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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我也可以帮忙一二!”
林延寿自告奋勇道。
众人都是头疼,林浅浅道:“哥哥,你还有更要紧的事,甄家那边你还要通知一声,相公升了官,亲家那边想必更加欢喜,这事就劳烦你了。”
林延寿听了意动,但又皱眉道:“弟妹,我怕你一个妇道人家忙……”
林浅浅直接道:“立即给哥哥备辆车!”
林延寿……
林延潮回府时,天刚刚黑了,但见府里是井井有条,甚感欣慰。
下人们都穿了红衣,见了林延潮即笑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当下丘明山带着门生,袁家三兄弟,杨道宾等人都是迎了上来。
众人一并拜下道:“恭喜老师(先生,东翁),荣升翰林学士!”
林延潮闻言哈哈大笑,放下了一直绷着的心情,将众人扶起来道:“诶,太小题大做了。”
丘明山道:“老爷,别家官宦家里也是如此道贺的,下人们不过是作了该做的事。”
林延潮点点头道:“好吧。”
然后林延潮看向陶望龄道:“眼下为师虽为翰林学士,但我不会徇私,春闱前你要好好用功,马到自然成功,水到必定渠成,不要弱了我的颜面。”
进门后林延潮第一个叮嘱陶望龄,可见对他期望之大。
陶望龄挺直了身子大声道:“学生一定努力,不辜负老师厚望。”
袁宗道,杨道宾都是心底一热。
殿试读卷官,必用侍讲学士,这是科举的默认规矩。
而会试里主考官副考官都有默认规矩。
纵观明朝后期,主考官一定是从内阁大学士中选,至于副主考则一定出自词林大僚。
什么是词林大僚?词林就是翰林,翰林院里大僚,就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
所以副主考一定从学士里选取,唯有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空缺后,才选资历最深的翰林补之。
所以眼下林延潮升任侍讲学士,一个殿试读卷官肯定是跑不掉的,当年殿试时,申时行就是以文字受知于读卷官张居正,经张居正点拨最后成为状元。
而林延潮已经是侍讲学士,又是当今文宗,将来在殿试中论定文章好坏,他的意见分量极重。
更不用说还有机会成为会试副主考。
他们这一次跟随林延潮来京,这一注实在是押的太对了。
特别是杨道宾之前因林延潮一直被压着没有升官时,他还犹豫要不要走,最后幸好他留下了。这真是他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啊。
林延潮又看向袁可立道:“你入监的手续都办妥了吗?”
袁可立道:“回老师,办妥了。”
林延潮道:“这一次会试也去,就算不中,也可作历练。”
袁可立现在刚入国子监,虽说也可以立即参与会试,但他也知道自己学问火候未到,比陶望龄逊色许多,所以会试很难过关,拿来积攒个经验了,看看能不能走个狗屎运。
当然若林延潮为会试副主考,袁可立真写出好的文章,林延潮没有理由不推荐的。
至于袁宗道,杨道宾,林延潮也安慰了几句,没有说太多的话。
但袁宗道立即出声,自己打算搬出去读书,一直到会试之前。
林延潮听袁宗道这么说露出欣赏之色,而杨道宾也是领悟过来,也表示自己也要搬出去住。
当下林延潮答允了二人要求。
没错,林延潮之前没有授官时,他们住在林延潮家中无所谓。但现在林延潮已经成为侍讲学士,就算他不亲自主持会试这样的衡文之典,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对于会试这样的考试,都是有影响力在的。
别的不说,仅说一条,会试分考官一大半是从翰林院里挑翰林担任的。
林延潮身为翰林学士,会不会暗示手下这些翰林什么?
就算林延潮没有暗示,万一二人考中了,消息传出去,将来瓜田李下如何说清楚?
所以趁早搬离绝对是上策,之前走是势利眼,现在走则是明智之举。
杨道宾心想,袁家真不愧是官宦子弟,这官场上的人情世故,自己还真是不如。
九百九十三章 再度布局(谢oceanhiker盟主)()
与几名学生叮嘱完,一旁下人上前道:“老爷,夫人已是在院中设下酒宴为老爷升任祝贺。”
林延潮点点头笑着道:“夫人有心了。”
然后林延潮对众人笑着道:“这里没有外人,大家一并用便宴。”
众人得林延潮相邀都是脸上有光。
正当这时,陈济川,展明前来。展明报道:“老爷,吏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兼经筵日讲沈一贯沈大人派家人送来贺帖,帕仪,贺老爷荣升。”
展明说完,陈济川禀告道:“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兼经筵日讲朱赓朱大人派人送来贺帖,帕仪,他说老爷今日荣升必是忙碌,他就不上门打搅,改日再上门拜访。”
林延潮笑道,他也太客气了。
“而且两位大人说了,老爷到任之日,必亲自到院行贺礼。”
林延潮闻言点点头道:“告诉两位大人,就说谢过他们美意。”
林延潮言中倒是有几分理所当然,但丘明山以及众学生听了,都很是震撼。
沈一贯,朱赓二人不仅是吏部礼部的亚卿,同时也是翰林院的学士。他们派人道贺,也是表示郑重其事。
虽然只是一封贺贴,几方手帕,但礼数都已是到了。
下面下人又禀告道:“詹事府少詹事侍读学士掌院事张位张大人派人送上贺帖,帕仪。”
“詹事府司经局洗马兼侍讲学士陈于陛陈大人派人送上贺帖,帕仪。”
“詹事府左谕德兼侍讲学士于慎行于大人派人送上贺帖,帕仪。”
“詹事府少詹事掌坊事兼翰林院侍读徐显卿徐大人派人送上贺帖,帕仪。”
“詹事府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韩世能亲自送上贺帖,帕仪。”
下面下人一个个都列举各位来拜贺的,比林延潮官位高的,自重身份不会前来。
官位低的,殷勤的就亲自跑过府上一趟。
除了沈一贯,朱赓两位礼部吏部三品侍郎外,张位是翰林院掌院,徐显卿是詹事府少詹事并掌坊事。
二人一个翰林院一个詹事府最高官员都派人来贺。二人都是少詹事,乃正四品,官位都在林延潮之上。
不过徐显卿在翰林院职衔不过是侍读,而且掌坊事所以在翰林院里他不过挂名,他的本职反而是在詹事府。
至于陈于陛,于慎行二人虽都是翰林学士,但衔职一个是司经局洗马,一个是左谕德,都是从五品,所以位序都排在林延潮的左庶子之下。
如果扣去朱赓,沈一贯二人,他们其实在吏部礼部供职,所以算来算去,林延潮在翰林院里的地位,仅次于掌院学士张位。
就算加上朱赓,沈一贯,在翰林院众学士之中,林延潮排名第四。
不过面对陆续而来道贺的官员,以及前来相贺的翰林院里的同僚,见与不见倒是一个问题了。
“老爷,都是道贺的客人,不少都是老爷你以往的同年旧属,若是不见怕是不恭。”
林延潮想了想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往我不过是一名翰林,没什么可请托了。但眼下若再于私门纳客,传出去并非学士之体。”
“你们去外面拦住,告诉贺客们心意领了,普通的贺礼也可收下,以后若要相见,公事衙门里分说,至于私事则是敬免了。要是因此得罪人,那也是无法了。”
陈济川,展明对视一眼,然后按着林延潮的吩咐出门拦人。
众人心知,其实就是一句话,现在林延潮身为翰林学士,不是你们想要见就能见的了。
当下林延潮对众人笑着道:今日不见外客,大家一并赴宴。”
众人都是欣喜。
这一番宴席林延潮并没有喝的大醉,只是饮了三杯就放下了。
宴后林延潮召了陈济川在书房相见。
陈济川见林延潮闭着眼睛,面色凝重,不知何意。
半天后,林延潮睁开眼睛道:“这一次我骤升翰林学士,既是一件好事,也并非全然是一件好事。”
陈济川道:“还请老爷示下。”
林延潮道:“天子对我骤然重用,提拔为学士,显然有备为储相之意。若是面圣之前,天子有此恩典,我当然是高兴还来不及,但是现在天子对我疑虑还未打消,却是重用,那是因为归德治水之功的缘故,其实却不是真心赞同我行变法革新的决心。”
陈济川感到其中的麻烦。
林延潮道:“变法革新之事,是我之本心,此志坚定不会转移,所以我绝不会以此向天子妥协,换得我入阁之机遇。就算没有此事,但古人云进则思退,故而不可不为自己谋转圜余地。幸亏我现在升为学士,在这个位上可以为自己的门生,同道谋得不少事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寻一替手,万一将来我不济,朝堂上还有个帮手在。”
陈济川目光一闪问道:“老爷的意思是要在这一次会试中……”
林延潮道:“确有此意。不过沈,朱两位侍郎,还有掌院事的张学士都没有主考过会试,所以我替补二人为会试主考不大。虽说可以任殿试读卷官,但是毕竟还是有限度的,你们看我众多学生中哪个可以栽培。”
陈济川道:“小人……”
林延潮温言道,“你跟随我十几年,从目不识丁,到现在不仅可以识文断字,而且处事日渐老练,将来很多事我无法出面,都要交给你去办,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陈济川当下道:“这些年都是老爷悉心栽培的缘故,否则小人还在过着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既蒙老爷信任小人就实话说了,眼下最好的人选当然是老爷的弟子,陶,袁两位公子,但是他们也有缺点,陶公子太傲,袁公子太锐,独当一面成为老爷替手,还是难了一点,不过他们对老爷的忠心绝对是可见的,没有合适之人下,他们乃可选之人。”
林延潮欣然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陈济川得到鼓励后继续道:“其他就是袁家三兄弟,以及杨道宾之辈。譬如袁家三兄弟虽敬佩老爷学问,但将来在朝堂上是不是与我们一路尚不好说,目前看来可以引之为援,但托付大事还是差一点。”
“至于老爷其他门生,要么就是学问不够,才具欠缺,要么就是交往日浅,难以知心知底的,所以说,小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就是孙先生。”
林延潮闻言点点头。
陈济川道:“但是孙先生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与我们关系太深,谁都知道他跟随了老爷你那么多年,当年老爷上谏天子被贬斥之后,孙先生抛弃唾手可得的功名,跟随老爷千里迢迢来到了归德,这件事要是有心人,都查之不难。”
“老爷,请恕我直言所谓替手,就是万一我们倒了,但他却不能倒。因此老爷要推孙先生恐怕不会有什么用。”
林延潮笑了笑道:“事无绝对,当今元辅当年是张江陵一手提拔的,但是后来天子清算张江陵时,元辅却是无事。由此可见事在人为。再说我那么多门生弟子,天子总不可能一个个都觉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