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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我去穿件衣服。”他放下茶杯，进卧室。
“三哥，有没有好看的书，借我一本。”
“你进来找吧。”
青贝撩开珠帘进他的卧室。在汴京，他们每个人的卧室和书房是分开的，在巴蜀，因为当时一切都很紧张，条件不是很富裕，所以书房在卧室里，一直保持到现在。封旭东的卧室里有三个书架并排放在一边，“哇，三哥，你汴京的书就够多了，这里还有这么多。”
“每一本都是我自己抄的，信不信？”
“不会吧。”她翻阅着。
“闲来无事，打发光阴罢了。”
“这字迹怎么在哪里见过？哦，大哥的书房有几本书。”
“我抄的，用来交换大嫂做的饼。大哥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精明的老婆。他的书没有一本是自己抄的。”
“那倒是，有几本上写着：呕心沥血、奋笔疾书、三日三夜而成，上官棠。”她笑道，“象你们这种馋猫，活该了。”
她看到桌上卷着一幅画，打开来，是一幅仕女图，“好美的美人玉萧图。”
封旭东正在换鞋子，忙过来抢下，卷起来。
青贝已经看出那画上的人是谁了，“那是小姐。”
“不是。”他回到床边，将画扔进床头的画筒，继续穿鞋子，但是总穿不好。
青贝忽然明白了，女人是敏感的，尤其对感情上的事。她的心情暗了下来。她看看他，他一直低着头。“你喜欢小姐，对不对？”
封旭东摇头：“别胡说，走吧。”他站起身。
“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她努力使自己笑得自然，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千万别，”他忙制止，才发现自己是欲盖弥彰了。她的心有点脆弱了。
他叹口气，苦笑，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变化，“我没有别的奢望，她太遥不可及了”他看看她，问：“你会不会笑我痴心妄想。”
“说什么，”她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笑道：“我相信三哥，在我眼里，三哥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他不懂她的话还有另外一种意思，笑道：“没有比被你夸奖更高兴的事了，替我保守秘密。”
她点点头：“走吧。”
两个人刚刚到门口，便听见院中热闹声起。“少爷回来了。”全家人为这一声聚集到院子里了。 ［小说网·。。］
上官棠拉着慕容若的手，走到院子里，看见这么多人，“哇，有什么喜事吗？”
“少爷，你不吭一声在外一夜，大家都以为你丢了，还有什么喜事呀。”浩星责怪道。
“哦，少爷有喜事吧。”上官昭笑道。
“是慕容若有喜事才对。”栗林上前，对慕容若小声探问：“夫人几时有的喜呀？”
慕容若又羞又气，扬手就打他。
栗林闪身跑到上官昭跟前：“嫂夫人要打小叔，小姐为我做主呀。”声俱泪下的样子逗的全家人都乐了。
慕容若羞得躲在上官棠身后，上官棠搂住她，笑的最幸福。
可是有一个人笑不出来，就是素素。
吃过午饭，上官棠回到书房，浩星说郑一锦给他的信放在书房。他正在看信。
有人敲门。
“进来……素素？”
素素显然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她勉强做个笑脸，“我来辞行。”
“素素……你要出远门？”他知道为什么，心中也不好受。
“你以前常劝我多学点东西，现在想跟随一位师父学医。” ［小说网·。。］
“是件好事。”
“决定的事，就应该马上去做，……否则会错过的，所以我现在就走了。”她说不下去，急忙转过头去。
他走过来，“素素……”
她泪如雨下，扑进他怀中。
他百般滋味，搂住她。
第30章
上官棠百般滋味，搂住素素。她与他也曾同甘共苦，无话不谈，他不是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如果不是她突然失踪一年，如果不是阿若又出现，也许……
“我好羡慕阿若……”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他推开她，为她擦去泪水，“我最怕别人哭了。今年春天过去了，还有明年春天呢，会比今年春天更好的。”
素素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昨天她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了，深吸口气。抬头笑笑：“喜欢过我吗？”
上官棠笑笑，点头。
“我知足了，本来从玉肖宫回来，我就想我们能够在一起了，我们会一辈子快乐无忧的。但是，当我见到你和阿若是那样幸福时，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阿若也不想，所以我的走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虽然我不知道明年春天会不会有今年春天好，但是我相信明年会有春天的。啊，话说出来就好多了。我走了，有时间回来再见吧。”
“郑一锦回老家了，带着穆菁竹，要成亲了。我们去看看，然后也回汴京去了。”
“师兄真的要朝穆沧龙那个魔头叫岳父吗？”
“人家女儿又不是魔头，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奉子成婚了。”
“那不是双喜临门了？我去了一定赶的上接生。”
“你会吗？”他笑道，“明天一早走吧，我们送你。”
“不用了，我还要回唐门去收拾一下东西。并且我也不想让大家知道，心情不好嘛。”
“我送你。”
“算了，我会哭着不让你回来的，别惹阿若不开心。我走了。”她冲他笑笑，走出书房。
上官棠目送她走出大门。
上官府众人两天后回到了汴京。
上官棠和慕容若到仙人峰去了。来到山上，见了师父空缘，到藕荷坪见了慕容若的师父慕容莲。殷子玉和慕容芸都在，殷子玉的师父武圣人紫风，师妹殷子阳也在。小芸的眼睛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了，正在好转。听说上官棠和慕容若要成亲，大家都很高兴。
吃着饭，慕容莲对空缘说：“你的徒弟不是很出色吗？怎么还落到我徒弟手里了？”
空缘道长道：“我早就说你的徒弟比你聪明，看到了，两个小丫头都抓住幸福了，你呢？”
慕容莲反问：“你呢？”
看着他们师兄妹又在斗嘴，紫风从中劝解：“缘分的事与智力无关。”
慕容莲瞪他一眼：“谁要你插嘴。”
一代武圣，也只能小声咕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大声说。”
“不敢。”他低头吃饭。
五个徒弟一直在笑。他们这是第一次聚到一起，以前空缘呆在仙人峰，还经常带上官棠出去；慕容莲和慕容芸在藕荷坪，旁边有个小开阔地，叫蘑菇岩，慕容若在那里带领一群人开垦荒地；紫风和殷子玉、殷子阳在武圣山，他们很少见面，但师父们之间的感情是五六十年的了。
空缘道：“不如这样，子玉和小芸也要成亲了，你们四个一起成亲吧。”
前段日子小芸吃饭、吃菜，都要殷子玉一口一口喂，现在好点，只要放在面前就行了。听师伯这样说，她看了看子玉，“我们……还没有说到这件事上。”
子玉夹菜到她碗里：“现在说吧，我同意。”
小芸羞赧低头，“我如果反对，是不是意味着没菜可吃了？”
全桌大笑。
空缘又道：“忘了介绍第三对：莲儿和紫风。”
慕容莲怒视他。
紫风本来一心欢喜，见慕容莲变了脸，忙道：“以后再说吧，反正也是常来常往的。就在山前，祭山成亲，你们准备一下吧。”
在藕荷坪的山前，拜天地，四位有情人终成眷属，送入洞房。
三山的童子和丫鬟们都去闹喜了。
望着欢呼而去的年轻人，紫风叹口气，慕容莲转身要走。
“莲儿。”他叫住她。
她站住脚：“莲儿是你叫的吗？”
“莲儿，三十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那时只是年轻赌气，也怪我学艺不精，才败给吕裳。”
不提则已，提起来她的怒气就上来了。她转回身，“你们比武，凭什么拿我做赌注！问过我吗？你输了，就为了你所谓的诺言，不再见我。你知不知道因此我差点杀了吕裳！他是我的同门，师父要将我逐出师门，师兄苦苦求情，师父才留下我，但是关了我十年禁闭！直到他老人家去世都没有原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因为你，我和他翻了脸，我为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十年，十年我什么都想通了。”她冷笑，清风吹拂着鬓间的白发，“一个人我也走过了三十年，再有三十年也没什么。”
少年往事不堪回首，紫风后悔莫及：“我对不起你，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算了，紫风，都是黄土埋颈的人了，别再追究了，能见面，就是缘分了。”她不再说什么，走开了。
紫风看着她走远。三十多年里，她一直这样拒绝他，永远不原谅他，他是否该认命了。“莲儿，我想……我能常来吗？”
“随你便。”
“每天，我每天想看到你，我想住在藕荷坪，……不，我的意思是……”他拉住她的手，“哪怕只能再活一天，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没等他说完，慕容莲便甩开他的手：“你中风了！”她大步走开。
紫风摸摸胳膊，“子玉，你教我的话虽然表达了意思，但是的确肉麻了点，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上官府。
橙贝拿着信给大家念：“子玉和小芸，我和阿若都很好，这里清静无喧闹，空气清新，新婚无人打扰，当然很惬意，我都不想回去了。不过，大家放心，有你们在，少爷怎么会不回去呢？小芸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莲姑和紫风前辈仍在闹矛盾，稍有好转。其余一切均未变。就这样吧，我累了。我们还要多住一段日子。上官棠。”
上官昭撇撇嘴：“什么话，这么短的信就累了。”
栗林笑道：“山里一定很多可以大补的东西，让少爷带回点给我。”
“你呀， 我看用蜡封上嘴好了。”蓝贝道。
“哇，学大姐的口气，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大姐呢？我去找老虎回来。”栗林出去。
“又找借口。”蓝贝道：“大姐不在，他半刻钟也呆不了。”
“又有一对了，看来汶济台事后，我们是双喜临门，天下太平了。”
“好羡慕他们。”封旭东道。
“你也喜欢大姐？”橙贝惊讶问。
第31章
“你也喜欢大姐？”橙贝惊讶地追问封旭东。
“啊，不是。” 封旭东看上官昭一眼，“我是说羡慕他们成双成对，幸福的样子。”
“看来三哥也有心上人了？”上官昭道。
“没有。”他忙否认。
“肯定有，说来听听，我们帮你。”蓝贝道。
“她叫什么？哪里人？”上官昭问。
“漂亮吗？比我如何？”橙贝问。
封旭东匆忙逃离这个女人的世界。
凉亭上。
青贝坐在青藤鲜花中，拨弄着一盆含羞草。
“你再不住手，它会死的。”
她惊然回过神来，“栗林，是你。”
“你以为是谁？我已经站在这儿好常时间了。是不是有心事？这几天你好象不很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有呀，少爷成亲了，哦，难不成你因为少爷成亲……”
“割掉你的舌头！”她打断他，“去歇着吧，我没事。”
“说没事就是有事。”他在石凳上坐下，挨着她，“说出来吧，有人倾听是最好的忘记烦恼的办法。”
她被他缠的没办法，笑笑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人生一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没有迈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