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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的两世妻-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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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是百口莫辩了?贺采鸳既聪明又狠毒,知道怎样就能轻而易举将人踩在脚底下。
  宇文骥直视她,她的眼底一片坦然,没有惊惧、没有惶恐,有的是无力感。
  “绘夏姑娘,你说实话吧,相爷是宽容的人,只要你说实话,夫人会为你求情的……”
  “闭嘴!”他喝阻翠碧的滔滔不绝。“你出去。”
  翠碧看着宇文骥再望望绘夏,惊恐的双瞳里目光闪烁,她颤巍巍起身,抖个不停的双脚踉跄了几下,才勉强走出书房。
  他用力拉过绘夏,迎向她的探究。
  他待她好,因为他终于正视自己心底的欢喜;他宠她,因为他下意识想要弥补些什么东西,于是他纵容她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虽然她那些人生大义,慈悲、善良等等的字句让他很嗤之以鼻。
  但上次她提了,自瘟疫过后,城南还有几百个上京躲瘟疫,却没有足够银子返回家乡的百姓,问他要不要捐点银子赞助赞助。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但私底下派人去处理;她说婆婆的儿子和赌场、底下钱庄的问题,他一样没正面回话,却让人去扫荡赌场和地下钱庄。
  她爱助人、爱把事招揽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想要毒害一个待自己好的男人?
  但翠碧指证历历,她是采鸳身边的丫头,没道理害她。
  “真是你做的?”他勾起她的下巴,逼她迎视自己,如果她说不,他就信。
  “你认为呢?”她不回避,心坦荡,眼光自然坦诚。
  “我要你自己说。”
  “你不信任我吗?”
  “没有合理的说法,我都不信。”
  “我为什么要害你,动机是什么?”
  裁冬说过,人做坏事,最重要的是动机,如果纯粹是吃饱拿刀子到街上去乱砍人,不必怀疑,那人一定有精神疾病。
  “想杀我的人很多。”他没对那些恶官斩草除根,他们的子孙朋友要报仇,理所当然。
  想杀他的人很多?心不舍,疼了、痛了,这样的好人,为什么有很多人恨他?
  是因为过去造的杀孽吗?难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难怪他对人们不信任,难怪他永远是一张充满防卫的冰冷脸孔,这样的生活肯定艰辛难耐,吸吸鼻子,她不生气了,胸口里只剩下对他的心疼。
  她柔声问:“是玫瑰酿被下毒?”
  “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你的方法那么多,真有心害你的话,没道理选择一种伤害不了你的方式。”
  “你怎么知道它伤不了我?说不定我没察觉,就把毒吞下去。”
  “问题是你的血能解百毒,世间没有任何毒物能害得了你,既然如此,我何必多此一举?”话脱口而出,她握住他的大掌,想给他一些信心。
  但猛地想起,她又想敲掉自己的脑袋,绘夏松开他的手,懊恼不已。她忘记自己不是李若予,忘记自己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的话、她的表情全入了宇文骥的心。
  她竟然知道他的血能解百毒?谁告诉她的?但既然她知道他有百毒不侵之身,就更没有下毒的理由了。
  所以真的是有人设局陷害她?是谁?翠碧、采鸳……或其他混进府里的细作?
  如果是翠碧,目的是什么?在主人面前争宠?不,绘夏一直待在他身边,她们不需要争宠。还是采鸳?采鸳知道他不会中毒,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伤害他,而是嫁祸于她?她和采鸳之间有嫌隙?
  宇文骥摇头。他不该怀疑采鸳的,她是个温柔识大体的女子,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那么就是细作了,就像当年潜入李温恪的宰相府一样?没错,府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发生,也许他该彻底清查。
  “我知道了。”他简单的回答。
  “你信我?”绘夏讶然问。这么简单?
  “信。”
  “为什么?”因她提出合理解释。天,她宁可自己提不出。“你不怀疑我?”
  她问的是——你不怀疑我和李若予有什么关系?
  而他以为她问的是——你不怀疑我是凶手?
  所以他回答,“不怀疑。”
  这个答案解除了绘夏的紧张。她笑了,握住他的手,仰头望上他的俊颜,她看他,看得几分沉醉。
  “你看什么?”宇文骥不自在地问了声。
  “我在看,这么好、这么良善的人,为什么外面要把你说得风风火火,好似你是个大恶魔?”
  “因为我杀人不眨眼。”
  “杀人啊?为什么要杀?”
  “因为不得不杀,因为治乱世,不能心软。”他从不向人解释杀人的动机,对她,算是又破了一次例。
  绘夏点点头。“那么,现在还是乱世吗?”
  宇文骥嘴角掀起骄傲得意。在他的治理下,乱臣贼子已销声匿迹。
  他笃定地说:“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别杀人了吧!既然以前是不得不做,现在没了不得不做的理由,就可以舍重典,以恩德教化百姓了对不对?”
  他没回答,但柔和的眼角让她知道,她说服了他。
  拉起他的手,她说:“走吧,没了玫瑰酿可吃,咱们去叨扰婆婆,婆婆的卤味可是一绝。”
  他回握住她的,软软的手在他掌心里包裹,他由着她带、由着她拉,这模样传出去肯定不像话,但不像话就不像话吧,他就是要纵她、宠她,谁有意见?
  第7章(1)
  绘夏的迂腐言辞说服了宇文骥,他开始固定每个月施粮济贫,还让人开了染布坊和织厂,雇用想要工作赚钱贴补家计的太太姑娘们,雇银给得优惠,太太姑娘们揽足了银子,还可入股当老板,这一个善行,让京城里的人士对宇文骥这三个字渐渐改观。
  他的转变不大,但采鸳发现了,赵铎也嗅出不同,曾私下问他,“表哥,是不是对绘夏姑娘动心了?”
  宇文骥没回答,只丢给他一个“不要多管闲事”的眼神。
  赵铎不死心,又说:“既然表哥对绘夏姑娘没有意思,那表弟我就要大胆出手了。”
  单纯只是玩笑话,他得到的回应是——宇文宰相告病十日。
  习惯有表哥在旁相劝的皇帝,过了整整十天痛苦而忙碌的日子,那十天,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和表哥互换角色,换一个生气火大就可以告病休假的位置。
  自此之后,赵铎理解,绘夏姑娘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人。
  这天,天气暖和,和风徐徐酥人心胸,宇文骥和绘夏在巡过织厂后,计划到万客楼去好好吃一顿,他们还未走出门,一位年轻妇人便追到他们身后出声喊,“相爷、绘夏姑娘。”
  他们停下脚步转回身。
  年轻妇人有些腼腆,她呐呐地捧起一个花布包袱。
  宇文骥眉说话,锐利的眼光看得人心慌慌。
  真是的,对人温柔一点又不吃亏!他真该跟他的皇上表弟好好学学。
  绘夏迎上前,接下包袱,“这是送给相爷的礼物?”
  “是。”
  “可以看看吗?”说这,她就要打开包袱,但宇文骥的动作更快,扇子一挑,把包袱丢回妇人怀里。
  他横了绘夏一眼。笨女人,就没想过会遭到暗算,也不怕中机关。
  “你来打开。”他冷冷交代,妇人不解点头,打开包袱。
  绘夏望向他,他眼底的警戒让她记起,他从不信任别人。
  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新缝的锦织袍子。
  妇人低头羞赧道:“民妇出嫁两年,育有一个女儿,年前丈夫得病。撒手人寰,夫家小叔、大伯和公公婆婆生怕媳妇、孙女争夺家产,给了纸修书,把我们赶出家门。
  民妇娘家大哥生活困苦,无力抚养妹妹和外孙女,人海茫茫无可依靠,生活走入绝境,幸而相爷开了这间织厂收留我们母女,现在民妇不但可以养活女儿,还当上织厂的小股东。
  民妇感激相爷,若是没有相爷,民妇早已带着女儿投湖自尽了。民妇和女儿两条命是相爷救的,我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送礼物,只能自己裁了件粗布衣服,表达心中感激,望相爷笑纳。“
  她嘴里说粗布衣服,  可是从质料到款式处处可见用心,她是尽了全力准备这份礼物的。
  绘夏接过礼物笑说:“谢谢你,相爷很喜欢。”
  妇人红了脸,低头轻笑道:“谢谢相爷、谢谢绘夏姑娘。”语毕转回织坊。
  “瞧,这叫好心有好报,人人都把相爷的恩情记在心底。”她收好锦织袍子。
  宇文骥嗤之以鼻。当年自己可是将了李温恪一军,李温恪的好心似乎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把包袱背在肩上,绘夏说:“其实,染坊、织厂里这样的故事不少,许多被男人、被家庭遗弃的女子,靠着这项手艺让自己活得自在,不必成为谁的负担,能自食其力比看男人眼色过活,要幸福得多。”
  “单纯。”她以为自食其力有那么容易?要不是迫不得已,哪个女人愿意抛头露面、辛苦勤奋?
  “人生已经够复杂,能单纯活着不也是一种幸福?”她反口同他争辩。扯扯他的衣袖,她笑逐颜开的问:“怎样,被人感激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他没回话,但嘴角不经意浮现的笑意偷偷泄露他的心情。
  她成功改变他了,一天一点点,慢慢地,他就会变成她心中想的那种人。
  他们手牵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行走,刚开始她觉得很怪、很不自在,老认为别人在看他们,抗议了几回,他每次都用白眼驳回抗议,于是她知道,他是个任性到不行的男人,他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只管自己高不高兴。
  好吧,牵就牵,反正在前尘钵里,二十一世纪的男女都不认为牵手是啥大事。
  渐渐地,在宇文骥养成想她的习惯后,又养成与绘夏手牵手并肩同行的习惯。
  “为什么不吃肉?”突如其来,他问上一句,而这一句和前面话题搭不起来。
  他发现了?
  这话她没问出口,但他光看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他猜度别人心意的能力高强,还是他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我发现了。你只吃菜、吃果子,加了肉的汤汁,你连碰都不碰。”
  她当然不吃肉,她是仙子咩,有听过哪个仙子拿着菜刀追杀公鸡,也只有裁冬会在心里偷偷想念肉的味道,没办法,她刚成仙不久,至于她,千年不沾腥膻,早就怕了肉味。
  “知不知道为了养动物来吃,我们要砍很多的树、空出土地来种植动物吃的食物,而且动物的排泄物会污染河川水源,更别提为了吃肉,每年得伤害多少无辜的小生命,很残忍耶!”
  宇文骥斜睨她一眼。“那么喜欢牲畜,你和阿福结拜了吗?”
  想起阿福,绘夏笑出满脸甜。阿福,是证明阿观生性善良的人证,当初他可以不把阿福接到新宰相府的,但阿观收留了他,不带任何条件。
  “是啊,他好爱小雪,连我新捡回去的小黑豆照顾得很好。”
  阿福也发现她和他的若予小姐相似?他微微笑开,“因为你们是同一种人。”
  她点头,顺势道:“没错,我们是同一种人,以后你也会和我们一样。”
  宇文骥哼了哼,不回应。
  她可没放过他的反应,认真而郑重地再说一遍,“你会的,因为你是好人。”
  他带绘夏走进玉石店,那里面玫瑰石、墨玉、祖母绿、翡翠……应有尽有,一向他对这些事不太上心,身上穿的有采鸳打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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