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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肆意-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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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能。雅予再怎么说也是我季家人,伤了、残了也由不得他们嫌弃!得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随了褚夫人心愿,又不能污了我季家的名声。”季太后说着,面上的颜色稍稍回暖,“给雅予一个身份,让他褚家够不着,各得其所。”
  “够不着?”李冕惊得挑了眉,“褚开诚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肃王爵给了小景同,雅予如今的身份连原先都不如,还怎的够不着?”
  “哼,”季太后冷冷一笑,“天下是我李家的,说让他够不着他就够不着!择个吉利日子,念雅予护卫肃王血脉有功,封为我大周护国公主,哀家看谁人还敢嚼那不堪的舌头!到那时,这可就不是褚夫人能到后宫来说说就算的,看他褚开诚又如何敢乘着这风头浪尖来攀做驸马!还不老老实实踩着台阶下,娶那吏部尚书家的女儿,关门了事。”
  “好!”李冕不觉击掌称赞,“母后这一招果然是一箭双雕!”
  季太后却并未立刻展开眉头,“哀家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么大的名头给了她,肃王爵又给了景同,往后若是这娃娃没个出息也便罢了,但凡起点风浪,被人拈了这名头做文章就是大麻烦。”
  那日殿上,小小的娃娃气宇轩昂,稚嫩的童声震慑满朝堂,拳脚展开,几乎是用自己的小身子把老祖的名讳铿锵有力地刻在了金殿之上!振聋发聩的《讨胡令》,莫说是朝上众臣,就是季太后自己都听得热血沸腾,当即应下他将肃王爵封给了这奶娃娃,更把亲王俸禄、礼遇一丝不差地都封给了他。事后想来,那孩子确实是难得的季家男儿,只是这血海深仇他长大了一旦想明白事之起因,就是隐患!如今她已然有些睡不安稳,如今再加封护国公主,实在是有些咽不下。
  “这好办!”李冕眉开眼笑,“这名头咱们能给就能夺!先封她为护国公主,拨地封府,让全天下人都看到她极尽风光。待到来年的上元节,朕当着满朝文武封她为贵妃,迎进宫中。过不了几年,人们就只知道深宫中有位雅贵妃,谁还记得她是什么公主?日后景同若不成器便罢,但凡有些什么,他姑母在宫里,也算个牵制。”
  面子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李冕早就心痒难耐。舅父家这位表妹生就天仙般的模样,那面皮儿吹弹即破,水嫩光滑好似剥了皮儿的荔枝,他一旁看着早就垂涎不已。不待长成,就直想着要讨过来,怎耐皇父敬重季氏一族,被舅父婉言拒绝后便再不许他提,好似他这堂堂太子还委屈了那小丫头!如今孤零零剩下她一个,原先的护卫都作了古,岂非任他揉搓?他才不介意什么胡人糟蹋,此刻想着终是要将那水葱似的人儿剥//光在龙床上,绝妙的小脸叫哑了娇音,李冕只觉身//下胀得生疼,昨夜那一时的不能便全然不见,即刻就能逞起雄风!
  季太后哪里看得到儿子这龌龊的心思,只管细细想来,虽说她也别扭这不洁的女人,可怎奈是她季家人,且这法子又似是唯一的妥当,遂道,“行,不过,来年上元节太早,这么仓促,倒让人觉得咱们封这公主就是个过场。怎么也得再等一年。”
  似是到嘴的美味被突然夺了去,李冕只觉渴得喉咙冒烟,却是想来也不敢造次,只得点头应下。
  “雅予已然被胡人脏了身子,就不能再有我皇家血脉。”
  “这好办,母后是后宫之主,想让她生,她就生得出,不想让她生,她哪来的命?”
  “嗯。”季太后含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的小宇,谢谢亲爱的pure_none,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的Helen,一章一章地重新温过,我也跟着你的留言又理了一遍这个故事,对结局更加有把握。谢谢手榴弹!^_^

☆、第99章

  草原的秋夜;凉风掀起厚厚的草浪,波涛涌涌;萧萧簌簌;夏日低低欲坠的云被扯去了高处;天地广,凉爽通透;牛羊低吟,悠悠远远,扑面带来卷割后熟草的香味。
  夜空下,百里大营如沸腾的火口;从早到晚,几十处冲天的篝火将天地燃得通红。难得一年水草丰足;更难得多少年不遇这当家人的大喜事;牧民们都穿起白节的圣装走出毡帐;大口肉;大碗酒,欢歌热舞,彻夜不眠。
  远远地去,残月倒钩,听不到人声,只有远处腾起不灭、火红的颜色。漆黑的树林,风影萧萧,高大的身型没在其中不见,只闻得袅袅悠扬的笛声,仿佛深山幽谷中一弯细细的泉,潺潺叮铃。清凉的风卷起,似一缕薄薄的轻纱挑上月弯,月影淡淡,看得到那月中清灵、翩翩起舞的嫦娥……
  悠悠一匹马撇开人群出了大营,旷野中轻扣着蹄声。马背上的人好是一身华贵,金丝银线,绚丽的颜色,清风淡月下压不住的隆重。头脑沉沉,看不到月光,只有模糊的夜,酒意熏熏。
  那钦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昨夜起就包围在人声喧杂的道喜与祝福中,应不及,只见清洌洌的酒,灌下去,满腔苦烈……
  寻着缥缈的乐一路游荡,草原空旷,风送千里,那声音听着就在耳边,却是走起来黑漆漆没个尽头。那钦不觉闭了眼睛,任那马儿随着乐声走,昏沉沉中像是一根弦,牵着他最后一遭。
  笛身薄细,笛音婉转,生来就是为女子而作。每一支都有不同的风姿,而这一支尤为清雅,似干净清恬的水滴滴在了心头。那钦听得出,这是她的笛子,是当初他特意弄来给她的笛子。怕她不收,只得先给英格又让英格转送于她。只曾听她吹过一曲,就是此刻耳中的乐音。还记得彼时那小脸郁郁,薄唇轻吁,说不透的凄婉;此刻的乐中少了她的柔美,多了仿效的生硬,曲子扣不住深底男人的力道,尽力地寻着那曾经婉转的踪迹……
  乐声住了,人终是来在眼前。那钦眯起眼,低头看着。好久不见啊……曾经征战多少离别,这一回却短短半年就丢了兄弟。原先他可以怀揣令箭千里追寻,此刻人就在眼前,却这么不真。月光淡,薄袍寡冷,曾经那飞扬嚣张与阴冷的戾气仿佛都随着夜凉散在了眉宇间。这么静,头一回,他觉得兄弟瘦了……
  那钦欠身,双肘支在马背上,“哟,这是谁啊?”
  听这语声哑,口齿都不利落,赛罕蹙了蹙眉,已然醉得如此是怎样一个口讯就寻了他来?事不宜迟也只得开口唤道, “五哥,”
  一声嗤笑透风在齿间,马鞭挑起,那钦颠颠儿地指着马下人,“再叫一声我听听。”
  看着眼前这一身喜服、醉意含混的人,想着那千杯不倒的名声就这么砸在了这喜庆的一晚……赛罕抬手轻轻抱拳,“恭喜五哥。”
  “呵呵……”那钦哑声笑了,双肩抖动,连绵不绝。赛罕放下手,沉了口气,不动也不应,安静地看着。
  嘲讽的笑声隔着浓浓酒气,一个淡,一个烈,一个周身喜庆,一个瑟瑟冷清,这天壤的分别忽然模糊在夜色中,马上马下,一种诡异的相同……
  那钦缓缓直起身,月光薄照得面上的笑分外寡淡,看不清眸中是醉是醒,只闻语声沙哑,“六亲不认的东西,你还真真是给我面子。”
  说着翻身下马,脚一点地身子立刻一倾,赛罕赶紧去扶却见他就着这股软劲一个翻转,仰面重重砸躺在面前隆起的小丘上。赛罕站着略顿了顿,也走过去坐□来。
  头枕了双臂,漆黑清凉的夜空笼罩,不见了周遭所有,连这一身的颜色与昏昏酒醉都涤干净,只留下头脑空空。那钦眯了眼,将那一弯残月晕开在眼中,十分圆满……
  “五哥,”
  “说。”
  “我有一事相求。”
  那钦闻言只管自顾自对月,好半晌才悠悠应道,“这半年你前身后世安排了个妥妥当当,我当你已然跳出了五行之外。如今既已卸去所有军务、断了所有的亲,不该是带着你的莉娅远走高飞么?还求什么?是要我给你备匹好马,还是赠些盘缠?”
  “我要你埋在中原的那件东西。”
  不争不辩,赛罕的语声极是平淡,淡得仿佛那钦话中的意思与他毫无关碍,又仿佛他自己口中“中原”两个字现时现景依旧来得理所当然。那钦不觉冷笑一声,“你的手伤好了?”
  手臂搭在膝头,赛罕的目光平平而视,没有吭声。
  那钦坐起身,一把握住他的手稍稍一用力,只听嘎嘣一声脆响!月光里,那人依旧一动不动,任那指节重新脱断、碎裂在手中……
  那一日的风雨将他打了个透,转身徒步,混沌的天地中人仿佛随处飘来、折叶的枯枝,背过远去的车马,顶风逆走,远远的疆界似一道砸在生死间的大门,一步一陷,直耗得天黑地暗……
  一步跨过,人突然疯魔,夺过马,连夜狂奔!青面不语,目若寒刃,风雨之中仿佛夺命的雷电,直到马匹吐血死在太师府前的石阶上,他连口气都没有喘。
  回到小院,回到那还余留着淡淡清香的房中,他小心翼翼、仔细地翻找。他的小鱼儿是被人所迫,包围在一群顶着家国大义却各怀心思、利益相趋的人中该是多少无助,没有夫君在身边,她该多怕……他不该,不该留下她一个人,自北山出猎那一场惊吓,他曾发誓绝不再丢下她,因为她说夜里怕,因为他也怕……她一直都乖乖的,从把她拖回身边那天起,她战战兢兢的像只小兔子,偶尔耍个小赖、逞个小性子,却总是软软绒绒就贴着他的心。他热,她清凉凉地给他解渴;他冷,她就像一团小棉花暖在他心口。她说她往后都会好好儿地听话,要他只疼她……他疼她,他只疼她!
  他食言,老天诛他,万死不敢驳!可人比野兽凶猛,冰天雪地,她拗着去找他都受了伤,这一次又是怎样被拦被扣?可曾也受了伤?不!不会!他的鱼儿不是寻常小女子,心坚定,冰雪聪明,困境之下一定懂得暂且避让,存着对夫君的念想悄悄留下了信,告诉他前因后果,告诉他要如何周旋,告诉他该在哪年、哪月、哪里重聚……
  翻遍了所有,明的柜、暗的格,纱帐里,窗棂外,房梁搁架,只字不见……红木床、梨木桌,衔接处、铁钉里,实心的木头劈开,绸缎的被褥撕碎!铜炉沉积的炉灰里一点点拨,仔仔细细辩,可有那情急之下未曾燃尽的字迹……
  血红的眼睛看着一片狼籍,鱼儿,你究竟把信藏在了哪里?鱼儿……
  直直的目光终是落在了脚下,略一怔,猛地蹲下//身一拳砸下,鲜血四溅!青石的地砖与泥土崩裂,一块,又一块,指骨碎裂的声音,血肉模糊……
  一间屋子空荡荡,粉粉碎,曾经的形状都没有了,只剩最后一缕残香化在鲜血的泥土中,他的妻像从未在这世上生过……
  一场梦醒,大汗淋淋……
  手残了,一只残手打裂了三哥的颌骨,砸碎了兄弟间最后的情意……
  淡淡的月光下,消瘦的脸庞像是一尊冰冷的石雕,仿佛火山燃过之后那出奇的静,却让人更加忌惮那深底埋藏的滚滚岩浆。看在眼中那钦不觉狠狠咬了咬牙,“伤还没好你就忘了疼!雅予她是自己走的,不是被劫,不是被掳,她是回家了!”
  一刀戳进心窝,安静的人却似铁打的一般纹丝不曾动,充耳不闻,只略略低了头,低了声,“五哥,那件东西埋在中原哪里,告诉我。”
  “混帐东西!!”一股心火蹿上来借着酒力腾地燃起,那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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