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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看刺刀(鬼畜渣攻vs深藏不露外表懦弱实则吃人不吐骨头受,虐,强强)作者:淮上-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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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越本来被他那敷衍的态度弄得心里发烦,但是转念一想,又嘿嘿的笑起来:“以后?你也知道还有以后啊?早这么乖觉不就行了,搞得我一直七上八下的……”

    楚慈苦笑一声,默然不语。

    韩越却像是吃了片定心丸一样突然踏实下来,也不硬拉着楚慈逛街了,也不逼着他置办东西了。到周末出门的时候楚慈只带了两盒烟丝当礼物,那还是韩越从家里翻箱倒柜找出来、往年过年人家孝敬他的东西。

    好在韩老司令也没指望楚慈有多重视这顿便饭,只要人能来那就是个好兆头。

    这位经历大半辈子风霜雨雪的老人毕竟上年纪了,一见到韩越的面,顿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来,迎面把儿子狠狠拥抱了一下,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韩越极少看到家里人对自己有这么亲热的举动,当时都愣住了,结结巴巴的叫了声老爷子,又慌忙叫警卫员赶紧把老司令扶着。

    韩老司令用力拍拍儿子的肩,又指示他:“把裤子卷起来给我看看,腿伤得怎么样了?”

    韩越笑着拍拍小腿,说:“哪还能看出来,皮肉早就愈合了。任家远说最近一段时间不能负重,但是骨头长势很好,再过一两个月就跟以前没区别了。”

    韩老司令连连点头,哑着嗓子说:“那就好,那就好……”下意识的重复了好几遍之后,才想起来细细询问韩越当天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韩老司令不过是想从儿子嘴里再听一遍而已。主要叙述集中在后半段韩越躲在楚慈家养伤的经过,那段日子简直是韩越从生下来到现在最美好、最幸福、最完满无缺的人生没有之一,回忆的时候自然也充满了感情,甚至连楚慈每天晚上例行公事的一杯煮牛奶都被渲染得感人无比,听得韩老司令一愣一愣的。

    韩越看周围人们都在忙着摆饭,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便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现在想起以前对楚慈,总是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从来不知道控制一下,有时候骂起来也真他娘的难听,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还恨我?这次在山谷里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死定了,他肯定会抛下我一个人走掉的,谁知道他还真的转回来救我,一步步拖着我走了两个小时,足足十几里的路。任家远说他后来因为体力透支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在他家里养伤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以前那样的对他,恨不得用根铁链子拴着锁着,谁知道当我沦落到最窝囊最无助的地步,身边能指望的人除了他之外竟然一个都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有他照顾我,陪伴我,给我个地方让我把伤养得好全了,他自己却大病一场。我一想起他忍着自己不舒服还给我做这做那,心里就实在是难受得不得了……”

    韩老司令神情慢慢的严肃起来,点点头说:“你以后是该好好的对人家,哪怕这辈子不婚不娶,也不能轻易辜负了人家对你的恩情!”

    韩越笑起来说:“我知道。他人其实不错,就是闷了点儿,情绪也一直不好。我计划着等这件事过后带他出国玩一圈,人嘛,见多识广了,心胸自然也就开阔了。他最近上班也懒洋洋的,可能是压力太大工作倦怠,大不了以后让他辞职在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一概都支持,只要他高兴就成!”

    韩老司令哼笑着一拍韩越的头:“臭小子,你当初喜欢的要是个女人,哪来现在这么多麻烦事!……不过也罢了,等你大哥回北京,年底我们再合家团聚一次,就算是正式把他看作咱们家的人,我从此也就彻底断了给你介绍对象的心思了。”

    韩越一边听一边乐,突然又想起什么,“咦”了一声问:“老大怎么这个时候带情妇跑出去?那女人不是据说怀儿子了么,大冷天的往九寨沟跑?”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太不像话!那天你妈一听就急了,打他手机吧又老是不通,始终没信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韩老司令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都怪当年我不关心家里的事情,你妈又一味的溺爱儿子,把他宠得一年年不知道天高地厚……”

    韩越心里突然浮起一片疑云,仿佛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这么一迟疑,里边保姆就出来叫了:“报告首长,饭桌摆好了!夫人说快来吃饭吧!”

    韩强不在家,餐桌上只有司令夫妇和韩强媳妇作陪,倒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供应十个人的大席面都够了。

    韩老司令兴致颇高,还开了一瓶84年的茅台酒。楚慈平时酒不沾唇的一个人,也应景的倒了小半杯,搁在手边上。

    韩家爷俩在军中练出的酒量,平时喝酒那都是拿大茶缸当酒杯使的,很快就你一碗我一碗的走了小半瓶,两人都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一点醉意都没有。喝得高兴时韩越还非要跟楚慈碰杯,楚慈拗不过他,只得象征性的跟他磕了下杯子,喝了一小口。

    韩老司令笑眯眯的看着,也换了个酒杯举起来,说:“小楚,我这个老头子也敬你一杯。要不是你帮他,韩越可能根本熬不过这一关,我跟他妈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知道你未必真心把我当长辈看,但我是把你当自家孩子来待的——你要是给我老头子几分面子,这杯酒你就一定得喝!”

    楚慈一言不发,举起杯子跟韩老司令一碰,将残酒一口闷掉。

    韩越在边上看看楚慈,又看看他父亲,满面都是笑容。

    韩老司令一口喝干那杯酒,又亲自给楚慈夹了一筷子鱼肉,说:“我这老头子在部队里干了几十年,一向有仇记仇,有恩报恩。你这次救了韩越,我心里实在是感激你得很,总得拿什么东西出来谢谢你才好……”

    他话没说完,就被楚慈打断了:“您太客气了。”

    跟韩老爷子不同,楚慈说话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情绪并不十分兴奋,甚至还有点疏离冷淡的感觉。

    如果韩越这时候脑子再清楚一些,就能发现楚慈其实并没有融入到韩家的气氛中,他虽然坐在这里,却像是跟所有人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把他隔离在另一个冰冷疏远的世界里。

    他表现得其实很明显,但是韩越喝多了,又满心都是愉悦快乐,只看着楚慈越瞧越爱,完全没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这不是客气,这是我的真心话。我跟他们两个小的也是这么说的,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为人处世就该这样!”韩老司令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微笑着看向楚慈,眼神里全是欢欣慈爱之意:“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缺什么,这样吧,你要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说,我能做主的一定尽量替你做主,你看怎么样?”

    楚慈拿着筷子的手指刹那间颤抖了一下。那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紧接着他就稳稳当当的把筷子放下来,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也从容不迫:“不管我有什么要求都能提吗?”

    韩老司令正色道:“只要咱们韩家能办到!”

    楚慈定定的望着韩老司令,仿佛在掂量和斟酌着词句,半晌他的目光移到韩越身上,一动不动的看了他好几秒。

    他的眼神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这一眼看韩越的时候却格外清醒冷静。

    那目光不带半点感情,就仿佛单纯在看个路人一般,让韩越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韩越反应过来,楚慈转向韩老司令,声音清晰而和缓,却一字一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韩司令,我跟韩越一起生活了两年,这两年时间摧毁了我的健康和精神,我已经深感厌倦,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的道:“韩越,我们分手吧。”

32
分手吧
    偌大一个餐厅,突然陷入了一片完全的静寂。

    每个人都突然僵住了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完全不闻。司令夫人正夹菜的筷子僵在了半空中,大嫂手一松,喝汤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韩越猛的站起身:“你说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

    “韩越!”韩老司令厉声道,“坐下!”

    楚慈坐在那里,腰背挺得很直,手肘搭在餐桌的边沿上,修长的食指交叉在一起。他抬起下巴,脖颈微微扬着,显出一段清瘦挺拔、又有些刚硬的弧度。

    “既然你没听清楚我可以重复给你听,韩越,我说,我们分手吧。”

    他每说一个字,韩越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等他说到最后分手两个字的时候,韩越的脸色已经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餐厅里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作。司令夫人和大嫂都屏声静气的坐在那里,韩老司令眉头深深皱成了一个川字。

    半晌之后韩越才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筷子,冷冷地道:“楚慈,这种笑话你下次最好少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是。”楚慈语调平淡的说,“你可能觉得我只是说着玩玩,但是没关系,这两天东西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新房子也联系好了,只等着签出租合同然后搬进去。谢谢你这两年给我带来的一切,好的也是坏的也是。等回去后我就会离开,一天都不会多留。”

    韩越本来是站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整个身体没有半点力气,手脚发软,没有感觉,好像他整个人都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响。

    “韩越……”韩老司令皱着眉叫了一声。

    别人也许看不出韩越这时的脸色,他这个当爹的却十分了解儿子。这个少年得志、桀骜不驯的儿子就像丛林中生长起来的狼崽子一般,受到伤害和挑衅的时候只会发怒,会咆哮,然后猛冲上去把敌人撕咬成一片片,连血带肉吃进肚子里。

    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暴烈和惊怒,更多的是畏惧和悲伤,甚至还有不敢面对残酷现实的巨大恐慌。

    “……为什么?”韩越喃喃的问,“不行,你得给我说个理由出来……你得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楚慈反问:“你非要我说原因吗,连最后一点情面你都不愿留下来吗?”

    韩越一向知道楚慈嘴巴厉害,他只是平时不好多说罢了。真要说起来,他的牙齿是非常毒的。

    比如就像现在。

    “那好,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就跟你说清楚。”

    楚慈换了一个坐姿,看上去就像他平时在电脑前工作一样,神情寡淡而严肃,极度的认真仔细,没有半点情绪上的影响。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是不喜欢你的,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从你身边离开。这两年大多数时间你在部队,每次你一回北京,我就大难临头,说话要小心翼翼的顺着你的意,做事要再三斟酌不能被你拿捏到错处,否则你一张口骂人就无所顾忌,那话难听得让我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拿刀杀了你。韩越,你自己想一想,如果有人指着你的鼻子满口脏话的骂你,你能忍受他整整两年吗?”

    韩越愣愣的看着楚慈,半晌说:“……可是你当初没有跟我说。”

    他其实听不见自己说什么,因为极度的慌张和恐惧,他处在一种语无伦次的状态里。如果他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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