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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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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句‘治国,唯有治吏二字!’

    吴通判的话,令下面的官员不由点头称许。

    这一句话,好比八股文章,一下子破题,将题中意思道尽。

    付知远也是点头,这吴通判确实说得不错,然后问道:“请吴别驾继续说。”

    吴通判见得到知府大人的赞赏,当下神清气爽,犹如科场下‘文不加点’般继续道:“治国先治吏,治吏先正心。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上正则下亦正,只要我等以身作则,心正则身正,身正则明德,明德则吏治清明,吏治清明则天下大治。”

    “好!”付知远开口称许。

    下面官员也是称是。

    一名官员奉承道:“吴别驾之言好比经义之文,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娓娓道来,有理有据。”

    一名官员不由赞道:“好一句‘吏治清明则天下大治’,真画龙点睛之笔。”

    林延潮却眉头微微皱起,倒不是说吴通判的话说得错了,相反他这一番话很有见地。

    只是在林延潮看来,都是虚文,没有落实之事。换句话说,就都是理论上的东西,没有实锤。

    这也是明朝文人一贯的毛病,注重理论,而实践不行。

    林延潮不是反对理论,理论一定是要先于实践(道在器先),但是理论不能脱离实践(道不可离器)。

    但林延潮没有表态,这时付知远察言观色看得林延潮心底似有想法问道:“司马有何高见?”

    林延潮道:“吴别驾所言极是,下官深以为然。”

    付知远捏须,心觉林延潮如此就有掖着藏着的意思了,他不由眉头一皱。

    这时林延潮道:“不过可以再补充几句。”

    付知远闻言眉头顿时展开,欣然道:“请说。”

    林延潮见付知远倒是个虚心之人,于是道:“下官今日查阅文献,查得嘉靖时两淮御史李士翱设一禁约,颇有参考之意。”

    其实林延潮胸中这一套理论都是现代来的,但没办法,任何理论都要去过去找依据,才能有办法说服人。

    至于众官员们则是心想,林延潮博闻强记,不知又被他从哪里看得典故来。

    林延潮道:“李御史主管盐运司时,置内号簿三扇,并通、泰、淮三分司外号簿三扇。空立前件,刻印空票。每分司若干张,上截于内号簿前件上编都字一号起至若干号止,下截于外号簿前件上编通字、泰字、淮字一号起至若干号止,俱用印钤。”

    “内号簿票,本司收贮。外号簿,发三分司收候。如遇商人赴司领盐引,即于内号簿附写商名引盐赈米数目,就行填票,付商赍赴该管分司处,比对外号相同,如前附写,照数收完。一面行场支盐,一面出给实收,给商连票,赍缴运司销号。”

    林延潮说的例子,就是李御史主管盐司时,在总司留底薄,分司留外薄,底薄外薄都编号,一并用盐司印铃。

    盐商领盐引先去总司领底薄,依数目填票后,再领票去分司,依编号从外薄中取票附写。

    然后商人去盐场支盐,出给分司实收条子,与两张连票,最后去总司销票。

    没错,这办法现代人耳熟能详,但古人理解有难度。

    与方才吴通判一说,就满堂叫好不同,林延潮这提议一出,却令在场官员陷入沉思。一来不少人不理解,二来理论只要大方向不错,怎么样也不会被人说。

    但具体方法就很有商榷的余地,落实到做事上,总有弊病,没有十全十美办法,总有人赞成和反对。

    付知远闻言沉思道:“司马所言,本府略有所闻,在苏杭一带称此为串票。”

    一名官员问道:“此法下官略有所闻,下官主管常平仓,平日收谷时,也置二薄,一存州县,二存斗级。百姓输谷,先书县簿,给小票挂号,发犯人赴仓交纳。斗级给亦书簿,给与犯人收票,赴县销缴。此法与司马之法有何不同呢?”

    何通判解释道:“此法少了连号,虽有执付,收票,仍是容易为胥吏所乘。”

    何通判这么说众人都是解惑。

    这名官员也是歉然道:“林司马,是下官愚钝了。”

    林延潮笑着道:“不明则问,有何愚钝之说?”

    付知远道:“不过此法如何用以催科之用呢?”

    林延潮道:“昔年催科,以鼠尾册为准,各地设粮长解粮,此乃民收民解之策。”

    鼠尾册又称“虎头鼠尾册”。就是差役以丁粮为宗,力差、银差取决于丁粮多少。无论大小户一律造册,把丁粮多的大户、富户编在前,以负担重役,把丁粮少的小户、贫户编在后,以当轻役。前为大户如虎头,后为小户为鼠尾。

    “但行一条鞭法后,朝廷由民收民解,改由官收官解,不许地方里家,先年收头,将银两径收私家,再缴送官府。”

    “官收官解行之,故而若不根除官吏贪墨之害,那么一条鞭法即为害法,而非良法。”

    众官员们闻言露出思索之策,一条鞭法对于大明地方征税制度的改变是深远的。

    除了不再以丁粮多寡,改以田亩多寡征税外,还将原来民收民解变为官收官解。

    原来朱元璋深怕官吏下乡剥削百姓,故而在民间,设立粮长,让大户充当。由粮长向民间收粮再缴纳给朝廷。结果粮长有了权力,却鱼肉乡里。

    但结果却是老百姓既免不了被官府剥削,还要被粮长剥削一手。

    张居正设立一条鞭法,就决心革除这个弊病。

    一条鞭法,从民收民解,再次恢复为官收官解,但如此不是又回到老路,你张居正有什么办法,杜绝老百姓被官吏剥削呢?

    张居正的办法,就是立柜头。

    什么是立柜头?就是在缴税时,令各县设置一柜,柜上开口,纳税的百姓,将银子封好后,自己填写姓名银数,由官秤称重后,再投入柜中。

    这柜子官吏上缴前不许开柜,同时老百姓自己缴银,不经他人揽收。如此杜绝官吏上下其手,老百姓可以自封投柜。

    不得不说,这办法实在是高啊!可以咱大明朝为了杜绝官吏贪污还是想尽了办法,张居正这等的官员,为了老百姓不受剥削,可谓是呕心沥血。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官吏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就是在票薄上搞名堂啊!

    官府催科是,登簿出票。给付纳户以收执,但在柜收的流水日收簿上到底登记上。柜吏们却可以让老百姓多交,自己少登给朝廷。

    林延潮道:“过去存留,执付二票太简,故而本官建议改为三票,每票连号,盖官府铃印。”

    “三票里,一票为存根,存于衙门,以便核算;一票为收执,给付纳户,以为交纳的凭证;一票则给催比钱粮人役执掌,以为催比钱粮的依据。”

    林延潮不仅增设了连号之用,还将二票增为了三票,在收执,增加了存根,如此方便官员追查。

    若官吏再行多交少登之举,有了存根比对,他们做手脚的难度将增加许多。

    林延潮这一办法一解释,官吏们露出恍然之色,纷纷点头。

    连堂上的付知远也是点头道:“司马所举之策,实乃良法!”

八百五十六章 一粒米都不给你() 
不论林延潮的建议有多么好,但是他的提议,得到了付知府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信号啊。

    府台大人与二府老爷意见取得了一致,那还有什么说的,身为下属他们肯定要赞成。

    众官员都是表示‘深以为然’,拥护和支持‘府委’的集体决定。

    何通判则是心想,以往本府正印与佐贰不和,政事是一塌糊涂,无法展开。正佐不和时,一人檄东,一人檄西,下面的官吏,也是观望,不知所从。

    但而今大家能齐心协力,那么归德府有望得治了,这是老百姓之福啊。

    付知远见众官员们都是称是,当下道:“方才吴别驾说得好,治国,唯有治吏二字,司马的‘串票’之法,正可遏制官吏在催科时,剥削百姓。这是良法,本府决定在本府七县一州设‘串票’,以后催科衙门,纳户,催比各执一票,各位以为如何?”

    众官员都是一并垂首道:“是,府台!”

    付知远点了点头道:“诸位同僚,夏税乃惟正之供。我等为官既不可侵蚀,令朝廷税赋短少,更不可借此残民害民,横征暴敛。本府在此有言在先,若有人继续知法犯法,到时休怪本府。”

    这最后一句话,众官员心底起毛。

    无声处听惊雷,付知远话虽的平淡,但联想起他初至府衙时的手段。这付知府每一步都不是闲棋,他是那等真心要革除吏弊的官员。

    接下几日,六月的夏雨将商丘城都溶了进去一般。

    马上要交纳夏税了,商丘城很繁忙,老百姓驱车子等,载着一摞摞的冬小麦进城,然后直奔米行。

    河南的夏税主要开征冬小麦,冬小麦一般五月前,四月底收割好了。

    朝廷催科的收执,早有里甲分发至纳户的手里。

    虽说一条鞭法是官收官解,但实际上做不到,衙门里没有那么多衙役,故而一般流程官府还是先用里长催征本里钱粮,遇到拖欠不纳钱粮的顽户,再派差役拘比的办法。

    米行门前排着长长的车队。

    富人家雇得是马车,螺车等畜力车,他们家里的田地多,一条鞭法后田亩越多,缴税越多,自是要用大车缴数。

    穷人家就推着一辆辆鸡公车,他们盘算着除了夏税,还有青苗钱都要一并兑了,这样下来忙活了一年,不知还能剩多少钱。

    老百姓们都议论着,这时方见得米行店铺开了门。

    米行一开门,老百姓们都涌至米行的柜外七嘴八舌向掌柜问行情。柜台后的掌柜懒洋洋地道:“价钱都挂在上面,你们不会看吗?”

    但见水牌上挂着两行字。

    但老百姓们都是不认字,看着水牌是大眼瞪小眼的,还是有个老农念了出来‘小麦三钱五分一石,大麦两钱五分一石’。

    “什么?”

    老百姓有几分不可置信:“三月里小麦还九钱一石呢?”

    掌柜讥笑道:“九钱一石?去年大水时一两一石,二两一石也不是没卖过。”

    “那也没有你们卖得这么便宜的,官府那边折银小麦才五钱一石,大麦四钱一石。”老百姓们纷纷叫道。

    “那你们可以如往常那般把粮运到官府里那,看看官府收不收?”掌柜十分笃定。

    老百姓一时失声,夏税的催单刚刚拿到手,借的青苗钱还没还。一条鞭法后,官府收银不收粮,以往收多少米的田租,都折成了银子。

    小麦五钱一石,大麦四钱一石,差不多是一年平均价钱。

    众人怒道:“这个奸商,大家不要缴了,都运回家里去。过了两三个月,粮价自然会跌下来。”

    掌柜胸有成竹,用手指拨打的算盘冷笑道:“运回去?夏税不纳了?”

    “朝廷律例,夏税无过八月,你们敢延期不交,衙役就会下乡追比,铁链子拿到县衙里,再枷号个三五日,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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