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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未来杀手的信-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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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邓伟说“认出了”自己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同事想吓唬吓唬他,被李从安打断了。对于一个有着十五年监狱经验的人来说,用来抗争世界的唯一做法就是沉默。这是心理学意义上的死穴,没有沟通,就无法建立起通往彼此世界的桥梁,这样的人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唯一的做法,就是把它捧入怀中,让它感受温暖。这需要时间,而时间又是李从安目前最缺乏的。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

邓伟突然的沉默给了李从安很大的灵感,他说认出了自己,仅从自己的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这个动作意义非凡,对李家稍微熟悉一点儿的就会知道,这是李家的标志性动作,在感到轻松的时候,李从安和他的父亲都会做这个动作。

这就意味着,邓伟不是认出了自己,而是认出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这个假设是成立的,那么父亲确实认识刘一邦。他想起了父亲那个突兀的摸鼻子动作,十五年前,那个时候父亲正在这个片区做刑警,会不会和这个案子有关呢?

李从安尽量让心跳慢下来。

“是不是因为父亲受伤,我的精神过于紧张了,才会有这些臆断?”李从安自己问自己。

告别了邓伟,李从安和民警开车回了分局。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疑问上,专案组的同事在向他汇报着案子的最新进展。

“队长,队长!”民警叫着他把他的思绪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哦,你接着说,我刚刚在考虑问题,走神了。”

“要不要歇一会儿?”民警尝试着问道。现在他父亲受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局里。

“没事,接着说吧,有什么好消息没?”

“没有,刚刚说到我们走访了相关群众,派出所、居委联防那边都通知到了,不过到现在仍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接着查,难道他还能隐形不成!”

“是!”

民警一走,李从安站了起来,在临走之前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让档案室里的同事,帮忙调出当年邓伟的卷宗。

他出了门,转上了马路,一路开车去了电信局。

找到电信局里相关的工作人员,李从安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来查个电话。”

“谁的?”

“我把号码给你。”李从安掏出一张名片来。

工作人员很快拉出了一长串电话号码。

李从安看着上面的数字,一行接着一行,心情却很复杂,最后他的心还是一紧,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泰民制药厂闫厂长的手机,就在“试药”事件调查变卦的前一天,接到过一个电话。

没错,是父亲的手机!在自己和父亲提到刘一邦之后,是父亲打了电话给闫厂长,才导致他们变卦的!

※※※

城中公园里出现的尸体,尸源查找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下发到各市区县的五千张协查通告得到了回复。本市圆通运输公司货车司机徐继超,失踪三日,通过体貌特征、遗物辨认、亲属认尸,认定受害者正是徐继超。

这对锁定嫌疑人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却确定了邢越旻并没有上升为无缘无故杀人,因为很快就发现,圆通运输公司正是其继父万吉朋所在的公司。

“这说明他们之间认识,起码有关系,邢越旻在受害人的选择上不是随意的,而是有方向、有预谋的。”肖海清没有在电话里说,而是直接来到分局。

肖海清赶到的时候,李从安正在催要邓伟案的卷宗。刚挂了电话,肖海清就进了虚掩的大门。李从安精神有点紧张,竟然一个失手,差点撞翻了桌上的杯子。他赶紧点起一根烟来掩饰,抽了一口,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无聊,肖海清就是研究人类行为的,除非她自己不愿意,否则很难逃脱她敏锐的观察。

李从安冲她打了个招呼。

“你看上去没睡好?”显然她也感觉到了李从安的奇怪,对于李从安来说,“没睡好”只是众多煎熬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肖海清没有深究,而是拉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代表什么?”李从安知道肖海清来,不仅仅是因为这点表面的发现。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谋杀‘清单’,”果然不出所料,肖海清谈出了她的担忧,“这个概念起源于三四年前的一起滥杀案件。凶手叫陈国华,是个三十多岁罹患鼻癌的年轻人。按照现在的治疗水平,还算有抵抗力的陈国华如果经过治疗,五年甚至更长的存活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自己放弃了。”

李从安一边听,一边走到饮水机旁,给肖海清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放下,继续说道:“他决定放弃治疗,在有生之年开始屠杀,到最后落网,他一共屠杀了七人。除了其中一个无意中撞见谋杀的修车师傅,其余的都是他一开始就列好的名单中的人。这些人与他没有直接意义上的利害关系,但却贯穿他的一生。从少年时代开始,包括高中的班主任、动迁组的打手、公司里的上司、情敌以及在他父亲的医疗事故中负主要责任的医师,等等,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在为他的一生复仇。而上述这些人,都是在陈国华不同阶段,对他产生深刻伤害的人。有些是因为伤了他的自尊,有些是触犯了他的利益,这些伤害都不足以让陈国华当时就有杀人的想法。可当他得知自己患了不治之症,潜意识里埋下的仇恨就被激发了起来,他认为自己的一生多劫多难,就是因为身边这些人老是‘和他过不去’的原因。这种犯罪动机和心理诱因比较罕见。”

肖海清顿了顿,李从安没有坐下,而是绕着肖海清转圈,她的头如同向日葵一般紧紧地跟随着李从安。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办公桌的后面。

“但抛开陈国华这起特例不谈,就在此案破获后不久,我做了一个相关的实验,与当初的设想大相径庭,这居然不是一个个例!实验发现其实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着这样的一份‘谋杀’清单。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愤怒是一切暴力的源泉。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都能够自我调节,但如果有外力的加入,各种环境适合,就完全有可能将臆想中的谋杀付诸行动,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滥杀者。”

李从安皱起了眉头。肖海清说的这些是很好理解的,谁的一生还没有几个特别仇恨的人?如果真的得知自己就只剩下最后的几天时间,条件允许的话,没准真会干这事。“你是说邢越旻,也属于这一类型?”

肖海清没有直接回答:“如果张慧佳被作为谋杀对象,是因为她是邢越旻和那个神秘人之间的‘阻碍’,是他们见面的‘前提’,那么徐继超很明显不属于这种情况。而他们之间的联络‘暗号’,这次是那个城中公园,这个上次已经推断过了。徐继超作为邢越旻杀人的对象和神秘人没什么关系,这点上次在现场,我也已经提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

“是的。想和神秘人见面只是外因,这和第二宗谋杀案的对象选择,没多大关系,邢越旻是按照自己的‘谋杀清单’来选择谋杀对象的。”

李从安又点了一支烟。

肖海清眉头蹙了蹙,继续道:“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邢越旻是什么样的犯罪心理,会导致他居然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来给神秘人写信。如果说张慧佳是‘阻碍’,必须死,那么为了与神秘人见面,真的需要再次杀掉一个与神秘人毫无关系的人吗?陈国华不久人世还可以理解,邢越旻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完全可以做其他任何可以引起轰动、引起媒体注意的事情,而不用真的去杀人,我想一定还有另外的心理动因。”

“你还记得上次我说,神秘人有可能一开始就预谋着杀掉刘一邦?”

李从安点了点头。

“心理学意义上有种‘靠近’,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仰慕、崇拜或者爱慕的情况下,会在行为上模仿对方,这种仰慕之情越深,模仿的程度也就越相似,”肖海清顿了一顿,“我们在对陈国华的犯罪心理研究上,发现他对自己的行为并没有愧疚感,他觉得他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邢越旻也在杀他认为应该死的人。”

“你是说——”李从安突然想起,邢越旻在案发前一直在看的那张碟片:《天生杀人狂》。

“在邢越旻看来,那个神秘人正是自己的偶像,如果神秘人真的是杀害刘一邦的凶手,”肖海清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我想见到你!”她的语气却引导性地带了些文艺腔。

李从安手指击打着桌面,他猛然反应过来,“是个女人,”李从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惊呼出来,“是个女人,我们先前的推理没有错,邢越旻爱上了她!张慧佳却不是因为这个才被害,而是无意中发现了邢越旻的阴谋,邢越旻认为神秘人杀掉刘一邦是应该的,所以他自己也在模仿她的行为,向她示爱!”

肖海清说完就一直看着李从安,看得李从安心里发毛,他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李从安的汗水已经湿透了手心,他放下双手,悄悄地在裤腿上擦了擦。

肖海清比李从安大不了几岁,可论辈分,却也算是师傅级别的人物。当李从安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她已经协助李从安的父亲以及后来历任的刑警队长,破获了不少疑案悬案。和普通人一样,对于自己的师长,李从安多少有些拘谨。

他不得不佩服肖海清,毕竟她只是个教师,仅通过心理分析,就能得出这样的推理。

现在李从安紧张,当然不是因为得知了她的这些推理,而是怕她发现自己的心事。

兴奋过后,李从安还是无法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目前的这个案子上,父亲现在还在医院,而且他刚刚得知,父亲曾经干扰过自己办案。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当年发生过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巧?居然和邢越旻父子类似,自己和父亲在前后十五年的两起凶杀案,也有交叉点,就是那个死者刘一邦。

与其说,李从安现在的紧张缘于父亲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不如说,更多的紧张来自于他知道父亲居然知法犯法。

不用想也能得出结论,导致一个老刑警知法犯法,这必定有着更深的隐情。

要想对一个行为专家埋藏自己心中的秘密是困难的。李从安不得不又点上一支烟,来隐藏自己的心理活动。想想实在很滑稽,研究了那么久的识谎心理学,没想到今天却要绞尽脑汁地避免另一位专家看出自己内心的虚弱。

这次肖海清的眉头皱得更重了,“怎么一下抽那么多烟?”

她微弱的表情告诉李从安,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反常行为了。李从安默默回忆着识谎的标准,来避免自己犯书本上所罗列的那些错误。可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自觉地敲击着办公桌的桌面。该死!他意识到自己留了一个入口,一个通向自己内心深处的入口,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肖海清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李从安停止了敲击,摸了一下桌面,像无聊之中擦拭桌上的灰尘一下,做完又意识到这个弥补的动作,是如此不自然。他看了一眼肖海清,她正盯着自己的双眼,李从安本能地回避了她的眼神,想想不对,再次对接上目光,已经来不及了。

李从安像个措手不及的孩子,尴尬地笑了一下。他一直在研究如何识谎,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制造一个谎言是如此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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