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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迷雾般捉摸不透的感觉，其实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明明知道，在梦里好像发生过了什么。
可是当她真正去回想的时候，却除了一些细碎的片段，时而闪过的人影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真正的做梦，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至少，可以记得稍微清楚些。
早上坐车出了门。
黎穆见到她就问：“小姐，昨晚怎么没让我载您回来？”
帝若歌顿了顿，轻声说：“有个朋友送我，就没有麻烦你了。”
黎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过了会儿，车子快驶到圣罗兰门口的时候。
帝若歌忽然说：“黎穆，你回去跟爹地妈咪说下，我要去一趟M。”
“去M？”黎穆不解，“小姐是为了任务的事情吗？”
那个任务，他没记错的话，帝凉寻和萧枫雪已经着手帮她处理了啊。
她是个杀手，按照M的规矩失败是要回去领罚的。
但她除了是杀手，还是帝家的千金，领罚？怎么可能领得到？
萧枫雪的态度也很明显，不可能舍得惩罚她的。
虽然他昨天也听说，这个任务的雇主在要求M惩罚她，但怕是对方打死都想不到，这个鼎鼎有名的杀人机器，会是曼珠沙华的亲女儿……、
帝若歌轻摇头。
又说：“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吧。”
“那我跟先生和夫人先说下。”
“嗯，给我准备好直升机，我过几天周末，再请两天假过去。”
黎穆皱眉：“小姐要自己开？”
“嗯。”
黎穆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安静绝美的容颜。
还是没有多问。
M离这里很远，自己开直升机的话未免耗费太多时间精力。
小姐是想单独去？
去做什么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吗？包括他。
黎穆心底有种没由来的慌乱。
两年来，她已经很少会有事情瞒着他了。
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但她既然不想说，他也不能问。
最好他斟酌许久，只能说一句：“小姐，注意安全。”
“嗯。”
。
帝若歌照旧，一瘸一拐的走进圣罗兰。
自从那天后就没来上课的皇甫希，今天算是来了。
跟黛熙一起在校门口等着她。
一看到她腿上的伤。
皇甫希瞳孔一缩，立刻跑了上来。
“小瞳瞳，你的腿……”他盯着那白皙小腿上绑着的染血绷带，一时竟觉得鼻尖有些酸，“疼不疼？”
那天他眼见着她中枪。
在现场她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还一直坚持不去医务室。
他居然还信以为真，觉得没事……
而且后来她在他面前被南宫云墨抱走，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本事有多大，但他觉得肯定是不会让她那样流着血的。
说服自己放了心，他就立刻去处理暗杀的事情。
没想到……
这才两天不见，她的脚……
看她下车，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模样，皇甫少爷心中的愧疚一时间达到了极致。
试想她堂堂一个M组织的杀人机器，任务从未失败过。
却被他连累得受了枪伤。
帝若歌瞥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懒得理会这个白痴。
不过也没拒绝他过来搀扶的手。
毕竟有人扶着，装起来也更像点。
她那天帮皇甫希出头，在枪战中显露的身手和胆识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虽然那天许多人被吓傻，没去细想。
但还是防范着点好。
受点伤，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份了。
现在学校里，传言的只有她救人的英勇和带伤上课的坚强，没有人把目光放在那天的事情上。
这是个好事。
她在黛熙跟皇甫希的搀扶下，一起进了校园。
等到了人少些的地方。
她才问：“暗杀的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话是问皇甫希的。
黛熙也好奇的看着他，小脸神态凝重。
“查清楚是谁了，”皇甫希阴郁下的眼神，冷笑，“果然跟我之前猜得一样，是三房的派来的人。”
“这个我知道。”
帝若歌淡声说。
测过脸，看他。
“我想问的是，你知道他们委托了哪个组织吗？”
皇甫希轻皱眉：“好像是……M国那边鼎鼎有名的黑天使。”
他嘀咕：“话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抓了抓脑袋，又觉得有道理。
她是杀手，肯定关心这个的。
不等他想明白。
面前的银白色发丝的少女，已经看着他开口：“因为之前有人委托我来杀你，但是期限还没过，我想知道是哪个组织接了这个单。”
在M的任务还没完成之前，就接了单。
这可不是什么尊重人的做法，可以说是一种挑衅了。
“这样啊……”
皇甫希了然的应了一声。
然后，走到一半，脚步猛地一顿。
身躯一僵。
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扭曲表情，盯着帝若歌。
“等等，你刚刚……你刚刚……”他张口，唇瓣都在哆嗦，“说你被……委托来暗杀我？”
“嗯。”她淡声应着，神色没有什么异常，似乎完全没觉得这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被自己就这么随口说出来了，有何不妥。
皇甫希整个人颤抖着。
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了，只觉得瞬间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跟见了鬼似的。
过了好久，好久，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猛咽口水，问；“那……那……任务期限呢？”
“期限是半年，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也是你们家三房委托的。”帝若歌如实回答他，语气一如既往，又轻又平静。
脸色更是理所当然，冷静得不行。
“最……最后……一天……”
皇甫希这会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只有这四个字。
浑身石化了一般，有风吹过，都在簌簌掉着渣子。
“那……你要是不杀我，就是任务失败？”
帝若歌想了想，点头：“对，要是今天内不杀了你，任务就没有完成。”
得到正确的答案。
皇甫希整个人如坠冰窖，风中凌乱。
猛然想起，半年的期限……
第768章 吓傻的皇甫大少爷（）
当初云若歌转学来圣罗兰，这个银发的少女掀起了整个学院的热潮。
那时候大家口中都在热议他，他也有听说过，还看了几张照片。
那个时间点……现在想想，正好是半年！
还有后来……
细思极恐！！
她虽然没有主动接触自己，但是……
自己主动找上她了啊！
还跟她成为了这么好的朋友，追她追了这么久。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情！
他堂堂皇甫大少爷，这算是自投罗网了？？！
帝若歌对某少爷的心理想法一概无知。
她见他没有疑惑了，便开始开口说自己认知到的事情。
“黑天使……”她轻轻蹙起眉，喃喃道，“没想到他们还活跃着。”
“黑天使？我怎么没听说过？”黛熙在旁边不解。
“之前跟妈咪那边有旧仇。”
若不是因为黑天使，这三个字，正好跟云墨哥哥身上带着的项链吻合，她小时候也不会刻意去记住组织。
等等……
云墨哥哥……
为什么她会突然想到这些？
她本应该没有记忆的不是吗？
黑天使……
为什么这三个字出现，她脑子里就可以浮现出关于这个组织的所有讯息。
还有南宫云墨脖子上的黑天使项链？
帝若歌怔了怔，漆黑的眼底划过迷茫。
“原来是这样，不过黑天使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黛熙好奇的问。
“杀手，跟M一样。”
黛熙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后左手拉着帝若歌，右手拉着皇甫希。
手牵手的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黑天使到底是哪里来的。
走着走着，发现右手边拉不动了……
“希，你怎么了？”
皇甫希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白得吓人。
看着帝若歌和黛熙，眼神更是别扭怪异又纠结。
帝若歌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轻蹙眉。
问他：“发生什么了？”
难道附近又有埋伏？
可她并没有感觉到。
加上前天的事情发生后，她已经让全校的蛇群都帮她把风了。
只要任何不对劲之处，蛇宝宝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怎料，皇甫希看着帝若歌半天。
出声问了一句：“你……能不杀我吗？”
这句话问得很没有底气。
他早听闻她杀人不见血，见着几百个人死在自己面前都不会眨一下眼。
何况这是她的任务……
帝若歌脚步一顿，蹙眉。
正要开口。
皇甫希就连忙说：“我们好歹也当了这么久的朋友了，小瞳瞳……”
帝若歌：“……”
她默默看着皇甫大少爷额头冷汗越来越多。
前天被那么多狙击手围攻的时候，都没见他露出这么紧张的神色。
难道她看起来很吓人？
她不由得静默着反思了几秒。
而皇甫希却被她的眼神盯得浑身僵硬手脚发凉。
她……她该不会……
该不会是现在就想动手吧？？
我的妈，他还没活够啊！
还有那么多事情没见到！
小瞳瞳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帝若歌并不知道自己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有多可怕。
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似的。
再加上知道她的身份和职业，心里不发毛才怪……
皇甫大少爷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帝若歌这时候才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她轻歪着头，很是不解。
皇甫希一懵：“你不是说……你接了这个任务吗？期限还只剩一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是接了这个任务啊。”她没有否认，看着他淡声说，“但我没说要杀你啊。”
“是啊，歌儿怎么可能会杀你！”黛熙砸吧着小嘴，“希，你该不会是前天被暗杀吓傻了吧？歌儿接这个任务都半年了，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要是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吧。”
她都从来不知道，皇甫希是这么傻的人。
歌儿才不是那种会对朋友下手的人。
“再说她要杀你，前天干嘛还救你，你直接被别人暗杀了，她不是更省事吗？”
皇甫希听到最后，鬼使神差点头：“有道理。”
“……等等，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开始是打算杀你的。”
帝若歌如实说。
皇甫希菊花再次一紧。
又听她说：“不过后来……”她想了想，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太懒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