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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家倒是习以为常了,随着梁师成岁数渐大,精力不济,其实时禁中事情控制是渐渐放松的,不过在这两天,一切突然又为之一变,久矣不宿禁中的梁师成这两天吃住都在这里,还将官家哄回了禁中,内外交通,都盯得紧紧的。
禁中之人言行都变得异常谨慎,大家多少也知道,这些变故,多半都是因为柔福公主一句话而引起的,大家不是柔福,可架不住说错话做错事得罪梁师成他老人家!大家都不是笨人,梁师成此番作为可知他老人家真是被杨凌那人逼得急了,他老人家这么大权势,这么大影响力,居然被这人逼得要用断然手段,撕破脸去时付他,这杨凌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官家回禁中而宿,看来也是给了梁师成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行事了。让人不得不感慨官家对梁师成宠信之深。隐相既然下定了决心,大家这几天谨言慎行就是了,平安熬过这几天,就比什么都强。
禁中当中,自然有些人不见得那么乐于见梁师成时付杨凌,原因无他,利益使然,杨凌经营起边地到都门这么大一注财源,禁中之人在其间分到了相当大一块蛋糕,梁师成时付杨凌不要紧,要是借机将这注财源一气吃掉,大家不和他闹到天崩地陷不算完。
梁师成这两日留宿禁中,除了以资震慑,不让再有不开眼的人能到官家面前,说错什么之外。就是要和禁中有力人士交涉,让他们放心自家财源不会受损。而且杨凌占了这金山的两成收入,杨凌去后,自然要分派出去,如何个刻分方法,也得好好商量。
他梁师成花了这么大气力时付杨凌,也不能白吃辛苦的。说到底,杨凌让梁师成最后下定决心时付他,大头当然是他影响了党争大局,让蔡京可能再度获得以前的强势地位,这是梁师成绝时不能容忍的。
另外一部分,也未尝不是看到这座金山有些眼热一一不管是老公相还是隐相,可都是要吃饭的,老公相有大家族,要为子孙计,隐相身边又何尝没有一个大利益团休?
官家回到禁中,表明了官家的态度就是默许两个字,对这一切装不知道,一切以朝局平稳,他不操心为要紧的事情,梁师成看来是横下一条心了,禁中这些有力人士,也就和梁师成紧锣密鼓的交涉,激烈之处,只怕比在国家大事上面花的精力还要多上十倍不止。
梁师成虽然已经将枢府和王禀那里所有一切都准备好,却还不能立刻动,就是因为这方方面面还需要摆平,一切妥当了,才好行断然之事。全部成效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完整,一则是重新出现在汴梁舞台上,一则是拉拢禁军将门团休,还有一则是就是在别人时付他的时候,总有不少顾忌,多少还有些缓冲时间来让他应对!
当然和人谈这些相关的事情,不用他梁师成亲自出马,他只是拥被在自己禁中寝处高卧,等着人不断的将消息传回来,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梁师成还迟迟未曾入睡,睁着眼睛在软榻上半躺半坐,他虽然权势薰灼,却也没有用宫女服侍自己的道理,只有几个小内使在小心翼翼的帮他捏着腿脚。
梁师成的居所之外,又传来了低低的通传之声,然后就是一个居中奔走的内使快步走了进来,晚上并不算热,但是这内使脸上全是汗,脸色潮红未退,看来和对手争论得并不轻松。
到了梁师成这里,他顺顺气息,恭谨的行礼下去:“恩府先生。”梁师成仍然半闭着眼睛,轻声问到:“如何?”
那内使看看梁师成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词句,低声回禀:“这次还是不成,那杨凌的分子,禁中诸位要一半,而且那些武臣的份子起码占了三成,也分毫不肯让,总之是小人无能。”
梁师成睁开眼睛,冷冷道:“就两成?”三个字吐出来,那内使就觉得自己脊梁全被汗湿透了,嗫嚅着不敢答那内使无法,只能吞吞吐吐的回禀:“禁中诸位说了,现在用度窘迫,伐燕战事打下来,三司空空如也,天家俸禄也是如此。官家用度都不得不俭省,更不用说他们。钞法也给弄坏了,诸务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好容易有杨凌经营起这么一个财源,多少家都指望着这个。”
“恩府先生要行事,自然由着恩府先生,可下札子的是枢府,行事的也是原来童宣抚的手下,还不都是恩府先生的人马,万一番了大家的养命根本,大家也只能白眼看着恩府先生要行事,先押两百万贯财货在诸家手里,交钞的话新届还要翻倍。有个万一,大家也好贴补,一旦财源还回来,大家仍然如前进项,自然将抵押归还给恩府先生,不然官家面前,还是有人说话的,只怕恩府先生也行不得快意事了!”
一开始这内使说得提心吊胆,但是梁师成一直不吭声,他也就壮着胆子一气说完。梁师成固然得罪不得,但是那禁中诸位,又岂是轻易能招惹的?自己居间传话,少说一句都是罪过。
现在直觉得命数不好,隐相怎么就选自己做这么一个中人?
其实还有些更难听的话,这位内使都瞒了下来,禁中那位作为大家代表的中人,还冷笑着说风凉话:“杨某人一个武夫而已,恩府先生对付来时付去,现在却轰动汴梁。禁中诸位也算是得了他的好处,本不忍心就撇下别人的,不过总是恩府先生的面子不然岂有这些麻烦?说来说去,还是恩府先生当日太过心慈手软!”
这内使也算是梁师成在禁中的心腹之一了,知道这句话要是如实转述,绝时引得梁师成暴跳。(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惊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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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隔绝中外了,硬生生将一个平燕按祖制都能封王的功臣晾在一边,无人理睬。在任何时代都是相当威福自用的表现,算是顶峰权臣才拿得出的手段。
谁能想到杨凌这么能折腾,居然将梁师成这顶尖权臣都逼到这一步份上!杨凌回汴梁以后,就一直将梁师成的脸打得啪啪作响来着。等到那内使好容易说完,梁师成沉默半晌,才冷冷问道:“我们拿得出两百万贯么?”
这位内使之所以能成为中人为梁师成商议这些涉及财货的机密事,自然就是因为替梁师成管着一部分家,当下就愁眉苦脸的回答:“恩府先生用度也是浩繁艮岳大工,恩府先生前后贴进去何止五百万?每次官家游宴,做道场,封赠赏赐宫观道官,无一不有恩府先生贴补朝中仰仗恩府先生之辈不少,也是开销浩知两百万贯是拿得出,只是未免将来用度就窘迫了。
梁师成之所以能得宠,投赵佶所好绝时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赵佶修建如许宫观,养了那么多道官,梁师成支撑了相当一部分开销,赵佶游宴无度,国家财政日非,又有伐燕大举,在以前财计尚好的时候,自然是理直气壮的用国家的钱。
后来随着钞法日坏,国库匿乏,也不得不表示要俭省。这个时候宠臣之所以得宠就显出原因来了,宁愿拿自己的钱贴补官家游宴享乐,史书记载赵佶屡屡临幸宠臣宅邸的原因不少就在于此,花大臣的钱维持生活水准,哪怕是官家,这种便宜不占也是王八蛋。
史书上康熙南巡六次,多少接驾大臣因而背负亏空,就是这种情况的注脚之一,而赵佶游宴大臣之家,几乎每月都有,梁师成承担了这种安排官家享乐的大头,真不知道这些年贴补了多少!
所以才一直宠信而不坠,他也算得过来,只要一直在这个地位上,还怕这损失弥补不回来?不过赵佶花钱实在太狠,这么个大宋都能给他折腾得河干海落,梁师成捞钱算是狠的了,也觉得大是支撑不住,更不用说梁师成自己排场也是极大,宅邸拟于王侯,享用不下于禁中,内臣阴微,更崇信神佛,每有布施动则干万,渐渐也觉得内囊有点上来了,就如大宋国势一般。
对付杨凌关系党争要紧,在财源这金山当中分一杯羹,也是要紧!不过梁师成之所以是隐相,就是因为比起一味逐利之辈,他知道其间轻重。最要紧的是维持自家地位,和杨凌在这般僵持下去,时他声望大是有损,要知道蔡京可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
当下就打断拿内使的诉苦,冷冷道:“给他们!谅此辈也不敢吞没我这两百万贯不过还要和他们竞逐一下,两成是不够的,我只要杨凌三成,其他的一介不取,不动他们分毫!再和他们商量!”
那内使知道禁中诸人在钱财上看得有多重,苦着脸动问:“恩府先生,要是禁中诸位不肯相让,又当如何?”
梁师成沉默一下,垂思付,再抬头的时候老眼当中似有精光四射:“最多再迁延三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三日内他们还不曾改,就两成也罢!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将那杨凌逐出汴梁,知一偏远小州,远窜途中,一份牵机药就了结了他!”
被杨凌这么一个人逼迫到如此地步,梁师成饶是久在高位,可称有宰相气度,也恨绝了杨凌!
在这一夜,禁中官家居所,官家也是久久未曾入眠。
在官家赵佶身侧,正是茂德帝姬和柔福帝姬的生母懿肃贵妃,生女儿或媚艳无双或萝莉卖萌,懿肃的姿色自然不差,快四十的人了,保养得仍然极好,一头青丝仍然光可鉴人。
宋时皇帝临幸妃子,没我煌煌大清那么多变态的家法,禁中地方不大,寝宫也不很大。
官家和懿肃在一起,时坐小酌,然后闲话一阵洗漱就寝,跟正常夫妻居家过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宋时本来就是皇帝烟火气最足的一个时代,虽然这当媳妇儿的见着老公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懿肃久旷,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两人就寝,未免有番需索。赵佶保养得当,身子相当壮健,虽然身边女人从大奶可以排到n奶,应付得也算游刃有余。
龙凤合欢一番,懿肃浑身酥软,腻着赵佶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一看,寝宫内仍然红烛高烧,几个宫女仍然在纱帐外侍立在自己位置,垂默不作声等着官家和贵妃的吩咐,身边赵佶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懿肃才醒,声音犹自腻,水蛇一般缠上去,低声问道:“好官家,怎么还不睡?”
赵佶眼神一动,转头看看懿肃保养得精致万分的脸。在这一瞬,心下竟然略微有点愧疚,这个女人当初进宫的时候很得宠爱,可惜的是只生了两个女儿。岁数大了之后,自己关顾得就少,可她仍将茂德和柔福教养得很好。茂德害羞腼腆文静,柔福天真烂漫活泼。天家儿女其实是最容易有怪癖和扭曲性格的,茂德柔福却没有这些毛病,也是他最疼爱的两个女儿。
陪两个女儿的时间也不少,对她们的娘却见得极少,想起当年他也曾整日都宠爱着这个女人,一旦撤手,在这个年纪,火热之后的冰冷寝殿,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心下既然有了点愧疚,心里在想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滑出来了:“实在不觉得倦,只是思量,梁师成怎么就容不下一个杨凌呢?”
懿肃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睡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