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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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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中,依旧还有徘徊不去的白月,浮浮一浅,仿佛哀伤。

白月之下,半空之中,随风飘动起无数黄叶。御风而舞,仿佛金蝶。

金蝶旋舞里,小阁垂下竹帘。她认得,那是她在青岩最后的时光里,居住的房舍旄。

目光再向下,终于看见了那个紧紧抱住自己的男子——他面色煞白,一双冰蓝的长眸漾满了绝望。

她看见他,便笑了,“这是在奈何桥畔么?只是,我该来,你却怎么也跟来了?你快点回去,不准跟着我来。”

他凝望她,长眸里眼波一闪,两颗晶莹的泪珠又大又急地跌落下来,“你骗了我!岷”

她便笑了,心底却只有苦,没有甜——原来她竟然还在阳世间!

她用力垂眸望向自己——果然,她浑身上下早已狼狈不堪,有的地方已经被削尽了皮肉,露出森然白骨!

这就是她根本就不希望睁开眼睛还在阳世的原因!——这样不堪的自己,她不想让他看见啊!

不过这些,现下与他的控诉比较起来,都已不再重要。她绝望地闭着眼睛,不想看向他——他说她骗了他,她担心,他终是明白了。

她小心地岔开话题,“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被凌迟处死,她身上的皮肉已经快被割干净,只差刽子手最后凑足360刀后让她断气;更何况,她早已感知到自己的魂魄已经冲开天灵盖,给了舞雩……那么她现在还活着,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莫邪别开头去,“这个不重要,先别说这个。”

“告诉我,狼族围攻太常寺的那个晚上,救了我的是不是你?给了我月光石耳珰的,是不是你?用宝剑封住青岩山口,让朝廷围剿的大军无法进山的,是不是你!”

“还有,你宁肯刺伤莫言,也不肯与他成婚,甚至自己斩断青丝——是不是因为,你在爱着我?”

果然,果然他还是猜到了。

却是在这样的时刻,在她自知已经无法再多活过一个时辰的时刻!

她便残忍地笑了,“你疯了么,怎么可能是我?我为何要这样做,我又何必要骗你?“

“你错了,救你的人是舞雩;真心爱着你的人,也只是舞雩罢了。“

“尊贵却又卑贱的狼王陛下,你以为这世上,真的会有人甘愿与你们这些兽类产生感情?不会的,你弄错了。”

他长眸倏然闪过冰蓝,可是他的手却将她抱得更紧,“……可是我却知道了,那就是你!”

“我会认错浓妆遮掩的面容,可是我却想起了你的气息……你留在那山洞里的气息,与从前那晚一模一样!”

“还有你对我狼族的感情,那绝不是舞雩会有的。我知道,你不承认是因为还在责怪我,怪我这样愚钝,竟然认错了人……可是你明明知道我错了,你却还教我吹那只奇怪的口琴,你用那口琴的乐音,教授了给我催眠的能力——那就说明,你在心底,对我没有真的怨恨,你对我情浓似海!”

虫生勉力笑了笑,她用力地呼吸,“……你错了。我该走了。”

这世界她本不该来,可是却又由不得她不走。即便她恳求了大师,甘愿受尽这世间酷刑,只求留下来——却都不被允许。

她最后只能以最疼痛的代价,换得大师帮忙,让她能封印住青岩,让她能从这一天诛大难中救下狼族……她被允许做到的,只是到此而已。

她必须得走了,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留下来。所以她又何必累得他,空劳牵挂?

黑白无常就在身边,她甚至听得见它们手中索魂铁链哗啦哗啦的振响。她闭上眼睛,向黑白无常伸出了手。

“不准!”他死死抱住她血肉模糊、白骨嶙峋的残躯,死死隔在她与黑白无常之间。

“你真傻。”她想推开他,“我血已流尽,三魂早已不全。”

她用尽全力,朝他尽量好看地嫣然一笑,“……我,必须走了。”

“我说了不准,不准!”他仰天。怒吼,继而垂首,狠狠咬开他自己的手腕。

手腕动脉上血流如注,他不由分说将手腕按在她唇边,将他自己的血疯了一样灌入她唇中!

灼热的生命力汩汩而入,那是天降白狼的神圣血液,她果然被他硬生生从黑白无常那里再度扯离!

她死死咬住唇,心头惊痛,终于明白自己怎么会直到此时还能活着!

抬眼,望进他疼痛的眼眸,她喘息着问,“是不是,只要你还有一滴血在,你便不容得我断了这口气?”

“是!”他抓紧她,仿佛指尖都要扣入她白骨中。

“那我便知道了。”她垂下眼帘,疲惫地喘息。继而再抬眼,露出明净微笑,“……我不管你父母给你取了什么狼族的名字,我还是想给你一个属于人类的名字。”

“我给了莫言和莫愁名字,接下来该轮到你了。你会接受么?”

“你说!”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印满疼痛,“只要你说,我便都依你。”

“好。”她缓了口气,再让笑容明艳些,“我给你的名字是——莫、邪。”

“莫邪(yé)?”他眼中泪光一转,“是为了纪念你的莫邪剑么?你祖传下来,护身的宝剑,你却用它封印住了青岩山口,护住我们狼族!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被那些愚蠢的人类捉去,怎么会要受到这样残忍的酷刑?”

朝廷大兵前来围剿,更何况队中还有太常寺巫女坐镇。且不说旁人,单说舞雩,便没有狼族能敌。舞雩最大的武器,便是风家祖传下来的干将宝剑;而这世间能与干将匹敌的,只有莫邪剑。

于是虫生舍弃自身安全,将莫邪剑插在山口,作为封印,封住了山口。这才让青岩狼族在气数最弱之时,逃开人类的围剿。

虽然这代价是——让她自己失去了全部自护的能力。“不。”

莫邪剑虽然重要,却哪里比得上他?

“我给你的名字,不是莫邪(yé),而是——莫、邪。”她都不舍眨眼,直直望着他眼睛,“是教你,莫入邪路;纵然此生有憾亦有恨,却不要将这憾与恨当成借口,让自己堕入歪门邪道。”

“莫、邪……”她扬起满是血污的手,想要摸一摸他的面颊,却不舍让自己手上的血污玷污了他的面颊,于是便停在半空。她努力含笑,“……我想给你再垂一支曲子。”

“好……”泪水止不住滑下面颊,他循着她的指示,在她靴子里找见了那支口琴。

她的手也已皮肉残缺,他便帮她举到唇边。

只要有她的曲子,他便能安静下来,即便是最深重的苦难之时;即便,是最难熬的时光。

她抬眼定定望他,嘬起唇,留恋地最后望他一眼,继而闭上了眼睛。

惟愿,你从未见过我;惟愿,你不用记得我。

不必为此负疚,更不必记着我如此狼狈和残缺的模样……

口琴声声,他的手点点松脱。他惊惶地望向她,依旧保持最后一点理智,不甘就此睡去。他捉紧她,疼痛地呼喊,“答应我,不准走!”

她不答,只继续吹奏口琴。

他眼皮渐沉,终于噗通一声倒卧在地,却依旧握紧她手腕,不肯松手,“……答应我,你会回来!答应我!”

他知道他还是被她骗了,她吹奏起来的竟然不只是让他平静下来的那支曲子,而是能让他吹去的曲子!——他无法控制地睡去,他无法再拦阻黑白无常的脚步。

如果天意执意要带她走,他也要她答应他,一定还会再回来!

只要她答应,他便等着她,无论千年万年,无论要忍受什么样的苦楚,他也都等着!

只要,她答应。就算被她骗过这么多回,他也宁愿相信!

他是天降祥瑞的白狼,有他捉着她手腕,黑白无常都无法带走她。望着那二位因为无奈而生起戾气的脸,她急忙哀求那二位,“不要也带他走!二位若也带他走了,那人间便沉沦在这乱世里,何时再安?”

她忍痛望向他,舒展眉端,柔声轻劝,“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再回来。小邪你放开我的手,好好地睡吧……乖。”

他的手,绝望而不甘地,点点松开。

她的残躯因没有了他血的支撑,终于躺倒在片片黄叶覆满的大地上。

天蓝得让人神伤,黄叶无依飘舞。躺倒在地面上的两个人,纵然一个沉入无法醒来的梦境,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却依旧,两面相对。

只记住我的话:莫邪,莫入邪道。

却请,忘了我这个人。忘了我曾来过,忘了——所有的这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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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2:不是为你心痛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清风过耳,沫蝉仿佛听见轻袅的呢喃,随风就在耳边。睍莼璩晓

“你身子已经残缺不全,三魂也已缺了一魂,这样的你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重入轮回的。就算有我渡你,让你能重入六道,却也无法在回到人道中去。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又听见木鱼声声,望见清风吹起经幡,神帐微微撩开,望见那一双垂首俯望世人的慈悲的眼睛……

“也只好这样了。”那嗓音又絮絮地说,“便将你化作一只蝉吧。虽然是虫子,也合了你名字;虽然虫子乃属六道之中的畜生道,委屈了你这样舍身的檀越,不过——蝉亦为‘禅’,我们都会护持着你,渡劫归来,终获重生。旄”

沫蝉用力睁开眼,仿佛看头等阳光粼粼而下,视野里从大块的模糊,渐渐清明。她发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蝉,缀在青蓝色洗得泛白了的僧衣上面,随着那人,走遍田野山川;而夜晚便宿在佛前,凭长明灯取暖,听那僧人琅琅诵经声入眠。

而窗外,虫生蛙唱,天火流星,不知沧海桑田,不知岁月无声行过几何。

沫蝉只觉肋骨疼痛,可是这疼痛却将她从梦境中唤醒,让她清楚地在知道自己尚在人间。她小心地睁开眼去适应太阳强光,点点看清了自己身边的世界崂。

原来还在莲花山上。

原来是之前莫名身上一痛,使得自己滚落山坡。此时正躺在山坡上的树丛里,被山坡上的树阻挡了下滑,也幸亏坡上多年累积的落叶让她不致受伤太重。

她小心地动了动身子,庆幸只是肌肉疼痛,好像并无骨折。她缓慢尝试爬起身来,将别在树根下的腿给抽出来。

“虫?虫!”

正在缓慢移动间,山坡上忽然传来惊慌的呼唤。沫蝉听出来那是莫言。

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在她心中永远是那个一身黑衣,重情义有担当的家伙,却极少听见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算算梦境里的千年前,以及今生今世,仿佛他那几回数的过来的惊慌,倒是都与她有关。

心中柔暖,她便用力向上呼唤,“莫言,我在这里!我没大碍,只是被树根别住了脚,你不必着急,可以慢慢下来。”

树叶飒飒,莫言飞奔而下,蹲伏在沫蝉身边,小心上下查看,“怎么会掉下来的?”

沫蝉不想告诉他,那一刻阳光细碎如金刃,让她想起了千年前那一场千刀万剐。于是她只是淡淡地笑,“山路陡峭崎岖,稍微分神,就掉下来了。”

他眯住眼睛,小心捏她手腕脚腕,以确定她是否骨折。“分神……是为了小爷的婚礼?”

沫蝉疼得皱眉,“倒是你,怎么来了?”

“小爷跟纨素举行婚礼,你跑到莲花山上来,我怎么能不追来?”

他确定她没事,只是脚踝被突出在地面以上的树根给崴到了,便将她背到背上,两人缓慢向上爬,“从前那一次,我没能拦住你;如果这一次再拦不住,我如何还能原谅我自己!”

沫蝉懂了,伏在他背上浅浅叹息,“你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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