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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码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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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轩说:“后来长江边上赤壁有了两个,一个武赤壁,是‘三国周郎’留下的,一个是文赤壁,是苏东坡留下的。都很有名气,甚至文赤壁比武赤壁还更有名气些。”

铁麟说:“那么本官问你,苏东坡留下文赤壁,他自己落了多少好处?可牡丹亭客栈却不一样,老板为的是做生意,为的是赚钱。”

夏雨轩觉得今天铁麟的心情是不大好,怎么说话就抬杠呢?平时他可是颇有一副兄长之风的,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嚼舌起来,难道真像自己说的,老了?变成老小孩儿了?夏雨轩笑了笑,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了。

铁麟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寻找黄槐岸遇见了唐大姑的情景,立刻说:“我倒是有个地方,饭店不算大,经营的都是地方风味,环境也不错。”

夏雨轩问:“在哪儿?”

铁麟说:“就在运河边上,叫漕运老店。”

※※※

还是大河解冻乍暖还寒的季节,还是漕运老店那张靠着窗子的餐桌,铁麟和夏雨轩点了几个通州风味小菜和一瓶湾酒,便浅斟慢饮起来。与老朋友在一起品酒,再加上河面上的凉风一吹,铁麟的心境顺畅多了。夏雨轩倒是一直情绪饱满,酒兴谈兴都很高,看来他这通州知州当得很得意。铁麟想,三年下来,如果没有大的闪失,考绩又不错的话,他会顺顺当当地坐上四品黄堂的。

铁麟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夏雨轩:“去年秋天咱们在河西务抓的造假贩假的那些人你怎么判了?”

夏雨轩说:“能怎么判呢?都是一帮穷人,你罚他钱他没有,你把他关进大牢,他倒找到吃饭的地方了。这当地方官,不怕横的,不怕愣的,不怕不要命,任你浑身是铁,难逃官法如炉。可就是怕松的,怕穷的。一个个稀泥软蛋,一没油水,二没骨气,你有什么办法?”

铁麟说:“这么说,你把他们放了?”

夏雨轩说:“不放了怎么办?我不能长期养活他们呀。造点儿假贩点儿假,又犯的不是死罪。”

铁麟说:“你这样放了他们,他们不是照样去造假贩假吗?”

夏雨轩说:“我问了一下书吏们,过去的坐粮厅和州府衙门都抓过,抓了也没用,至多也就是朝他们屁股上敲一顿板子,老实十天半月他们又会重操旧业。”

铁麟说:“怪不得这造假贩假的铲除不掉呢,原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那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夏雨轩说:“依下官所见,大人整顿漕弊,还要从根本上入手。澄其源者流清,混其本者末浊。造假贩假之源在于掺假,有需者才有供者,有购者才有贩者。只是打击造假贩假而不根绝掺假八五八书房,假则永不绝灭。”

铁麟点了点头,感触良多地说:“你说得很对,前几天我到大运西仓看了看,那里的仓储大有疑问。我就不明白,刚刚开春,130廒漕粮,怎么只剩下4廒新粮了?去年收兑的漕粮都到哪儿去了呢?”

夏雨轩问:“那西仓监督怎么个说法?”

铁麟说:“西仓监督邵友廉说,新粮都被领走了,他手里有户部发放的米票。”

夏雨轩说:“大人真的相信京城里的王公大臣都到通州来领俸米吗?”

铁麟说:“这件事也让我好生奇怪,我是在自己的家里觉着米味儿不对亲自来领俸米的。按说,二月放米,我来得是早的。路上没有碰上一辆来领米的车,到了西仓他们又说米都被领走了,这不是活见鬼吗?”

夏雨轩笑了笑:“难得啊。”

铁麟困惑地问:“你说什么难得?”

夏雨轩说:“下官是说,现如今像大人这样清正廉洁的二品大员实在是难得呀。”

铁麟问:“吃皇粮,领俸米,何廉何洁之有?”

夏雨轩说:“不信大人到各个府上看看,哪一家饭桌上吃的是大运西仓的俸米?”

铁麟问:“那他们吃什么?”

夏雨轩说:“什么好吃什么!京城里有那么多碓坊米店,经营的都是新粮新米,用银子就能随便买,他们干嘛还要跑到通州来领那些掺糠兑假的漕粮?”

铁麟突然猛醒过来:“这么说他们在卖米票?”

夏雨轩说:“大人圣明。”

铁麟问:“他们把米票卖给谁?这些米票怎么都跑到大运西仓来了?”

夏雨轩说:“不用下官回答,大人您已经自己理出头绪了。”

铁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里面必然是米商、仓场监督、甚至坐粮厅勾结在一起……贩卖米票可是犯了皇宪国法的,你还记得吗?嘉庆十四年……”

夏雨轩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是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京城王公大臣将米票卖给米商,米商包揽了大量的米票,与通州两仓的仓吏仓役勾结,采用踢斛、撞斛、淋尖,谎报斛斗等手段,盗取了漕粮万余石。事发后在审理仓书高添风中,揭发出了贩卖米票的亲王、贝勒数十人。经宗人府查明后,处罚郑亲王乌尔恭阿和怡亲王奕勋降食郡王俸米10年,礼亲王昭槤降食郡王俸米5年,顺郡王伦柱降食贝勒俸米5年,贝勒绵誉降食贝子俸米5年,贝勒绵志降食贝子俸米2年。其余为主任承办卖米票之护卫、亲军校等都受到了严厉的惩处……

铁麟说:“他们这是怎么了?他们就不畏惧皇宪国法吗?”

夏雨轩说:“只要有利可图,总有人铤而走险。”

铁麟叹了口气说:“现在看来,我这个仓场总督啊,还真的被他们架空了,我不能这么窝囊下去了。告诉你雨轩,本官可要有所动作了。”

夏雨轩说:“请大人稍息,容下官猜一猜,大人是不是要调兵遣将,去冗员而择良吏?”

铁麟笑了:“知我者雨轩也,不过我得跟你要一个人。”

夏雨轩问:“谁?”

铁麟说:“金汝林。”

夏雨轩问:“大人要委他何职?”

铁麟说:“大运西仓监督。”

夏雨轩说:“那邵友廉怎么办?”

铁麟说:“把他调到本官的身边伺候,任仓场漕科吏目,不降他的品位。”

夏雨轩说:“那我可要替金汝林好好谢谢大人了。”

铁麟说:“你把一员能吏舍得给我,该本官感谢你才是。”

夏雨轩说:“大人有所不知,金汝林学识不浅,又处世精明,一心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只是因为他‘出身不清’便不能参加科考,大人这么提拔他已属破格了。”

铁麟说:“这当然还要报吏部审批,本官已经通融好了,没有大的变故,是不成问题的。只是……”

铁麟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背后刮起一股凉风,紧接着一个声音高叫起来:“好啊,你们躲到这里喝酒,让我找得好苦。”

夏雨轩急忙站起身来:“哎呀,是戎儿大小姐来了,快请坐下。”

甘戎依然是腰挂龙泉宝剑,一副侠女打扮。

铁麟喜欢女儿这个样子,他觉得女儿这样站在他的身边,他心里特别踏实,特别有安全感和自豪感。

甘戎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铁麟问:“你妈妈不是不让你来了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甘戎说:“我对妈妈说,爸爸一个人在通州,免不了受神神鬼鬼的欺负,还是让我去给他当个保镖吧。”

铁麟问:“你真是这样说的?这不是成心吓唬你妈么?”

甘戎笑了笑,只顾低头吃起菜来。

甘戎的到来,打断了铁麟跟夏雨轩的谈话。铁麟刚要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说下去,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客人吸引住了。那也是一桌食客,划拳劝酒甚是热闹,一个人站起身来,高举着酒杯慷慨激昂着。铁麟觉得这个人很面熟,谁呢?他心里咚地一震,记忆的闸门哗啦一下子打开了,情不自禁地说:“难道是他?”

夏雨轩问:“大人在说谁?”

铁麟小声叮嘱他:“别回头,我看那个人像是姚广亮。”

夏雨轩问:“哪个姚广亮?”

铁麟说:“他自称是个茶叶商,住在沙竹巷……”

夏雨轩猛然想了起来:“你是说劫持兰儿的那个嫌犯?”

甘戎一听是劫持兰儿的嫌犯,立刻停下了筷子:“哪个?哪个是劫持兰儿的?”

铁麟说:“小声点儿,就是那个站起来说话的人。啊,他在向众人告别,看样子要走。”

甘戎低着头,偷眼朝那边瞧着。

姚广亮已经离开了桌子,朝门外走去,众人在后面送着他。

甘戎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急忙赶了上去。

铁麟轻声喊着:“戎儿,你到哪儿去?”

甘戎已经跟着姚广亮出了漕运老店的门……

※※※

漕运老店在大运河的东岸,姚广亮带着一个随从出来以后,便骑上马跨上浮桥往河西岸去了。甘戎远远地跟踪着姚广亮,只能是远远的,她没有骑马,两条腿再快,也跟不上四条腿呀。

甘戎眼看着姚广亮过了浮桥顺着土坝往北去了,她也急忙过了河朝北面追去。过了石坝,却失去了目标,姚广亮已经无影无踪了。

石坝附近,包括牛作坊、赦孤台、盐摊等村庄,是一个南北货物的集散地。货物堆积如山,一座连着一座;货栈星罗棋布,一家连着一家。最著名的便是十八家骆驼店,譬如复兴店、天庆店、通顺店、聚和店、德隆店、三义店等等。说是骆驼店,但住的不全是骆驼队,就像大车店住的并不都是赶大车的一样。每个骆驼店都有很大的货场和库房,骆驼店的东家既是店主,又是经营交易的掮客。诸如代客存货、承寻货主、交货揽货、报单纳税等等。通州是漕运重地,又是物流中心。

在这里集散的货物主要分南货和北货。南货有两种,一种是商人运送过来的,一种是漕船捎带来的。朝廷为了弥补运丁费用的不足,允许漕船携带一定数量的土宜。但是运丁们为了多赚钱,所携带的土宜往往超过规定的数量(奇*书*网^。^整*理*提*供)。这就有一种半合法半走私性质了,多带来的土宜为了逃避坐粮厅的稽查,不敢公开销售,多委托骆驼店代销。南货主要是茶叶、丝绸、夏布、雨旱伞、纸张、瓷器等等,而北货多是皮毛、地毯、山货、药材等等。南货是船从大运河运来的,而北货则是骆驼队走旱路驮来的。

骆驼队也分两种,大屉和草屉。所谓的屉,就是骆驼背上的货架。大屉是用牛羊皮包裹,大线纳结而成;草屉是用草包披垫枷棍绑结而成。大屉驼队是盘短的,草屉驼队是跑长途的。驼队的规模大小不等,大的驼队有四五百头骆驼,有管事的、跑外的、饲养的、拉运的一套人马。小的驼队也有两三个人、三五十头骆驼的。还有一个人拉七八头骆驼跑单帮的。跑长途的每头骆驼要驮240斤到360斤货物,从通州到张家口500里,要走7天;从张家口到库伦3000里,要走一个月。

眼下正是冬末春初之季,大批的北货源源不断地从口外运来。驼队盈路,缕缕行行;驼铃叮咚,不绝于耳。甘戎没有追到姚广亮,却看见了如此规模宏大的驼队,也算是开了眼界。她站在北浮桥下面,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一串一串的骆驼和驼背上摇摇晃晃的货物,觉得很有意思。一串骆驼用缰绳连在一起,大串的十二头,小串的七八头,有一个人在前面牵着。

随着驼队走近,一伙儿人从河滩的小树林里跑出来。有的背着筐,有的挎着篮,有的提着布袋,除了这些装东西的家什,每个人手里还举着一个榔头或一把挠钩。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姑娘也有小媳妇。他们像一群打家掠舍的强盗,不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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