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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国梁也端起酒杯道：“能和程少爷交朋友，是在下的荣幸。请。”
说完，潘国梁也向蒋海君举了举杯，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蒋海君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也一口喝掉。他决定就当个看客，随便程子渊怎么表演。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子渊终于不再废话，开始问起了正事。他道：“潘捕头保护双河镇的安全，我等一向是敬佩有加。想来，任何风吹草动都必定瞒不过潘捕头的法眼。”
“哪里哪里。为百姓服务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愿望。”潘国梁听出了程子渊的暗语，却不愿意透露机密，故而只是给了个敷衍的回答。
不过这是因为潘国梁对程子渊的了解不够，若他知道程子渊的厚脸皮程度，就不会说这些废话了。
果然，程子渊完全不管潘国梁的拒绝之意，接着问道：“对于柳堤边的杀人女鬼，潘捕头有什么见教？”
潘国梁面色一滞，他实在没想到程子渊问得这么直接。不过，潘国梁的思维相当敏捷，他苦笑道：“程少爷真是快人快语。不过据我所知，女鬼是你和你的朋友发现的。至于真假，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不敢断定。但是如果能够平息百姓的恐慌，那我们估且当她是真的好了。反正，女鬼已经被二位烧死了嘛。”
程子渊道：“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自然不会有假。我想请教潘捕头，这名女鬼的来历是什么？”
潘国梁哂笑道：“我只是个捕快，不是道士和尚，我哪知道什么女鬼的来历。”
程子渊见潘国梁不配合，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此时正是求人之际，他便没有表露出来。掏出一锭十两纹银，把它推到潘国梁面前，程子渊道：“潘捕头浑身浩然正气，魑魅魍魉自然不敢出现在你面前。那我就不问女鬼，只问女尸的身份如何？”
“你这是干什么？”潘国梁看着面前的纹银，面色不愉地道：“潘某素来以身作则，奉公守法，只要我有一丝清醒，就绝对不会泄露半点衙门机密。”
见潘国梁虽然口出斥责之言，但是并没有推回相当于他半年的俸禄，程子渊心中了然，便提杯致歉道：“潘捕头不愧为官场楷模，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不要见怪。”
程子渊说完，将酒杯捧到面前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像程少爷这样的青年俊杰，潘某是非常愿意结交的。难得程少爷上门，咱们今天就不醉无归。”潘国梁豪气地道。
说完，二人又恢复到之前的亲密无间。你来我往，一杯杯酒像是凉水一般，被二人迅速地消灭。喝到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将话题又绕回了女尸上面。这一次，由于潘国梁已经醉酒，神智不太清醒，结果就将女尸的来历倾倒得明明白白。
原来，女尸果然是程子渊的旧识，不过并不是很熟。
几年前，双河镇上罗府的千金罗燕燕去大兴寺烧香拜佛，由于贪恋沿途的美景，贻误了回家的时辰。结果，夜色初起，人烟稀少的时候，罗燕燕和丫环小红遇到了歹徒。歹徒原本只想劫财，但是看到罗燕燕的美色，顿时又起了财色兼收的念头。丫环小红为了保护罗燕燕，死命与歹徒搏斗在一起。罗燕燕仓皇逃回家之后，惊魂不定的她过了许久才想起带人去救小红。可惜为时已晚。等到众人赶到出事地点时，在草丛中发现了小红赤裸的尸体。
此事有关罗燕燕的名节，所以罗府将事情掩盖了下来。至于小红的尸体，则随随便便埋到了柳树下面。反正小红是终身奴仆，是死是活，基本没人关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觉得小红眼熟，以前我们还说过话呢。”程子渊听完故事，击掌感慨道。
“说的什么？”蒋海君问道。
“太久了，记不太清，不过应该是她称赞我长得帅。”程子渊得意地道。
“德性。”蒋海君道，“死人的便宜也占，你就不怕她今晚来找你。”
“我是很帅嘛。”程子渊道，“何况小红尸体是被你烧掉的，要找也是去找你，不关我事。”
“你……”蒋海君又涌起揍人的冲动，不过想想现在不是程子渊的对手，便改为和酒较劲。
“程少爷似乎和罗大小姐也认识？”潘国梁问道。
“认识。不过只见过一两面，我和她的哥哥罗军倒是熟得很。”程子渊道。
“既然这样，程少爷不如直接去问罗少爷事情的真伪。”潘国梁建议道。
“潘捕头说哪里话？既然事情是你讲的，我当然相信，不用再求证了。”程子渊笑道，“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有空再来拜访潘捕头。”
“那行，我喝多了酒就犯困，就不留程少爷了。程少爷有空一定要再来啊。”潘国梁道。
“一定一定。”
程子渊和潘国梁相互客套一番，然后便带着蒋海君离开了潘府。
走了没几步，蒋海君问道：“这条不是回家的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罗燕燕，还怕被人非礼不成。我们现在去罗府找罗军核对下事情的真伪。”程子渊道。
“什么？你刚刚不是说相信潘大人的话吗？”蒋海君诧异道。
“废话，难道我跟他说不相信他的话？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程子渊戏谑道。
“哼，头脑简单也比你口蜜腹剑，虚伪成性要好。”蒋海君不屑地反驳道。
“废话这么多，你不想去可以自己回家。”程子渊道。
“去，为什么不去？我去。”蒋海君道。
“哼，没有原则。”程子渊撇嘴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待见我。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没有可取之处？”蒋海君怒道。
“有。你的优点就是能够衬托我的智慧。”
“……”蒋海君心中默默道，“冷静，冷静，总有再揍这混蛋之时……”
二人一路上相互讥讽，很快便来到了罗府之外。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柳精丫环案－核实
程子渊拜访罗军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因此他非常顺利地见到了刚吃完晚饭的罗军。
“我说今天为什么喜鹊一大早就在屋顶上叫，原来是程兄要来。程兄，好久不见，真是让我思念得紧呐。”罗军哈哈大笑着打招呼。
“从一大早思念到深夜，我可没那个福分。想必罗兄还是思念春花姑娘的吧？”程子渊取笑道。
“小声点儿，程兄。现在我可是在家呢，要是被我娘听到了，又免不了一顿啰嗦。”罗军紧张地道。
“你怕什么。我娘成天误会我去勾栏院过夜，可是又催我早点成亲给她生个孙子。”程子渊道，“大不了，你把春花肚子搞大了，再把她娶回家当小妾呗。”
见程子渊越说越离谱，罗军禁不住神色大变，他抱拳告饶道：“程兄别再开玩笑了，下次我作东请你去百花楼吃一顿便是。不知道程兄今天来，是否有要事？”
“对呀，我就是为了正事来找你的。都怪你打岔提什么百花楼，差点误了正事。”程子渊一边抱怨一边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个……”罗军讪笑道，“不知道程兄说的是什么事？咱们没有天天在一起，有些事没对程兄说也很正常吧。”
“普通事情很正常，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庙坝村，关系到我，你还瞒着我就不厚道了。”程子渊道。
“这个，程兄你都知道啦？”罗军诧异地问道。
“废话，为了这事我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能不知道吗？”程子渊没好气地道。
“程兄勿怪，只因为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起。”罗军道，“要是早知道你会因此遇到危险，我一定会将那女人的事情告诉你的。”
“无妨，你现在告诉我也行。”程子渊道。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村不是出了人命案吗，其实我家的一个奴仆也遇害了。根据调查，他和那两个泥腿子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跟漩溪河那老女人打过交道。所以我觉得，那个老女人真的很邪。程兄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跟她交往。”罗军嘱咐道。
“等等，你说的是那个才搬来不久的老婆婆？她挺慈祥的，哪像你说的这么邪乎。”程子渊辩解道。
“你果然和她接触过了。”罗军退后一步道，“我一听你昏迷了，就觉得你肯定中她的邪了。”
“帮她打水之后，好像是危险不断……你退后干什么？”程子渊好气又好笑地上前拉住罗军道，“遇到她之前，我也是祸福参半，所以只是巧合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霉运也是我来扛，不会传染给你的。”
“程兄多虑了，我不是躲你。只是脚有点酸，想退后坐下来谈。”罗军强笑道。
程子渊也不揭穿罗军的谎言，道：“我不是因为老婆婆的事情来找你。既然你知道我们村出了事，那就一定知道小红的事情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吗？”
“小红？谁是小红？”罗军茫然地问道。
“行了，你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么，装得一点也不像。”程子渊无奈地道，“你再这样，咱们可就做不成朋友了。”
“程兄息怒。”罗军见程子渊话说到这份上，只好道，“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这是家丑，家父叮嘱过，不能向外人透露。”
“就是说，我这个外人没资格知道喽？”程子渊不郁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程兄你听我说。”罗军上前拉着程子渊道，“我与程兄交情匪浅，当然可以告诉程兄的。不过你千万别向其他人说起。”
“放心，我的绰号是‘守口如瓶美少年’，一定不会泄露你家的秘密。”程子渊道，然后见罗军盯着蒋海君瞧，又道，“他是人称‘烂就烂到肚子里’的蒋海君，也不会说的。”
蒋海君怒瞪程子渊一眼，不过为了真相，他没有发火，而是道：“罗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罗军得到二人的保证，点了点头，终于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罗军的二妹罗蓉蓉感冒，发高烧三天不退。与她感情甚深的罗家大小姐罗燕燕为了给她祈福，便带领丫环小红去大兴寺上香许愿。结果回来时，罗燕燕对着一路的美景多愁善感，导致延误了返程的时间，最终遇上了剪径的匪徒。罗燕燕在小红的保护下逃回了家，小红却因此而丧命。小红也算是忠仆一个。
“忠仆你们还把她胡乱埋了？还埋到我们村外。”程子渊不满地道。
“程兄勿怪。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万一影响到燕燕的名声，那义举也变成了坏事不是？”罗军道，“埋在贵村，那也是因为风水师说那边风水好，我们罗府对小红还是有情有义的。”
程子渊撇了撇嘴，没有跟罗军争辩什么叫有情有义，而是道：“那现在，蒋海君把小红尸体烧了，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唉，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吧。”罗军感叹道。
“罗少爷，我这么做是不得已的。她都……”蒋海君解释道。
“行了，既然罗家不怪罪，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程子渊打断蒋海君的话道。
“程兄这就走了，不多坐坐？”罗军道，“要不，明天我作东，一起到百花楼喝几杯。”
“有空再说吧。”程子渊回道，然后带着蒋海君离开了罗府。
二人走后，一个女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道：“你做得不错。”
罗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无声，有时候是一种态度。就像走在路上的蒋海君一样，在得知小红的义举之后，他内心泛起了许多悔意。
“哎。”蒋海君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