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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的手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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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娇嗔道:“你把鼻子刮得好痛啊!都不漂亮了!”接着,闪动清灵眼眸,摇转他衣角,两人面对面后,兴奋地说:“我想吃KFC圣代!吃三个就饱了!”怎么对面楼上三点钟方向,有异样的亮点闪烁?狙击枪的瞄准镜吗?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在熙来攘往的繁华商业区街道之上,会有不知名的狙击手试图暗杀公安警察,或警察的女友?在中国境内,谁敢这样做!

“吃圣代能吃饱?”含笑反问,却立即敏锐地捕捉到她眼角抽动了一下,挑高左眉,试图转身回望,怀疑地质问,“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劲!

悄悄地踮脚,在他左侧面颊蜻蜓点水般亲一下,接着闭上眼帘,深情地与他四唇相贴——霍地推开她,向周围人群雷达般扫视一圈,急躁地埋怨:“干什么!你注意点影响!我穿着警服呢!”说完,拉她手肘赶紧逃离围观群众的视线,往旁边的利群商厦风风火火地疾走。

借他来拉自己、与其错身的一瞬机会,眯眼捕捉对面异样亮光的情况,一栋描绘牛仔女郎的居民楼六层上,牛仔帽沿儿右上方的窗户里右下角有不寻常的白光。不动声色,与他进了利群商厦一楼的KFC餐厅。

KFC餐厅里人满为患,玻璃门一推开,鲜橙色厅堂乱糟糟的,一家三口、男女恋人等全在周末出来凑热闹,哇哇响的电视机吊在左上角,直面的是不停说“欢迎光临,请这边点餐”的点餐台,台前右拐向后走就是洗手间。

他们捡个位置坐下,闲聊几句,他起身去点餐后,才卸下笑脸,陷入深思:这究竟会是谁导演的暗杀行动呢?是冲着谁来的?自身安全有保障吗?是要致衣腾于死地的仇家吗?

过了一会儿,衣腾端着餐盘回来,买了圣代和蛋挞,还有一份套餐,一转身看到神情恍惚、六神无主的她,一愣,站在原地,抽抽鼻翼,挑高左眉,把餐盘往她面前一放,说:“我出去买盒烟。”说完,转身就走。

朱玲竟然想的呆住了,点点头,就这么放他出去了,转念一想,暗道:不,他不能死!本就牵扯进一件命案,已然步步为营了,再让一个公安死在自己身边,那么麻烦事儿还不接踵而来?脱离公安调查视线,还有洗脱嫌疑,变得愈加麻烦了。不能让这块护身符失掉,更不能让他变成和伤口溃烂一起的狗皮膏药,必须让他好好活着——那么,等会儿出去后,怎样安全地离开呢?

他长腿跨出两三步,眼看就要推门出去,正摸出手机,单键拨号,放在耳边接听……她站起身,刚要唤住他,只见玻璃门外有一个男人刚好要进来。此人看不出实际年龄,脸色惨白、身型瘦削,穿黑色长款风衣,背着大提琴盒,这一进一出,正与衣腾照面撞上,他们面对面,要张口说话?

这个黑风衣男人,就是那天从88酒吧带出她,又引路到宾利车,自己坐副驾驶位置,并和车一起失踪的男人——他就是能证明自己杀人的目击证人,还能奉上确凿的证物!而他现在,就站在要逮捕自己的警察面前!

男子仿佛一边与衣腾说着什么,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深远悠长,弥漫诡谲,嘴唇猩红,像一只潜伏在都市里的吸血鬼,隐隐呲着尖牙,透露一场早有预谋的杀戮——

自己会是谁嘴下的牺牲品呢?

第五章 KFC凭空失踪

KFC餐厅里人声鼎沸,大门右上方处,吊挂的电视机趁乱起义,新闻突然哇啦哇啦地播放,一个戴黑框眼镜、挂记者证的男主持人,白净秀颀,在山海关路1号前,手拿话筒,漠然地播报:“最近我市发生多起离奇杀人案件……目前警察正在进一步调查中。以上新闻,由本台记者高科,为您报导。”

“卞顿!”朱玲蹭地从座位上站起,一脸惊喜地冲黑风衣男子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听见呼唤后,黑风衣男子卞顿移开视线,重新背好大提琴盒,与衣腾错身而过走向她,诡谲地以口型说:杀。

衣腾手插裤兜站在门口,眯眼审视两人,看她只是干站着傻笑,自觉无趣就推门走了出去。按照原来计划,以买烟为借口,联络在门外的警力,搜索一下附近区域,看刚才进门前,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卞顿脚步未停,眼珠抓住她,路过,留面,然后转头向里面的洗手间走去。打翻圣代,手中抓了几根薯条,中了魔一般痴痴跟上卞顿……男洗手间门口摆上“清洁”支架,朱玲走进去。不一会儿,惨白的脸从门缝露出,背着大提琴盒走了出来,双手紧抓背带,手掌勒出深痕,干脆横抱起,行色匆匆,由连接商厦的内门离去……

门外转了一圈,停在了朱玲不让回头看的位置,转头看见的是一栋绘画牛仔女郎的居民楼,上上下下打量,暂时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地方。再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境,以她视线斜度,推测出就是这栋居民搂第五、六层的第二、三列房间有异常情况。迅速转身,对埋伏附近的警力使了个眼色,他们随即意会地点点头,手指了指方位,五个便衣警察出动,向那栋楼汇集。掉头回KFC餐厅,一推门,看见刚才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朱玲竟不见了?一惊,四下扫视,人群中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忽地窜向里面的洗手间,顺手拉个女服务员搜女洗手间,想了想,自己又一头扎进男洗手间,可是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警队立即封锁现场,拉上黄色警戒线,聚齐当时值班的服务员和看守警卫,办案警察做着笔录,询问朱玲消失前后的细节,再调来监控录像,种种证据确定她不是从正门或内门离开的。而录像最后画面是,她走向了男洗手间,可是谁也不知道,在没有窗户和其他出口的男洗手间里,她是怎么消失的?去哪里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玲真的如泡沫般消失了!蹙眉,心底懊悔不已,鼻翼抽动再抽动,也没有主意。他怀疑过,那个叫卞顿的黑风衣男子神情古怪,但是除了那个黑色大提琴盒——对了!就是它!那个大提琴盒子!但是一米半的盒子,能装下一七五的成年女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除非……这名女子经过什么特殊训练,据说古老的瑜伽气功练到某种境界后,一米八多的成年男子,可以把自己缩到直径半米的瓮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神奇了。朱玲,你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青岛阳光百货Burberry专卖店。同日晚八点。

“里面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好怪,自己跑来买女装,还在试衣间里,磨蹭这么半天……”服务员甲说。

“就是啊……会不会是‘扭扭’啊?全拿职业女套装,不知有什么怪癖好!”服务员乙回应。

……

从试衣间出来,卞顿仍背着大提琴盒,一手拿着一堆剪掉的牌子,另一只手拿一堆衣服,统统递给收银台的俩女服务员,说:“全都包起来,”他从裤兜,掏出一张金葵花卡,“没密码。”

俩服务员笑得花枝招展,喜滋滋地说恭维话,甲忙着看商标、刷卡,乙忙着把衣服一件件叠好,包起。突然,乙惊奇地说:“咦?这几件衣服,不是我们店的!”然后翻翻甲手里的商标,“少了一套纯白的春季新款。”

卞顿阴郁地瞪她,甲偷偷拽拽乙,递上签单,乙低头,匆匆把衣服收拾好,递上,他签字,拎带子就走了。

“呼……吓死我了……那眼神不像活人有的。”服务员乙说。

“是啊,说你傻就傻!那么大的黑盒子,放几件衣服不是很正常吗?他给钱就行了。”服务员甲说。

广场停车场。

一辆别克君威的停车位,卞顿掏钥匙,按响,开后门,把黑琴盒扔进去,关门。上前座,扣安全带,发动,反手去打开了琴盒,然后转动方向盘,车子缓慢地划弧驶去……

车子行驶中,朱玲从大提琴盒里钻出来,一身洁白的职业套装,优雅地伸展四肢,像午睡刚醒来的波斯猫。面若冰霜,声音冷淡,简扼地问:“谁的命令?”

卞顿驾驶着车,从反光镜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回答:“组织。”

“哼,组织也该有个发话的领导吧?”朱玲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

“不管是哪位上层头目下达的命令,一旦成为执行的任务,这就是整个组织的意愿。”他又看了她一眼,阴郁地威胁道,“你刚进组织,最好少问不该问的问题,否则会被当卧底除掉的!”

KFC餐厅。晚九点。

在封锁现场内,只有一位年轻公安还在勘察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在大脑里整理着案件过程,根据技术鉴定人员提供的资料:地面上有沾圣代的薯条排列成一条直线的痕迹,直到男洗手间门前才消失。

推开男洗手间门,看见布设一切如常,小便池、两单间,走进左边的单间,门内有广告贴画,戴着白手套抽出,反过来一看——心一跳,一张亮闪闪的烟盒锡纸,倒映出衣腾自己的脸。拿起锡纸,反过来,另一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血字:救我!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咚,右手止不住地发抖,想凝眉,怎么也拧不住自己思绪,感情决堤而去……

朱玲,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青岛广电大厦。晚十点。

别克君威一停路边,修长的美腿落地,拎出那堆五颜六色的纸袋子,仅从里面翻出Gucci手袋,把金葵花卡插入其中,其他袋子洒脱地扔在车顶。蔑视地回眸一瞥,卞顿鼻子都气歪了,踩油门就走,车速带起的旋风,险些把她刮倒。

“啊……”一声轻呼,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好的,好戏开始了。

“姑娘,你没事吧?”怀抱的主人绅士地扶正她,礼貌地问。

他叫高科,戴黑框眼镜,白净秀颀,二十六岁,现任职青岛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主持人,主要负责刑事案件的追踪报导,目前正追查“八大关别墅区某政要离奇自杀案”,以及“某女星在家割喉案”。朱玲在脑海中,罗列刚才看过的资料,包括他大学以及高中史等。

“嗯。”呆呆地盯着他,傻傻地应了一句。好巧,不是吗?他在追查自己做过的事情,而自己前来取他的性命,这多么和谐。

忘记要移动脚步,高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眼前的姑娘,一头乌黑的秀发缠绕手指,散发迷人的气息。在月光下,她的肌肤如圆润光泽的夜明珠,五官精致完美,仿佛看穿灵魂的清灵眼眸紧紧抓住自己的呼吸。明知应该和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告别,却怎么也拔不动脚步,就像埃庇米修斯对潘朵拉般的心驰神往。

“这么晚了,让我送送姑娘吧。”他冒昧地说出口,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像精灵,让心存丝毫恶念的人不由得败露。“请问,小生有这个荣幸吗?”

“我想回家……回家……妈妈……”神情飘忽,她突然喃喃自语。

“我就送你回家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心地说道。掏出车钥匙,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是个神经病?可惜了呵。但是这么晚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在街上闲晃,就当作日行一善,送送她吧。

正想着,她猛地拽住他的衣角,踮脚印上嘴唇,闭眼后泪水哗地从眼角落下,流到紧贴的双唇上,涩涩的。下意识地吻住,一想又推开,语带斥责:“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四目相对,片刻间,女子眼眸里弥漫迷雾,挥散不去,让自己如一只月夜走森林的麋鹿,迷失其中。叹了一口气,坦然张开怀抱,抱她轻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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