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戸叶退后一步，把试卷扔给了他：“那就拿好了1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走廊另一边走去。
莫里亚蒂盯着他的身影，伸出左手，轻声念道：“夏洛克的放大镜飞来！”
一道破空声响起。戸叶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莫里亚蒂关门进屋的身影。
夏洛克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莫里亚蒂正心情很好地躺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抛着他那副袖珍放大镜。夏洛克抬手抓过放大镜，在自己手里抛了抛，随口问道：“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孩？”
“男人。”莫里亚蒂懒洋洋地纠正道。
“这么说他杀了房子的主人？”夏洛克抬头看了眼摄像探头，开始换衣服。之前岩井小姐拿来的衣服被弄脏了，他不得不换上自己原来穿着的那些，所幸它们已经在炎热的天气里被蒸干了。
莫里亚蒂倒是还穿着那身衣服，不过他看起来衣衫整洁，完全看不出之前有过鏖战的痕迹。夏洛克也没有问，理了理衣襟，把袖珍放大镜放进了口袋里。
“你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莫里亚蒂冷哼一声，坐了起来。
“呃，有点复杂，我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你说。”夏洛克也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唇角带着笑意，“是个相当奇怪的推理过程，我想它应该和我的思维宫殿有关……抱歉，开始陈述之前，我能先问一下你在我的思维里都看到了什么吗？”
莫里亚蒂思考了几秒钟，说道：“一个像大型3d网游一样的世界。”
“真高兴你这么夸我——一个世界。既然你这么描述，那么我不妨把它认定为一个基于我的记忆而建立起的数据库？思维宫殿，思想阁楼，我相信你完全了解它的搭建方法。它能够更好地整理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记忆，让它像一块分类明确的硬盘，可以随着我们的要求用最快的速度找出相关信息。一开始我觉得——好吧，我们都觉得，这是个美丽的错误，硬盘里潜进了一个病毒，所以才导致了这之后的……种种。”
莫里亚蒂冷冰冰地道：“哇哦——恕我提醒，保持这种想法的人一直是你，我只不过是在附和而已。”
夏洛克笑了笑：“那你是如何认为的呢？”
“你不妨问问你自己的眼睛。”
“我曾经以为那是幻觉。”夏洛克沉吟着说道，“因为太符合逻辑了。濒临绝境的时候，我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最能够给我以权威指导的人，茉莉，麦克罗夫特……然后是熟悉的事物，熟悉的环境，像个宫殿，我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尽力奔跑，躲避死亡，直到进入思维的深处，见到了你。然后……可能我清醒了，可能我仍迷失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忽然有了个想法……是不是正是因为见到了你，我才进入了第一个世界……那个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
“‘有时候为了解开一个谜团，就得先解开另一个’。”莫里亚蒂轻声道。
“没错，而我当时的反应应该是自己最真实的反应。我完全没想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深处，以那种形象，而我当时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帮我鼓起勇气，战胜死亡的人。你做到了，但这也太不真实了……所以我想弄懂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思维之中，所以才有了十九世纪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复活的新娘，被填充记忆的莫里亚蒂……我主导了那个世界，我创造了那个世界。在这点上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对不对？”
第89章（）
莫里亚蒂不可置否：“也许吧。”
“也许？”夏洛克反问一句，“应该是‘的确’、‘当然’、‘必然’，亲爱的。”
“也许，亲爱的，”莫里亚蒂扯了扯嘴角，“随便怎么样，我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
“为什么？”夏洛克十分不解，向他靠近了一点，“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为什么我们会接二连三地穿越，为什么明明应该已经是死人的我们能够接连重生，还得到了种种能力，这些世界又是怎么构成的——”
“假如你想说服我相信你对这些东西真的感兴趣，那就拿出点表演的诚意来。”莫里亚蒂冷冰冰地说着，起身下床，“至于我，并不想一直去回忆那些被迫受辱的经过。”
夏洛克有些难以置信地笑了：“你会因为那些事情感到受辱？”
“不是感觉，亲爱的，是事实。”莫里亚蒂转过头，冲着他假惺惺地微笑，“你觉得把一个人的灵魂锁在另一个人的记忆角落里三年不算侮辱？你认为篡改别人的身体和记忆不算侮辱？哦当然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是由我的过去造就的’，可能在你眼里莫里亚蒂就不是被他的过去所造就的。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假如你以为研究这些就可以讨好我，就去研究好了，我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夏洛克哽了一下，垂下了头：“好吧，看来我错了。”
“——夏洛克。”莫里亚蒂叹了口气，又向床边走来，“你何必非要把我当成恋人？”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就是恋人？”
“几十个小时之前还对彼此死咒相向的的恋人？”
“那是因为我早就料到了你身上带着回魂石戒指……”
“假如我没有呢？”
“我觉得这个世界会破碎。”夏洛克不假思索地道，“然后……我大概就醒过来了。”
莫里亚蒂简直被气笑了。他拍了两下手：“真棒，所以呢？病毒被消灭了，本世纪最伟大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胜利归来，从此和他的情人约翰·华生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约翰结婚了！”夏洛克抬起头来，“而且你明知道我和他并不是……”
“——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莫里亚蒂冷冷地道，“需要提醒你我比较喜欢什么吗？”
夏洛克闭上了嘴。没过几秒钟，他又有些不甘地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怎么可以停下来。”
莫里亚蒂讽刺道：“你准备好了去死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规律，这一切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夏洛克望着他，“就像是楼梯一样……一点一点地深入。还记得吗？第一个世界是在我的思维宫殿的基础上塑造的世界，第二个世界要更深入我自己，因为我甚至不记得自己看过这部小说，直到我看到了墓碑……汤姆·里德尔，我曾经研究过所谓复生魔药的原理。第一次是跳崖，第二次是死咒，我敢保证只要再用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方式死上一次，我们就会进入到更深层的世界里……而且，我有预感，不会太远了。从名侦探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到未出名的夏洛克和莫里亚蒂，再到别人口中的夏洛克和莫里亚蒂……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就会看见我们自己？也许到那时候，我们就能知道问题所在和解决方式了。”
莫里亚蒂捻了捻手指。此刻他真想抽根烟。
“精彩。”他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已经学会日语了？”
夏洛克唇边又出现了笑纹，神采飞扬：“当然，日语属于阿尔泰语系，是种黏着语，而我刚好略通一点东欧语种和一点点韩语。只花了我六个小时，不过说起来还是有点困难，毕竟它和我所习惯的那种语言太不相同了……”
莫里亚蒂对着他甜蜜地笑了笑，举起左手，做出了个枪击的姿势：“无声无息！”
顿时一切安静了。
／
夏洛克回避了一个问题。他可能觉得自己的情商有所进步，有意在推理过程中忽略了莫里亚蒂的那些金手指，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莫里亚蒂就用自己的金手指好好让他体会了一番自作聪明的代价……虽然总体而言他还挺享受的。
莫里亚蒂心知肚明，夏洛克简化了不止一个异常。他的推断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却太过乐观。假如这些世界并不是因为夏洛克而是因为莫里亚蒂才存在的……假如真正死去的那个人其实是夏洛克……假如根本就没有什么犯罪天才詹姆斯·莫里亚蒂和天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博格特的表现和莫里亚蒂的金手指来看，这些远比夏洛克的推测更有可能，也更加可怕。
但是怀疑自己的存在也同样没什么必要，活着就活着，死去就死去，就算“莫里亚蒂”只是别人笔下虚构的一个名字、一串字母，难道他就是一副无知的木偶，任凭别人提线操纵吗？
——他倒是更喜欢看着别人无知无觉地成为木偶，为命运操纵。
虽然午餐被提前了一小时，晚餐还是按照安排在八点进行了。和午餐一样，晚餐准备得极为丰盛，包括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所有人都非常尽兴。
服部下午的时候对莫里亚蒂和夏洛克解释过比赛的规则。别墅的主人金谷先生是个死忠福尔摩斯迷，每年都会邀请一些人来到自家别墅里集会，然后安排一场超级推理测试题，如果能在这道题中取胜，就能够得到那本初版书。只可惜多年以来，根本没人能够通过金谷先生的测试，所以直到今天，那本书还留在金谷先生手里。
不过，大概是因为今年的参与者中多了一位名侦探和一位也颇为有名的高中生侦探，而这两人又偏偏都不是福尔摩斯迷，所以为了那本书最后不至于旁落外人之手，金谷先生又安排了一份超长的测试卷。名义上是为了测验大家对福尔摩斯的痴迷程度，实际上却是为了将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排除在选手之外。对这样的情况，大家也都算得上是心知肚明，所以都没有什么问题。
倒是对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的忽然加入，有几个人颇有微词。因为这样一来，最后的竞争选手中就要又多出两个人了。这两个莫名出现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没被确定，怎么能让他们也加入这神圣的竞赛呢？
服部完全是在以看好戏的态度提醒着莫里亚蒂：“吉姆君的试题完成了吗？想来以吉姆君对福尔摩斯的喜爱，一定做完了不少题吧！”
虽然他怀疑过莫里亚蒂会是因为那本书而来的，却没有想过金谷先生可能会出什么意外。莫里亚蒂就更不会提醒他什么了，揽过夏洛克的脖颈就亲了一口，懒洋洋地道：“我们倒是抓紧时间做了不少更有意义的事情……”
夏洛克配合地露出了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眼神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服部：“……”好后悔吃完饭就坐在了这里，现在居然有点反胃！！
金谷先生昨天声明，晚饭一过就会开始测试。然而直到九点半，岩井小姐开始收拾桌子的时候，主办人都始终没有露出身影。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了，戸叶的女友绫子更是直接开始催促，让岩井快点把金谷先生叫出来给他们计分。岩井有些为难地解释道，金谷先生之前只是吩咐她要好好招待客人，并没有说别的事情，勉强把众人安抚了下来。
不过，到了午夜十二点，终于有人等不下去，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转身离开了。岩井小姐阻止不能，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小兰、柯南、服部、戸叶、绫子和岩井小姐几人。
莫里亚蒂正准备看好戏，当然也不打算离开。和夏洛克用猜枚的方式决出了胜负，莫里亚蒂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情人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