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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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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程澄看到的男人是坐在石碑上的。” 湛蓝筝画着驾校的平面图,“那个石碑我知道,当时我练车的时候,很正常。月亮看到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什么模样呢?”

“太阳光正好打在他脸上,我只知道是个男人,衣着普通。” 江宜月回忆着,“他从副驾驶那个门出来的——所以我还惊讶了一下呢,那个地方应该坐教练啊。现在来看……不会就是他杀了周琛力,然后走下来,对我们这辆车子招手吧?”

大家就都很默契地安静下来,阳光在云后,冰冷的后怕感蛇一样爬过了脊背。

贾文静道:“也许是和顾伟峰有关系呢。顾伟峰因为某种原因,恨上了周琛力,然后又和妖魔鬼怪的东西一搅和!”她拍掌道,“估计就是这个样子。”

“别错怪一个好人也别放过一个坏人,妖魔鬼怪也要执行这个原则。”湛蓝筝说,“顾伟峰有毛病,你们仨干嘛不去找值班校长反映情况?早点说早点换车不就完了。”

孙桥悠悠然开口了,“我觉得挺好。”

程澄说:“你开得恨不得比教练都好,是不觉得。我开的时候,他那眼睛瞪的……”

孙桥道:“太在意别人的态度,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他歪歪嘴,一脸嘲讽,“看你那颗玻璃心,哼。”

程澄横起了眉毛,贾文静亦是将不满挂在脸上,湛蓝筝接了一下客厅的电话。转回来脸色有点不好,但还是低着声音先吩咐凤晓白去她房里取了一盒贴着符咒的彩绳,然后她坐到沙发上慢悠悠编织起来,说道:“你们那教练肯定是要换的。在局子里调查,我也不好进去。现在确认不了问题出在哪里。符咒结编好后你们仨拿到车上去。我估计车子是不会换的,也许问题在车子上……”

“湛蓝你能陪着去看看吗?”程澄满怀希望地说。

“我也想,但是恐怕不太可能了。东商驾校在西南角,实在是太远了。”湛蓝筝冷冷淡淡地说,“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说难听些吧,人已经去了,我现在急急忙忙地过去,没有什么意义了。”

江宜月温柔地问道:“出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湛蓝筝将自己和萧婷的争执给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叔叔刚刚来电话,搞不定金壳子海龟的样子啊。我叔叔说,金壳子让我亲自去跟她谈学分的问题!其实就是变相暗示我去赔礼道歉,自己搞定!”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程澄关切地问道。

湛蓝筝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这儿还烦呢!明明是海龟的态度问题,难道还要我去跟金壳子海龟赔礼道歉去吗?!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什么破学校破院系破导师!第一次见面还敢跟我这里装JY,最后做出来几件JY们的美乐蒂干爹倡导的事情?”

江宜月说:“那老师真是过分。”她扶着湛蓝筝的肩膀以示支持,忿忿的语气还是显得很无力。

湛蓝筝就翻白眼,月亮啊,你就是这么个温吞隐忍的性子,怪不得在公司里被欺负也是忍着,最后忍不住了只能柔弱无助地交上辞呈。

“那怎么办呢?”程澄还是反反复复地嘀咕着,然后去看孙桥,孙桥不搭理她。

贾文静笑说:“啧啧,这要是我啊,豁出去了,跟她拼!捏着学分就了不起啦!”

“认个怂吧。”凤晓白平静道。

于是招致女士们的白眼。

湛蓝筝恶狠狠地拉扯着手中的彩线,迅速编织成一个图形,“你!去帮我吓唬那只金壳子海龟!”

“吓唬她,你的学分也回不来。而且更回不来,你将继续占据劣势,而且是更加劣势。”凤晓白安静道,“如果你的家人亲自出面都不行的话。你觉得你的家人会做什么呢?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你要多得多,该如何去拿捏人,如何去说服人,如果使用各种关系去压迫人,你的家人都非常熟悉了。如果他们也遭遇了滑铁卢,湛蓝,这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需要你亲自去了。”

“去受辱吗?!”湛蓝筝提高了声音怒道。

“如果学分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话,那么即便是受辱你也得认。”孙桥发言了,“搞搞明白疯女人,你要的只是学分,她要的只是服软,什么是双赢呢?你服软了,她给了你学分。你得了学分一切都好,她觉得出了气也很开心。她左右不了你跳出圈子后的工作问题,你呢?你会和她打一辈子交道吗?她能拿捏你一辈子吗?如果你三年后还是想报仇,那么随便好了。但是在她的地盘里,她占据了主动权,湛蓝筝,你还是乖乖听她的吧。”

孙桥第一次说如此之洋洋洒洒的话——对无良女。无良女就有些不适应地愣了愣,然后去求助忠实男友,看到后者轻轻点头,她知道,自己必须低头了。

“什么时候我可以不这样受气!” 她踢茶几。

孙桥道:“尽全力往上爬,没有止境。”

接下来的五天,都是穿桩的训练。

如湛蓝筝所料,顾伟峰被带走后,无论人有没有放出来,停职都是肯定的。20号车换了一个新的年轻教练,经验倒也丰富,重要的自然是态度和蔼可亲,程澄和江宜月这样的女孩子最是受用不过了。穿桩只是在不大的区域内挪动,比起跑在路上,也好上手了不少。而且可以随时离开车子,到四处转一转。

孙桥和霍小可练车的时候,江宜月和程澄两个人就围着偌大的驾校散步。路过井盖A区的时候,发现这里的车明显比旁侧的B区井盖要少。程澄说:“案子好像还没破呢。是鬼做的吗?”

“没关系。不要什么都往神神鬼鬼上去想啊。”江宜月安慰她,“何况湛蓝编的那道符咒结子,咱们挂到了车子上去,都五天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啊。即便有鬼,它也奈何不得咱们。”

程澄点点头,自顾伟峰被带走后,自从湛蓝筝给的结子被挂到车上后,一切就都平静了下来。教练很好,车子很正常,霍小可依然贫嘴——尤其是九点多那会儿,孙桥“无意”透露出,今天晚上要和方丹霓吃个饭的时候,霍小可的马屁都要拍到天上去了——

“孙哥你好强啊!”霍小可笑道,“那玫瑰花真让你给采摘了啊!”

孙桥只是冷笑不语,霍小可就趁换车的时候对程澄说,“看,这就是派头。”

程澄给了他一脚,心情怏怏。

“她约你吃饭,你没和大家说啊。晓白可能还得准备四个人的饭呢。”程澄故作无事地看前方。

“没那个必要。我要去哪里,还需要汇报了吗?”孙桥懒懒道。

“你……你总得为别人着想……”

“我觉得别人应该为我着想。”孙桥干脆道,程澄气愤道:“自私!”

“那么你就无私一点好了,白痴。”孙桥笑了,“容忍我的自私,就能成就你的无私了。”

“你看上方丹霓了吗?!”程澄再也忍不住了,问道。

孙桥没有说话,平视前方,许久才懒散地说:“漂亮,聪明,主动。何乐而不为?”

“你喜欢她?”程澄问。

“如果单身的她邀请我去填充大面积的房屋,或许我会同意。”孙桥道。

心里空空荡荡。

之后的练习,程澄次次撞杆,把和善的新换教练,气得脸色都发白了。

现在她茫然地仰起头,让自己不要再想孙桥的话——

他喜欢方丹霓吧。

“丫头?”江宜月轻轻道,“回神了。”

“……哦……哦……那个……但是你说,会和石碑有关系吗?”程澄想起了溺灵和裙摆的砍腿事件——她听湛蓝筝的意思,好像都没有彻底完事。

她总觉得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但又说不好这感觉从何而来,更说不清晰。

江宜月和她缓缓走到了绿化带旁,那方石碑就在里面趴着。彼时的天有些阴沉,车载广播的预报里说要下雨,要下中雨。阴云下却又一抹发白的光,集中在那石碑上。

隐隐,穿桩区那边有些嘈杂。

“谁知道啊……”江宜月用一贯对未来的彻底悲观口吻说道,“走一步是一步好了,或许不会那么糟糕,但或许……”

白影就在她们眼前刷地划过,向着外场训练区飞去,同时两枚光点骤然放大,朝着江宜月和程澄袭来。

身后风声一起,孙桥一掌击开了江宜月和程澄——她们避开袭击,却都离开地面,摔进了绿化带里。孙桥一言不发,只越过她俩,翻身向那白影飞去的方向追过。

“怎么了?!”程澄捂着胳膊又痛又惊地喊道,江宜月忍耐着支起半身,“不知道……”

“月亮!”程澄紧张地抱住了她,“草,草坪……”

她们低头,身下的草,以石碑为中心,正向着外围泛黄——比洪水还快的速度,刚刚的绿浪转眼就变成了麦涛。

“秋……秋天来了?” 程澄努力不让自己尖叫,江宜月的手陡然发冰,“程……”

她轻声拉着程澄起来,“别看……咱俩快走。”

可是程澄一抬头,就看到那石碑上,盘腿坐着一个低头的男子。

他一身微棕又泛黑的长衫,裹着腐朽的木材和铁锈的味道。他低着头坐在那里,让人看不清面容。然而耸动的肩膀,和一点点响亮的声音,说明了他在笑。

胳膊一抬,江宜月和程澄几乎是跳了起来。

他低着头向两个姑娘挥挥手,胸脯和肩膀都在颤抖着,那笑声闷闷,犹如涛声,沉重到几乎能将骨头压断。江宜月和程澄越抱越紧,看到她们脚下的草坪,随着笑声的起伏,从绿到黄,从黄到绿,波涛澎湃般地变换着色彩。

而后大地开始震颤,石碑喀嚓裂开一道缝隙。

那男子缓缓地抬头,似乎就要露出脸庞。

“别看他!咱们快走!”江宜月惊叫着,握紧了程澄的手,欲要闭眼,只凭着感觉逃窜。

忽然一切就消失了。

阳光从云缝后照射出来,草是老绿而发枯的,只略微有一些地方开始泛黄。

洁白的石碑上,空无一人,端端正正,躺在草坪上。

“月亮,月亮……”程澄带着哭腔叫道。

江宜月说:“我看到了。别怕。走,不要管,越管,这东西越会缠身。”

她拉着程澄向穿桩区逃跑。直到看见正在六根杆子之间专心挪车的霍小可,看到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教练们,两个姑娘才松了口气。

“孙桥呢?!”程澄惊恐地说,“刚刚的变化,是不是……”

江宜月只是踮起脚努力看着20号车内,然后说:“太好了,符咒结子还在!以后咱俩可别离开这车太远了。”

“孙桥!”程澄喊了一声,江宜月看到孙桥脸色平板地走了回来。

“刚才怎么回事?”程澄紧张地说,“你发现了什么?”

孙桥和江宜月的第一个反应几乎一样,都看向了车内——霍小可依然是专心地看着点位,然后依序打轮。五彩绳编成的结子,还在后视镜上挂着,轻轻摇曳。

绷紧的肌肉就松了下来,孙桥道:“还好。如果我没判断错,刚刚试图偷结子的,不是真人,是个傀儡。”

“傀儡?那不是玄黄之术才能催动的吗?”江宜月轻声道,“你没看错?”

“没有。” 孙桥道,“黑发白衣,平板的大众脸……有些发硬的行动,还有……那个催动它的人。”

他眯起眼睛,似是自言自语道:“那才是真正要下手的本主。隐藏在那边地下室的阴暗处,我来不及追他,只是过去了一掌,大概是拍到

他了吧……”

江宜月和程澄都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她们只觉得阳光虽然从云层后开始流泻,晒得大家都暖洋洋,却抵不住脚心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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