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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书-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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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浔阳王大心,字仁恕。幼而聪朗,善属文。中大通四年,以皇孙封当阳公,邑一千五百户。大同元年,出为使持节、都督郢、南、北司、定、新五州诸军事、轻车将军、郢州刺史。时年十三,太宗以其幼,恐未达民情,戒之曰:“事无大小,悉委行事,纤毫不须措怀。”大心虽不亲州务,发言每合于理,众皆惊服。七年,征为侍中、兼石头戍军事。太清元年,出为云麾将军、江州刺史。二年,侯景寇京邑。大心招集士卒,远近归之,众至数万,与上流诸军赴援宫阙。三年,城陷,上甲侯萧韶南奔,宣密诏,加散骑常侍,进号平南将军。大宝元年,封寻阳王,邑二千户。
  初,历阳太守庄铁以城降侯景,既而又奉其母来奔,大心以铁旧将,厚为其礼,军旅之事,悉以委之,仍以为豫章内史。侯景数遣军西上寇抄,大心辄令铁击破之,贼不能进。时鄱阳王范率众弃合肥,屯于栅口,待援兵总集,欲俱进。大心闻之,遣要范西上,以湓城处之,廪馈甚厚,与戮力共除祸难。会庄铁据豫章反,大心令中兵参军韦约等将军击之,铁败绩,又乞降。鄱阳世子嗣先与铁游处,因称其人才略从横,且旧将也,欲举大事,当资其力,若降江州,必不全其首领,嗣请援之。范从之,乃遣将侯瑱率精甲五千往救铁,夜袭破韦约等营。大心闻之大惧,于是二籓衅起,人心离贰。景将任约略地至于湓城,大心遣司马韦质拒战,败绩。时帐下犹有勇士千余人,咸说曰:“既无粮储,难以守固。若轻骑往建州,以图后举,策之上者也。”大心未决,其母陈淑容曰:“即日圣御年尊,储宫万福,汝久奉违颜色,不念拜谒阙庭,且吾已老,而欲远涉险路,粮储不给,岂谓孝子?吾终不行。”因抚胸恸哭,大心乃止。遂与约和。二年秋,遇害,时年二十九。
  南海王大临,字仁宣。大同二年,封宁国县公,邑一千五百户。少而敏慧。年十一,遭左夫人忧,哭泣毁瘠,以孝闻。后入国学,明经射策甲科,拜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十一年,为长兼侍中。出为轻车将军,琅邪、彭城二郡太守。侯景乱,为使持节、宣惠将军,屯新亭。俄又征还,屯端门,都督城南诸军事。时议者皆劝收外财物,拟供赏赐,大临独曰:“物乃赏士,而牛可犒军。”命取牛,得千余头,城内赖以飨士。大宝元年,封南海郡王,邑二千户。出为使持节、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事、安南将军、扬州刺史。又除安东将军、吴郡太守。时张彪起义于会稽,吴人陆令公、颍川庾孟卿等劝大临走投彪。大临曰:“彪若成功,不资我力;如其挠败,以我说焉。不可往也。”二年秋,遇害于郡,时年二十五。
  南郡王大连,字仁靖。少俊爽,能属文,举止风流,雅有巧思,妙达音乐,兼善丹青。大同二年,封临城县公,邑一千五百户。七年,与南海王俱入国学,射策甲科,拜中书侍郎。十年,高祖幸硃方,大连与兄大临并从。高祖问曰:“汝等习骑不?”对曰:“臣等未奉诏,不敢辄习。”敕各给马试之,大连兄弟据鞍往还,各得驰骤之节,高祖大悦,即赐所乘马。及为启谢,词又甚美。高祖佗日谓太宗曰:“昨见大临、大连,风韵可爱,足以慰吾年老。”迁给事黄门侍郎,转侍中,寻兼石头戍军事。太清元年,出为使持节、轻车将军、东扬州刺史。侯景入寇京师,大连率众四万来赴。及台城没,援军散,复还扬州。三年,会稽山贼田领群聚党数万来攻,大连命中兵参军张彪击斩之。大宝元年,封为南郡王,邑二千户。景仍遣其将赵伯超、刘神茂来讨,大连设备以待之。会将留异以城应贼,大连弃城走,至信安,为贼所获。侯景以为轻车将军、行扬州事,迁平南将军、江州刺史。大连既迫寇手,恒思逃窜,乃与贼约曰:“军民之事,吾不预焉。候我存亡,但听钟响。”欲简与相见,因得亡逸,贼亦信之。事未果。二年秋,遇害,时年二十五。
  安陆王大春,字仁经。少博涉书记。天性孝谨,体貌环伟,腰带十围。大同六年,封西豊县公,邑一千五百户。拜中书侍郎。后为宁远将军,知石头戍军事。侯景内寇,大春奔京口,随邵陵王入援,战于钟山,为贼所获。京城既陷,大宝元年,封安陆郡王,邑二千户。出为使持节、云麾将军、东扬州刺史。二年秋,遇害,时年二十二。
  浏阳公大雅,字仁风。大同九年,封浏阳县公,邑一千五百户。少聪警,美姿仪,特为高祖所爱。太清三年,京城陷,贼已乘城,大雅犹命左右格战,贼至渐众,乃自缒而下。因发愤感疾,薨,时年十七。
  新兴王大庄,字仁礼。大同九年,封高唐县公,邑一千五百户。大宝元年,封新兴郡王,邑二千户。出为使持节、都督南徐州诸军事、宣毅将军、南徐州刺史。二年秋,遇害,时年十八。
  西阳王大钧,字仁辅。性厚重,不妄戏弄。年七岁,高祖尝问读何书,对曰“学《诗》”。因命讽诵,音韵清雅,高祖因赐王羲之书一卷。大宝元年,封西阳郡王,邑二千户。出为宣惠将军、丹阳尹。二年,监扬州,将军如故。至秋遇害,时年十三。
  武宁王大威,字仁容。美风仪,眉目如画。大宝元年,封武宁郡王,邑二千户。二年,出为信威将军、丹阳尹。其年秋,遇害,时年十三。
  建平王大球,字仁珽。大宝元年,封建平郡王,邑二千户。性明慧夙成。初,侯景围京城,高祖素归心释教,每发誓愿,恒云:“若有众生应受诸苦,悉衍身代当。”时大球年甫七岁,闻而惊谓母曰:“官家尚尔,儿安敢辞?”乃六时礼佛,亦云:“凡有众生应获苦报,悉大球代受。”其早慧如此。二年,出为轻车将军、兼石头戍军事。其年秋,遇害,时年十一。
  义安王大昕,字仁朗。年四岁,母陈夫人卒,便哀慕毁悴,有若成人。及高祖崩,大昕奉慰太宗,呜咽不能自胜。左右见之,莫不掩泣。大宝元年,封义安郡王,邑二千户。二年,出为宁远将军、琅邪、彭城二郡太守,未之镇,遇害,时年十一。
  绥建王大挚,字仁瑛。幼雄壮有胆气,及京城陷,乃叹曰:“大丈夫会当灭虏属。”奶媪惊,掩其口曰:“勿妄言,祸将及!”大挚笑曰:“祸至非由此言。”大宝元年,封绥建郡王,邑二千户。二年,为宁远将军,遇害,时年十岁。
  世祖诸男:徐妃生忠壮世子方等,王夫人生贞惠世子方诸,其愍怀太子方矩(本书不载所生,别有传),夏贤妃生敬皇帝。自余诸子,并本书无传。
  忠壮世子方等,字实相,世祖长子也。母曰徐妃。少聪敏,有俊才,善骑射,尤长巧思。性爱林泉,特好散逸。尝著论曰:“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怡形。生在蓬蒿,死葬沟壑,瓦棺石椁,何以异兹?吾尝梦为鱼,因化为鸟。当其梦也,何乐如之;及其觉也,何忧斯类;良由吾之不及鱼鸟者,远矣。故鱼鸟飞浮,任其志性;吾之进退,恒存掌握。举手惧触,摇足恐堕。若使吾终得与鱼鸟同游,则去人间如脱屣耳。”初,徐妃以嫉妒失宠,方等意不自安。世祖闻之,又恶方等,方等益惧,故述论以申其志焉。
  会高祖欲见诸王长子,世祖遣方等入侍,方等欣然升舟,冀免忧辱。行至繇水,值侯景乱,世祖召之,方等启曰:“昔申生不爱其死,方等岂顾其生?”世祖省书叹息,知无还意,乃配步骑一万,使援京都。贼每来攻,方等必身当矢石。宫城陷,方等归荆州,收集士马,甚得众和,世祖始叹其能。方等又劝修筑城栅,以备不虞。既成,楼雉相望,周回七十余里。世祖观之甚悦,入谓徐妃曰:“若更有一子如此,吾复何忧!”徐妃不答,垂泣而退。世祖忿之,因疏其秽行,榜于大阁。方等入见,益以自危。时河东王为湘州刺史,不受督府之令,方等乃乞征之,世祖许焉。拜为都督,令帅精卒二万南讨。方等临行,谓所亲曰:“吾此段出征,必死无二;死而获所,吾岂爱生。”及至麻溪,河东王率军逆战,方等击之,军败,遂溺死,时年二十二。世祖闻之,不以为戚。后追思其才,赠侍中、中军将军、扬州刺史,谥曰忠壮世子,并为招魂以哀之。
  方等注范晔《后汉书》,未就;所撰《三十国春秋》及《静住子》,行于世。
  贞惠世子方诸,字智相,世祖第二子。母王夫人。幼聪警博学,明《老》、《易》,善谈玄,风采清越,辞辩锋生,特为世祖所爱,母王氏又有宠。及方等败没,世祖谓之曰:“不有所废,其何以兴。”因拜为中抚军以自副,又出为郢州刺史,镇江夏,以鲍泉为行事,防遏下流。时世祖遣徐文盛督众军,与侯景将任约相持未决。方诸恃文盛在近,不恤军政,日与鲍泉蒲酒为乐。侯景知之,乃遣其将宋子仙率轻骑数百,从间道袭之。属风雨晦冥,子仙至,百姓奔告,方诸与鲍泉犹不信,曰:“徐文盛大军在下,虏安得来?”始命闭门,贼骑已入,城遂陷,子仙执方诸以归。王僧辩军至蔡洲,景遂害之。世祖追赠侍中、大将军。谥曰贞惠世子。
  史臣曰:太宗、世祖诸子,虽开土宇,运属乱离;既拘寇贼,多殒非命。吁!可嗟矣。
  列传第三十九 王僧辩
  王僧辩,字君才,右卫将军神念之子也。以天监中随父来奔。起家为湘东王国左常侍。王为丹阳尹,转府行参军。王出守会稽,兼中兵参军事。王为荆州,仍除中兵,在限内。时武宁郡反,王命僧辩讨平之。迁贞威将军、武宁太守。寻迁振远将军、广平太守。秩满,还为王府中录事,参军如故。王被征为护军,僧辩兼府司马。王为江州,仍除云骑将军司马,守湓城。俄监安陆郡,无几而还。寻为新蔡太守,犹带司马,将军如故。王除荆州,为贞毅将军府谘议参军事,赐食千人,代柳仲礼为竟陵太守,改号雄信将军。属侯景反,王命僧辩假节,总督舟师一万,兼粮馈赴援。才至京都,宫城陷没,天子蒙尘。僧辩与柳仲礼兄弟及赵伯超等,先屈膝于景,然后入朝。景悉收其军实,而厚加绥抚。未几,遣僧辩归于竟陵,于是倍道兼行,西就世祖。世祖承制,以僧辩为领军将军。
  及荆、湘疑贰,军师失律,世祖又命僧辩及鲍泉统军讨之,分给兵粮,克日就道。时僧辨以竟陵部下犹未尽来,意欲待集,然后上顿。谓鲍泉曰:“我与君俱受命南讨,而军容若此,计将安之?”泉曰:“既禀庙算,驱率骁勇,事等沃雪,何所多虑。”僧辩曰:“不然。君之所言故是,文士之常谈耳。河东少有武干,兵刃又强,新破军师,养锐待敌,自非精兵一万,不足以制之。我竟陵甲士,数经行阵,已遣召之,不久当及。虽期日有限,犹可重申,欲与卿共入言之,望相佐也。”泉曰:“成败之举,系此一行,迟速之宜,终当仰听。”世祖性严忌,微闻其言,以为迁延不肯去,稍已含怒。及僧辩将入,谓泉曰:“我先发言,君可见系。”泉又许之。及见世祖,世祖迎问曰:“卿已办乎?何日当发?”僧辩具对,如向所言。世祖大怒,按剑厉声曰:“卿惮行邪!”因起入内。泉震怖失色,竟不敢言。须臾,遣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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