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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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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景忙把当天的事一五一十都跟沈三老爷说清楚,几乎连当时众人分别说了什么话都还原了出来。

    沈三老爷一听,合着根本是自己闺女惹出来的事儿。

    “沈三叔,给您添麻烦了。”陆云景心下不安地说。

    “说什么傻话呢!”沈三老爷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件事与你什么相干,再说娘娘也只是随口问问,如今问清楚了,我知道如何回复娘娘就是了,不要担心。”

    果然,次日,沈三老爷将事情回禀给陈皇后,她便再也没让陈七娘与陆云景结亲之事,反倒又问起沈昱靖之事。

    陈太后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但皇帝着实太小,即便是真的万臣归心,都架不住他很有可能自己挂了,更何况现在更是完全没达到那种地步。

    所以对于比较信赖的沈家,她自然是想把两家紧紧绑在一起,她相信,无论是纯臣还是干吏,当双方的利益统一度越高,彼此的获益就越大,对方的忠诚度也会越高。

    “犬子不才,却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只是如今国丧未过,尚未成礼。”沈三老爷话说得含蓄,但是拒绝的态度却已经十分明显。

    陈太后知道这是人家不乐意,而且又提到了国丧,自己现在提婚事着实不妥,便岔开话题说起帝师一事。

    “沈大人之前关于官家开蒙以及今后学习之事的提议,我觉得十分可行,如今几位阁老商议之后,也觉得十分可行,今日召沈大人入宫,也是想问问,沈大人当初想这个法子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朝中都有哪些大臣得用?”

    沈三老爷早就想到,陈太后估计会叫自己来问这件事。

    陈太后身处如今这个局面之中,可以说十分缺乏安全感,一面要担心儿子能不能平安长大,一面还要担心儿子亲政之前自己能不能帮他守住这个皇位。

    但她又并不是武则天之类的女中豪杰,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根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如今除了自己娘家人,她对其他人都缺乏起码信任,所以对于朝中大臣提出的事情,她总要再根据自己的想法另外找人进来问问。

    她对沈三老爷也并非完全放心,不过是信任度稍稍高一些罢了。而她自己并不知道,最近这种一件事问几个人的做法,已经在朝臣中引起了些许不满。

    沈三老爷之所以把这个法子上奏,是为了推掉自己有可能成为帝师的担子,却并非是为了表现自己,自然是一击即退,这会儿就该藏拙了。

    “微臣资历尚欠,前些年一直在翰林院任职,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两三知己好友,也鲜少出去应酬交际,对朝中诸位大人的情况着实不够清楚。”沈三老爷连连自我检讨道,“辜负了娘娘相询的信任器重,微臣有罪。”

    “沈大人何须如此,我也不过是随口询问罢了。”陈太后心下微微失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倒笑着说,“近日令尊大人连连传回捷报,另朝堂上都一扫颓然之气,今日上朝我在帘后观瞧,诸位大人的精神气色都比前阵子好了不少。”

    “如今新帝继位,朝中上下秩序井然,自然是欣欣向荣之气,家父如何敢居此大功。”沈三老爷起身谢恩。

    陈太后却话锋一转道:“只是,我心中尚有一事放不下,可以说是日夜思忖,寝食难安,不知沈大人可否分忧。”

    “臣自当为娘娘分忧!”沈三老爷心道不好,原来后面还有更麻烦的事儿等着自己。

    “先帝御驾亲征却驾崩在外,此事到现在还没能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究竟是谁之过也尚未定论,我看,这件事就交给沈大人了,希望能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也好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也可安我思念先帝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找了张小狼狗的照片,给大家直观感受一下~

第四十七章() 
按理说;帝王驾崩,死因总归是要查明白的,但是此番事情牵扯到前线军情,一个不好就会出大乱子。

    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避这件事,可如今被陈太后以这样的方式提出来;他却已经是拒无可拒了。

    沈三老爷咬牙答应下来,就听陈皇后依旧温温柔柔地说:“那就辛苦沈大人了。”

    从宫中回来;沈三老爷便又一头扎进沈大哥的书房内,兄弟二人发愁对坐了一下午,却什么好办法都没想出来。

    最后,沈大老爷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道:“要不,写信问问阿爹?”

    沈三老爷闻言一愣,把这事儿的利弊在心里过了几遍;阿爹虽然平时有些不靠谱,但关键的大事儿上却从来没出过纰漏。

    “问问也好,阿爹经过的事儿比咱们多,说不定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沈三老爷点头,又不放心地说,“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是书信途中丢失或是被人劫取如何是好?”

    “放心,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阿娘正在准备往南边送东西,我安排个心腹跟着车队一起走,咱们一切都不过纸笔,只传口信便是。”沈大老爷考虑的十分周全。

    “那这件事就麻烦大哥了。”沈三老爷从大房出来,一路上还在考虑着这件事,忽然想起赵氏的弟弟就在前线军中,不知道会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想到这儿,他快步回家,进门便问赵氏道:“小舅如今还在前线?可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赵氏被他问得一愣,但还是答道:“先前来信说是能赶得上过年,可如今大半个月都没有消息,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来?”

    “一些朝堂上的事儿。”沈三老爷并不想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娘子,自己烦心就算了,没必要在年根儿下惹得家里都跟着担心。

    田氏给沈闳准备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家中正在打包装车的时候,却有个侍妾突然自请跟着去南边照顾沈闳。

    家中上下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各异,有人觉得她对沈闳一片真心,还有人觉得她是在家里待得气闷想趁机出去逛逛,更有人觉得她就是吃饱了撑的。

    反正就是没人认为她是想争宠,毕竟田氏生了五个儿子,如今都快抱重孙子了,正室的位子稳稳当当,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

    田氏直觉此事有异,是以当时并非答应却也没有一口回绝,晚上翻来覆去大半夜还没睡着。

    巧云在外间值夜,听到里面的动静,起身掌灯进来问:“老夫人怎么还没睡?”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田氏翻身半靠在床头。

    巧云将灯台放在桌上,上前帮田氏轻轻揉着太阳穴道:“老夫人是为了岑姨娘的事儿吧?”

    “这事儿你怎么看?”田氏倒也不否认,“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企图。”

    “奴婢蠢笨,看不出这里头有什么关窍。”巧云说着却话锋一转道,“只是,刚才奴婢找几个相好的小姐妹略打听了一下,听说岑姨娘前几日偷偷将一些衣裳器物送出府去,傍晚又有人给她送了银子回来,想必是拿出去当了。”

    田氏从来不曾苛待家中姨娘,无论是吃穿还是用度都比相仿的人家高出一截,岑姨娘无病无灾又没有儿女,好端端的干嘛把东西偷运出去换钱?这里头的问题就叫人值得玩味了。

    次日一早,岑姨娘到田氏房中请安的时候,被田氏单独留了下来。

    只听田氏坐在上头道:“你昨个儿说的那件事,我晚上想了想,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郎君一个人在外,虽然有侍从跟着,却也终究不如身边有个女人照顾的周全,吃喝洗涮这些事儿,那些大老爷们如何做得来。”

    岑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忙跪下磕头道:“婢妾也正是思虑如此,才斗胆向老夫人提议的。”

    “不过从京城到岐山路,山高路长,即便是跟着家中车队,这一路也并不好走。”田氏看着岑氏的反应,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岑氏却丝毫没有察觉,连声保证道:“婢妾不怕辛苦。”

    “你这一片至纯真心着实难得,我也不会委屈了你,先找大夫给你把把脉,看看身子如何,若是身体不好,我可是不能放你去那种偏远苦地的。”

    岑氏一听还要大夫诊脉,脸色顿时就白了,跪在地上连起身都忘了。

    巧云上前扶了一把说:“岑姨娘,大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奴婢伺候您去诊脉。”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手下触到的这具身子,已经抖得有多厉害,也不与她废话,直接将人拖出去诊脉。

    不多时,巧云便一脸鄙夷地进来道:“禀老夫人,岑姨娘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贱婢!”田氏怒道。

    沈闳已经走了一年多,孩子是哪里来的?

    田氏担心的并非侍妾偷情有孕,关键她腹中孩子是谁的。

    岑氏是前几年别人送给沈闳的,就是因为年轻貌美又会来事儿,一共送来四个人,只留她一个抬了姨娘,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是惯会小意儿伺候男人的,若是不甘寂寞,勾搭上了家中的那个郎君,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给我好好审,孩子到底是谁的!”田氏一声令下,岑氏随后就被拖到了后面。

    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出来回禀道:“老夫人,岑氏招了,孩子是她娘家表哥的。”

    田氏松了口气,虽然岑氏能够与她娘家表哥通奸,说明家中上下还是缺乏管束,但好在不是家中之人,倒也算是万幸。

    两天后,沈府的车队出发之时,岑姨娘的小车也赫然夹在其中。

    过年之前,沈闳也有信送回家中,沈大老爷派去的亲信也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亲信憋得脸红脖子粗,半晌才把沈闳捎回来的口信传达给了沈大老爷和沈三老爷,说完便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告罪。

    沈三老爷被阿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蠢,不过却得了主意,心情还是不错的,哈哈一笑,叫人起来道:“阿爹就是这样的性子,与你什么相干,你来去一路辛苦了,喏,赏你的。”说罢从腰间解下个玉佩丢给他。

    过年之前,赵家二郎赵承业终于从冕山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到家见过父母,回到自己房中还不等洗把脸喝口茶,就听下人道:“二老爷,姑老爷来了。”

    “哪位姑老爷啊?”赵承业从侍婢手中接过手巾,刚才连上胡乱抹了一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进屋直奔自己而来。

    他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沈三老爷。

    “二姐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承业笑着打招呼,他还以为赵氏回娘家,沈三老爷不过是凑巧跟来的,“我二姐也回来了么?”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她怕是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沈三老爷等他洗过脸,便直接拉着他道,“走走,去书房说话。”

    “姐夫,你好歹等我换了衣裳。”

    “等会儿再换,有急事找你。”沈三老爷将人拖进书房,砰地关上房门,不等坐定便问,“你可知道,先帝到底是怎么驾崩的?”

    赵承业脸上原本还是笑呵呵的,听到这话一愣,随即坐直身子问:“姐夫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你当是我想问的么!”沈三老爷叹了口气道,“太后叫我查证此事,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叫我如何施展?也只能找你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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