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老地方见 作者:卫小游-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想让他又说我呆瓜,我先声夺人——

「你们今晚还出去吗?」

「嗯。」

「大概还会待多久?」

「三天左右吧。」

我算了算时间。「那麽不在这里过圣诞节喽?」

他想了想,说:「不知道,我没过节的习惯。」

「那麽大卫他们呢?」

他说:「等带来的底片拍完了,大家就各自解散。」

也就是说,说再见的时候又到了。

下一次,我们又要在天涯海角的哪一个地方再相见?

相聚是为了相别,这样的情形还要持续几次?可不可能有改变的一天?

如果有一天不必再对任何人说再见,该有多好!

「一块钱买你的念头——你在想什麽?」

我叹了叹,看向他说:「哪一天我缺一块钱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

收走了他手中的空杯子,我转身走向厨房。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我非常矛盾。

§ § §

当晚又下起了雪,雪很细,但是绵绵密密的,把刚铲好的路又封了起来。

结果该在平安夜前夕便完成的拍摄工作也因此顺延了好几天。

我天天看著窗外的冰雪世界,天天有种仿佛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很久的错觉。

一场不晓得何时会停的雪让大家困在旅馆里,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闷,奇怪的是,我竟然有点希望雪就这样一直下,不要停——真是对不起期盼尽快完工,好回罗马跟情人一起过节的山卓了。

哈曼太太提供的药膏很有效,我脸上的冻伤已经开始痊愈了,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痕迹,得等一段时间皮肤才会新陈代谢。

眼见圣诞节将近,今年势必得在这里过节了。

上午我帮哈曼太太装饰圣诞树,光是决定彩带的颜色和蝴蝶结的搭配就颇费心神。这是件微不足道的琐事,却意外带给我许多惊喜,我在其中得到了以往从不曾感受到的快乐。我不当孩子已经太久了,然而过去我当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几年。

今年,我想跟哈曼家一起过这个难得的节日。

下午我整理我的行李袋,小小一包,感觉上没装什麽东西,然而仔细一看,才发现行李袋里被我塞满了一些我在其他地方买来的小玩意儿。

我挑了一串蜜腊手链打算送给哈曼家的小女儿露易莎;一条新买的围巾还没有用过,它将会是哈曼家小儿子安德烈的礼物;一包南洋产的香料可以给哈曼太太当薰香,哈曼先生也许会用得著我在跳蚤市场买到的古董打火机。

至於大卫、山卓和法兰克这些旅行家,他们见的世面比我广,走过的地方比我多,他们不需要纪念品,所以我用布置圣诞树所剩馀的缎带给他们一人编了一条幸运带。最後,是高朗秋我还没有想到我能送给他什麽,而剩馀的缎带又不足够编第四条,所以我还在苦思。

因为下雪的缘故,看不到极光,拍摄工作也不能进行,无聊的男人们似乎打算去附近结冰的湖冰钓,现在他们正在检查装备,一副跃跃欲试的孩子模样。雪把他们困太久了。我想。

我在房里写稿。又该寄一些东西回公司了。先前寄回台北的杂记,出版公司已经集结成册,在书市上流通了。编辑来信告诉我销售成绩很好,赞我观察角度深刻独到,要我继续努力。我边把这几日与哈曼一家人相处的点滴和见闻写下,一边考虑要送高朗秋什麽。

今天是平安夜了,晚上以前必须把礼物准备好才行。

窗外传来吵嚷声,是雪橇犬迫不及待要出发的声音。它们也被雪困闷了。

一段时间後,喧嚣又归於沉寂。

我则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液晶萤幕上。

笔电不适合在低温环境下使用,不过房间里有暖气,所以还好,只是敲键盘的手指仍然有点僵硬。

时间就在手指的跳动里流逝。记录完一段,发送回台湾,我关上电脑,站起来伸懒腰。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骚动,出去冰钓的男人们回来了。我披了外套下楼去,见他们每人手上都持著一桶装满湖鱼的锡桶,得意洋洋的要人去拿秤来称称看谁钓的鱼大。

呵,真是童心未泯的一群人。

我倚在门边,看他们在门外的雪地里忙碌。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啊哈!槲寄生。」

然後雪地上所有的人便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纳闷的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大门上已经悬挂了一个环形、象徵爱、和平与宽恕的槲寄生吊饰,而我,就站在吊饰的正下方。

大卫首先放下手里的锡桶向我走来,他站在我回前说:「这次你可不能拒绝我吻你了。」

我困惑的睁大眼,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说。

哈曼先生笑著告诉我这是习俗——当一个人站在槲寄生下方时,人们可以为了亲情、友谊或者爱慕之情要求亲吻。

我闻言大惊,还来不及逃开,大卫便嘟著唇朝我的唇印了下来,我赶紧偏开头。他只吻到我的脸颊,不甘心的又吻了过来,被我瞪了一眼才作罢。

紧接著,山卓、法兰克和哈曼一家人也都吻了我,他们都是为了友谊而要求亲吻,我无法拒绝,於是我的脸上、额上无一处幸免。

高朗秋在一旁看著,似乎没有过来的打算,我没有理由的松了一口气。呼……他如果过来吻我,我也许会心脏麻痹。对我来说,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明白。

「该我了。」他站在我面前说。

啊!他什麽时候过来的?我瞪著他,疑惑他凭什麽理由要求这个吻。亲情?友谊?当然不是。

「我们算是朋友吗?」我迟疑的问。

他回答说:「不能算是。」

我於是笑说:「那麽你就不能吻我了。」

虽然他穿著厚重的雪衣,但我还是看见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捉住我,说:「等一等,你还不能走。」然後他的唇就吻了下来——

不是吻脸颊或额头,而是吻了我的唇。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但这个吻所带来的震撼却超乎我所能想像。

他不该这麽吻我。

朋友或亲人之间,最多只吻脸颊、额头。

唇,是情人的领地。

我掩著唇惊愕的瞪著他,他以极小的音量只对我说:「这个,才是吻。圣诞快乐。」然後他便转身走到雪地上提起桶子,越过我往屋里走去。

我瞪著他的背影,想道:高朗秋,你没有圣诞礼物了。

怪他自己,谁叫他先预支了去。

§ § §

对高朗秋的感觉,我一直不愿意仔细去想。

总觉得若仔细的想了,想出一个结论来,这结论我未必能承受。我畏惧。

然而下午在槲寄生下,他的气息盘旋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我一抬头看他,便忆起他唐突的吻。

哈曼太太给了我们一人一只红袜子,要我们挂在圣诞树上,说明天一早起来就会看见圣诞老公公所送的礼物。尽管我们早已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或者,从来就没相信过——但大家为了不让主人失望,还是很兴奋的照做了。

深夜里,我下了楼来,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放进每一人的袜子中,唯独高朗秋 的,我没有放进任何东西。

看著别有他名字的袜子空荡荡的挂在树上,不由得就让人联想起一只寂寞的狼在荒原上望著落日的景象。

忍不住的,我的心揪了一下。

老天,我是在意他,比我以为的还要在意。

我就是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他的那一吻,攻破了我的心防。

突然,我有些生气起来,我气他不该这麽对待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而他也还没。他这样做,无异是飞蛾扑火。

我丢下他的圣诞袜,飞奔上楼去敲他房间的门。

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房里没开灯,他站在门後,嵌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就像看极光那天,从我身上抖落的钻石尘。

我迟疑了下,他便伸手将我拉进房里。

门被轻轻推上,我被他因在冰冷的门板和他炽热的身体间。

他的额抵著我的,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和味道。

「亚树,」他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

「什麽实验?」

他低下头用唇碰了我的。「如果你不要,就说no。」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yes或no,我只要给一个答案,然後要求他也给我一个,就是这麽简单。

我感觉著他火热的唇,感觉著他的抚触,然後我回吻他。我的答案就在这个吻里,这不是我来的目的,却是我做的选择。

「爱我。」我要求。是欲望也好,就是千万别牵扯到感情。

他皱起了眉。我看不见,但我感觉得出来。

他松开了我,拉开我勾在他颈子上的手臂。

我惊愕的看著他的眼睛。「你不要我?」

热情降温,他冷淡的说:「我不要这种欲望的发泄。」

霎时,我难堪到了极点。我低下头,想逃开。

他抬起我的下巴,问:「为什麽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他又令我慌,我别开脸说:「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寂寞太久了,想找个人陪。」

他追著问:「那为什麽不是其他人,而是我?」

「我……那是因为……我把他们当作是朋友,而你……你是陌生人。」我结结巴巴的说。

「一个可以陪你上床的陌生人?」他嘲讽道。

我闷闷地说:「你又不要。」

突然间他不说话了,低气压随即笼罩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怦怦、怦怦。是他的心跳还是我的?

「亚树,把脸抬起来。」

我掩住脸。「不。」

他握住我的手,强迫我面对他。

他低下头。「如果我们之间纯粹只是欲望,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怎麽开始的,但它就是发生了——你我都清楚,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那一夜的倾吐成为我们之间割舍不去的牵扯,我无法不关注你的一切,正如你对我的感觉。」他顿了顿,又说:「现在,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能够再爱一次,告诉我,是,或者不?」

我在他的掌握下,虚弱无力地道:「我想是……不……」

他爱荷丽那麽深,宁愿忽视禁忌也要去爱,就算我对他动心,我又能如何,他的情伤一日未愈,我就一日不可能让我自己跟著感觉走。我不打算再为爱情心痛一次,所以我退缩,我欺骗自己。如果只是说了一个「不」,我不会在大半夜来敲他的门。老天,我愈来愈不像是我自己了,我口是心非。

他皱著眉深深凝视著我,眼底有说不出的忧愁。

他的忧愁是因为我的「不」吗?

我是个感情上的懦夫。我忧伤地道:「我不该知道你的过去,你也不该知道我的。」但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我们又怎会发展出这一段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这是矛盾,也是一张冲不破的网。我该怎麽办?

他叹息了声,拉开门,说:「晚安。」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急急逃开。

10 最冷与最热

离开芬兰以後,我在世界各地流浪。

身上的衣服被风沙磨穿了洞,脚上的鞋也伤痕累累。

我无法停下来,只能一直走。

一月在埃及、北非、阿拉伯。

三月到达印度,参访释迦牟尼大佛,接著由新加坡飞日本,四月在京都等待樱花落尽。

五月在北海道薰衣草田,六月飞回香港,先入江南水乡,一张卧铺车票就到了北京。

七月,从兰州机场飞乌鲁木齐,在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