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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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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德说:“山姆的为人怎么样?”

鲁特缓缓说道:“山姆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对主抱有最坚定的信念,按时祈祷,定期做礼拜。他记住的只有别人为他做的和自己亏欠别人的种种;他总是将自己的权益放在最后,责任放在中间,把可以为上帝多做一点事的机会放在最前;他对待朋友就像对待自己一样真诚;他认为,自己活在世上,唯一充分的理由不是要从人生中攫取什么,而是要给予什么;他热爱世人,不被恐惧、愁绪与烦躁所困,对生死俱无所畏;他能忍受失败而不沮丧;他努力奉献自己,宽恕别人,心里常存感激,他甚至在临死前还请求上帝宽恕袭击他的德国人的罪行。”

鲁特说完,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黯然的神情,法庭里也是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对这位“虔诚的基督徒”的缅怀中。过了一会儿,观众席中甚至有几个老妇人哭出了声,看来鲁特所说的山姆的事迹使得这几位很可能也是“虔诚的基督徒”们大为感动。

其实鲁特说的这些话如果放在中国,最可能的反应就是遭到众人的嘲笑和鄙视,因为傻子都不会相信世上真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可这番话对着一群笃信上帝的基督徒说出来,效果自然就不一样了。周卫国相信,鲁特的这一番话至少己经成功争取到了法庭内大多数人对山姆之死的同情,相应的,他们对于导致山姆死亡的元凶,那些“穿着美军军服的德军”,自然多少会有一些怨恨。这种情绪的变化是极其微妙的,也是周卫国无法控制的,对于斯科尔兹内,恰恰又是极其不利的!

福尔德等法庭内大家的情绪都酝酿得差不多后才安慰鲁特道:“鲁特中校,请节哀。”

鲁特勉强一笑,说:“福尔德先生,我并不是悲伤,只是对老朋友的怀念。山姆的去世,是响应上帝的号召,他现在肯定己经上了天堂,作为他的朋友,我只有感到欣慰。”

周卫国心中自然明白鲁特话里的意思,被袭击致死的“虔诚的基督徒”可以上天堂,那么卑鄙的袭击者呢?自然就应该下地狱了!

现在,就连周卫国都不得不佩服鲁特了——三言两语就使得形势逆转,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位鲁特中校!

这时,就见福尔德转向法官席,说:“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首席法官很自然地看向周卫国,说:“现在,请辩方律师向控方第5号证人提问。”

首席法官见多识广,自然早就猜出辩方律师中的主角不是法庭指定的罗伯特·达斯多,而是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中国人。

第十节

出乎首席法官意料的是,这次从辩方律师席走出来向鲁特提问的竟然不是周卫国而是达斯多。

当然,在达斯多站起之前,周卫国还是对他低语了一阵。

鲁特对于向自己提问的是达斯多显然也有些吃惊,但看了一眼周卫国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达斯多走到鲁特面前后,开口问道:“鲁特中校,请问您的视力和听力怎样?”福尔德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这个问题与本案没有任何关联。”

达斯多立刻说道:“法官大人,证人的视力、听力和记忆力等情况与其描述案情的真实度显然是相关的。”

法官想了想,对鲁特说道:“反对无效。请证人如实回答。”

鲁特平静地说道:“我是一名现役军人,我的视力和听力都经过军方的专门测试。”

达斯多点点头,说:“那么请问鲁特中校,您能够看见10英里以外的东西或听见10英里以外的声音吗?我是指不借助望远镜和通讯器材的情况下。”

鲁特说:“不能。”

达斯多对辩护律师席微一点头示意,除周卫国以外的另两名律师立刻起身,走到法官席和观众席之间的右侧,展开了一幅地图,这样一来,无论法官还是观众都能看得很清楚。达斯多指着那幅地图说道:“这是一幅阿登地区的地图。”

紧接着,达斯多又笑着说道:“当然了,这幅地图只是民用地图,肯定不会泄露盟军在这一地区的军事部署,所以审判结束后盟军反谍报部门就不必来找我了。”

没有人笑,因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达斯多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慨法庭里众人极度缺乏幽默感,随后,就走向那幅地图,在经过辩护律师席时很自然地拿起了一支笔。

达斯多走到地图前,说道:“我们看过控方律师提供的材料,据山姆上尉的死亡证明显示,他死于1944年12月18日当地时间下午1点,死亡时隶属于美国陆军第99师。据美国陆军第99师战史记载,1944年12月18日第99师正和德国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在艾森伯恩山岭激战。”

说到这里,达斯多用笔在地图右上方某处画了一个醒目的圈,用笔指着这个圈说道:“这就是艾森伯恩山岭,也就是第99师当时所处的位置。至于鲁特中校,哦不,那时候还是鲁特少校,他当时隶属于美国第101空降师,据第101空降师战史记载,1944年12月18日,第101空降师刚刚紧急增援至Bastogne(巴斯托尼)。”

说到这里,达斯多又用笔在地图的左下方某处画了另一个醒目的圈,用笔指着这个圈说道“这就是巴斯托尼,第101空降师当时所处的位置。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达斯多用笔在两个圈之间连了一条直线,说:“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超过35英里,那么,这意味着鲁特少校所处的位置和山姆上尉所处的位置相距至少35英里,即使考虑到民用地图不如军用地图精确,我的测量也比较粗糙,但我想这个距离肯定不会低于30英里吧?现在请问鲁特中校,您从当时所在的巴斯托尼,是怎么看见在至少30英里外的艾森伯恩山岭的山姆上尉受伤,又是怎么听见他说的话?”

鲁特平静地说道:“律师先生,我想您如果不那么健忘的话,肯定记得我刚刚说过,我是在第99师医院见到受伤的山姆并和他交谈的。”

达斯多说:“鲁特中校,我很好奇,当时整个阿登地区都在激战,您隶属于第101空降师,本应该在巴斯托尼,为什么却会出现在第99师所在的艾森伯思山岭?”

鲁特说:“我是一名情报官,1944年12月18日我隶属的第101空降师虽然在巴斯托尼,我却受命赴陆军第99师交流情报,所以我才会出现在第99师。”

达斯多说:“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您和山姆上尉是否存在心灵感应?以至于他一受伤您就知道了,所以能及时赶到医院见他?”

鲁特说:“律师先生,那时侯我己经和第99师的情报官交流完情报。山姆是我的好朋友,我办完公务后本想找他聊聊,却听他的战友说他受伤住院了,所以我立刻赶往医院看望他。这难道也有问题吗?”

达斯多说:“请问您是在什么时候到第99师师部的?”

鲁特说:“大约在上午8点。”

达斯多笑道:“鲁特中校,我真佩服您当时的勇气!巴斯托尼和艾森伯恩山岭之间的直线距离至少超过30英里,如果考虑到阿登地区都是山地的话,实际距离会更远。您在上午8点到达艾森伯恩山岭,那您得什么时候从巴斯托尼出发?在当时整个阿登地区都在激战的情况下,您又得每小时前进多少英里才能在上午8点赶到艾森伯思山岭?”

鲁特说:“律师先生,我是凌晨1点出发的。7个小时就算蜗牛也能赶到了。”

达斯多说:“鲁特上校,那时第101空降师可并没有抵达巴斯托尼。”

鲁特说:“律师先生,我并没有说我是从巴斯托尼出发的。”

达斯多笑了,说:“既然第101空降师并没有抵达目的地,您有什么情报可以和第99师交流?而且第99师面对的是右翼德军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的进攻,而第101空降师面对的却是中路德军的第5装甲集团军,两者分属不同战线,您怎么会和第99师交流情报?”

鲁特说:“对不起,这是军事秘密,无可奉告。”

达斯多说:“好一个无可奉告,那么我再问你,山姆上尉是什么时侯受的伤?”

鲁特说:“12月18日早晨,具体时间我不清楚。”

达斯多说:“让我来告诉你,根据第99师医院病历记载,山姆上尉于12月18日凌晨5点受伤。根据您刚刚所说的,那时候您应该还在从巴斯托尼或者任何其他地方赶往艾森伯恩的路上。也就是说,您并没有亲眼看见他受伤,更加没有看见是谁使得他受伤,是吗?”

鲁特说:“是的。”

达斯多说:“那您用什么来证明您所描述的山姆上尉的受伤原因和受伤经过是真实的?”

鲁特说:“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山姆受伤的经过,但我相信山姆告诉我的话。”

达斯多说:“您能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鲁特说:“我早已说过,山姆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相信他说的。”

达斯多笑了,转向法官席,说:“法官大人。控方所谓的第5号证人并没有亲眼看见山姆上尉受伤时的情况,仅凭山姆上尉的转述并不足以证实山姆上尉受伤的原因和经过,所以我质疑控方第5号证人的证人资格。”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己经有人喊道:“这个渎神者,竟然怀疑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真应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也有人在胸前连连划着十字,喃喃道:“主啊,原谅这只迷途的羔羊吧。”

对于这些基督徒的反应周卫国倒没有感到意外,欧洲历史上的八次十字军东征不就是划斯谓的讨伐异教徒的名义挑起的吗?欧洲从来就不缺乏狂热的宗教信徒——或者说,至少在今天这个法庭上不缺乏!好在周卫国知道达斯多也是基督徒,而且他还是美国人,这一番话由他说出来可比由自己这个黄皮肤的中国人说出来要合适得多。

达斯多却一点也不为观众席的反应所动,看着首席法官缓缓说道:“法官大人,辩方提请法庭重新审核控方第5号证人的证人资格!”

七名法官交换了意见后,首席法官开口说道:“本席宣布,暂不采信控方第5号证人的证词。请控方第5号证人退出证人席。”

鲁特深深地看了眼周卫国,周卫国则对他报以淡淡一笑。鲁特不由眉头紧皱退出了证人席。面对着这个中国人,他突然有种无力感——这个中国人实在是太难看透了!

不过鲁特在回到观众席后,倒是得到许多观众的鼓励。山姆“虔诚的基督徒”的形象给众人的印象太深,所以在场的许多基督徒都对他有些爱屋及乌。

鲁特退出证人席后,达斯多向法官微一躬身,说道:“法官大人,您的公正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说完,不顾观众席上大批“虔诚的基督徒”对他的辱骂,回到了辩护律师席。达斯多回到辩方律师席时,周卫国歉意地对他说道:“对不起,罗伯特。”

达斯多笑笑,说道:“周,这些话由我来说总比由你来说要好!”

周卫国笑了。

突然之间,两人竟然有了种知己的感觉。

控方显然不会就这么让辩方占了上风,所以鲁特回到观众席后,福尔德立刻要求传召控方第6号证人。

控方第6号证人名叫Bill Tider(比尔·泰德),在他回答完了福尔德按老规矩问的第一个问题后,众人都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这名证人的身份可不一般,竟然是盟军情报部的一个主管,上校军衔。

福尔德等众人惊叹了一阵后才问道:“泰德上校,请问您在1944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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