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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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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我鸿家一门兄友弟恭?”鸿煦咬紧牙关保持着冷淡的笑容,“陛下觉得兄长当初舍去凤藻,迎立您来继位,只是为了儿女私情?”

    凤翎闻言,自嘲地“呵”了一声:“你不必提醒。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当然要迎我继位,如果凤藻继位,与你齐心协力,只怕他转眼就要失势,此刻主政的大概就会是你嫡公子一支。可叹如今时移世易,我这招牌竟与你这石兽绑到了一辆车上。”

    鸿煦仍在微笑,眼中却终究漏出了一点哀伤:“您原来全都明白的。”

    废立不合常理,却合乎私欲。废立当然会惹出许多麻烦,却可以真正让鸿家男人坐上皇位,实现几代靖王为之努力却终究不敢实现的梦想。

    只是,如果不成功,被推上前台的娃娃将会随着大人的野心一起万劫不复……

    炉里的炭火熄了,寒意袭遍了凤翎的身体,冻得她脸发僵,除了笑,再也想不起其他表情。

    “哥哥终于也成了行家。想来无论是谁,混久了,便都能成精。”

    “本来一切还不会来得这样快。可是今冬天象连现不详,不仅荧惑守心,据说东郡还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引得兄长大动干戈,毁灭证据,也将废立一事提前到羲和祭仪之日,以求早早尘埃落定。陛下可知那坠星的故事么?”

    “什么坠星?”

    凤翎一脸疑惑,荀朗面无表情,鸿煦便知道她不愿让荀朗知道自己已探悉此事。便岔开道:“诚如陛下所言。只要有招牌在,搂钱又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鸿煦低头收拾起案上的卷,再不看天子,“荀子清,祭日之前,送还天子,你还是丞相,我还是帝君。祭日一过,山陵一崩,我一世清修,你……半生徒劳。搂钱?只怕再没有此刻这样便易了吧?”

    荀朗默不作声,忽然抬手搂住了天子的腰身,一把将她拖回自己怀里,吓得凤翎慌忙扭头朝他望。

    他笑得从容不迫,甚至带了一丝轻蔑。

    “我若不送,殿下又当如何?”

    鸿煦一愣,旋即微微笑道:“不送么。也好。你不愿按庙堂的规矩办,偏要独占君恩。那么就按照江湖的规矩,请在祭日前设法带着天子与君侯,离开京畿,安安分分做江湖游医,再也不要牵扯进我家的买卖里来。”

    “我是走是留,又有何干?难道我走了,殿下就能有其他办法,赖在长安?”

    “我这样的人,久居深宫,当然不能学荀相炙手可热。凑不了热闹,又想不被挤兑,就只好……烧冷灶。”

    荀朗沉吟片刻,恍然道:“原来如此。陛下远逃,带走皇子,鸿耀之寻不到云中君,自然要重立一个外藩。但不知是……”

    鸿煦将两枚银钱揣入怀中,冷冷道:“吴夫子,帐已经算完。你若要走。就再也不要牵扯进我家的买卖里来。”

    鸿煦走了。他来得突然,谈得奇怪,走得仓促。

    直到鸿煦出门,荀朗才有些想明白今日这一出的用意。无论是真是假,自己都已经着了鸿家兄弟的道。怀里的这只凤凰大概真的要还巢了。

    :

301。第301章 第 301 章 鲈鱼堪脍(四)() 
鸿煦走了。复制址访问 :荀朗却仍是死死搂住凤翎的腰,没有放开。

    凤翎也还没有从这场谈话中缓过来,甚至忘了跟上鸿煦,去追问他今日的话里究竟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过了许久,只听见荀朗在她耳边轻轻道。

    “莫怕。他不过虚张声势。”

    “你如何知道?”

    “他说话的语气神情,精明强干,哪有一点往日的模样?”

    “说的……说的也是,活像是被附了身。”

    “被谁附了身?”他的声音吹到她耳上,又轻又柔,却透着藏不住的寒意,“谁呢?”

    凤翎一惊,腰上冒了冷汗。

    荀朗终于松开了禁锢。

    凤翎扭回头,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你刚才说饿了。我带了家乡土产。你想不想吃?”

    ……

    饭点早就过了。凤翎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是荀朗准备的确实是一道珍馐美馔。

    从长安带回的桶里,竟然装了一尾活生生的四鳃白鲈。

    白鲈产于崖州锦江,生性娇贵,一旦离开产地,不出三日,必然死亡。

    当然,要活鱼入京也不是全无办法,秘传有黑市商人,为谋取暴利,也曾尝试转运。用最快的船昼夜兼程走丰河水路,由行内高手用锦江水精心饲养,每养一尾鱼,要备足七缸水以供更换,如此折腾讲究,十尾中方可有一尾得活。

    吃货本性发作,凤翎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活像一只馋嘴狸猫。

    荀朗见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大象无形。咱们来个鲈鱼堪脍,不费油盐……好不好?”

    凤翎点点头。她执意要帮厨,荀朗拗不过,便吩咐她打了一盆干净的泉水候在一旁。她虽爱吃鱼脍,却也是第一次看荀朗操刀片鱼。

    凤翎瞪大眼看荀朗如何料理。

    备用的青瓷圆盘放在案边,盘中置了泉水凝成的寒冰。

    鲜鱼躺在案板上,活蹦乱跳,垂死挣扎。

    荀朗握着一把柳叶小刀,迟迟没有动手。

    凤翎等了一会儿,终于心急,主动请缨:“要不……我帮你敲死?”

    荀相并不领情。

    “敲死,肉就腥了。”

    凤翎诧异。

    鱼跳成这样,不敲死如何能片?

    荀朗也不解释,按住鱼身,将刀尖轻轻刺入鱼眼后半寸处。

    那鱼受了这一刺,竟然立刻停止了扑腾,直愣愣躺在案板上,大口吐息,再不似方才那般蹦跳。

    凤翎瞠目结舌,又现出了童年时的痴相。

    荀朗暗自苦笑。

    大概在她看来,自己演的这一出,简直像种邪术。

    其实鱼和人一样,头上也有死穴。金针入穴,挑断经络即可镇魂麻醉。这在博大精深的荀家医道里不过是个末技。但是末技,也足够吓人了。

    天子犹在发愣,荀相已调转刀头,开始片鱼。只七八下,但见细白鳞片纷落如雪,一条光鱼顷刻呈现于刀俎之间。

    正如荀朗所料,这样强烈的刺激下,鲈鱼也没半点挣扎,依旧乖乖昏睡在自己散落的鳞片间。

    青瓷盘内的寒冰遇上屋内炭气,氤氲蒸腾,衬得这“邪术”越发诡异。

    凤翎已经彻底看呆,直到荀朗朝她望,才醒过神,舀起泉水,冲净案板上的鳞片。

    利刃再次进入鱼身,这一次更加利落,刀法又细又匀,片下的鱼肉被整齐摆入冰盘中,淡淡绯色,仿若桃李。

    “子清,你的左手……”

    凤翎显然再一次被震惊了,这一次不只为诡异的料理方式,更是为主厨人娴熟超群的刀法。她不曾想到,不过三四年光景,残了右手的荀朗早已将左手练得出神入化,却直到今日才让她见识到。

    荀朗闻言抬头,望了望凤翎,复又低头去解鱼背:“主公容臣做了老饕,食髓知味了这些年。乡野间鲈鱼堪脍,质朴甘美,能尝一回已是人生极乐,何有尖刺卡在肉里?”

    凤翎面上微红。

    荀朗却面不改色。

    他这话是开解她,也是宽慰自己。

    云游三年,当日龙门断指之恩犹如尖刺,****扎在她心上。

    他当然可以借这一只残手的恩德博取她的愧疚与同情。

    可他不愿。

    这半生,为了活命,他不只会风流潇洒,更常常哭笑俱全,演出许多丑陋的面目,或者张牙舞爪,或者苟且卑微。别人怎么看他,他并不在乎,反正那些看他演戏的“观众”都不曾驻在他心里。

    唯有她,不一样。

    她是他养大的凤凰。一生一世都休想飞走。他造就了她,也必需死死压制住她。

    他已经习惯了凤翎的仰慕。被她看轻或者可怜,哪怕只是一分一毫,都会叫他难以忍受。

    鱼片好了。

    刀俎之间没有多少血迹,鲈鱼的背脊却已白骨森森,肚皮上更是只剩下薄薄一层隔膜,隐约能够看见里头的脏器。

    一身血肉变成了满盘鱼脍,这尾鲈鱼的嘴竟然犹在张吐。

    “它……还不曾死?”凤翎吓掉了手里的水瓢。

    “解了穴,放进水里,大概还能游。”

    “难道鱼脍都要这样活剐?”

    “也不尽然。只是我家从来就是这个做法,这样做是最美味的……”

    凤翎看见荀朗说这话时的眼神,悲凉里藏着一丝戏谑。

    凤翎想起来了。

    他曾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残缺的右手。

    也曾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凤翎胸前的荀草。

    这眼神让凤翎脊背发凉。

    凤翎觉得,恍惚间,自己和荀朗都变成了那条鲈鱼,被搁在刀俎之中,血肉剥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能游……血肉都没有了,还能游?”

    “有一口气,就要游。”荀朗面无表情,语调更是平静得仿佛没有了活气,“你想见识一下吗?小时候,我曾见过这样一尾鱼存活了足足半天。后来肚子撞裂了,肚肠散得满缸都是,还在游……”

    “宰了它。快些。”

    发现她一脸恐惧,荀朗重新握起刀,照着鱼的背骨与头相连处轻轻一截。鲈鱼终于住了嘴,无声无息地了结了痛苦。

    “君子远庖厨。不该叫你看我做菜。”

    他讪讪一笑,眼中却笑意全无。

    不知为何,凤翎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荀朗自顾用艾菊泉水洗净手上的血腥。凤翎只得做出嘴馋的模样,低头夹了一筷鱼脍,沾了料,塞到嘴里。

    “你说得对。果然美味。”

    荀朗早已将手洗干净了,却仍将一双手死死按在铜盆里。他怔怔望着冷水里那双残缺惨白的手,愣了许久,忽然缓缓道:“十万两千钱,是我取了,用在了崖州,因为我……不想把它留给鸿昭。”

    荀朗的解释坦白而合理。可是凤翎不想听。

    鱼肉太冷了,冻得舌头都有些麻木。

    再吃一块吧。

    凤翎想。

    再吃一块,就能想起锦江的味道了。

    她边嚼边笑:“取得好。军师从不叫我失望。也算咱们没有白遭那一回罪。我在堡里那几天……”

    “是六天六夜。”

    “嗯?”

    鱼脍滑下肚,鲜味从喉口回甘出来。

    凤翎抬起头,看见他脸色惨白,一向坚毅的唇线竟然在微微发抖。

    “六天六夜,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活活疼了六天六夜……我让……我本来是让……”

    凤翎发现他开始回忆那个她最不愿想起的夜晚,甚至试图告诉她自己在龙门堡外到底做过什么。凤翎一惊,慌忙打断了他的话。

    “对了。你那时曾问我究竟吃错了什么才会血崩。”

    荀朗住了口,望着她微微蹙眉。

    “我不好意思讲。”凤翎的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笑:“因为我喝的是鹿血酒。催/情助兴的鹿血酒。睡男人用的。”

    荀朗冰湖一般死寂的眼睛里终于现出了惊异。

    经过努力,她的无耻更加自然。

    “睡男人这事,开始确实是很讨厌。后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就食髓知味,欲罢不能。那次,我睡得太舒服,就忘了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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