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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5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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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载之妻王氏字韫秀,缙之女也。初王缙镇北京,以韫秀嫁元载,岁久而见轻怠。韫秀谓夫曰:“何不增学,妾有奁幌资装,尽为纸墨之费。”王氏父母未知或知,(明抄本“知或知”作“或知之”。)亲属以载夫妻皆乞儿,厌薄之甚。元遂游秦,为诗别韫秀曰:“年来谁不厌龙钟,虽在侯门似不容。看取海山寒翠树,苦遭霜霰到春风。”妻请偕行曰:“路扫饥寒迹,天哀志气人。休淋离别泪,携手入西秦。”载既到京,屡陈时务,深符上旨。肃宗擢拜中书。王氏喜元郎入相,寄诸姐妹诗曰:“相国已随麟阁贵,家风第一右丞诗。笄年解笑鸣机妇,耽见苏秦富贵时。”载肃宗代宗两朝宰相,贵盛无比。广葺亭台,交游贵族,客候其门,或多间阻。王氏复为一篇以喻之曰:“楚竹燕歌动画梁,春兰重换舞衣裳。公孙开馆招嘉客,知道浮荣不久长。”载于是稍减。太原内外亲属悉来谒贺,韫秀安置于闲院。忽因天晴之景,以青紫丝条四十条,各长三十丈,皆施罗绔绮绣之饰。每条条下,排金银炉二十枚,皆焚异香。香至其服,乃命诸亲戚西院闲步。韫秀问是何物,侍婢对曰:“今日相公与夫人晒曝夜服。”王氏谓诸亲曰:“岂料乞索儿妇,还有两事盖形粗衣也。”于是诸亲羞赧,稍稍辞去。韫秀常分馈服饰于他人,而不及太厚之骨肉。每曰:“非几不礼于姑姐,其奈当时见辱何!”载后贪恣为心,竟招罪累。上恶诛之,而亡其家。韫秀少有识量,节槩亦高。载被戮,上令入宫。备彤管箴规之任,叹曰:“王家十二娘子,二十年太原节度使女,十六年宰相妻,谁能书得长信昭阳之事,死亦幸矣,坚不从命!”或云,上宥其罪。或云,京兆笞而毙之。载宠姬薛瑶英能诗书,善歌舞,仙姿玉质。肌香体轻,虽旋波、移光,飞燕、绿珠,不能过也。瑶英之母赵娟,亦岐(“岐”原作“妓”,据明抄本改。)王之爱妾也。后出为薛氏之妻,生瑶英。而幼以香啗之,故肌香。及载纳为姬,处金丝之帐,却尘之褥。出自勾丽国。云却尘兽毛为之,其色红殷,光软无比。衣龙绡之衣,一袭无二三两,搏之不盈一握。载以瑶英体轻,不胜重衣,故于异国求之。唯贾至、杨炎与载友善,故往往得见歌舞时。至因赠诗曰:“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炎亦作长歌褒美,其略曰,雪面淡娥天上女,凤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翘碧步无尘,纤腰如柳不胜春。瑶英善为巧媚,载惑之,怠于相务。而瑶英之父曰宗本,兄曰从义,与赵娟递相出入。
  以构贿赂,号为关节。更与中书主吏卓倩等为心腹。而宗本辈以事告者,载未尝不从之。天下赍货求官职者,无不恃载雄势,指薛卓为梯媒。及载死,瑶英为里人妻。论者以元载丧令德,自一妇人致也。(出《杜阳编》)
  元载的妻子叫王韫秀,是王缙的女儿。起初,王缙镇守北京太原,将女儿韫秀嫁给了元载。时间长了,见元载既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又没有什么地位,因此王家待他很是一般,有些轻视怠慢。王韫秀看到这种情形后,对元载说:“夫君,你为什么不刻苦学习读书?为妻我带来些陪嫁的钱物、服饰,都可以给你作读书的费用。”对于这件事,王韫秀的父母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是当时亲属们都将他们夫妇当成乞儿看待,非常瞧不起,冷淡他们。元载在妻子的鼓励下,离家去秦地游学。离家前写诗一首留别韫秀。诗是这样的:年来谁不厌龙钟,虽在侯门似不容。看取海山寒翠树,苦遭霜霰到春风。王韫秀也写诗一首,请求陪伴元载去秦游学。诗是这样的:路扫饥寒迹,天哀志气人。休淋离别泪,携手入西秦。元载到了京城长安后,多次向朝廷上表陈述治理国家的方针、谋略,很是符合皇上的旨意。于是,唐肃宗提升元载为中书令,位居宰相。王韫秀非常高兴,写诗一首寄给她的几个姐妹。诗是这样的:相国已随麟阁贵,家风第一右丞诗。笄年解笑鸣机妇,耽见苏秦富贵时。元载官居唐肃宗、代宗两朝宰相,富贵权重没有人能相比。他在宅院中大势兴修楼台亭榭。跟他来往的都是豪门贵族。许多客人在他府门前等候接见,多数人都不受接待。这时,王韫秀又写诗一首劝喻丈夫。诗是这样的:楚竹燕歌动画梁,春兰重换舞衣裳。公孙开馆招嘉客,知道浮荣不久长。元载读了妻子的这首劝喻诗后,稍稍改变了以往对来访客人的冷淡态度。元载位居宰相后,太原王氏的内外亲属都来拜见祝贺。王韫秀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闲空的院中住下。
  忽然有一天天气非常晴朗,元家的仆夫们在西院中抢系四十条青紫色的丝条,每条长三十丈,上面晾晒着软罗、素绸、绮绣等服饰。每条丝绿下面,并排置放二十枚金银香炉,里面焚燃的都是异香,用来薰衣物。王韫秀让亲属们去西院散步,当着他们面问仆人:“这上面晾的是什么?”服侍她的使女回答说:“晾晒的是宰相与夫人的晚服。”王韫秀对亲属们说:“谁想到当年的乞讨儿的媳妇,还有两件遮体的粗布衣裳啊!”这些亲属听了后,都羞惭满面,悄悄走开。王韫秀经常将衣服、饰物馈送他人,却从来不送给太原她的亲属。每次提起这件事时,她都说:“不是作女儿的不礼待姑姑、姐姐,怎奈当初她们那样轻慢我了的。”元载后来骄横贪婪,终于招来罪过。皇上大怒下诏处死他,并且祸及全家。王韫秀非常有见识,志节气概也高。元载被处死后,皇上诏令王韫秀进入宫中,发给她一只杆身漆朱的笔,让她将亲身的经历写出来,用以劝戒规谏他人。王韫秀接到诏令后,感叹地说:“唉!王家第十二姑娘,二十年节度使的女儿,十六年当朝宰相的夫人。我怎么能去写那些象长信、昭阳宫中发生过的荣极而衰、宠极生悲的故事呢?我现在就是死了也算可以啦!”
  坚决不进宫去。有人说皇上听到她的这些话后,赦佑了她的罪过。有人说她被京兆尹处笞刑而死。元载有个最宠爱的小妾叫薛瑶英,能歌善舞,玉质仙姿。而且肌肤香艳,体态轻盈。
  就是春秋时期越国的美女旋波、移光,汉代的赵飞燕,晋代的绿珠,都不及她的美丽娇娜。
  薛瑶英的母亲赵娟,原本是岐王的爱妾,后来再嫁薛家,生了薛瑶英。她从小就给薛瑶英吃香料,因此薛瑶英肌体芳香。待到薛瑶英被元载收纳为妾后,寝卧的是金丝帐,铺的是不招灰尘的褥子。却尘褥产自勾丽国,据说是用却尘兽毛制作的,殷红色,异常光亮柔软。穿的是龙绡织成的衣服。一件衣服没有二三两重,将它挂起来握在掌中不满一把。元载认为薛瑶英身体特别轻盈娇丽,不堪穿太重的衣服,因此才从勾丽国寻索到这种龙绡衣。元载在世时,他只有贾至、杨炎二位好友。他们二人常常能够亲眼看到薛瑶英唱歌跳舞。贾至曾赠诗赞美薛瑶英。诗是:“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杨炎也作一首长诗赞美薛瑶英。这首诗是这样的:“雪面淡娥天上女,凤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翘碧步无尘,纤腰如柳不胜春。”薛瑶英非常会巧笑献媚,元载沉湎在她的妖娆美色之中,宰相的政务也懒得去处理。而且,薛瑶英的父亲薛宗本,哥哥薛从义,与她的母亲赵娟,交替着出入于相府,来收索贿赂,说是给走门路。更严重的是,他们跟中书王吏卓倩等人互相勾结、狼狈为奸。而这些人跟元载不论提出什么要求,元载从未有过不应允的事情。当时,所有带着钱物贿赂他们谋求官职的人,都依仗元载的威赫势力,将薛家的人与卓倩之流当作媒介和阶梯。待到元载被朝廷处死后,薛瑶英又嫁给闾里的一般人家作妻室了。评论这件事情的人认为:元载丧失美德,是从宠溺一个女人而导至来的!
  裴 冕
  裴冕代裴鸿渐秉政,小吏以俸钱文簿白之。冕固子弟,喜见于色,其嗜财若此。冕性本侈靡,好尚车服。名马数百金铸者(明抄本无铸字,者作常)十匹。每会客,滋味品数,多有不知名者。(出《朝野佥载》,明抄本作出《卢氏杂记》)
  裴冕代替裴鸿渐处理政务,属下的小官吏将自己的薪水、办公用的纸张、簿册白送给他。裴冕将这些东西拿给自家的年轻人看,而且喜形于色。裴冕爱财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裴冕生性好奢华铺张,崇尚豪华车舆服装。他家养着十匹名贵的马,每匹都耗费几百金为它制备鞍辔。每次宴请宾客,都上好多菜肴,有很多的菜都是稀有的,不知它叫什么名字。
  于 頔
  于頔为襄州,点山灯,一上油二千石。李昌夔为荆南,打猎,大修粉饰。其妻独孤氏,亦出女队二千人,皆著乾红紫绣袄子锦鞍鞯。此郡因而空耗。(出传载)
  于頔在襄州为官,喜欢点山灯,一次往灯碗里加油就用了二千石油。李昌夔在荆南为官,他喜欢打猎,而且每次出猎都大势铺排。李昌夔的妻子独孤氏,也带着二千名妇女组成的打猎队一同去打猎。每个人都穿着深红色绣着紫花的袄,铺着彩锦鞍鞯。因为他们夫妻这样铺排奢华,荆南郡很快被耗费一空。
  王 涯
  文宗朝,宰相王涯奢豪。庭穿一井,金玉为栏,(明抄本“金玉为栏”作“合为玉柜”)严其锁钥。天下宝玉真珠,悉投入中。汲其水,供涯所饮。未几犯法,为大兵枭戮,赤其族。涯骨肉色并如金。(出《独异志》)
  唐文宗李昂在位期间,宰相王涯极其奢侈豪华。王涯在他的宰相府庭院中凿一口井,围井的栏杆都是用黄金、玉石制作的。而且用后就用锁头锁上,严加看管。他将普天下的珠宝玉石收刮来后,都投进这口井里。让仆人汲取这口井里的水供他自己饮用。不长时间,王涯触犯了刑律,被斩首示众,杀灭他全族人。王涯的骨肉都呈黄金的颜色。
  李德裕
  武宗朝,宰相李德裕奢侈。每食一杯羹,其费约三万。为杂以珠玉宝贝,雄黄朱砂,煎汁为之。过三煎则弃其柤。(出《独异志》)
  唐武宗李炎在位期间,宰相李德裕非常奢侈。他食用的一杯菜羹价值三万钱,是掺杂珠玉等各种宝物,再加上雄黄、朱砂等用火煎成汁液做的。煎过三次后,就将掺杂的珠玉等扔掉不要。
  杨 收
  咸通中,崔安潜以清德峻望。为镇时风,宰相杨收师重焉。欲设食相召,无由可入。先请崔公之门人,方便为言,至于再三,终未许,杨意转坚。稍稍亦有流言,或劝崔曰:“时相不可坚拒。”不得已而许之。杨甚喜,遽令排比,然后请日祗候。先是崔公亲情间人,亦与杨通旧。欲求事,请公言之,终难启口。将止杨之召,谓亲情曰:“修行今召我食。明日,尔但与侧近祗候,此际必言之。倘或要见,尔便须即来。”及崔到杨舍,见厅馆铺陈华焕,左右执事皆双鬟珠翠,崔公不乐。饮馔及水陆之珍。台盘前置一香炉,烟出成楼阁之状。崔别闻一香气,似非烟炉及珠翠所有者。心异之,时时四顾,终不谕香气。移时,杨曰:“相公意似别有所瞩?”崔公曰:“某觉一香气异常酷烈。”杨顾左右,令于厅东间阁子内缕金案上,取一白角碟子,盛一漆球子。呈崔公曰:“此是罽宾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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