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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三百年艳史演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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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帆惨说过双孤,掩袖潸潸泪欲枯。葬入江鱼浮海去,不留羞冢在姑苏。
  朱老营葬事毕,具呈有司,得旨入祀贞孝祠。这祠在湘江山上,主座便是湘君二妃,其余历代附祀的不少。长沙知县奉谕,恭送栗主入祠。朱老便做成灵牌,上书皇清诰封贞节夫人朱氏之位,蓝地金字。备了牲醴,便请知县主祭。长沙绅士,听见这样增辉桑梓的事,也都约齐来送。届时仪仗前导,彩亭中舁了灵牌。最后是衣冠齐楚的绅士,还有疏亲密族,迤逦到了祠前,将彩亭暂歇。那知县早捧着圣旨,鸣锣喝道而来,朱老在祠门外跪接。知县进了祠门,对着香案前宣读,朱老望阙谢恩。祭桌上已排列鲜干各品,知县金顶补褂,跪了下去。礼生赞读,祝者读祝。绅士中有一个挤出来,在桌上扯开祭文道:维大清顺治十三年八月,湖南长沙县知县,谨以庶羞清酌,致祭于诰封贞节夫人朱氏之灵曰:人谁不死,死谁不腐?泰山鸿毛,彭殇千古。惟我夫人,苗裔紫阳。气伸日月,节植冰霜。
  年甫逾笄,觥觥大体。幕燕釜鱼,脱然无累。指水同洁,指波同清。举世浊流,夫人独贞。名闻于朝,天子曰可。衔诏鸾来,许承香火。君山郁郁,潮流汤汤。魂兮来格,奠此一觞。尚飨。
  祭文读毕,礼生赞拜。奠酒焚黄,将灵牌供入龛内。朱老谢了知县,便是县丞典史祭、绅士祭、家族祭,朱老也立奠一爵。知县道:“老先生诞育夫人,扶植纲常,维持名教,真是开国的一桩盛事。”
  朱老口虽谦让,两眼中涔涔泪下。时已近午,在祠内摆设筵席,中间首席,坐了知县。县丞典史,自然陪席。左边是绅士,右边是亲族。筵间谈起精奇尼哈番郭义,说道:“近已避入官山。”
  知县道:“郭公夫妇,举家又远去了,只剩得一位姑奶奶,据报已自经殉节,闻得她丈夫杨晋叔,尚未来湘。可见贵乡妇女,自从湘妃的流风余韵,培植下来的毓秀钟灵,不能磨灭。可敬可敬!”
  筵散以后,朱老回家,告诉老妻,把知县所说杨夫人殉节的话,转述一遍,两老又慨叹一回。正是:幽谷孤芳拚一死,流泉灵石证三生。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十三回 杨夫人化鹤谢尘缘 李三姑哺乌还苦志
  上回说到长沙知县,在贞孝祠席上,说起杨夫人殉节。杨夫人固然是杨晋叔的妻子,更是郭义的女儿。那郭义是一个游侠的人,武艺高强,能数百里外取人首级。从前乱离世界,他同了几个党羽,也不免占点便宜。到得清朝定鼎,他便俯首归附,官拜精奇尼哈番,特恩许他世袭。他在长沙,算得一家勋阀,高车驷马,贵拟王侯。这位姑爷杨晋叔,也带了夫人,作泰山之靠。偏是永历的这班臣子,乘着偶然胜利,便来攻击湖南。再加些两广溃兵,沿途焚掠,声声说郭义是叛将,志在必获。郭义自知寡不敌众,带了眷属,避入官山居住。这官山层岩迭嶂,蜿蜒十有余里,桑麻鸡犬,真是世外桃源。杨夫人也跟着父亲,住在此间。晋叔因为夫人有了保护,匆匆赴武昌、汉阳一路,军前效力去了。
  那知溃兵竟要纵火搜山,郭义无可奈何,一窝蜂向他处奔逃,偏是杨夫人追随不及,这崎岖山路,愈走愈迷。望官山旧居,只见一片火光,毕毕剥剥的烧着,映出山巅的夕照,都作殷红血色。还有些悲猿怪鸟,一声一声的增人忉怛。夫人苍茫四顾,影只形单,想想父母,想想丈夫,不禁泪下如绠。官山左近,溃兵的喊声,已逼来了。逃生无路,呼救无人,只得解下丝绦,在树林中寻个自尽。等得溃兵四散,郭义到官山来寻爱女,已经香消玉殒多时了。郭义一面呈报县衙,一面专告晋叔。这晋叔是伉俪素笃的,抚棺大恸;又不敢抱怨丈人,比那微之悼亡、安仁感逝,还要凄怆。鳏目炯炯,中夜徬徨。想到汉武帝重见李夫人,唐玄宗重见杨贵妃,都仗着仙家、佛家的法力,留此尘缘一线。
  闻得星沙地方,有一高僧卓锡,或者求他超度,可资冥福。
  便与郭义夫妇说明,要到星沙躬营斋奠。郭义派员家将,随着晋叔同去。沿着星沙山路,访到古刹,却有一个沙弥,前来迎接道:“杨居士此行不易,可向禅堂小坐。”
  晋叔诧异的很,问他如何知道姓杨?沙弥说:“吾师昨夜招呼,今晨有贵人到寺,姓杨名晋叔。”
  晋叔跟着沙弥,上了台阶,进了方丈,只见蒲团上坐着一个白发头陀,还是颓然入定。室间挂着《达摩渡江图》,衬着一副宣纸楹联,是:欲除烦恼须忘我各有因缘不羡人桌上疏钟清磬,绝无纤尘。晋叔拜了下去,才见那和尚用手来扶,说道:“居士鹍絃中断,难免神伤。岂不闻再世玉箫,破镜尚可复合吗?夫人本有善果,虽然难逃此劫,已经化鹤西归,静听佛菩萨说法。居士此来,老僧当还你一个证据。明日便传集大众,起建道场。如何?”
  晋叔连连拜谢。便在方丈中进了蔬笋,退出来闲游山谷。
  野花红紫,尽态极妍。三五奇峰,全被云雾中笼住。溪边一湾流水,游鳞可数。真是灵山福地,幽雅清高。晋叔下榻三天,佛事将次圆满。那老僧芒鞋锡杖,换了黄色袈裟,带着一队缁徒,说要偕同晋叔先行,到官山招魂归寺。老僧手里还执着纸幡,缥缥渺渺向官山进发。那山隅村落,经着溃军焚毁,早已荡析无遗。山中烧不尽的草根,燃不完的木片,尚是纵横坍塌。老僧指着一树道:“这便是夫人殉节之所!”
  晋叔匍匐在地,放声大哭。老僧将幡摇了几摇,口中念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归与归与,佛说欢喜。
  果然一只小鸟,短颈修尾,状如紫燕,随幡飞舞。老僧对鸟,又念念有词,便引了这鸟,来到星沙,栖在庭中树上。诸僧早晚敲着铙钹,这鸟又飞鸣自得,如同莺啼燕语一般。晋叔料定是夫人的魂。云想衣裳,月明环珮,今世是不复再见了。
  因为听了老僧的禅机,还怀着一点痴想。这夜风雨交作,残灯不明,多少秋声,丛集枕畔,益发睡不安稳,便起身剔明了灯焰,填了一阕《声声慢》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而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填罢读了一遍,已是晓钟时候,外面沙弥领一个家将进来,说爵爷请他回府。
  晋叔辞别老僧回城,见过郭义。郭义便想让晋叔续娶。晋叔的父亲,也有信来诘问,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晋叔侃侃而谈,对着郭义道:“令爱舍生取义,是保全两家的面子,便是结束女婿一人的爱情。女婿生不同患难,死不见骸骨,已经很为抱歉。若趁他墓无宿草,别恋新人,无论怎样的薄幸郎,也做不到。父亲重在嗣续,自然不敢违背。且等明岁期服满后,或者买姬纳婢,留点骨血。现在还议不到此。况且女婿才二十余岁,便再隔十年五载,也不为迟。世乱未平,家室反足致累。女婿颇想立功异域,显亲扬名,方不负昔日令爱封侯之望。”
  郭义也无可勉强,听他结束行李,由湘入蓟,出关从戎去了。
  后来仍由郭义作伐,娶了郭义的表甥女。合卺的那日,这新人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态度,与旧人若相仿佛。问到年纪,正是彼生此死,尤为吻合。晋叔慨然道:“老僧之言验矣!”
  这新人只有一母,正是郭义表姐,孤鸾寡鹄,孑身无依。郭义替他撮合成功,虽则年龄参差,闺房中却极和睦。
  晋叔本籍原是河南鹿邑,此时已得了总兵的官阶,想要衣锦还乡,使父亲好脱卸家事。郭义并不阻挡。晋叔携了新人母女,泛洞庭,渡汉江,驴驮车载,径到大梁。杨老已龙钟得很了,看见佳儿佳妇,盈盈下拜,老怀得以少慰。晋叔在鹿邑,本也有点田产,如今官至二品,算是全县的绅富。况且杨老是有名的善人,排难解纷,不遗余力,乡间的父老,没一个不靠他援助,所以这班土豪恶佃,还不敢公然肆虐。偏有一个乡人李姓,为着点薄薄先畴,触了势家的怒,竟与李姓阳为交好,阴如鸩毒。那临终的惨状,真是目不忍睹,耳不忍闻。李姓只有一女名叫三姑,知道老父为势家所害,自然涕不可抑。那李姓切齿叱道:“若何泣为?若非吾子也。吾今为人谋杀,倘有子在,冀其死后或可复仇。今已矣!若一弱女子,何能为力?吾终赍恨以没耳!”
  言毕恨恨而逝。三姑原是弱女,况且年只十余,如何能做出掀天动地的事?但为父言一激,誓与势家不共戴天。祷鬼祈神,号呼父墓,还随身带着利刃伏候道上。聂政剺面,豫让漆身,艰苦卓绝,并不要求人帮助。势家约略得了消息,不但出入乘马,并有彪形大汉数十人,前呼后拥。三姑却从何处下手。亲邻族党,都是惧怕势家,总说三姑少年多事。三姑寻着了杨老的这条路,椎心泣血,说要向有司衙门控告。杨老可怜三姑,替她拟了一纸诉状,中有数句云:民女不睹父死状,不敢诬扳某豪。民女不伸父冤情,何以上对老父?民女门衰祚薄,家无男丁。某豪之欺老父以此,某豪之欺民女亦以此!
  知县接到状纸,暗暗知照势家,叫他上下打点。果然批了个无据不准。三姑披头散发,控府控院,都是一鼻孔出气。弄到拦舆呼喊,也不过一顿皮鞭藤条,那里有什么效果!他母亲叫他可止则止。三姑道:“外省官威似虎,吏势如狼,不肯替小民申理冤枉。京都有都察院登闻鼓,不敢壅蔽不奏,女儿情愿间关上道,作最后的末着。”
  这鹿邑到北京,足足有二千余里,还要渡过黄河。三始自从顺治十三年父殁,到得顺治十六年,计有三载,年纪已过二十,鞋弓袜小,背负行囊,做这餐风宿露的勾当。过路的人不疑他难民,便疑他逃婢。有时连逆旅主人,不敢收容她,她只在草间倦伏。逢舟唤渡,遇陆趱程,约莫有三个月光景,总算到了辇毂之下,才知道都察院是不易进的,登闻鼓是不易击的。
  刑部既不中用,大理院也不中用。这日是顺治十七年立春节,皇帝亲祀先农,卤簿前行,乘舆后发。一队一队的护卫,顺着辇路走去。正是骅骝上道,鸦雀无声,三姑也顾不得死活存亡,道旁犯跸。侍卫官照例拿交刑部审讯。经司员看过状纸,核过口供,由尚书侍郎复奏上去。次日便下上谕道:这道旁叩阍之民女李三姑,着发回原省,交河南巡抚严密审讯,虚坐实究。钦此。
  河南巡抚接到此旨,那敢怠慢。刑部吏役,将李三姑当堂验讫,领了回文。三姑枷杻满身,跪在堂下,唱名已毕,便传祥府县寄监。行文按察使,递札鹿邑县,亲提详鞫。三姑虽是村女,经过多少磨折,于官厅仪注,倒也有点知道。祥符县领命下去,专待鹿邑县迎提。这鹿邑县已经换过人了,下车伊始,极想树点风骨。年甫二十余岁,又是甲榜出身,土豪恶佃,他却绝不联络,绝不瞻顾。既然是钦案出在本县,一面饬典史亲赴祥符,提那原告李三姑;一面传知全班衙役,秘密伺察势家行动,不准他乘间脱逃。三姑复到鹿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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