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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满天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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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人洪钟般大喊一声:“安妹妹,怎么会是你?”

安这才确定,居然是劳亲。军前半年,博尔多也没什么长进,而劳亲看上去却长成不少。旁边一个人笑到:“贝勒爷的小朋友好漂亮,贝勒爷好有眼光。”安一想,可不是,上回九宫山大捷,报上来不少劳亲的功劳,多尔衮看得笑眯眯的,当下就封了他为贝勒。

劳亲听那人那么说,忙喝道:“不许胡说,安妹妹是我妹妹,我阿玛最得力的助手。”众人这才想起有听说过那么一个人,知道她的份量,吓得一个个失了声。

安这时候才有机会说话,笑道:“劳亲,你看上去成熟不少,象个男子汉了。嗯,这下比博尔多强了。你来这儿是顺道来看看汪洋的吧,我也正好要过去,咱们一起去。”话是那么说,心里却大叫不好,多尔衮还想隐密一点,不想让人知道,但既有汪洋与劳亲的交情,看来想要不为人知也不可能,只有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另外发展地盘。

劳亲笑道:“我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安妹妹的眼睛,汪洋去信说他在这儿做管家,我想既然回京要经过,我就过来看看他。安妹妹是去看他的主人吧?据说是个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安笑道:“这个汪洋神神密密的做什么,他的主子你也见过,就是在我屋里见的,那天你们两个眼睛发直,你连话都不会说。”

劳亲这才想起,道:“我说呢,我还想谁有那么美丽的。不过安妹妹现在也很美丽,等长大后一定不会比那人差。”

安一听,眉毛一吊,怒道:“劳亲,你与那些丘八在一起,好的不学,净学些混帐话来欺负我,你本来多实在一个人,现在嘴巴怎么象抹了油一样,真恶心。”

劳亲抓抓头皮,被安说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以为说安漂亮,安一定会和其他迷着他的小姑娘一样开心,不想效果却是适得其反。忙看看自己的同伴,见其中一个偷偷做着打拱作揖的姿势,忙照着对安打拱作揖,陪笑道:“安妹妹,你知道我是最不会说话的,我知只是见你越来越……

哎呀。”他本来要说安越来越漂亮,但想到安要生气,忙又煞住口。但憋了一会儿,却一拍桌子道:“安妹妹,其实我又没撒谎,我们半年没见,你真的是越来越好看,和我印象中的又有不一样了。不管你生不生气,反正我这是实话。”话一出口,他的同伴已经替他露出失望表情。

安一听却满脸飞红,握着小脸白了劳亲一眼,再很不好意思地看看朱淮他们一桌,狠狠地伸脚踩了劳亲一脚,嗔道:“不理你,你就会说疯话。我走了,你自己找上门去。”说完真的跑朱淮这一桌,拉着花春花就走。这一桌除了朱淮都是过来人,这小儿女的关系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由都去注意朱淮的反应。却见朱淮低头一直不语,默默跟着出去,忽然想到,一样是王孙贵胄,一个是前明的,一个是当今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朱淮自然是另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安见朱淮如此,单纯以为他是想到自己的身世,想要安慰他,但想到扬州那时候就来气,走到他身边,就又有离开。却看见朱淮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安道:“安妹妹,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我真的是无心的。”

安见他的眼神那么忧郁,心里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对他的气忽然也就消了,心想:原来自己其实没生别的气,只因为他遇事后一直没给她个解释。但又一想是自己后来封了他的哑穴,他想说什么也没法说,说起来,自己也是没道理的很。忙道:“淮哥哥,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其实你那时也被勇和关在里面的,但是我当时就不知怎么的一直气你,是我不好。”

朱淮听她一声淮哥哥叫出口,忽然觉得眼睛一涩,忙别转头去,深深呼吸几口,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目前他举目无亲,本来以为师傅的人利用他,而他自以为最亲密的安又疏远他,他本来已经觉得人生没意思得很了,现在安又叫他淮哥哥,怎能不叫他欣喜。安见他这样,心里更内疚,知道是自己遇到危机时刻的自然反应伤害了他,忙上去拉住他的手摇摇。朱淮只觉心头一热,脑袋一片空白,转头只会冲着安傻笑。安见他终于开颜,也是高兴,也冲着他开心。只看得里面的劳亲眼睛出血,要不是素来对安有丝忌惮,早跑出去一手分开两人。忙匆匆扒下饭菜,马不停蹄地追上去,他觉得危险万分,不能给安与这小子多相处的时间。

第五十七章

见到任意,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大吃一惊。素馨虽然知道任意有孕,但是知道与看着一个美人大腹便便出现在面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安冲到任意面前,忙又止住步,小心地与任意的肚子保持一定距离,笑着道:“真神气,小宝居然就缩在这里面,正好花姐姐也在,给你看看胎气正不正。”

任意没安那么小心,一把拉过安道:“我等了那么多天你才来见我,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都想死你了。”想了想,又轻轻对安道:“我以前烧了花春花的房子,她不会寻我事儿吧?”

安也轻轻地回答她:“不会,花姐姐看我面上,嘴上会说几句,其实做是不会做出来的。你放心好了,你那么小心,我知道是因为你要做妈妈了。”

任意一记轻笑,虽然人胖了点,但依然一笑倾城,在场男的都自觉避开脸去,只有朱淮眼里一直只有安,所以浑无感觉。一会儿,汪洋叫了阿弟和小蛋过来,小蛋生了孩子,穿着绫罗,,却还是一付野丫头模样,不过却与阿弟的形象丝丝入扣,合拍得很,不过他们的儿子却是被他们养得白白胖胖,一脸富态,浑然是一个大家公子,想来是居移体,养移气了。

才寒喧了入座,忽见劳亲火烧屁股地赶来,见安只是与任意拉着手坐在一起,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出去后与粗人厮混,已知风月,每每想到女孩子,当先进入脑海的就是安,所以安在他眼里,已与以往不同。以前看见任意就如中魔一般,现在情人眼里出西施,安在他眼里更是楚楚动人。于是捡了个正对着安的位置坐下,也不管这是下座了。

安说实话也有点怕花春花找任意麻烦,坐下就道:“说起来,这个院子也是有来历的。当初我进京路上,解了王大哥正在解的这个珍珑,珍珑的主人一高兴,就把他的家产全给了我,原来有那么大的一大份,我真是发财了。所以就请任姐姐给我管着。任姐姐,那个老员外不是说只有一年的日子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任意知道安说这席话的意思,笑道:“老爷子看得开得很,一人住在庄院里,据说天天清风明月的,雅致得很。不过算算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安转头对正与劳亲说话的汪洋道:“汪洋,你把老爷子的后事准备了吗?虽然他的家产全给了我,你可得把他的后事办得一丝不苟,不能有一点马虎。”

汪洋一早知道按不好对付,所以一点都不敢马虎,老老实实地道:“全依夫人说的准备了,都是现在采买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安一听“夫人”两字,觉得别扭得很,但也觉得确实难再叫任意是姑娘或者小姐了。任意见安一脸鬼笑,脸一红道:“怎么,不对吗?”

安忙笑道:“对的,对的,你和汪洋都对。还有啊,汪洋你帮我腾出房间来,最好的房间给花姐姐和素馨姐姐夫妇,然后才给劳亲他们这些年纪小的,我要与任姐姐最近的房间。晚饭一定要丰盛啊。你真不错,居然一个人不这么大一家子管得头头是道的。”

汪洋得安赞美,忙笑道:“是夫人平时指点得好。”

安一笑,道:“我知道任姐姐不爱搭理这些,你就不用谦虚了。我本来是准备叫你去军中帮劳亲忙的,现在看来这儿离不开你,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劳亲,这是你的损失。”

劳亲等了许久才等来安的话,忙道:“怎么会,安妹妹怎样处置都一定是有道理的。”安一听,又是眼睛一横,心里想,劳亲现在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可怜劳亲虽然建功立业不少,但脑子还是慢着安很多,自然不知道安的意思,直到后来汪洋教导了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着着行错。

晚饭后,大家各自散去,安见花春花似乎没那么恨任意了,心里很松了口气。于是摒退伺候的人等,关上门与任意密谈多尔衮的态度,当然没与她说多尔衮的打算,把让他自己来说。只见自己一边说,任意的笑脸一边增多,待到把事情交待完毕,却见任意笑得脸上如同可以滴出蜜一般,再与她说什么,她都只有知道甜甜地回安一笑,却根本没在想怎么回答,安见此只得叹声“重色轻友”,知道说下去也没效果,告辞回自己房间休息。

还没进到自己的小院,早见劳亲站在门口张望,见安过来,就忙忙地迎出来,安一听就知道有人潜在一边偷看着,便大声喝道:“看什么看,假山后面的两个,屋柱后面一个,趴地上的一个,都给我滚回去。”

劳亲也顿足笑骂,等人都跑掉后,他才道:“安妹妹,今天见到你,我最开心了。”

安不等他说别的,就道:“劳亲,你最好明天就走,你知道的,王爷最不喜欢别人做事东岔一枝,西岔一枝的。”

劳亲忙道:“这个我知道,本来是准备看了汪洋就走的,但见到安妹妹在这儿,我自然得多留一天的,但是……”劳亲忽然想到不好,安还要在这儿多留好几天,那小子不是也得陪安呆上好几天了吗?这可怎么办的好。但多尔衮那里再给他几副胆他也不敢蒙混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安不知他的心思,想了想道:“嗯,你回去还得有个几天,再赶也不会快到哪里去,我这儿事情办完立即就走,大概也就是后天的光景,可能到时候还是我早到都难说。”

劳亲一想,就差一天,即使拚着被阿玛骂,也要守在安的身边,但这个想法不敢告诉安,怕她不同意。他虽然一路猛赶,身体也累得很,但见了安就什么都忘记了,只激动地想与按多待一刻是一刻,但他本是不会说话的人,一激动就更找不出话来说,挤了半天,见安已经不耐烦了,才道:“安妹妹,我真高兴见到你。”

安听又是这一句,虽然知道劳亲一向对自己亲厚,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劳亲,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就见你长个,也没见你长脑袋,咦,半年不见,你还真长了不少,以前我们都差不多高的。你站着别动,给我量量。”说着,就走到劳亲面前与他比身高。

看着安走到自己近前,飘起的头发都可以碰到他的脸,劳亲激动得脑子直晕,虽然见安耍赖皮,明明只在他嘴唇的高度,却非要手掌一斜升到他眼睛那里,他也不去纠正,忽然心里一荡,微蹲下身,一把抱起安举得高高的,笑道:“这下你比我高了,哈哈。”

安被劳亲吓了一跳,但这是他们从小玩惯的动作,也就不以为非,大笑着道:“劳亲,那边墙头的凌霄花很好看,你举着我,我要去摘来。”

劳亲本来已经在后悔自己莽撞,但一听安并不怪他,反而玩得高兴,心下大喜,即使安再重上五十斤他也要拚着命举着了。安摘了几枝,忽然想起劳亲这人实诚,要好的人你要他做什么,他就一声不响地死撑,即使累死也没关系。忙在上面叫道:“劳亲,可以放我下来了。”

劳亲一点没觉得累,只觉得软玉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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