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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手中茶盏‘当’的一声掉在了矮机前。难以置信说:“子仲你竟然要助德然公?”他面上虽然是一副诧异的表情,但心中却是哀叹一声竟被糜家提前了一步。
“正是,不仅如此,舍妹已同德然定下婚约,只待术士择一良日便即成婚。”
“子仲所言当真?”陈登瞪大了眼珠看向刘澜道。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
刘澜点头确认道:“所以我才甘冒大不韪前来徐州,为的便是寻求元龙相助一臂之力。”
“这……”陈登有些犹豫。
“难道元龙不肯?”刘澜顿时急道。
“不是不肯,只是陈家之事却也并非是元龙一言即决,此事还需问过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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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摆下酒宴,三人分宾主落座,谈天南海北之事,聊风花雪月之景。
刘澜走南闯北,再加上他乃后世之人,三国时的饭菜很难有能入其法眼的菜式,但今日所吃的一道刨花鱼,却让他夸赞了一番,此鱼据说是鲁班修建巢湖中庙所刨的刨花所变,但此鱼却取泗水毛鱼,而非巢湖毛鱼。
泗水毛鱼游速甚快,肉细嫩,肥而不腻,体形似篾刀,身体略呈扁状,新鲜脊背略呈青灰色,其余部分呈银白色,与巢湖毛鱼各有千秋。
陈登举起越窑酒樽,满上一杯口子酒,口子酒产于沛县,据传,战国时期宋国迁都相山,就大量酿造。口子酒历时千年,素有“名驰冀北三千里,昧占江南第一家”之誉。
口子酒入口甘美,酒后心悦神恰,陈登正要敬酒,却见管家匆忙进屋,在陈登耳边耳语数声,之前还是满脸笑意的陈登立时阴沉下脸来,五指紧握成拳,怒道:“区区一个曹家竖子,竟然如此猖狂。”
说着便即起身,拱手道:“二位尊客稍等,小可去去就来。”
“发生了何事?”糜竺起身问道。
“没什么,只是小子听闻糜别架来了陈家,特来拜会。”说着一位终日因酒色过度而使其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全身穿着华袍,腰间插着长剑,神情有些阴毒的男子看着刘澜对面的糜竺道。
“曹义,这里是陈家,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来撒野的地方。”陈登虽然心中生气,但并没有立时发作,面色依然挂着笑容,只是口气却异常冰冷。
“小陈校尉,我可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更不敢在陈家放肆。”
曹义说着却是看向了刘澜,若眼前人是糜芳,他还不敢太过放肆,毕竟糜芳习武,武艺之高就是三个他也不是对手,但见陌生人不是糜芳,随即安下心来,对陈登道:“小陈校尉,今日曹某适逢其会,想来小陈校尉不会撵人吧?”
“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糜竺牙咬的吱吱响,冷冷的说道。他对欺负了自己妹妹的曹义恨之入骨,虽然心中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宰了这畜生,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鲁莽,所以糜竺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中射出满是愤怒的光芒。
“糜竺,你很好,你很好。”
说道这里却是怨毒的看向糜竺道:“我看你还能叫嚣几日。”说完却是心中恨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宁愿将他那貌若天仙的妹子下嫁那刘小吏(刘澜小吏出身)做妾也不许给本少爷做妻。”
“叫嚣的了几日却也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刘澜抬头看向曹义,冷冷的说道:“不过我却可以保证让你此时便无法在此叫嚣。”
“哈哈。”
曹义讥讽也似的看向刘澜,突然‘呸’的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嚣,莫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说着竟是将手中长剑拔了出鞘。
“我的头就在这里,就怕你无胆来取。”
刘澜不在理他,却向着陈登遥相敬酒。这一举动立时使陈登一愕,他绝对想不到刘澜竟然会在曹义剑下如此从容。
见他迟迟不饮,刘澜反而坦然自若喝着杯中美酒。酒樽落下,却突然抬头看向曹义,露出森白的牙齿对他说道:“我这人最烦耳边有苍蝇叫,若是不想死,十声之内赶紧给我滚。”
“你,你找死。”曹义大吼一声,恼羞成怒的向他杀来。
“当”的一声,屠龙宝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澜手中,就在曹义砍向他的瞬间刀刃向上一撩,将曹义的宝剑劈向一侧,同时屠龙刀诡异一转,便架在其脖颈之上了。
看着瞬间将曹义制服的刘澜,糜竺心中虽然极其希望他能够立时将曹义除掉,但嘴上却不得不劝道:“不可。”于此同时,另一声惊呼声同时响起道:“不可杀他。”
刘澜看向二人,点头道:“快滚吧,不然今日定取你狗命。”
曹义此人也算硬气,双眼充满怨恨的看着刘澜,好像要将此人铭记在心一般,直至脱离了危险,来到了安全之地,正欲有所动作,却见屋外的随从匆忙进厅,亦是在其耳边轻言数声,只见曹义脸色立时由白变青,由青又便成了紫,恨恨的道:“走。”当即将出厅之时,却回头看向刘澜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仇,我定百倍还之。”
“在下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陈珪()
经过这一插曲,糜竺本以为能将陈家顺利拉到他们这架战车之上,但结果却让二人失望了,陈登始终不肯正面回应,直等酒宴过后也没有任何收获,不得已刘澜只能随糜竺一同离去,可刚出了议事厅刘澜却被陈登拦了下来,其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德然公;可否往这边借步说话?”
刘澜向糜竺点点头,跟着陈登走到一旁道:“难道元龙改变想法了?”
“这个元龙却做不得主,不过家父想见见德然公。”
“汉瑜先生?”刘澜疑惑的看向陈登道:“令尊不是在下邳吗?”
“实不相瞒,家父早在曹操入寇徐州之时就已秘密来到了徐州城内。”
“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元龙头前带路,我这就去见汉瑜先生。”
刘澜向糜竺交代了一声,便随着陈登向着陈珪的居室走去,很快二人便来到一处偏僻之所,四下漆黑一片,继续向前走出不到百米,一幢极为明亮的屋舍在昏暗的四周里闪现,立时让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随着陈登推门而入,房间十分奢华,家具都是上等紫檀和金丝楠,一架汉白玉的屏风,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甚至连墙面都是用珍珠磨成的粉混合着白灰粉刷,让四周墙壁晶光闪闪,而在墙壁上最为醒目的莫过一副画工精妙的圯桥进履图,而在圯桥进履图下方的矮机之上则摆着一盏明亮熊灯,熊灯为四层梯脚三层纹饰,底脚上盘坐熊掌抓腹,熊顶三面兽头,形象狰狞,两目圆睁,张嘴吐舌,气魄雄健,神态威武,背脊鬓毛连尾,造型古怪。
而此时一位花白银丝的老人正跪坐其中,只不过此时老者正手捧一卷书简在熊灯下品读着,并没有注意到入屋之内的二人。老人年岁起码当在六十许间,应该和陶谦的年岁相仿,不用猜便已知晓这人定是陈登之父,陈珪。
“父亲。”
陈登话音方落,刘澜就发现陈珪抬头看向他二人的刹那,那双浑浊的眼眸竟然在瞬间精光闪现。这样的眼神他曾经在曹操身上见到过,也在北机居士处瞧过,不想今天却叫他再次见着。他们的眼睛与天生机敏之人不同,因为机敏之人眼中总是水汪汪的,一闪一闪的。又与鲁莽憨直之人不同,因为那样的眼睛是毫无色彩、毫无心机的。
陈珪的眼睛,是那种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他是那种人畜无害的老者,更会让人不自觉得认为他就是那种憨直可欺的人,但你若是真的就这样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又或是想要去卖弄聪明欺骗他的话,往往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所得到的实际利益尽皆东流。
刘澜一直认为陈珪绝对是牛人中的牛人,不然陈家也不会周旋在陶谦,刘备、袁术与曹操之间,更不会将吕布耍的团团转,所以对拜访陈珪还是极为在意和谨慎的,可是当他在看到陈珪刹那间的精光闪现后,心中更加肯定陈珪绝不会是易于之辈,不敢露出一丝傲慢之色,恭恭敬敬的施了晚辈之礼后,才在陈珪招呼之下在下首规规矩矩的坐下。
而陈登则向陈珪告声罪后,退下了。
等陈登离开,陈珪才淡淡的说道:“刘使君此次来徐,不知所为何求呢?”他紧接着便自言自语的说道:“让老夫猜一猜,刘使君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呢?”他一直盯着刘澜观瞧,说来这是二人第一次相见,虽然是第一次想见,但在陈珪心中,却好似已经与刘澜认识许久的至交一般,半晌才笑道:“莫不是刘使君意在徐州?”
刘澜面上一愕,随即毫不隐瞒的点头道:“先生所料不差分毫,小子此次入徐,却是是想寻求老先生相助一二的。”
“晚了。”陈珪有些恨其不争的看向刘澜,道:“使君若是能早些来见老夫,老夫自会倾力相助,但偏偏使君直到此时才来,现在的主动权早已不在你我手中掌控了。”说着却是喟然长叹道:“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刘澜心中一喜的同时,却又听他说晚了,自然认为这是陈珪怪罪他晚来的推托之词,恭敬,道:“不晚,只要老先生肯助德然一臂之力就不算晚。笑道:在这徐州一州之内,只要有老先生和糜家的支持,在加上区区手中万余人马,徐州又岂非指日可待,岂会言晚?”
陈珪‘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半晌才又摇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陈家和糜家了,若老夫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又何苦在此隐匿?看来德然真以为这徐州之事是我陈、糜两人一言能决的了?可若果真如此的话,使君的州牧之位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可惜呀可惜,这徐州之事却也并非是我陈家能够说的算的。”
刘澜自是不会相信他,微笑道:“虽然如此,但小子相信只要有老先生帮助,还是会扭转乾坤的。”
“看来德然对目前徐州局势并不知晓。”
陈珪摇摇头道:“扭转乾坤老夫不知,但自糜家妹子之事发生后,老夫就是想助使君一臂之力却也毫无希望了。”
“为何?”刘澜惊讶的看向陈珪道:“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
“使君可知,盯着徐州的,外有二人,内有二人,至于使君嘛,可算不内不外。”
“不内不外?”刘澜苦笑道:“先生都将小子说糊涂了,这外有二人我却知道乃是曹操与袁术,至于这内嘛,不是只有陶大公子吗?怎么又成两人了?难不成陶二公子却也有意?”
“陶二公子一介文士,对州牧之位到并不上心。”陈珪缓缓说道:“现在除了大公子陶商,另一人却是这丹杨军的曹豹。”
“曹豹?”刘澜直呼出声道:“这曹豹不是陶商的心腹吗?难道……”
陈珪浑浊的眼眸精光再次闪现,瞬间又恢复自然,道:“这事一开始我亦不知,但直到曹义对糜家妹子做出那事之后,老夫这才知晓,原来他曹豹竟也会有此野心。”
刘澜更加不明白了:“只是曹义有此兽行,却又与曹豹何干?”
“哈哈。”陈珪捧腹笑道:“使君何不想想,曹义做出此事之后,曹家的反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