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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当家-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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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个人回避着玉佩,也回避赵家,都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澄心由石涉初回来时的扬眉笑:“你哪里去?”到现在遇到就垂眉低眼,好似避猫鼠。石涉当然认为这是正常的!

可怜澄心忍下这一巴掌,却扭不过自己性子,又不能说,就自己心里别扭。

很快,石涉要回程。澄心似如梦方醒,头一天晚上搂着石涉一句话没有,只久久的不松手。石涉不住抚摸她的头发,摩挲她的身子,也是无话。

亲戚们都来送,澄心在石涉上马后,悲从中来,扑过来抓住他衣角,大哭起来。王雪兰也来送,这一刻她还是嫉妒澄心。

石涉住马不动,静静看着澄心。忽然怜悯,跳下马抱起澄心送到马上:“舍不得,送我一程也罢。”澄心以袖掩面,还回了一句:“谁如你似的,舍得!”石涉拿她没办法,牵马前行带她到巷子口,抱她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对玉佩,澄心瞠目结舌,随即愤怒,原来都在你这里!这一定是王雪兰弄鬼!

又要怒,又不敢,澄心呆站着。石涉对她轻轻一笑,把其中一只系在澄心腰带上,另一只自己系上,低声问:“还当不当了?”

澄心五味杂陈,手抚玉佩,忽然又是放声大哭。她不仅哭,如小姑娘般边哭边跺脚。哭了有一刻钟,又可怜石涉,忍泪道:“你去吧,不然路上错过宿头。”

石涉终于一声长叹,出了咽喉。

不用说,澄心把王雪兰恨之入骨,一直回避见她。王雪兰,也不敢再见石涉。

转眼就入夏,荷花初开,人人约着晚上水边消夏。澄心本不愿意去,又不愿意晚上在房中痴想。想来想去,又总是伤心,又有石娇兰催着去,和她同往水边。

石涉没回来时,人人羡慕她年青小小就当家。石涉回来后,澄心挨了一巴掌的事不胫而走。澄心不愿意见人,看着石娇兰走开,一个人往背的地方去。

没有几步,见到赵官人扶着王雪兰走来。澄心避开,坐在水边生闷气。

“大人们来了!”有人喊这么一声,有脚步声拥过去,澄心心情不佳的人,更要避开。

不远处,更热闹起来。有笛声悄地起来,似入梦中。有人在笑,声气熟悉:“生得真好,”

“听说是小侯爷,从小尊贵。”

澄心也不管,又听到一个声音,却是公公石忠贤:“小侯爷远来,恕我们不知,没能早早安排。今夜,宿在这水边驿馆,意下如何?”

澄心这才懒懒伸头去看,先见到衣角飘逸,过于常人。又见到一双眼眸,好似明珠。这个人好生面熟,小豆子在旁边道:“萧世子?”

萧伦颉眼睛尖,水边又明亮,虽然澄心在花丛后,也见到她在自己脸上转了几下,再就……。收回去,人更往僻静处站了站。

萧世子扪心自问,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再看自己衣衫,没有不得体之处。最后看陪自己的人,他明白了,有外人在,石少夫人所以装看不到。

他和官员们寒暄一回,甩开他们,一个人重回水边。见澄心以手支肘在膝盖上,好似一块望夫石。

萧伦颉施施然过去。

没有人反应。

萧世子施施然再过来。

没有人理他。

他索性坐到澄心身边去:“石少夫人,”澄心往旁边坐坐,继续看水中荷花:“我看到了!”只这几个字,萧伦颉心中如起荷花,忍不住微笑:“你看到了,又为什么不理我?喂,你现在不用我了,大可以朝后?”

澄心愕然看他,突然拔腿跑了。

“哎,”萧伦颉才喊一声,见香风阵阵而来。几个少女含笑而至,团扇掩面,娇羞来请:“听说世子会弹琴,请世子爷……。”

自认花见花开的世子爷欣然,一曲高山流水罢,有人惊艳,有人羞面。再一曲幽怨思乡,见石少夫人总算出现。她绷紧脸,施施然,优雅地从自己旁边走过去。是这场中唯一的一个目不斜视,目不看世子的人。

萧伦颉的魅力再一次大打折扣,手指一紧,琴弦断了一根。

“世子爷小心手指,”

一堆的帕子后面跟着一堆的少女过来。

退后的,是那个看得津津有味,好似这戏很好看的石少夫人郑澄心。

第九十三章,彼此信任最重要

澄心随意看看,觉得这场面有几分可看的地方。世子光洁如月光,不亚于水中红萏,姑娘们娇娇弱弱,他们在一处,似一幅画。

“嫂嫂,父亲说带我们回去。”石娇兰跑来,澄心随她回去。

房中睡下,床前月正明。澄心又思念石涉,把他的体贴想到他的无情可恨,人快变得和月光一般痴痴,才发现自己是寂寞的。

是吗?别人家新嫁来的媳妇都羡慕澄心。别人家里丈夫虽在,也有人是寂寞的。澄心微仰面庞,又发现自己眸中有了泪。看似坚强的她呜呜咽咽哭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隔上几天暴雨至,外面也有一个震人心的消息。城里人全知道,家里人全知道,处处都在谈论这件事。

澄心坐在房中,外面能办事的家人话也能传到耳中。

“就那个看似女孩儿一般的世子爷,”

“厉害,听说没几下子就摘了帽?”

“老爷也在,昨天同夫人说,贪官请了十几个高手,不是世子爷的对手……。”

澄心微晒,有功夫?有什么好,也是一个天天野着在外不知道回家的人。她忽发其想,要是石涉不会功夫,只会中个文官。那就会天天在一起?

再晒笑,石涉那性子,当什么官都不会天天在家里。

把手中东西给等着的家人,忽然微微动容。掩饰一下没让人看出来,等到晚上让小豆子过来:“明天去见萧世子。对他说,摘了帽的那个官儿有一批东西,贪污来的,总要发卖。告诉他,给了我。”

小豆子犹犹豫豫,吭吭道:“他是个男人。”

“家里男人这么多,你哪天不见男人?”澄心笑弯了腰。小豆子摸着头,半天才告诉澄心:“你常告诉我,外面的男人少见,”澄心莞尔:“可他不一样,这是找他办事去。”小豆子苦着脸:“那一年在京里,我和你去找过他,后来再见到他。我让他离远些。”

澄心这才明白。好笑起来:“难怪他说什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话。”再安慰小豆子:“去吧,不妨事儿,我让你去的。办成这件事,把你嫁给石小为。”小豆子啊啊叫了两声,澄心笑眯眯:“不要石小为,要石小知也行。”

月光明亮,外面的丫头给鸟笼子放黑布,听到门帘子响,小豆子撞将般出来,脸上红得似声红布。

有人悄声问:“烫到了脸不成?”

“可怜,女孩子儿的脸面最重要。”

秋天的时候,关外野草红如火焰。另有大片成黄色。似金地毯。石涉大步走出钟将军帐篷,往地上“呸”了一口吐出泥沙,自己个儿笑:“这灰吃了一脸!”

他衣甲整齐,盔甲上有血,按剑的手上也血污几片。石小知过来,笑逐颜开:“家信。”石涉马上笑了:“我洗手再来看。”澄心恨他无情可恨,唯跟石涉的人知道,他最爱看的就是家信。澄心难得给他写,多是石忠贤写,信中把儿媳带上几句。

今天的信,却不是石忠贤的。字迹娟秀,是个女人。石小知笑容满面:“大公子,是少夫人的信。”石涉皱眉,这是王雪兰的字。

他时常出入王家,见过王雪兰的字。

略一思忖,把信拆开,里面的话字字惊心!

“夏天来了萧世子,是嫂嫂旧相识。夏夜苦长,两人时常小店里饮酒……。”

一旁的石小知乐颠颠的,等着大公子喜笑颜开。

因他在,石涉心中震惊,面上却有一丝浅浅笑容,对石小知道:“看看马匹喂粮草去。”石小知见他笑了,也笑了离开。石涉再把信打开,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雪兰对澄心也许还有嫉妒,石涉当着澄心的面不承认,心中却是知道的。如澄心所说的,石涉对别人全心细,唯对自己粗心。这么简单的事,石涉怎么会不明白?

这信,是真,是假?

石涉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信中字句,目光停留在“夏夜苦长”这句话上。夏夜本短,冬天才夜长。这苦长两个字,也道出来澄心一个单身妇人的苦闷。

苦长?石涉念了好几遍,不情愿地把目光放在萧世子这三个字上。

如果说澄心和别人,石涉不会相信。可是萧世子,就不一样。萧世子生得光彩夺目,光彩照人,胜似女人。

幸好不打仗,石涉得以好好想这封信。

三天后,他得出结论,让石小知回家去,石小知最机灵。

家中人见到石小知,全都惊奇。石小知找了一个理由:“大公子说我年纪大了,又记挂少夫人在家里使唤人虽多,怕没有伶俐的,让我回来。”他手臂上也添了一道伤,却用这个理由,下来被几个熟悉的家人狠骂:“我们不会当差,一定要你回来。”

石小知嘻嘻。

他天天只跟着澄心。

回来时是冬天,地气暖没有雪却也北风起。一天晚饭后,澄心回公婆去个亲戚家。石小知听到是老亲家,见澄心不要他跟,石小知也知趣不提。澄心往外面去,石小知往房中来,找到石根问:“少夫人出门,不要跟的人?”

石根反问他:“城里新添守城的兵,又就这几步路,少夫人当家,带一个丫头去有什么?”石小根点头称是,离开石根,飞快从后门出去,熟悉路的他,没几步就跟上澄心。

去的老亲家里,因为不远,澄心蒙面纱步行。走过两条巷子,在一个安静巷子里,进入一家小酒馆。

这条巷子外,就有人守着。他目光警惕,不住左右看。一般的人看不出来这是放哨的。石小知也看出来。装着不经意闲逛走过去,低头走入酒馆。

澄心在楼上雅间,小豆子守在门外,对面只有一个人。如珠玉泛彩,是萧伦颉。

萧伦颉拎着酒杯,见澄心进来给她倒上酒,一言不发,听外面曲子。

曲如细珠,跳跃又如山间泉水。一曲终了,澄心忍不住发问:“这乐娘怎么不去大些的酒楼上弹,不是钱更多?”

“幽兰多于深谷生,牡丹才居闹市中。”萧伦颉漫不经心。澄心啐他一口:“你又打趣我。”她双手掂杯,眸子流转如宝石。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又嫣然:“难怪大公子爱喝酒。酒却不难喝。”

萧伦颉微微一笑:“你丈夫还爱杀人,你试不试?”澄心默然,接下来神伤。手抚额头有了醉意。咕咕哝哝:“他为什么爱在外面?”

“要他回来,这却不难,”萧伦颉高深莫测:“你求求我,或许就成了。”澄心扑哧一笑:“我没能耐的,你倒有?”萧伦颉挑眉:“当然。”澄心笑得轻轻:“可这是我的家事。”

“你还是家里的妇人,为何应约出来?”

“你又为何邀我?”

“怕你苦闷。”萧伦颉淡而又淡。澄心扯一扯嘴角:“我苦闷?”几丝月光照入房中,澄心忽然黯然。

当家的少夫人,人人以为她花团锦簇。石涉又升了官,人人羡慕她风生水起。唯有澄心自己,知道苦闷二字常存心中。

春夜无人同赏花。夏夜无人共赏月。秋风起,无人在身边添衣。北风呼啸,也无人中夜安慰。但她从没有说过,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有酒杯,慢慢地往唇中送。

也不喝多,不过三杯酒,呆上小半个时辰。披衣而起,也不道别缓缓出门。萧伦颉也不送,只往外面打个手势。

石小知的信一封一封寄给石涉。第二年的夏末,荷花还开得好时,石涉悄然回到家中。大门外,石根正要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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