奸细。
直到前边闹哄哄的跪满了人,云玥才想起自己来到了什么所在。山顶上有几座石头砌成了屋子,院子里养着一窝鸡。一个美貌的妇人正拿着笸箩不断的筛豆子,不时还将坏的挑出来扔掉。每次扔掉豆子,都会引来一群鸡在争抢。院子中间一个铜皮壶正冒着浓重的水汽,袅袅而上的烟火随着生发的春风飘散开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家伙坐在躺椅上,春日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老者很沉静,身上盖着毯子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着了。
“有客人来了,去弄点茶来。”睡着的老者开口说话,可眼睛却没有睁开。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平静的好像万年没有融化的坚冰。
“知道了!”妇人静静的答了一句,便走进石屋之中。不多时便拿了粗瓷茶具出来,提起铜皮水壶将滚烫的开水倒了进去。
“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来了,进来吧!我不咬人!”老者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闪着精光。
“是啊!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命运就是一个圈。不管我们怎么走,最后还是会发现回到了原点。”云玥走进了院子,随便找了一个马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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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顿悟的东皇太一()
少司命给云玥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