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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遗编-七峰遗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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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阴自闰六月起义兵,在曹乡宦家杀了知县,百姓共推严典史为主。此时邻县惟无锡,清兵一到就降,不动刀兵,常熟则推严宦为主,聚乡兵抗拒,故一时俚谚曰:无锡人一炷香,江阴人一把枪,常熟人严子张。言惟江阴人倔强也。豫王晓得,即差降将花马刘统军征剿。岂知江阴城最坚固,义兵勇敢异常,一连相持六十余天,杀死清兵无数,添兵几次也尽行杀完。人言若处处像江阴,大清兵岂能越江南一步!

  豫王大怒,特调贝勒王统大兵,又将江船装载火药、铳炮无数,期在必克。一到,即将刘帅捆责,分兵先抄断各处村镇救兵,然后把城池围得铁桶,四面俱布置大炮,于廿一日子时攻城,城上亦将铳箭打下,自子时至辰时,百里内外惟闻炮声如万雷俱发,两边人马死伤无数。辰牌已后,城内火药及长兵已竭,城上人立脚不住,凭外边火炮打到,午后城垣俱已倾塌,四面鼓噪,一涌上城,百姓犹思巷战,俱埋伏在儒学里,察院里,及人家大宅中,跻住厮杀,终无降意。直至日晡,严典史已殁,领兵头目及乡兵不留一个,方收营住手。共计前后杀死清兵五六万,乡兵死者亦不下十余万,城中凡系街巷井厕中,尸骸俱满,诚唐世之雎阳再见也。

 
 
第五十回 脱险厄季生出火宅 显果报姜六入空门
 
  江阴城陷戮人民,塞巷填街血染尘。

  暗里挥戈图壮士,闹中跃马出重闉。

  临危制变如反掌,料敌藏机若有神。

  草泽英雄非谬语,季生真是胆包身。

  半世弓刀混客尘,方知孽债是前因。

  云深采药期刘阮,谷口逃名谢子真。

  火宅得离心自净,莲宗同契智常新。

  万缘放下从兹去,不向人间误此身。

  次日搜捕城中民居,斩草除根,老幼不留一个。闻有一秀才,姓季名星,字梦白,原是文武全才,兵败后只剩短枪一根,独自归家,大开重门,坐在书房里。

  其家宅颇宽大,进门道屋方是厅,厅后是遮堂,大楼从厅廊下转弯,一个大圆雪洞里面,就是书房门。只见一步兵身跨利刃,走进门来,东张西望,道是无人空宅,信步走到书房门首。不防梦白却隐身在门边,持枪就刺,正中面门,倒地而死。梦白把死尸撺在隐处,取其利刃在手,续后有一甲士手牵两个少妇,乘马入门,见是空宅,意欲将二女行淫,二女口中叫苦不住,竟牵上厅。走进厅后塞门,方抬头细看楼上,梦白尾其后,悄地赶上一刀砍翻,遂剥下其人头盔、衣甲、号带,依样整齐穿起,教二女依旧口中叫苦,仍乘马走上大街,手牵二女,闯出东门。于大难之中而作此行迳脱身,非有陈平之智、姜维之胆,不能也。

  又闻有一人兵败,走到城隍庙神座下躲避,夜闻似梦非梦,闻神言语,计点杀戮簿上姓名,次及其人。旁有鬼判禀称,此人该明日杀于姜六髻子之手,其人方为骇异。次日辰牌,适被一兵进来搜着,一把拖出要杀,其人大言曰:“且住手。我问你爷姓姜,排行第六么?”兵应声曰:“你为何却认得我?”其人告以夜间神明显灵预报之故,姜六即投刀叹曰:“我和你冤冤相报,几时方休。”因令其人脱衣一件,连砍三刀,作杀死之状,遂拉同拜神明立誓曰:“生生世世无相害也。”一力保救其人性命。即翻然向善,立志弃家,同遁迹为僧,后来坐化而去。

 
 
第五十一回 徐子春穿红被难 毕辉扬赤体脱身
 
  锦衣玉带跃青骢,昔日靳王立战功。

  无勇夸张徒殒命,子春端的为穿红。

  南下扬旗举炮,北来挟矢张弓。谢家杀气正凌空,两将兵丁各统。辉扬出阵未整,震寰水陆齐攻。曳兵弃甲走如风,这个将军中用。

  《西江月》

  徐子春,即徐梅上墅桥徐孟遂之子。幼时生得清秀乖巧,及长却做了无赖之徒,赌钱吃酒,扎火囤、吃白食,与谢家桥蒋大、曹梅、王先玉等一班共有三四十人,投了毕家营,在义阳王处给了都司扎付,互相自称为某营某爷,在地方作祟。此时有高奉山,浑名高老大,原是沙民舵工出身。为他海道熟便,曾做过船上哨官,避乱依居于范巷。他有一件大红绸箭衣,倒也鲜明。子春一见,生心要他的,问他借来穿在身上,连日甚是冠冕。八月廿五日,清兵到谢家桥。先是廿四日黄昏,有陈家桥沈左泉子沈宁宇在县作掾,他听得消息,随潜报两塘亲友,所以傍塘居民俱各黑暗冒雨预先躲避。廿五日黎明,遥闻北水门外放炮三声,知为起营炮矣。

  随有四府提督汪硬牌一扇,从四十五都传至二十四都,着地方火速遍谕,大意谓剃发者为顺民,顺者抚,逆者诛等语。又闻北谢家桥炮声,却是毕辉扬统兵到。辉扬意谓如此天雨,县中必无出兵之理,安然扎在大树下民居。

  地方人算计,若是今日两军相遇,在此打仗,决然延烧,拆毁房屋,杀害许多无辜百姓,疾忙抄写牌面与辉扬看,且告以清兵即至,不可留停意。辉扬听了,忙唤起营,而清兵如疾风骤至,见辉扬之众北走,乘势追蹑。

  徐子春不过是无智小人,他平日兵法武艺分毫不晓,见后边追赶得紧,他便使起小乖来,向东首小路,同陶达甫两人便跑。达甫是随身箭衣,且去了罗头白布,及手中兵器,所以走脱;后面追兵见一个穿大红的,料是个要紧人,分兵舍命追上,拿来杀了。孟遂一生惟有此子,竟作无祀鬼矣。此时辉扬走得力乏,先把盔甲罗头之具卸了,又走二三里地,连衣服都脱了,赤体拖枪而走,还亏路有木桥,但过桥时即忙拔断。清兵将船渡过水口时,辉扬又去了一段路,直赶到陈家桥北张泾口,方才拔断木桥,脱身而去。

 
 
第五十二回 三军众冒雨打粮 两塘民弃家逃命
 
  火炮连天旗帜张,福山塘作战争场。只道驱兵去打仗,谁知回首就搜粮。鸡猪鸭,犬牛羊,贫富囊资扫一光。黎民冤枉无伸处,风雨潇潇哭断肠。

  《鹧鸪天》

  雨急风狂兵忽来,穷檐僻巷尽生灾。

  天教杀运行应遍,数里干戈动似雷。

  是时,两军相去不满一二箭之地,却好福山大营里听得人声如沸,料是打仗,忙发号炮。一个清兵听得,即时陆兵驻脚,水军转船,以打粮为名,登两岸杀掠。那百姓们只道清兵是为与福山营打仗而来,不提防他登陆深入大网兜,反从北首杀转南去,走得快活了性命,走得慢的,及在家妇女、家私什物,从陈家桥直至上墅桥南,两塘各深入三里地面,杀抢一空。毕辉扬走到福山,扬言曰:“趁他在彼打粮,船只身伴俱重,急出精兵击之。队伍一时难整,可以得志,九龙愿为前部。”奈诸营莫有应者。因此清兵直至黄昏,满载进城,旁人以辉扬为庶几知兵机者,惜其言不用耳。

  谢家桥跨福山大塘,居于三十六里之中,又名十八里店。地方公正塘之东是曹氏,塘之西是陶氏,自十八日清朝大兵一到,两塘百姓并无人敢进城,海上兵又不时在地方搅扰,故此城里到桥头十八里之程,却像远了几百里的,消息不通。两公正深以为忧,因密教已经剃发的周明甫,悄地进城禀萧参将,备言两公正所以不能进城者,实因剃发一节,事出两难。萧参将道:“本府前日为海上人所逼,退屯谢家桥地方,公正甚是有情,今你既来具道情由,本府不日提兵到福山,所经谢家桥不动刀杀戮了。”所以此时大兵直过了谢家桥北,方动刀兵,至陈家桥杀人最多。凡沿塘树上、桥上人头都挂满的,谢家桥塘西姚泾口,只箭伤了一个李湖州。朱泾内顾秀甫家门首,杀了一个王老儿,其余拿住的并不曾伤命,实出萧震寰之力也。

  止据。

  朱泾内有丁承卿者,被一兵赶上,料不能脱身,跪地告饶,其兵人举刀就砍,反被承卿一把抱住,口中大叫饶命,后面三四个兵反来劝解,因此承卿得以获全。坊浜内观音堂里曹家基上,尚躲精壮者二十三人,商议剃了头,与兵丁打话,只望保全家私。谁想兵丁三四百人大雨中风卷围来,发也剃不及,一哄望瞿舍泾对东走脱,凡家中所有,任凭将船装载,搜索无遗。傍晚遥闻福山塘上吹海螺声,虽知其为收军,然犹疑其就在地方扎营,至日晡方寂,无人声焉。是夜,大兵虽去,次日海上兵亦不轻易来屯扎,里中剃发者居十之八九矣。

 
 
第五十三回 弃荣华挈家归故里 遭掳掠冒死赎亲儿
 
  明甫遇偏奇,寓姑苏值乱离,抚台标下寻生计。一朝得时,金宝家私。荣华富贵如山势,事难知。避兵逃难,依旧是贫儿。

  《黄莺儿》

  男妇互搀扶,胆惊惶泥又涂,双双子女都遭捕。祸称剥肤,只剩微躯。太仓拚命寻头路,泪痕枯。多方揭债,赎得掌中珠。

  《黄莺儿》

  乱离之世,妻儿难以保全。前回所说,已经剃发周明甫,其父季雍,原是作掾的。父死后连遇官司,家道消乏,搬到苏州城里做小生意糊口。六月初一日,清兵进城,生意绝响,只得投兵吃粮。土都堂见他人物伶俐,收为亲兵,妻子也住在营里。土都堂亲许道:“若平定地方,你也少不得有官做。”

  一个穷人骤然间吃也有,穿也有,便似升了天一般。闰六月十一之变,乡兵围城,抚台扎营北寺,又退屯府学察院,俱作灰烬。明甫想道:“一身不打紧,连累妻子都死怎处?”一时着急,所有资财俱弃置了,领了妻子,乘间道走出齐门,回常熟故里住。不上三五日,早有人报知福山把总芮观,差人链锁去吊打,赖地方亲友去保结他是难民,并非奸细,得以释放。后来到九月十六日土都堂按临福山,明甫哭禀求他复旧役,抚台此时正想恩招离叛,也不作威,徐对他道:“你擅离队伍,私自逃归,本该军法。如今你得活性命也尽够了,还要想任么?”竟不肯复收用。明甫因恋妻儿,弃着富贵,依旧是一穷人,然一家得以完全,也算将上不足,比下有余矣。

  又有顾季甫住朱泾内,廿五日早晨,因雨阻,妻儿一家俱未出门,直待大兵四集,方才冒雨逃生。不上一里路,季甫夫妇落水,早被一队兵拿去。

  因他身长力壮,认是海贼,解到营中。季甫辩称身是粮书,故此转送与洪知县审。幸得堂上人认得的多,得放回家,方知子四官、女观姐,通被汪家营捉去,门内杀死一邻家姓王的老儿尸首,家赀尽行掳去。季甫一生惟此子女两人,夫妻痛哭不已,直到九月下旬,访的汪提督营在太仓州驻扎,禀过洪知县,给了护身批,冒死一身闯到太仓州去。

  一进城门,恰好遇着旧邻弘二。弘二者,崇祯辛未年冬,一脚踢死胡家庄上张龙,避仇躲在太仓者也。季甫告以子女被掳,前来寻觅之故,弘二应道:“不妨,我也现在此当兵,汪家营里我都认得,到我家歇了,明日陪你去寻如何?”季甫就依了他,一连在街坊各处走了两日,并无踪迹。到第三日午后,只见营船上一穿红孩子,仔细一看,正是顾四官。季甫站住,目不转睛,那四官亦已瞧见,只不敢做声,船上人觉晓,忙问道:“岸上是什么人,你看他?”四官才说道:“是我的爷。”那班人忙把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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