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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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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人陈翁
  云朔之间尝大旱,时暑亦甚,里人病热者以千数。有甿陈翁者,因独行田间,忽逢一人,仪状其异,擐金甲,左右佩弧矢,执长剑,御良马,,朱缨金佩,光采华焕,鞭马疾驰。适遇陈翁,因驻马而语曰:“汝非里中人乎?”翁曰:“某农人,家于此已有年矣。”
  神人曰:“我天使,上帝以汝里中人俱病热,岂独骄阳之所为乎?且有厉鬼在君邑中。故邑人多病,上命我逐之。”已而不见。陈翁即以其事白于里人。自是云朔之间,病热皆愈。
  (出《宣室记》)
  云朔一带曾经大旱,天气十分炎热。乡村里得了热病的人数以千计。有位种地的老人姓陈,这天一个人在田里耕作。忽然遇见一个怪人,穿着金铠甲,盔上戴着红缨,衣上佩着金饰,腰里带着弓箭,手执长剑,骑着高头大马,十分雄伟。远人正骑马飞奔,看见陈翁就停了下来问道,“你不是这个村的人吗?”陈翁说,“我是种田人,在这村已住多年了。”神人说,“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天帝见你们村里人得了热病,并不是太阳太毒,而是你们村里有恶鬼作怪,所以命令我来撵鬼。”说完就不见了。陈翁把这事告诉了村里人。果然后来云朔一带得热病的人都好了。
  乐 坤
  乐坤,旧名冲,累举不第。元和十二年,乃罢举东归,至华阴。夜祷岳庙,以卜进退之计。中夜,忽梦一青绶人,检簿出来报云:“来年有乐坤名已到,冥簿不见乐冲也。”冲遂改为坤。来年如其说。春闱后,经岳祈谢,又祝官位所至。(所至原为主簿,据明钞本改。)梦中称官历四资,郡守而已,乃终于郢州。(出《云溪友议》)
  乐坤原名叫乐冲,赶考多次都没考中,元和十二年落第后,离京东去回乡。走到华阴县,夜里到华岳神庙去进香,并抽签算算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半夜忽然梦见一个穿黑衣佩着印绶的人,手里拿着个本子对他说,“明年,乐坤这个名的已到中举,本子上已有名字,但是阴司的簿子上没有乐冲的名字。”乐冲就改名叫乐坤。第二年,乐坤果然考中。春天的京试结束后,乐坤经过岳庙,又进去祷告,并向神求问今后官运如何。夜里梦见神对他说能做四任官,最高能做到郡守。果然,乐坤最终做了郢州郡守。
  永清县庙
  房州永清县,去郡东百二十里,山邑残毁,城郭萧条。穆宗时,有县令至任逾年,其弟宁省,乍睹见牢落,不胜其忧。暇日,周览四隅,无非榛棘,见荒庙岿然,土偶罗列,无门榜牌记,莫知谁氏。访之邑吏,但云永清大王而已。令弟徙倚久之,昏然成寐,与神相接。
  神曰:“我名迹不显久矣。郁然欲自述其由,恐为妖怪。今吾子致问,得伸积年之愤。我毗陵人也,大父子隐,吴书有传。诛南山之虎,斩长桥之蛟,与民除害,阴功昭著。余素有壮志,以功佐时。余名廓,为上帝所命,于金商均房四郡之间,捕鸷兽。余数年之内,剿戮猛虎,不可胜数,生聚顿安。虎之首帅在西城郡,其形伟博,便捷异常,身如白锦,额有圆光如镜,害人最多,余亦诛之。居人怀恩,为余立庙。自襄汉之北,蓝关之南,凡三十余处,皆余憩息之所也。岁祀绵远,俗传多误,以余为白虎神。幸君子访问,愿为显示,以正其非。”他日,令弟言于襄阳从事,乃出版值于庙中。尘侵雨渍,文字将灭,大中壬申岁,襄州观察判官王澄,刻石于庙。(出《集异记》。明抄本作出《录异记》)
  永清县在房州郡以东一百二十多里,是个篇僻贫穷的小山城,城墙残破,城里很萧条。
  有个县令到永清县上任一年后,他的弟弟来看他。弟弟在城里转了转,看到一片破败景象,心里很不好受。闲暇时到城边四方转了转,看见一个破庙,里面排列着些神像,但庙门上没有匾额标识,不知是个什么庙。向地方上的小吏打听,说是永清大王庙。县令的弟弟倚在庙门上好久,竟昏昏睡去。在梦中,庙神来见他,说,“我已经默默无闻很久了,很想倾诉一下我的处境,又怕人们把我当成妖怪。今天你来关心我,我就对你说说我多年的忧愤吧。我原来是毗陵人,祖上子隐是名人,吴书上有他的传记。他曾杀过南山猛虎,斩过长桥的蛟龙,为民除害,阴功很昭著。我向来有大志,想立那济世的大业。我叫廓,受天帝的指派在金、商、房、均四州地面,捕杀恶禽猛兽。几年的时间,我杀掉的猛虎不计其数,人民才得安居乐业。虎群的王在西城郡。虎王身上像白色锦缎,额头有像镜子般的圆光。虎王害人最多,我也把它杀掉了。当地百姓感我的恩,为我建了庙。从襄汉以北到蓝关以南,给我立了三十多个祠庙,年年供奉祭祀,我的香火连绵不断。民间后来传说错了,误把我当做白虎神。今天幸亏你来关心我,那就求你给我庙门挂块匾,以纠正传说之误。”后来,县令的弟弟告诉了襄阳从事,就写了块牌板放在庙里。后来天长日久雨打风吹,版上的文字快看不见了。大中壬申年间,襄州观察判官王澄才叫人在庙里放了块石刻的碑。
  崔 泽
  王锷镇太原,有清河崔泽者,长庆中刺坊州。常避暑于庭,时风月清朗。忽见一丈夫身甚长,峨冠广袖,自堂之前轩而降,立于阶所,厉声而呼,凡三呼而止。崔氏一家皆见,泽惧而且恶,命家僮逼之,已亡见矣。是夕,泽被疾。至明日,发使献书,愿解官归老,相府不许。后月余,卒于郡。(出《宣室志》)
  王锷在太原做镇守使。有个清河人崔泽,长庆年间在坊州当刺史。有一次,崔泽在院里乘凉。这时月朗风清,忽然有一个人在屋子窗前从空而降。这人身材高大,戴着很高的帽子,衣袖十分宽大。这人站在台阶上大叫了三声。崔泽全家都看见了。崔泽又怕又讨厌,让家里的仆人赶他走,仆人去赶,已经不见了。这天夜里,崔泽病了。第二天,就派人给上司送报告,请求辞官还乡,相府没准。一个多月后,崔泽就死在郡里了。
  韩 愈
  吏部侍郎韩愈,长庆四年夏,以疾不治务。至秋九月免,疾益甚。冬十一月,于靖安里昼卧。见一神人。长丈余,被甲仗剑,佩弧矢,仪状甚峻,至寝室,立于榻前。久而谓愈曰:“帝命与卿计事。”愈遽起,整冠而坐曰:“臣不幸有疾,敢以(以原做不。据明钞本改。)踞见王。”神人曰:“威粹骨蕝国,世与韩氏为仇,今欲讨之而力不足。卿以为何如?”对曰:“臣愿从大王讨之。”神人颔而去。于是书其词,置于座侧,数日不能解。至十二月而卒。(出《宣室志》)
  长庆四年夏天,吏部侍郎韩愈由于患病不能处理公务,到秋天九月辞官,病更重了。十一月的一天,他在靖安里的家中睡午觉,看见一个神人,个子有一丈多高,身穿盔甲手持宝剑,腰里带着弓箭,神态严峻地进入室内,站在床前很久,然后说,“天帝要和你商量一件事。”韩愈赶快起来,整好衣冠坐着说,“我病得站都站不起来,怎么敢坐着见大王呢?”
  神人说,“有一个叫威粹骨蕝的国,世代和韩氏为敌,现在想讨伐,但力量不足,你看怎么办?”韩愈说,“我愿跟随大王去讨伐。”神人点点头而去。韩愈就把神人说的话写下来放在座位边,好几天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到十二月,韩愈就死了。
  李逢吉
  故相李逢吉,尝为司空范希朝从事于单于府。时金城寺有老僧无为者,年七十余。尝一日独处禅斋,负壁而坐,瞬目数息。忽有一介甲持殳者,由寺而至。食顷,闻报李从事来,自是逢吉将游金城寺。无为辄见向者神人先至,率以为常。衙将简郢,与无为弟子法真善,常为郢语之。(出《宣室志》)
  已故的相国李逢吉,曾经在单于都护府范围朝的幕僚。当时金城寺里有个叫无为的和尚,七十多岁了。有一天他一个人在禅房里靠着墙闭目打坐,忽然看见一个穿甲胃持长枪的人从庙里走来。过了一顿饭功夫,有人报告说,“李逢吉李从事到!”从此以后,只要李逢吉到庙里来,无为和尚总是看见那个持长枪的神人先到,渐渐就习以为常了。当时李逢吉衙里有个叫简郢的军官,和无为和尚的弟子法真是朋友,法真曾对简郢说了这件事。
  樊宗训
  硖石县西有圣女神祠,县令韦谋,与前县令樊宗训游焉。宗训性疏复,不以神鬼为意,以鞭划其墙壁,抉剔其衣祛,言笑慢亵。归数日,邑中有狂僧,忽突入县门大呼曰:“县令当持法,奈何放纵恶人,遣凌轹恣横?”谋遣人逐出,亦不察其意也。旬余,谋小女病,召巫者视之曰:“圣女传语长官,土地神灵,尽望长官庇护。岂有教人侵夺?前者遣阿师白于长官,又不见喻。”韦君曰:“恶人是谁?即与捕捉。”曰:“前县令樊宗训,又已发,无可奈何。以后幸长官留意,勿令如此。小娘子疾苦即应愈。”韦君谢之,令人焚香洒扫,邑中皆加敬畏,其女数日即愈。(出《室异记》,黄本作出《述异记》)
  硖石县城西有座圣女神祠。有一天县令韦谋与以前当过本县县令的樊宗训到圣女祠游玩。樊宗训为人很轻浮独特,不信鬼神。进圣女祠后,他用马鞭在庙墙上画着玩,还用鞭子挑神像的衣袖,开一些亵渎神灵的玩笑。他们回来几天后,有一个疯和尚闯进县衙大声叫道,“县大老爷应该执法,为什么放纵坏人,让坏人这样横行不法?”韦谋让手下人把他赶了出去,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十多天后,韦谋的小女儿病了,就请巫师来看。巫师说,“圣女神让给大人传话,说土地神灵应该受到地方官的保护,不然就会受到侵害。前些天圣女神曾派了师傅到县衙向你告状,你没有管。”韦谋说,“坏人是谁呢?我就去抓他。”巫师说,“就是那个以前的县令樊宗训,已经卸任了,没法处理他。希望您以后留意,不要再出这样的事,你的小女儿病就会好。”韦谋向圣女神赔了礼,命人到庙里请扫上供,让老百姓都要敬神。过了几天,他女儿的病果然好了。
  裴 度
  裴度少时,有术士云:“命属北斗廉贞星神,宜每存敬,祭以果酒。”度从之,奉事甚谨。及为相,机务繁冗,乃致遗忘。心恒不足,然未尝言之于人,诸子亦不知。京师有道者来谒,留之与语。曰:“公昔年尊奉神,何故中道而止?崇护不已,亦有感于相公。”度笑而已。后为太原节度使,家人病,迎女巫视之。弹胡琴,颠倒良久,蹶然而起曰:“请裴相公。廉贞将军遣传语‘大无情,都不相知耶?’将军甚怒,相公何不谢之。”度甚惊。巫曰:“当择良日洁斋,于净院焚香,具酒果,廉贞将军亦欲现形于相公。其日,度沐浴,具公服,立于阶下,东向奠酒再拜。见一人金甲持戈,长三丈余,北向而立。裴公汗洽,俯伏不敢动,少顷即不见。问左右,皆云无之。度尊奉不敢怠忽也。(出《逸史》)
  裴度少年时曾经听一个算卦人说,自己属北斗廉贞星神,应该心存敬畏,还要常常备好祭品果酒供奉星神。裴度很相信,就常常祭祀自己的星神。后来裴度拜了相,公务太繁忙,就渐渐忘了,觉得敬不敬设什么关系。不过这想法他没跟人讲过,别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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