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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校尉岂不知骄兵之计?”
刘澜胸有成竹,道:“多日来,不管我军叫阵也好,送女子衣物给袁军也罢,袁绍竟不曾出兵交战,而今日却一反常态,这是为何?既然他有不做乌龟的打算,而今日正是颜良新败,三军士气低迷之际,如此我等何不再来引诱他一番,若他敢来劫营,则再败他一阵!”
田豫浑身一震,但看着满营皆嗜酒的弟兄又皱了皱眉,看向刘澜再次确认,道:“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
刘澜面色一肃,郑重其事道:“今日乃某亲点国让与翼德的将,若袁绍不来,就辛苦二位了值夜了,可一旦袁绍敢来,你二人可有打胜这一仗的把握!”
“有。有!”二人连声应道。
“好,现在你们就去挑选精锐之士,不管成与不成,伯珪发话每人赏钱一千!”
“小子定不负将军保荐之恩!”说完田豫同张飞相携而去。
刘澜在边上看着两人离去背影;眸光却是深邃的看向远方,现在就要看袁绍中不中计了,若以袁绍本性自会来报今日一箭之仇,但多日来他的表现却是与他所知大相径庭,所以说今日袁绍会不会中计,就要看这位能够叫袁绍言听计从之人上不上当了,当然也有可能并没有这么一人,这一切都是袁绍一直在隐忍的原因,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袁绍一直是以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眼中,但这却是袁绍闻达于诸侯之后,正是那时,常胜不败的袁绍才因为自信心的膨胀而被袁绍大败于官渡,但此时的袁绍是吗?
也许此时的袁绍依然如此,只不过在命悬一线之际他却不得不广纳谏言,但多日来不出战,虽有田丰谏言,但又何尝不是他色厉而胆薄呢!不过这些刘澜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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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大帐内他与田丰二人在内帐之中对着地图之上的磐河指指点点,低声交谈着,由此可知袁绍此时对田丰的依赖与信任。
田丰率先开口道:“主公,是时候下令全军后撤二十里了。”劝谏的同时,田丰自然想到了日下颜良斗将一役,这一战他还是相当满意的,若不是早前公骥立下军令状,此番绝对会是一场龙争虎战,但即使如此还是也让他看得热血膨胀。
袁绍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却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与公骥交战之人身手当真了得,公孙小儿帐下何时有了如此多的狼虎之将?”说着重重叹息一声,说不出是羡慕还是不平。
“此人非是公孙瓒帐下,当日刘澜伏击,此人就在他身侧!”
田丰对当日刘澜的出现印象太过深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冀州之战早就结束了,说道:“丰观刘澜此人城府深重,表里不一,若有机会当及早除之,不然日后定为心腹之患。”
袁绍点了点头,冷哼道:“洛水畔前我便要留他性命,但可惜功亏一篑,没想到半年未见,刘澜身边除了虎将关张二人外又多了前日那员白袍小将,而今日却又出了令一位!这个刘澜……”咬牙切齿,心中更是大大的不平,一个小小的襄平令竟然蓄养如此虎将?这样的人会没有野心,会是池中之物?
“报!”就在这时,传令官的响声打断了袁绍对刘澜生出的一丝厌恶之心,在帐外喊道。
“进账回禀!”袁绍和田丰起身走出外帐后喝道。
传令官进账后,对二人施礼毕,道:“斥候探得公孙瓒众军卒校官自上而下齐在寨中庆贺,尽皆酩酊大醉,衣衫不整,甲不覆体,好不热闹!”
袁绍听闻此言,不由面露讥屑之色,但只是瞬间却一脸欣喜地站起,心情激动道:“公孙小儿不识兵马,小胜一场却在营中大犒三军!他当我军将士皆是摆设不成?今夜我当亲自率军劫营,让他瞧瞧我冀州儿郎的厉害!”
田丰心中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劝阻道:“主公不可,公孙瓒久与北地异族相抗,又岂是不识军马之人?丰料此乃是公孙小儿刻意而为,而他却伏兵于外,欲引我军前往,到时腹背攻之,悔之晚矣!”
田丰太过谨小慎微了,兵法讲究正奇,若只一味用正焉能获胜?或者是他包藏私心,只想着用他的计策取胜,但自己又岂能白白错过这样一战而胜的良机!
袁绍一粲,道:“元皓此言差矣,正因公孙小儿久与异族交战,方才不识华夏之法,不然交战之初又岂会被我军连败两阵!今日公孙小儿见赢得一场,心无顾忌,这才大犒三军!此正乃天赐良机,若不前去,那时才是悔之晚矣!”
袁绍怎的如此利令智昏,田丰心中惋惜一声,却强忍着没有当面直斥,平心规劝道:“虽然公孙瓒之前败了两阵,但自刘澜前来瓒军进退有据,暗合兵法,如此看来,今日之举必是诱我之计!”
袁绍先是点点头,却又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料刘澜不过北地边卒,小吏出身,便是收得几员虎将又何足虑哉?元皓不必再言,今夜我当亲往劫寨。”
袁绍信心爆棚,一心要学多日被辱之耻,眼见田丰面带担忧也不为意,朗笑道:“元皓可敢与我一赌?”
“主公不可,此定乃公孙小儿之奸计也!”袁绍执意劫寨让田丰惶恐不安急忙劝道。
“大胆!”
袁绍心中大怒,但此时还要仰仗此人,转嗔回喜,面上强挤出三分笑意上前扶起田丰,道:“元皓这是为何?若今夜成功,则一战而定势,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今夜胜,即可使冀州之民,帐下兵丁少受战祸之苦,如此何乐不为!”心中却得意道若今夜大胜而归,又何须上屋抽梯之计!
田丰知他心意已决已经无法劝阻,只得出言为其筹划道:“若主公执意偷营此,可在袭营之初派探马先往,而主公大军则伏与寨外,若公孙瓒果然无防,则大军猛然攻之,若乃其所设奸计,则我军主力及时后撤,如此亦不动根本。”
虽然田丰最后还是妥协了,加上他谨慎小心的建议毕竟是从全局考虑,袁绍不得不也退一步,有些不甘心的点头,道:“好,好,就依元皓之言!”
两人各退一步的结果皆大欢喜,随后两人开始为夜间的劫营紧张谋划起来。
是夜四更,正是月朗星稀之时,公孙瓒帐内刘澜从一侧矮榻坐起身来,却听另一侧榻前传来公孙瓒声响道:“德然一夜未睡?”
“兄长不也是一样吗?”
说完两人齐齐做笑,笑声刚落,公孙瓒低声疑问道:“德然,你说袁绍今夜果真会来袭营吗?”
“很难说,若依袁绍为人,今夜如此良机必不会错过。”
公孙瓒心思沉重地说道:“但此时此刻却又不同,虽然我们是与袁绍交手,但幕后之人却是不得而知!”
刘澜想了想袁绍帐下谋者,却又一无所获,苦笑道:“不知何人竟受袁绍如此器重,能让他言听计从!”
公孙瓒不假思索,道:“无非便是钜鹿田丰,广平沮授,南阳许攸几人!”
刘澜斟酌了片刻,道:“沮授乃韩馥旧臣,虽在袁绍帐下但若要其引为腹心恐怕短时间困难,而南阳许攸虽与他幼时友善,可他却知晓他在虎牢关前对许攸、逢纪这些南阳士人言听计从,可正因如此,如今入了冀州之后的袁绍才不会再去重用南阳士人,甚至还会打压,而打压的办法,无疑是重用河北士人亦或是颍川士人,可颍川士人太喜争讼,当此之时,袁绍定然不会重用颍川士人而使内部不稳,所以说……”
“所以说这位为袁绍出谋划策者必然是河北士人,而在河北士人之中,除却韩馥旧臣沮授外就要属钜鹿田丰名望最隆了。”公孙瓒接过了刘澜的话头说道,只是后者却又微微摇头,道:“田丰刚而犯上,袁绍会对此人言听计从?不将他关押已是幸事!”毕竟在另一时空之中,田丰在官渡之战时力阻袁绍,反被袁绍关押,在失败之后更将其杀害,可知袁绍定然不会对田丰言听计从。
说道此处,两人沉寂片刻,皆是毫无头绪,索性不去在想,公孙瓒另换话题,道:“子龙率兵万五前往河间,会不会使我军空虚,反而不利?若被袁绍……”
“兄长何故有此一说?当日所言难道弟未说明?”
刘澜心中不耐,没想到公孙瓒如此犹豫不决,心中苦笑一声,道:“弟还是之前所言,这就像是山中的大虫,若只是伤其四肢,待其伤愈后依旧是条祸害,但我们若能断其一肢,如此一来就是普通的猎户,只要手有刚矛,亦可取这只大虫的性命!
这就是弟为何会恳请伯圭调骑兵万五与子龙前往河间,到时我以优势之兵往攻高览,不求击溃高览,乃是为了全歼;若只为击溃高览,即使高览返回,也是增添了袁绍实力,但若能将高览歼灭在河间,则局势就会彻底改观,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毁其根本,(毕竟袁绍精锐不多,而骑兵却又是少之又少,)更会使其军心不稳,如此此战焉有不胜之理!”刘澜话锋随即一转,叹道:“若非众将有议,弟必会恳请伯圭在此磐河广设伏兵,而主力立即北上,待将高览围剿,再转而南下,与袁绍一决雌雄!”
公孙瓒心中苦笑一声:“我乃客军远道而来,大军补给困难,若不力求与敌主力交锋,却反而去打高览?而且还是一支并不知晓确切位置的偏师,这不是舍本求末,主次不分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八章 彭越挠楚()
刘澜尴尬一笑,他不得不承认公孙瓒是对的,但他也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因为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盖因高览始终都只是他所猜测的假想敌,而他并不能够肯定他藏身的准确地点是不是在河间,若公孙瓒果真听从他的派遣主力去河间寻找这支偏师,找到还好说,可若一旦找不到,那他们将会陷入到完全的被动之中。想到此处,刘澜不竟暗暗为公孙瓒没有同意他的建议而庆幸,不然的话他们也许就只得狼狈而回幽州了。
可以说刘澜这些年征战一直在总结一套战法,再结合前人的经验;所得出的结论无疑是以优势兵力个个歼敌,如此战法绝对可以在冷兵器时代行得通,并不是只有在热兵器年代才可使用。
虽然刘澜一直认为这是毛爷爷战略思想的绝佳体现,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套战法并不是毛爷爷所独创,而将这套战法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人中,则要数唐王李世民与洪武朱元璋了。
对公孙瓒献策主力追捕高览虽然是臭点子,但刘澜清楚这不是他的思路错了,而是他战略眼光的局限性使然罢了,战场是瞬息万变而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所以这就需要他因势利导,择势而为。
如何才能使自己有战略家的眼光,在刘澜心中应该像博弈或是战旗一般,用最少的子占最多的地盘,同时还需要布眼,而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付诸实践,用理论主导战争,在战争中总结理论,相辅相成,只有如此才不会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
只是此时的刘澜经过这些年对胡战争也只是刚脱离了纸上谈兵这一层次,所以这第一次想使用优势兵力的想法就这样不了了之,他不知道三国时期有几人会有如此想法,因为太多的历史名人他都没有真正与之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