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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很痛的吧。
我会死的吧。
不过,他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对疼痛早已麻木。
而且,身上再痛,也不及内心的痛苦那样强烈。
变成了这样,死,又有多可怕呢?反而是种解脱吧。
不过,即使死之将至,即使他沦落至此,都是被她所欺骗。也还是想说出这句话呢。
“小若,没有我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的。”
他是微笑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清澈的泪滴从眼眶流下。
“小若!”流枫猛然惊醒了。
胸腔闷闷的,喉咙泛出泪特有的咸苦味。
天刚刚破晓,浅青色的星光洒下。
他瞪大还蒙着水雾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他还躺在自己的房间中。
枕头被濡湿了一大片。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没有可怖的血团,只有还未干涸的泪痕。
深吸了一口气,哪里也没有受伤。只是刚刚似乎真的哭得很厉害,这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啜泣。
他知道,那既是梦,又不像是梦。
啊,大概又是曾经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了吧。
他本就是带着少部分记忆转生而来,时常会在陷入睡眠的时候,见到一段一段的影像。
早已经成为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是,刚刚的影像,却格外让他在意。
以前都是蒙在淡淡的迷雾之中的残像,且全是些快乐的记忆。
欢声笑语,他听不清的种种似是约定,似是誓言的东西。
他一点点的实感都没有。明明在近在咫尺,却似乎比千山万水还要遥远。他的情绪完全无法被那份浓浓的幸福所带动。
睁开眼就会忘得干净,完全无法彻底回想。
仿佛它们真的只是场无关紧要的残影。
他以为,或许是相隔太久的原因,哪怕是属于自己的记忆,也不再能与现在的他所连通。
第1560章 瞳光()
事实却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这第一次看到的悲伤,却格外清晰。
醒过来,被绑缚的人的每一丝疼痛,心理的每一丝感受,他似乎都能依然清清楚楚地体会。
他明白了。
那些快乐,都被这些刻意忽视的痛苦辛酸包裹,才难以看清,难以与其同步。毕竟无论怎样想将它们拂去,也无法彻底绕开它面前的阴霾。
如果。
不,不是如果。
我,就是那个颓废,消沉,奄奄一息的妖。
怪不得我会选择洗去记忆。或许,带着回忆活,只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无法摆脱的痛苦吧。
像现在,恢复这现在这残缺不全的记忆,只是为他徒增烦恼而已。
照理说,接受了冥族的忘却之音,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的话,是绝对不可能逆转的。
也就是说,昨晚,就在昨晚。一定有一个契机,让他封锁的灵魂被打开,那契机强大的足以破坏掉冥族在他身上的封印。
他狠狠地敲着头。却满脑子只是他带着玉若要与他回家,期待着明日快点到来的心情。
他想着睡觉,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所以天刚一变黑,他就忙忙进入了梦乡。一直睡到现在,做了场噩梦,惊醒了。
似乎很合情合理,可他知道,似乎是缺失了什么。
是不是有谁来找过我,把我摇醒,然后和我说了些话?
他冥思苦想,脑子仍是空白的。扫了扫空旷的屋子,他有些沮丧,要是他不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就好了,问问同伴,也许会有线索。
即使他也说,昨晚自己并没有任何异状,起码也会比他自己更可靠些。
他被扰得一点睡意也无,慢慢地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着。
脚落地的瞬间,他不由得“咝”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疼痛从脚心传上来。
他俯身看去,雪白的双足都沾满了灰尘。
右足更是有一道嵌着沙子和小小的碎石块的血口子——还未结痂,像是刚划开不久。
他心下雪亮,果然,我并不是一直呆在屋子里睡觉,我肯定离开了一阵子,还是光脚走的。
流枫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想不透,这三更半夜的,能让他连鞋都不穿,就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这么重要,那我怎么还会忘呢?
他由得骂自己一句:“我还真是越来越蠢了。”
话音刚落,忽听得一阵清脆的笑声,他不由得一怔。
只见舞灵正斜靠在门栏处,一双明眸注视着他。
已有些泛青的,惨惨的月光照在她红色的盛装上,看起来,更像是用鲜血染成的。
“哥哥。你不介意我进来吧?”她柔柔地道。
流枫方想起,他就在昨天,刚刚认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做自己的妹妹。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款款地走进来,每迈出一步,都显出与众不同的风情。
那是种一般人根本学习不来的,特有的优雅。她朝流枫的身边指了指:“我坐在这里啦!”也不待流枫答应,毫不客气地挨着他坐了下来。
第1561章 明夜()
她的双手本欲平摊在两侧,可当一根手指刚触及到床褥,就想起什么似的,忙缩了回来,换成将它们交叠置于膝上的坐姿。
她的手指按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流枫眨了眨眼,那小红点立刻就不见了。
舞灵与他贴得很近。
他只要微微转过头去,就能查出她睫毛的个数。
清风吹拂,嗅到她身上的气味。
很特别,像花香,却夹杂着说不出的淡淡的血腥气。
他的心轻轻地跳动着。
毕竟是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共处一室,他起初还有些不自然,甚至连偷瞟一下都不敢。
舞灵调皮地道:“哥哥,你不是面对我,也害羞了吧?”
就像是秘密被戳穿,流枫一下子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才才没有呢!”
她清脆地笑了两声,“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流枫心一横,正对上舞灵纯净的目光。
憧憬与尊敬,看着长辈的那种眼神。
看来她真的只是拿他当哥哥而已。
说来也怪,明明他们也是刚刚相识,并没有说上几句话。
但他只要一看到她那双水般的眸与恬然的心态,心中就不由得把她当作了亲妹妹了。
妹妹和哥哥亲昵地靠在一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立刻平静了,脸上的那抹红晕也消失无踪,脱口叫出来:“小灵。”
他每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都泛出酸楚来。刚从那梦中惊醒的他,更是颤抖得厉害。舞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天真如水的眸中,交织着复杂难懂的意味。
“呐,天虽然有点微亮,可还早着呢。”流枫咳嗽了两声,“在这清晨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是觉得无趣了,想找你聊聊。”舞灵笑道:“我哥哥没死的时候,我时常会强拉着他听我说话的。看到你,我就不自觉把我对哥哥的心,全移向你了。不知你会不会嫌我烦。”
啊,是呢,她说过,自己长得很像他的哥哥。
“不会啊!可巧我也无事做。这是我的荣幸呢。”流枫毫不犹豫地回答,舞灵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她并没有挑起话题。
流枫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奇怪的沉默,试探性地问道::“对了,小灵,不知道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舞灵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我说不清。”
说不清?这是什么意思?
流枫有些尴尬地道:“那总之,是个很好的人,这总没错吧?”
她苦笑着回答:“这个问题,我还是说不清。我总觉得,虽然我曾和他关系十分亲近,却完全不了解他。”
她有一瞬间的黯然。
他反复咀嚼着她的话,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吞噬着他。
“算了算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反正那些我看不懂的人,就当他不存在。现在,你才是我哥哥。”她挥了挥手,开朗地笑道:“小灵给你说个有意思的事,好不好?”
玉若的心不安地跳动,仿佛要飞出她的胸膛。
不过也不知是为何,看到沉睡在自己身边的红装,与那细细的呼吸声,她似乎就能平缓许多。
第1562章 并非唯一()
她的胸口有规律起伏,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平静的笑意将她与整个世界分隔开来,似乎正陷在一场让任何人也不能想到的美好的梦里。
玉若痴痴地盯着她,那刺目的红在渐渐褪色,褪为纯净无染的雪。清秀的面容也逐渐变幻,变幻为端丽优美的光彩。侧头安眠时,雅致的姿态竟令她觉得有些许的动心。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早已在毫无意识的时候轻轻将舞灵的头放置在自己的膝上,轻柔地拍着她的身体,和婉地道了一句:“您又难得一次睡得这般安稳呢,真好。”
舞灵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玉若的声音,嘴角勾起,令人见之忘俗。樱红的唇抖了抖,不知她想低语些什么。
看起来既不像在说“哥哥”,也不是“流枫”,更不是“幽朔”。
她听不清舞灵的话,却觉她沉浸在无边幻梦时,是在叫自己。
宛如已不在记忆中的纤弱却坚毅的身躯。
遥远与错乱的交织,愈发让她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舞灵,是她永远无法忘怀却凋零的记忆中的某个碎片。而她的低声细语,便是与那份深刻相关。
她挑起她脸颊旁的一缕发丝在手心,寒凉的温暖顺着指尖传入她的魂魄之中,引起了内心的共鸣,可立刻被遮罩,无法感知到让她清醒些许的讯息。
恍恍惚惚之间,那层映入她瞳孔的宛如幻境之雾气在她眨了眨眼便消失得干净。
谁也没有出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那从刚才就一直在身边,带着满脸不衬的疲惫的小女孩而已。她却一直带着种奇怪的眷恋关怀心境,不由自主地想呵护她的甜润之息。
她忙收回了恐怕任任何一个旁人看来,都是倾心相付的眼神。
她心道:恐怕我是想流枫了,才会这样看着小灵吧。
只分开了短短尘世间的刹那,却仿佛已过了许多年。
一阵悲呛的歌声响起,忧伤苍凉的调子,正同了她的绪,吹进了空荡荡的心房,湿润了眼眶。
说曲律可与身心相合,如果没有那般的体验,讲得再天花乱坠,不过是纸上谈兵。可过来人闻听韵律与灵魄契,哪得不叹,无感?
她侧过脸,刺目的血染桃花在灼灼地盛开,琴声即从那清澈透明的屏障中溢出。
是那个,叫做花未眠的吧。
在来时她的琴音还那般的轻快悠扬,现在为何也变成了这样戳人心扉的悲呛?
或是因为他们的闯入,梦烟刺激她的言语才让她从那份毫无知觉的冰冷的快乐中回过神来,也许她自己也遇见了伤感事,不复初相见时的恬然。
玉若却没有闲心去究其因由。
她不能停止这血色的涟漪,自己的心情在某种程度上也哀伤至极,一首调子已让她阴郁得无以复加,她不知真与这伤情的白骨面对面,该是何种崩溃的悲戚交叠。
在玉若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