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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应声立即出门。
天子重新于殿上坐下,一言不发。
大臣们等着无妨,但令天子等候,谁有这个胆子?天子此举,是故意降罪于人啊。
众大臣心道,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看见天子兄弟阋墙?
慈宁宫离大殿不远,半盏茶后,潞王已抵至金殿。
“臣弟来迟,令皇兄等候,实罪不可恕!”潞王在金殿上叩头。
“你替朕尽孝心,何罪之有,平身入班吧!”天子的语气淡淡的,就这么轻描淡写放过了潞王。
潞王心底一凛,叩头后入班。
天子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张宏道:“那万民书都摊开,给列位臣工们都好好看一看!”
张宏指着太监们都万民书一面一面摊开,陈列于殿上。
众大臣们大多数不知情,但见了万民书才明白了情由。
申时行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仍保持着宰相仪度,而其他大臣们也是凑近看了一会,然后默不作声回到了班中。
至于武清伯,潞王此刻的脸色都是非常的难看。
天子拿起御案上的奏章道:“还有这些奏章,朕让马玉去河南去办差,这些都河南官员以及河南百姓今日送到朕这里来的。”
“河南百姓为何要上这万民书呢?因为马玉去河南不足两个月,是天怒人怨!”天子将奏章往御案上重重一甩,震得众人一阵心底发颤。
一旁张宏捧起奏章念至:“……马玉初至于布政司,州府索贿达三万两……”
“……收盐商银一十五万六千两……”
“……爪牙以潞王名义至各府收刮,家破人亡者,不下百户,得银二十八万……”
“……归德府知府付知远阻之,为马玉纵兵殴伤,几乎丧命……”
“……两个月,马玉得银五十万两……此等残民害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河南巡抚杨一魁以下河南一省官员具名……”
勒索盐商,派爪牙残害百姓,聚拢敛财,官员阻拦,怀恨在心,竟将人几乎打死。
马玉猖狂到这个地步!
众官员们听了都是愤慨,太监出宫采办,祸害地方,不是没有,但如马玉到这个地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难怪河南官员联名上书!百姓上万民书!
申时行出班道:“陛下,众臣工都知陛下爱民如子,决计不会行次残民害民之事,这都是马玉一人所为之事,与陛下无关。”
天子仰天苦笑道:“申先生不必替朕开脱,以往官员犯错,朕罚之,这一次马玉犯错,朕罚自己!是朕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以至河南百姓遭此灾祸,这一切责任都在我朱翊钧的身上。”
众大臣们一并道:“陛下不必自责,如此我等臣子无地自容。”
天子看向众大臣们道:“朕还没说完了!这马玉打着朕的名义,在河南胡作非为,收敛钱财,但银子哪里去了呢?”
“河南巡抚杨一魁在奏章里说,他率兵抄没马玉,及其党羽家财时,仅从他们身边收得不足二十万两,问及剩下银子,说已运至京里。”
“马玉是朕的人,这三十万两既是运抵京师,朕理应知道,但是直至今天朕没有看到一两银子,也没有任何人告诉朕有这三十万两银子。列位臣工,这三十万两银子去哪儿呢?”
众人这一刻都将目光瞟向潞王。
而潞王朱翊镠此刻额上是汗如雨下。
八百九十九章 无耻之尤()
三十万两银子!
在场众大臣们都知道当今天子,是如何的性子。
贪财好货嘛。
之前向朝廷献银二十万两,以盐而素封的徽州盐商吴守礼,天子给他吴家赐了两个光禄寺的实缺。
这倒是还好。
后来的吴守礼孙子吴养晦控告他祖父家财百万,透漏朝廷盐税二十万,他愿将这二十万两银子归还朝廷。
结果在内阁的力保,上奏查无此事,还要追究吴养晦诬告和欺君的责任。
但是天子知道后,却下旨不予追究。
这样的事不是一件两件,等于天子为了从民间揽财,可以鼓励百姓诬告。
如此不要脸的天子,大臣们也是表示我们领教了。
然后马玉居然打着天子的名义在河南揽钱,最后连一两银子都不给天子。这边坏了的天子的名声,那边谋的是一己私利,天子能不震怒吗?更令人憎恨的就是马玉身后之人。
大臣们都怀疑马玉身后的人,不是潞王,就是武清伯,甚至太后,反正无论是谁都差不多。
而潞王也是不说话,这个时候他只要不说话,谁也没办法说这三十万两银子在他身上,先扛过再说。
这时候户部给事中李响出班道:“陛下,马玉虽有罪,但马玉之罪,只能由陛下来审!林延潮杀之,是为僭越朝纲。”
“另外河南之地本就不太平,就算没有马玉,也是三年一大灾。众官员联名上书反对,颇有将罪责都嫁祸给马玉的嫌疑,另外更似给林延潮开脱。臣怀疑此事背后可能有人主谋,很有可能是林延潮先杀马玉,然后挑动河南百姓上万言书,为自己脱罪!”
李响之言,自成道理,有数名官员也是点点称许。
这时翰林张位出班道:“李事中,不要胡乱猜测,什么先杀马玉再挑动河南百姓上万言书,你看清楚,这是河南八府一州百姓联名上书。林延潮不过是区区一名同知,哪里有本事号召河南五百二十万百姓上万民书,为自己作保!”
说到这里张位道:“陛下,自朝廷开国以来,几回有此万民书之事。而民意如同海潮,以区区一己之力如何能驱之?”
“臣从这万民书里看到了是斑斑的血泪啊!若不是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他们会上奏章,以万民书谏陛下吗?”
“自古以来,民意能左右天下大势,得民心者王天下。自古圣君治万世者,莫不以民意为重,民情易申,而不易堵啊!”
就在大殿静默时,一名官员出班道:“臣礼部侍郎沈鲤有事启奏!”
天子点点头道:“沈卿家,请讲!”
沈鲤正色道:“陛下,自古以来,圣人治国,以民为本,人以食为命。若禾黍不登,则兆庶非国家所有。臣为河南官员,虽在京里,但与家乡官员一并闻河南之事后,上奏章斗胆进谏!”
“正如奏章与万民书里所言,河南现在已是民不聊生,百姓吃不上饭,以草根树皮度日,这一切都因马玉之所为而起,此行径早已人神共愤。但马玉已是身死,为何我等还要上奏章言事呢?”
“只因民怨难平。百姓上万民书,是为了陈情,百姓相信,天子远在京师,对马玉之事不曾听闻,或者是中间有小人阻隔的缘故。故而他们上万民书,是希望疏通言路,让心底想说的话,上抵天听。河南的老百姓始终相信,在朗朗乾坤之下,陛下闻之民情,必然还他们一个天日昭昭!臣在此替家乡父老恳求陛下明正法纪,告慰一省百姓!臣请陛下垂怜!”
说完沈鲤跪下,头重重地叩在了地砖上。
沈鲤是天子在东宫的时的老师,见沈鲤如此天子道:“沈先生,请起,朕有主张。”
沈鲤起身后。
天子看向群臣,反而是平静道:“李事中说有人以裹挟民意,要挟朝廷,朕却不这么想。朕不知你们看此万民书时是如何想,但朕睹此万民书时,唯有惊怒交加。朕不敢相信,在我大明疆土,离京城不过千里的河南,居然出了这样的大事。朕被蒙在鼓里,直到万民书递至朕的案头时,朕才晓得。”
李响闻言默不作声退下去。
天子继续道:“朕拿到奏章时胆战心惊,沈先生请朕主持公道,但人死不能复生,死去的百姓,朕如何给他们一个公道?尔等身为大臣,食朝廷俸禄,当初为何不向朕禀告此事?马玉为非作歹时,言官在作什么?河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马玉借着朕的名义横征暴敛,官员甘作走狗,驱百姓如羔羊!朕的言官是怎么了,都眼瞎了吗,视若不见?”
“马玉如此胡作非为,你们不去弹劾,不去揭发,反而将奏章都弹劾在归德府同知林延潮的头上?小小一个归德府几百亩淤田,你们看见了?为什么整个河南生灵涂炭,你们却不知道?”
说完天子指着御案上的一堆奏章,对众官员道:“你们看看!你们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都是你们这几日弹劾林延潮的奏章,每日少则二三,多则五六,这二十多封都是你们弹劾的!朕现在都还给你们看个清楚!”
殿上的科道言官并没有都来,有的级别不够,有的此刻不在京中。
所以张宏将天子御案上的奏章一一分至这十几个弹劾过林延潮的言官身上时,这数人一个个面红耳赤。
其中就有今日在妓院里,联合萧良有想要弹劾林延潮的言官。
作为一名言官,弹劾奏章被退回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在自己仕途上绝对是一个黑点。
但是现在他们手上捧着这奏章,在河南百姓的万民书下,一切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天子道:“你们将自己写的奏章好好看看,重新拿出来再读一遍,朕替你们恶心!马玉在河南肆掠,河南官员皆默,唯独知府付知远,林延潮敢站出来为百姓说话!马玉打伤付知远,欲以淤田之案陷害林延潮。你们不主持公道,反而助纣为虐,弹劾这样为民请命的官员!”
“你们倒好揪着淤田案不放?你们真有这么嫉恶如仇吗?朕告诉你们,这是陷害!这是党争!这是欺君!你们几个人,无耻之尤!”
请假一下()
感谢书友们()
昨晚发烧发了一个晚上,想了很多,早上起来看了大家留言,都是满满的关心,如同我的家人一样。我这人平时朋友不多,但在里能认识到大家,我很荣幸,也很感动,在这里说声谢谢。
谢谢在我没有及时更新时,仍给予了足够的体谅关心。
现在对一个三十而立的人来说,现在的生活包括工作,家庭,业余休闲三部分。
三者何等兼顾,是一个难题,大家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会有感受。。
年少时,我常挂在口头上一句话是,事业未成,何以为家。
但现在事业有了轨道,在大家认可下,本书成绩一直很好,同时建立温暖家庭,所以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本书的宗旨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修齐治平四个字。
在我的理解里,就是先齐家,然后治国,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照顾好家庭,是不能谈得上去治国平天下的。唯有先齐家,才能谈得上事业的成功。
所以请大家理解我的选择,在更新上我检讨,下面会尽力加快,尽量压缩平时业余休闲的时间,将我心爱的光荣系列,王者荣耀,今日头条都卸载掉,更多一些时间放在码字上。
最后今天病好了,没有大碍了,写完这些后就去码字,晚上会恢复更新,感谢大家的关心,以及一直以来的支持。
九百章 潞王的悲催()
天子雷霆之怒,岂是了得。
何况这一次还是御史们理亏。
弹劾林延潮,是马玉一手鼓动的,打伤付知远,是马玉一手策划的。
仅仅是打伤付知远这一罪名,就足以令文官们愤慨的,一名太监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