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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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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十七道:“是。”

    姜大朋眯起了眼:“为什么?”

    旁人一见到死人,都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就像徐杨一般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哪有人会那般镇定地进门,不慌不忙地查看起死者情况的?

    很可疑,实在太可疑了!

    接收到姜大朋眼里的疑心,阴十七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她蹲下身去看服毒男子尸体情况时,她便想到这一刻了。

    很是无奈的,也是已无法隐瞒,阴十七如实道:

    “不瞒姜捕快,在下是洪沙县人氏,本在洪沙县衙里做了一名小小的快手,月前因着有要事得前往燕京,所以便辞了衙门里的差事,与兄长一同起程赶往燕京,昨日则到的揭北县。”

    原来是途经此地。

    姜大朋明白了,再一个高兴:

    “原来还是邻县同僚兄弟啊!”

    阴十七笑了:“早辞了差事,已不再是衙门的人。”

    姜大朋咧开嘴笑着:“诶,阴兄弟这说的什么话?即便现今阴兄弟不再是衙门里的官差,这曾经是便算是我姜大朋的兄弟了!”

    很是豪爽的性格,与林长生有几分相像,年岁又相当,这让她不禁想着,两人若碰到一处,铁定能处出狐朋狗党的气质来。

    心中如是想道,嘴上还是得客气客气的,阴十七一礼道:

    “承蒙姜大哥看得起,十七不胜荣幸!”

    礼多人不怪,何况是像姜大朋这样的直爽性子,当下更是对阴十七怎么瞧怎么顺眼。

    但再怎么顺眼,这话还是得问下去。

    只不过先前那副公事公办,又夹带着不老实回话便得吃苦头的威喝模样,已然尽散。

    姜大朋眉开眼笑,只差熊掌一挥,就免去了阴十七的盘问。

    本来么,除了想了解到更多的线索之外,也是要排除一下凶嫌的可能。

    毕竟案发现场虽是堪察得出一个自杀的结论,但凡事有万一。

    万一,这林涯一案就与前两个自杀案子不一样,不是自杀,而是被谋害的呢?

    高兴归高兴,总不能昏了头。

    问得差不多之际,阴十七道:

    “姜大哥,我觉得昨夜里那一声重响很是可疑,案发现场我也看过,那明显就是林涯滚落床榻的声音,倘若一个人真的想自杀,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在最后的关头将自已摔下床去,再往外爬呢?”

    林涯死时是穿戴得整整齐齐,连发鬓都是梳得一丝不苟,鞋袜也没脱就躺在床榻上的。

    这样整齐的穿戴,确实不像是半夜歇息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服毒之后突然滚落床榻而制造出响动来,又是为什么?

    要知道那会可是在半夜,夜深人静的,正是人人酣睡的好时候。

    那一下响动,倘若放在白日里,可能无人会注意到,即便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不是在白日里,而是在夜半好梦之际,那样的动静清晰响亮,隔壁两间客房的客人绝对能听到。

    但就像阴十七一样,林涯客房另一边的隔壁客房住着的客人也是听到了,却不想多管闲事,嘟囔一声便翻个身再继续睡的主。

    于是,林涯这一个在最后临死之际,突然特意制造出来的响声并没有引起注意,并得到及时的援救。

    为此,阴十七与另外隔壁客房的客人蔡承望,两人皆十分愧疚。

    特别是阴十七,总觉得当时她起身瞧一瞧便好了,兴许那会的毒还能解,还能把林涯救回来呢?

    姜大朋对垂头闷闷的蔡承望没什么反应,对同样生头闷闷的阴十七则安慰了几句:

    “这也是命,就算昨夜里,你听到注意到了,并起身查看,也不一定就能把林涯救回来,毕竟毒也不是那样好解的,至于你说的林涯即是自杀,为什么还要费劲地滚落床的这个疑点,我们会好好查的,你就放心吧!”

    姜大朋与姜生分头盘问完客栈里所有的话后,两人下楼之际,阴十七也跟着下了楼。

    到了莲花客栈门口,姜大朋回头交待阴十七:

    “客栈里的所有人在近几日,是不能随意离开揭北县了,反正他们大都也是来参加花月盛会的,怎么也得十五过后才会走,至于阴兄弟你与你兄长,两人既也是来参加花月盛会的,那便趁着这几日好好到处走走看看,案子的事情么,你也不必太过挂怀了!”

    叨叨叨的,就像一个老大哥一样,叨得阴十七心里难受的滋味都淡了许多。

    姜生也一早听姜大朋说阴十七原是洪沙县衙快手一事,秉着之前还是同一职位的同僚之情,他对阴十七的热情也是如蹈蹈江水:

    “就是!我姐夫说得对!这件案子大概也就两三日便结了,界时有时间,不如我陪同阴兄弟好好在咱揭北县玩上一玩!”

    听到这话,姜大朋没什么反应,好似林涯是自已服毒身亡的推测已是定论一样,丝毫没觉得姜生所言有什么不妥。

    阴十七却是蹙了眉。

    对姜生的热情也是敷衍了几句,便互相告辞了。

    不能出揭北县,却也没限制客栈里的人的来去自由。

    就像水过无痕。

    除了初时,乍闻莲花客栈客房里死了一个人时的躁动与惊慌之后,客栈里的人,无论是来住店的房客,还是客栈里的老板娘、伙计,俱都一切如常的模样。

    后来阴十七想想,觉得大概是自已矫情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兮祸福。

    多少人今日中榜提名,明日家破人亡,实在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继续为生计而劳累奔波,指不定谁便是下一个突然就没了的人。

    除了表达短暂的哀悼,谁也没闲功夫去悲伤什么,何况一不是亲人,二不是亲友,哪里会有人去关心死者到底是被谋杀了,还是真的服毒自尽了呢?

    大概都觉得,那是官府衙门里的事情,自有官差办案,轮不到小老百姓去操那个心。

    午膳用过不久,叶子落便回来了。

    大概是听说了莲花客栈里出了命案,他回客栈的时候,上楼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一样,连徐莲花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心思理会,只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便直往阴十七的客房走去。

    一会又从客房里出来,因为阴十七根本就不在客房里。

    叶子落左右看不到店小二或徐杨,只好走向楼道口,十足像是在等他的徐莲花,温言问道:

    “老板娘,不知可晓得与我同行的兄弟去了哪儿?”

    徐莲花瞥向叶子落手里还捏着的一张字条,柔柔媚媚地反问道:

    “阴兄弟不是给叶兄弟留了张字条么?怎么?没说去哪儿?”

    叶子落甚微地皱了皱眉,很快又释开:

    “不曾有言,老板娘可否告知一二?”

    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徐莲花特意等在二楼楼道口,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倘若阴十七在,他断然不会有兴趣去知道徐莲花会对他说什么话。

    但现今阴十七不在,徐杨也十分碰巧地不见人影,他除了探一探徐莲花的口见,实在找不出其他的最佳人选来。

    知道叶子落心中焦急,是因着客栈出了命案一事而在担心阴十七,当下徐莲花也不再拿捏,好歹她心中是有一把尺的,何况她也瞧得出来,叶子落对她根本就无意,甚至犹同避瘟神一般避着她。

    徐莲花年轻时就很有心气性儿,当年她嫁给她夫君也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可惜她夫君命薄,她又带着稚儿,实在也是真心想找一个可依靠下半生的男子。

    叶子落无论相貌还是人品,皆为上乘。

    对他动了心思,也是实在抑制不住地心动,而非没有自知之明。

    这样品貌上乘的男子于她而言,不过是人生中最美好的过客罢了。

    她再不识相地往上贴,到底也是惹他厌烦而已,她又是何苦来哉?

    还不如放正了心态,权当交了个知已好友,便是他走后,她也有一段美好的念想不是?

    徐莲花心中早已将这一段单方面的倾慕之情看开了,但叶子落却是不知,索性他自小受的礼教不容许他有失分寸,便是微冷着脸,言行举止间也算温和,并未有不当之举。

    阴十七出客栈时,是有与徐杨说到去向的。

    徐杨又怕会像一大早那样,一忙便把事儿给忘了,于是他便将阴十七告知于他的去向说给徐莲花听,让徐莲花帮忙记着,待叶子落一回来,便与叶子落说了,好让叶子落安心。

    徐莲花看上叶子落,自然对叶子落与阴十七的事情上心,于是记得牢牢的,双眼更是时刻盯着客栈大门,连后厨都不进了。

    可叶子落避她如猛兽,她的心也是有点受伤的。

    当下便杵在楼道口,等着叶子落找不到阴十七,便会自动来问她。

    事情也正如徐莲花的料理发展,叶子落很快便自动圆润地走到她面前。

    她也不急,左攀一句右聊一句,就是不急将阴十七的去向告知他。

    叶子落最后被绕得急了,脸上微愠,嘴上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到底看在徐莲花是寡母的份上,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欺负一个丧夫失了倚靠的妇道人家?

    无法,只好一忍再忍。

    徐莲花将叶子落的忍气看在眼里,心中直道她终归没看错人。

    心中叹了几叹,徐莲花幽幽然道:

    “倘若能在我未嫁之前遇到你,我又非年长你几岁,那便是倒贴,我也愿嫁作叶家妇!”

    叶子落一怔。

    在燕京时,自他行了及冠之礼,多少好女子托媒人上门向他父母提亲,他都以未找到阴家女之由,统统婉拒了。

    也有像徐莲花这般敢做敢言的女子,瞧准了时机堵在他马前,丢香帕暗传情、递书信诉情肠,亦或干脆托兄长或知已好友,旁敲侧击要永结连理的,他都见过听过经历过。

    但像徐莲花这样明刀明枪地直捣黄龙,叶子落到底是第一回见到,不禁在一时间愣住了。

    就在怔愣的当会,他听得徐莲花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好似是在笑他傻不隆冬的模样:

    “好了,你也不必吓成这个傻模样,就权当没听过吧,至于阴兄弟么,他去了五子湖游船。”(。)

第二百零八章 另两起() 
五水湖并不算特别大,但胜在花船够多。

    花船多也不是那些烟花女子多,而是在五子湖中央有一艘最大的花船,花船上搭了个戏台子,里面有最出名的梨园戏子,最好看最好听的戏剧戏曲。

    这艘最大的花船有个好听的名儿,叫梨花船。

    梨花船上长年供最出名的名角出戏唱曲,一到夜里,便会热闹非凡。

    给阴十七介绍五子湖的老伯一脸惋惜,很是惆怅地说:

    “可惜啊,公子晚来了几日,要是七月来的揭北县,那公子还能听到我们县里最出名的姚君唱的戏曲,她那个唱功啊,那可是无人能敌!”

    老伯一看就是那种资深的戏迷,说是替阴十七可惜,但依着阴十七看来,他其实是在替他自已肉疼。

    阴十七不禁想着那位叫姚君的戏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开口问了一问。

    结果老伯一脸惆怅更浓了,眼里眉梢尽是抹不开的惋惜: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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