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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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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鴡雏金旋系,獢子采丝牵。拥鹤归晴岛,驱鹅入暖泉。杨花争弄雪,榆叶共收钱。锡镜当胸挂,银珠对耳悬。头依苍鹘里,袖学拓枝揎。酒殢丹砂暖,茶催小玉煎。频邀寿花插,时乞绣针穿。宝匣拿红豆,妆奁拾翠钿。短袍披案褥,劣帽带靴毡。展画趋三圣,开屏笑七贤。
  贮怀青杏小,垂额绿荷圆。惊滴沾罗泪,娇流污锦涎。倦书饶娅姹,憎药巧迁延。弄帐鸾绡映,藏衾凤结缠。指敲迎使鼓,箸拨赛神絃。帘拂鱼钩动,筝推雁柱偏。棋图添画路,笛管欠声镌。恼客初酣睡,惊僧半入禅。寻蛛穷屋瓦,探雀遍楼椽。抛果忙开口,藏钩乱出拳。
  夜分围榾柮,朝聚打秋千。折竹装泥燕,添丝放纸鸢。互夸轮水石岂,相效放风旋。旗小裁红绢,画幽裁碧笺。远铺张鸽网,低控射绳弦。吉语时时道,谣歌处处传。匿窗肩乍曲,遮路臂相连。斗草当春迳,争球出晚田。柳旁慵独坐,花底困横眠。等鹊潜篱畔,听蛩伏砌边。傍枝拈舞蝶,隈树捉鸣蝉。平岛跨跷上,层崖逞捷缘。嫩苔车迹小,深雪履痕全。竞指云生岫,齐呼月上天。蚁窠寻径属斤,蜂穴绕阶填。樵唱回深岭,笙歌下远川。垒材为屋木,和土作盘筵。险砌高台石,危挑峻塔砖。忽升邻舍树,逾上后池船,项橐称师日,甘罗作相年。明时方在德,劝尔减狂颠。“
  韦庄
  韦庄幼时,常在华州下圭阝县侨居,多与邻巷诸儿会戏。及广明乱后,再经旧里,追思往中,但有遗踪。因赋诗以记之。又途次逢李氏诸昆季,亦尝赋感旧诗,下圭阝诗曰:“昔为童(童下原有重字,据明抄本、许本删)稚不知愁,竹马闲乘绕县游。曾为看花偷出郭,也因逃学暂登楼。招他邑客来还醉,才得先生去始休。今日故人无处问,夕阳衰草尽荒丘。”又逢李氏弟兄诗曰:“御沟西面朱门宅,记得当时好弟兄。晓傍柳阴骑竹马,夜隈灯影弄先生。巡街趁蝶衣裳破,上屋探雏手脚轻。今日相逢俱老大,忧家忧国尽公卿。”
  韦庄小时候经常到华州下圭阝县寄居,他很喜欢和胡同里邻居家的小孩在一起作游戏。
  等到广明之乱以后,他又回到这里,回想起往事,看到熟悉的景物,便作了一首诗作纪念。
  在途中他又遇到了小时候的朋友李家兄弟,于是又作了一首感怀旧事的诗。在下圭阝作的诗是:“昔为童稚不知愁,竹马闲乘绕县游。曾为看花偷出郭,也因偷学暂登楼。招他邑客来还醉,才得先生去始休。今日故人无处问,夕阳衰草尽荒丘。”遇到李家兄弟作的诗是:“御沟西面朱门宅,记得当时好弟兄。晓傍柳阴骑竹马,夜隈灯影弄先生。巡街趁蝶衣裳破,上屋探雏手脚轻。今日相逢俱老大,忧家忧国尽公卿。”
  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
  乐广 刘仁轨 娄师德 李勣 李日知 卢承庆 裴冕 郭子仪 宋则
  乐广
  晋乐令广女适大将军成都王颖。王兄长沙王乂,执权于洛,遂构兵相图。长沙亲近小人,远外君子,凡在朝者,人怀危惧。乐令既处朝望,加有婚亲,小人谗于长沙。尝问(问原作闻。据明抄本改。)乐令,神色自若,徐答曰:“广岂以五男易一女。”由是释然,无复疑意。(出《世说新语》)
  晋惠帝时,尚书令乐广的女儿嫁给成都王、大将军司马颖。成都王的哥哥长沙王司马乂在朝廷很有权势,担心成都王危及他的地位,准备起兵攻打。长沙王是一个亲近小人疏远智者的人。凡在朝廷做官的人,都感到害怕。乐广不仅有戚望,而且和成都王又有亲戚关系。
  所以就有人向长沙王进谗言,说他的坏话。这话传到乐广耳里,乐广神态自若,缓缓地说:“我怎么可能帮成都王呢,我只有一个女儿在他那里,可是我在洛阳还有五个儿子啊。我不能用五个儿子的性命做交易。”长沙王听了,认为有理,不再怀疑他。
  刘仁轨
  唐刘仁轨为左仆射,戴至德为右仆射,皆多刘而鄙戴。时有一老妇陈牒,至德方欲下笔,老妇顾左右曰:“此刘仆射?戴仆射?”左右以戴仆射言。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却将牒来。”至德笑,令授之。戴仆射在职无异迹,当朝似不能言。及薨后,高宗叹曰:“自吾丧至德,无所复闻,当其在时,事有不是者,未尝放我过,因出其前后所陈,章奏盈箧,阅而流涕,朝廷始追重之。(出《国史异纂》)
  唐高宗时,刘仁轨做左仆射,戴至德做右仆射。大家都尊崇刘仁轨而鄙视戴至德。当时有一位老妇人呈递申述状,戴至德刚要下笔批示。老妇人向左右的人们问,这是刘仆射还是戴仆射?属下告诉她这是戴仆射。老妇人忙上前说:“这是不管事的仆射,把诉状还给我。”戴至德一笑,让人把诉状还她。在职期间,戴至德没什么明显的业绩。在皇帝和同僚面前,也不善于言词。他死后,唐高宗很痛惜。说:“自从我失去戴至德,再也听不到意见了。他在的时候,我有不对的地方,从不放过。”高宗把戴至德陈事的奏章拿出来,竟有满满的一匣子。高宗一边看一边流着眼泪,大家才知道戴至德是这样一位值得尊重的人。
  娄师德
  纳言娄师德,郑州人,为兵部尚书,使并州,接境诸县令随之。日高至驿,恐人烦扰驿家,令就厅同食。尚书饭白而细,诸人饭黑而粗。呼驿长责之曰:“汝何为两种待客?”驿将恐,对曰:“邂逅浙米不得,死罪。”尚书曰:“卒客无卒主人,亦复何损。”遂换取粗饭食之。检校营田,往梁州,先有乡人姓娄者为屯官,犯赃,都督许钦明欲决杀令众。乡人谒尚书,欲救之。尚书曰:“犯国法,师德当家儿子。亦不能舍,何况渠。”明日宴会,都督与尚书:“犯国法俱坐。”尚书(尚书二字上原有谓字。据朝野佥载五删)曰:“闻有一人犯国法,云是师德乡里,师德实不识,但与其父为小儿时共牧牛耳,都督莫以师德宽国家法。都督遽令脱枷至。尚书切责之曰:”汝辞父娘,求觅官职,不能谨洁,知复奈何。“将一碟堆饼与之曰:”噇却,作个饱死鬼去!“都督从此舍之。后为纳言平章事。父(明钞本父作又)检校屯田,行有日矣,谘执事早出,娄先足疾,待马未来,于光政门外横木上坐。
  须臾,有一县令,不知其纳言也,因诉身名,遂与之并坐。令有一丁,远觇之,走告曰:“纳言也。”令大惊,起曰:“死罪。”纳言曰:“人有不相识,法有何死罪。”令因诉云:有左嶷,以其年老眼暗奏解,某夜书表状亦得,眼实不暗。纳言曰:“道是夜书表状,何故白日里不识宰相。”令大惭曰:“愿纳言莫说向宰相。纳言南无佛不说。公左右皆笑。
  使至灵州,果驿上食讫,索马,判官谘,意家浆水亦索不得,全不祇承。纳言曰:“师德已上马,与公料理。”往呼驿长责曰:“判官与纳言何别?不与供给?索杖来。”驿长惶怖拜伏。纳言曰:“我欲打汝一顿,大使打驿将,细碎事,徒涴却名声。若向你州县道,你即不存生命,且放却。”驿将跪拜流汗,狼狈而走。娄目送之,谓判官曰:“与公踬顿之矣。”
  众皆怪叹。其行事皆此类。浮休子曰:司马徽、刘宽,无以加也。(出《朝野佥载》)
  李昭德为内史,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娄体肥行缓,李屡顾待,不即至。乃发怒曰:可(明钞本作叵)耐杀人田舍汉。娄闻之,乃笑曰:“师德不是田舍汉。更阿谁是?”师德弟拜代州刺使,将行,谓之曰:“吾以不才,位居宰相。汝今又得州牧,叨遽过分,人所嫉也,将何以全先人发肤?”弟长跪曰:“自今后,虽有人唾某面上,某亦不敢言,但拭之而已,以此自勉,庶不为兄忧。”师德曰:此适为我忧也。夫人唾汝者,发怒也。汝今拭之,是恶其唾。恶而拭,是逆人怒也。唾不拭,将自干,何如?“弟笑而受之。武后年,竟保宠禄。(出《国史异纂》)
  唐纳言娄师德,是郑州人。作兵部尚书时,巡视并州。入境后。近处的县令们都来迎接并且随行。中午到了驿站,恐怕人多打扰,就让大家在一起吃饭。他吃的是精细的白米饭,而别人吃的却是粗糙的黑米饭。便把驿长叫来,责备说:“你为什么用两种米来待客?”驿长很惶恐,说:“一时搞不到细米,我该死。”娄师德说:“这不好,客人不应分成等级。”便换了黑米饭和大家一起吃。次后,到梁州去考查屯田。和他同乡同姓的一个人在那里作屯田官,犯了罪。都督许钦明准备杀他以儆效尤。那个人来见娄师德,请他说情。娄师德说:“犯了国法,就是我的亲儿子,也不能放过,何况你?”第二天宴会上,许钦明对娄师德说:“犯了国法都要受到惩处。”娄师德说:“我听说有一个人犯了国法,说是我的同乡,我其实根本不认识他。但是,我小时候同他父亲一起放过牛。请都督不要因为我而失法度。”许钦明立即让人给那个人去了刑具,带到大厅。娄师德严词训斥说:“你辞别父母,来求官职。但是做了官,却不干净,你知道下场吗?”拿了一盘饼给他,说吃去罢,作个饱鬼。许钦明于是开释了那个人。娄师德后来升为纳言平章政事(相当于宰相)又一次巡察屯田。出行的日子已经定了,部下随行人员已先起程。娄师德脚有毛病,坐在光政门外的大木头上等马。不一会儿,有一个县令不知道他是纳言,自我介绍后,跟娄师德并坐在大木头上。县令的手下人远远瞧见,赶忙走过来告诉县令,说:“这是纳言。”县令大惊,赶忙站起来赔不是,并称:“死罪。”娄师德说:“你因为不认识我才和我平坐,法律上没有犯死罪这一条。”县令说:“有一个叫左嶷的人,以其年老眼神不好请求解职。其实这个人的辞职书就是晚上写的,眼睛并没大病。”娄师德取笑他,说:“可不是,那个人说他晚上眼神不好,你呢,大白天不认识宰相。”县令很惭愧,说:“请纳言千万别给我宣传,你就是老佛爷了。娄师德左右的部下们都笑了。到了灵州,在驿站吃完了饭,娄师德让人牵来马。他的判官(副手)说:”你吃过了饭,我们连水也没喝上呢,根本没人答理。娄师德说:“我就不下马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便叫来驿长批评说:”判官同我有什么分别,你竟敢不供给?拿板子来。“吓得驿长连忙叩头。娄师德说:”我要打你一顿,是一件小事,但丢了名声。如果我告诉你的上司,他们就会杀你,我暂且放过你吧。“驿长叩头流汗,狼狈而去。
  娄师德望着他的背影,跟判官说,“我替你出气了。”大家都叹息。娄师德做事,大致如此。浮休子说,司马徽、刘宽也超不过他。
  李昭德为内史,娄师德为纳言,相随入朝。娄师德肥胖,走得慢。李昭德好几次停下来等他,他还是赶不上。李昭德生气发怒,说:“你这个只配种地的臭家伙。”娄师德听了也不发火,笑道:“我可不就是个种过地的人吗,如果我不是种地的人,还有谁是呢?”娄师德的弟弟被任命为代州刺史。临行,娄师德说:“我的才能不算高,做到宰相。现在你呢,又去做很高的地方官。有点过分了,人家会嫉妒我们,应该怎样才能保全性命呢?”他的弟弟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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