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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帅守也到了离城十里之内。——对了,盐铁司的刘判官是与帅守李知州一起来的。”
孙沔一愣:“怎么还有盐铁司的判官来?我们京西路集议,关盐铁司什么事情”
驿丞双手一摊:“小的哪里知道这些?还请孙通判赶紧带人相迎。”
孙沔心里狐疑,也没有人问,只好组织人手,准备出迎。
城外驿路,有十里亭五里亭,针对的是不同地位的官员的迎送规格。李迪和陈侥佐都是离任的宰执,不需要十里五里的出迎,孙沔带人只要迎出城外就好。至于安抚使李遵勖一行,规格当然不会高过两位前相公。
至于城里的徐平,京西路的每一位知州都在他的监察之下,不可能出迎。至于河南知府李若谷,作为西京留守,待遇仅次于宰执节度使,那是更不会迎出来。
转运使司衙门,种世衡垂手对徐平和杨告道:“下官这两天查看了隋唐故漕渠,都已经完全淤死了,要想重新清理出来,费工着实不少。”
徐平道:“我自然知道不容易,你估摸着,如果限今冬修完,需要多少人手?”
种世衡想了一会,才道:“下官以为,没有五千人以上,只怕难以成事。”
“五千?”杨告听了连连摇头,“河南府才多少人户?除去维护西京皇宫和永安皇陵所需的人役,到哪里去抽五千人?就是把老弱妇嬬都算上,能不能凑齐还在两可之间”
种世衡苦笑:“五千人只怕还要连续施工一个月以上,除了附近的洛阳和河南两县,最多再加上新安寿安两县,其他地方离此太远,供应口粮太过艰难。这样算下来,确实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这么多人。不过人如果少了,只好分作两年三年慢慢来。”
徐平摆摆手:“钱粮和人手你不需要操心,只要算好所需人力即可。对了,你最好是做个规划,怎么安排人力,先从哪里起,具体怎么做,免得到时一团乱麻。规划做好了写个状,给我和杨副使看。”
种世衡听了这话,便就知道徐平要从其他州县调人,忙拱手行礼:“下官遵命”
徐平对杨告道:“天色不早,吉时已到,你带人出城迎接。今天到的大人物不少,一定要警醒些,不要失了礼数。来的知州,倒是有一大半比我的官位还高,千万不要怠慢了”
杨告拱手:“都漕放心,下官心里有数,定然不会丢了漕司的颜面。”
说完,到外面招集人手,准备了仪仗,到城外驿馆迎接今天来参加集会的人员。
正在这时,外面公吏报来,已经有几位知州到了转运使司衙门。
杨告不敢怠慢,急忙带了种世衡迎出门去。
徐平也有点理不清现在的头绪,只好在长官厅里喝着茶,慢慢等着。
同样是州府,等级却不一样。州军分团练、防御、节度、都督等好多级,按照治下户口的多寡又分望、上、下、紧好几等。在此之上还有京府,地位更高。像是河南府作为京府,虽然隶在京西路之下,河南府的地位就比转运使司还高。
州军中节度州和都督州都是大蕃,经常是朝廷的重臣在这些地方任知州,尤其是都督州,知州一般都是职在待制以上或者官在大两省以上的,徐平现在的官职还真未必比他们高了。这个道理就跟在徐平前世,同样是地级市,还分一般地级市、省会城市、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之上还有国家直辖市。而与那个时代不同的是,转运使司不是正式的行政层级,转运使的官职也就远远比不上那时的省级长官。实际上差遣里带个使字的,往往都是朝廷小官出外掌大权,中央用来牵制地方的。
徐平这一年来官升得非常快速,已经跻身官员的最上层那一小撮。除了沿边三路,各路的转运使中就算是他的官职最高。但偏偏他现在为官的地方是京西路,中原重地,治下重要的州军不少,实际上还是小官掌大权。
等不了多久,杨告陪着几位知州进了长官厅,徐平急忙起身叙礼。
走在最前面的是邓州知州赵贺,徐平见了不由吃了一惊,拱手道:“谏议怎么来得如此之早?杨副使正要带人出城相迎,不想你们就到衙门了。”
赵贺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诸事纷繁,在下就不劳都漕废心了,自己赶过来,省了许多功夫。你我今后在京西路一同做事,不需要这些俗礼。”
徐平客套几句,与他身后的汝州知州赵諴、唐州知州王贽、蔡州知州王质等人打过了招呼,让了座,吩咐公吏上茶。
其他三州知州官位较低,不敢让转运使司出迎,自己赶过来也就罢了,赵贺按理来说是应该等在城外驿馆的。邓州是南阳郡、武胜军节度,京西路治下屈指可数的几个大蕃之一。赵贺的本官是右谏议大夫,大两省官,位在徐平之上。
员外郎和郎中是两省官,意思是原来唐朝时都是属于中和门下两省的,官都在五以下。两省五以上的官,包括中省的右散骑常侍、右谏议大夫、中舍人和门下省的左散骑常侍、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则相应地称为大两省官。至于更高的两省官,尚和侍郎称“六部长贰”,这个年代一般是宰执的加官,如陈尧佐便就为户部侍郎。
徐平现在本官右司郎中,就因为下一步升为右谏议大夫是跨了一个大台阶,需要苦熬资历,迟迟升不上去。
喝过茶,听了两句口风,徐平才明白了赵贺的意思。他一个右谏议大夫,说起来大两省地位很高了,但面对李迪和陈尧佐这两位前宰执,实在拉不下脸跟他们在一起。就是后边的安抚使李遵勖,那也是附马,宁**节度使,摆谱摆得起来。
徐平心里叹气,不是外戚近臣,想在官场上真正有地位,还是要到宰执才行。赵贺现在官位离着宰执们只差一步,怎么说也是姓赵的,依然还是羞于见人。
杨告客气两句,便急匆匆地带着仪仗出城迎接去了。剩下的那三位知州,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里面没几个人的地位能压过他们一头,必须要礼数周到。
看看快到了中午,才把李迪、陈尧佐和李遵勖三人迎进城来,随着李遵勖的,除了盐铁判官刘沆,还有一个提举营田务的王拱辰,让不知情的几位知州很是纳闷。
这次是京西路的集议,徐平怎么拉了两个朝廷里的官员来?两京是离得不远,但朝廷这样插手地方事务,地方官员本能地就感到不舒服。
等到众人落座,李若从才姗姗来迟。虽然同处一城,但今天的地主是转运使司,河南府也是客人,他没等着徐平派人去迎已经不错了。
看天时不早,徐平吩咐上茶饭,大家先随便吃一点垫一垫肚子。这个年代没有午饭这一顿正餐,到了中午时候只是随便吃一点,省得下午谈事情没有精神。
用罢茶饭,公吏撤了下去,徐平道:“趁着天时尚早,我们在这里谈一谈公事。等过一两个时辰,我在后衙备了点薄酒,为诸位洗风接尘。”
衙门里谈事情,说一个时辰正事,两个时辰吃喝,这就算是不错的效率了。而且各位知州都是远道而来,没有当天就回的道理,怎么也要谈上个三五天。不但是谈正事的时间足够,还有时间到周围游山玩水呢。
徐平轻咳一声:“在下初到京西路上任,按道理是要与诸监司见上一面。本该是我登门拜访,只是现在季节到了,要修引洛入汴的漕渠,等不及,只好让诸位到西京来。——对了,贾提刑路上遇到了一点小意外,需要明天才到,我们今天只是略讲一讲。”
贾昌龄是京西路的提点刑狱,路上因为一件案子有疑点,耽误了两天的功夫,不能在预定时间赶到。他已经提前派了人来知会,这种事情倒也不差一天。再者说了,路级监司中提刑不带劝农使,跟日常事务便就没有多大瓜葛,也不是非等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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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司集议()
徐平讲完,陈侥佐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指着下边坐着的刘沆和王拱辰道:“我们京西路的官员谈事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回避一下?”
陈尧佐话声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沆和王拱辰两人身上。 w w w 。 。 c o m
徐平提高声音道:“他们两人,一个是要来谈三司铺子在京西路的事情,一个是要说京西路的营田事务。开渠所需的钱粮,一部分跟这两项有关,不妨让他们也听一听,回去之后也有话说。用了三司和营田务的钱粮,我们京西路便就能够少出一点,诸位谈完事情回到州里,跟父老也好交待是不是?”
陈尧佐道:“既然是要出钱粮,那自然一切好说,听一听又有什么打紧?”
转运使司管钱粮,但这些钱粮终究是要从各州收上来,徐平能从别的地方要来,下面州县自然就少了负担。地方为官,谁都不想做恶人,能够留下个爱怕名声,自然是求之不得。地方是很排斥朝廷插手下面事务的,但愿意出钱自然就另说,散财童子大家都喜欢。
王拱辰和刘沆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这也就是看徐平的面子,不然两人怎么会坐在这里?其他路求着他们,他们也不会管。
徐平见再没有人说话,清清嗓子道:“往常汴河引黄河水,虽然水量充足,但水里泥沙太多,河道年年淤积。不说汴河每年清淤所花的巨大人力物力,现在雍丘一带河段,河床已经高过两岸,成了地上悬河,这样下去如何了得?虽然汴河下游河段不在京西路,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是不是?再者说了,从黄河引水的汴口每年到了冬天就要堵住,到了春天再重开,旧汴口壅塞不能用,只能再从别处重开。这麻烦可在孟州和郑州,每年不但徒耗人力,就是新汴口占的田地,也是无穷官司。两位相公,你们说是也不是?”
李迪道:“汴口在孟州,不说占的田地,就是清河厢军也有无数事情。徐龙图,引洛入汴水渠有百利而无一害,这道理已经非常明白,不需要再说了。你只要讲一讲,这水渠怎么开,我们地方要做什么事情就好。”
“相公说得对,引洛入汴水渠百利而无一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势在必行只是这水渠虽好,开的时候却要费无数人力物力,不只是经过的几州,京西路北边的几州,都要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才能把事情做好。我是这样想的,水渠以汜水县为界,分为上下两段。下段沿着黄河滩头挖渠,用陈相公的‘木龙杀水’之法,不独是新开的水渠,连黄河故道的南岸也一起筑起一道长堤,以为长久之计。”
李迪点头:“如此最好。若说是黄河岸边筑堤,百十年来最有实效的还是陈相公当年在滑州所筑之堤,筑起来简便,而且经久不坏。”
说到这里,李迪转头问陈尧佐:“陈相公,你是哪年知滑州来着?”
陈尧佐抚着一绺长髯道:“天禧三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是啊,十五年了。陈相公当年所筑黄河堤,自滑州到德州,绵延千余里,十数年为不坏,功绩甚著。今日要在黄河上筑堤,当然还是用陈相公的法子。”
徐平等李迪说完,只好顺着他的话道:“不错,若说在水上兴害除利,陈相公毫无疑问是当世第一人。如今陈相公也在京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