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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馆杀人事件-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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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简直就是每个人都被还原成为元素了,不是吗?凶手到底是谁?内人说她并没有见到凶手脸孔。”

“没错,这是一桩神秘的事件。”法水缩回伸直的胳膊,将一边手肘置于桌上。“所以就算采集指纹,就算剪断线,还是没有任何帮助,最主要的是,如果不能解开底层的深邃内幕,这桩事件绝对无法解决。也就是说,调查专家面临转变为幻想家的时机。”

“抱歉,我一向不擅长这种哲学式的问答。”博士略带警戒地眨眨眼,望着法水。“不过,你刚刚提到线,哈!哈!哈!这应该与某种命令状有关系吧!法水先生,我希望能够就这样冷眼旁观法律的威力。”

很明显,他一开始就表明不同意开启遗嘱。

“那当然!虽然我并未携带搜索令之类的命令文件,不过若只是一个人递上辞呈就可以解决的事,很难说我们不会破坏法律。”熊城恨恨地凝视博士,显示异常的决心。

客厅内霎时弥漫着腾腾杀气。

法水静静开口:“没错,确实是一条线。也就是说,问题在于埋葬算哲博士的当晚。那天晚上你应该是留宿在这栋宅邸里吧?当时,如果那条线没有断……如果是那样,应该不会发生今日的事件,而且,那遗嘱也将成为算哲一代的精神遗物。”

押钟博士的脸孔瞬间转为苍白。

不知道线之真相的旗太郎挤出不自然的笑容,喃喃自语似地说:“啊,我还以为是指箭弩弓弦的事呢!”

博士凝视着法水,冷冷问道:“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依你的看法,遗嘱的内容又是如何?”

“我相信现在是白纸。”法水的眼神忽然转为犀利,说出意外之言。“再说得详细些,亦即遗嘱内容到了某一时期将变成白纸。”

“白痴,你究竟在瞎说什么?”博士的惊愕神色忽然转为僧恶,频频打量着毫无羞耻、很明显在玩弄策术的对方。但又突然像是灵光一闪,静静搁下香烟。“那么,我就说明制作遗嘱当时的情形,以便消除你的妄信……那天,应该是去年三月十二日,算哲先生突然找我过来,我以为到底有什么事呢?他却表示‘今天偶然想到,希望写下遗嘱’。于是,我们俩进入书房,我坐在对面的椅子望着算哲先生仔细确认遗嘱草案内容。

那是约莫两张八开的书简纸内容,他确认结束后,撒上金粉,再盖上旋转封印。你大概也知道,那人的一切行为皆采循古法,换言之,他有着复古的嗜好。之后,他将两页遗嘱收在金库抽屉内,当晚更派人在房间内外严密监视,预定翌日宣布。可是到了翌晨,面对着全部家人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突然撕毁其中一页,而且撕成碎片后又再烧成灰,倒入窗外的雨中。光看他如此慎重其事、防止遗嘱内容重现的行为,可以猜测内容绝对是非常具争议性的秘密。

然后他将剩下的一页密封,藏入金库,吩咐我必须等到他死后满一年才可开启。所以现在仍未到打闭金库的时机。

法水先生,我实在没办法欺骗故人遗志。不过,总归一句话,所谓的法律不过是痴呆的风俗习惯,无论装饰得何等美丽的秘密,法律绝对不可能容许其存在。好吧!你们打算怎么做都无所谓,我就一直保持冷眼旁观。”

博士倨傲地大放厥词,但是,从方才就不断在脸上若隐若现的不安之色却在这时扩散开来:“但是,我并未忽略你说的一句话。好吧!制作当晚在严密监视下、算哲先生未烧毁而藏在金库的那一页,金库的密码和钥匙就在这里。”他从口袋掏出密码与钥匙,用力甩在桌上。“法水先生,机智与幽默应该没有办法打开金库门,对吧?还是你打算使用熔铁剂?不,你既然讲出那样奇怪的言论,应该是有着相当的证据吧?”

法水朝天花板吐出烟圈,大声说道:“不,事情真的很奇妙,今天的我似乎命中注定与绳子和线条扯在一起,也就是说,我相信当时切断的这点乃是让遗嘱内容消失的原因。”

听了法水这番话,博士虽然无法明白法水的言下之意,却像是全身触电般地颤栗,彷佛有某件事情被法水压制,苍白的脸孔僵硬,久久沉吟不语。之后,他站起来,脸上泛现悲壮的决心:“好吧!为了解开你的误信,我也只好违背对算哲先生的承诺,今天就在这里开启遗嘱。”

接下来直到两人回来之时,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每个人的脑海里均是思潮泉涌。检察官与熊城是期待着事件能有所发展,旗太郎则是期待遗嘱的开启能一举推翻对自己的不利状况。

不久,两人再度出现。法水手上拿着一个大型信封。他在众人的环视之下拆封,瞥了内容一眼,脸上立刻浮现沉痛的失望神色。啊!在这里,他的希望之一又落空了。

里面只是很普通的数项内容。

遗产由旗太郎与葛蕾蒂·丹尼伯格以下四人平均分配。

另外,永远遵守黑死馆的戒律,离开本馆、恋爱、结婚以及泄漏遗嘱内容者,随即被剥夺其权利。其所丧失的部分按比例分配给其他人。

以上内容同样会口头上传达给各人。

旗太郎脸上虽然同样浮现失望神情,不过年轻的他很快就张开双手,满脸溢满喜悦:“就是这个,我终于能获得自由了。坦白说,我本来很想挖一个洞,在里面大声吼叫一番的。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我真的那样做,恐怖的梅菲斯特绝不会原谅我的。”

似此,押钟博士赢了这场与法水的对决。但是,法水坚持内容是白纸的真正意思绝非仅只如此!当然,这句话有助于压制博士的莫名内情计划之进行,不过,法水心中真正想要的或许是启示图未知的另一半。

眼前这一幕虽然不得不无趣地宣告结束,可是很不可思议地,应该是骄傲胜利的博士依然带着些神经质,用莫名畏怯的声音说:“这么一来,我的责任终于结束了,但是不论是否解明了谜团,结论已经很清楚了,重要的只是平均分配率的增加。”

因此,法水等人离开客厅。他向博士不断道歉替对方带来各种困扰之后走出房间,不过,经过楼梯上方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独自进入了伸子的房间。

伸子的房间有几分偏向邦巴特尔风格的情趣,将桃红色的木板裁成黄金葡萄藤图样,成为感觉明亮的书房造型,左侧为通往狭长隔间的书房通道,右侧桔梗色帷幔后面则是卧室。

伸子彷佛早就预知法水的到来,冷静地请他坐下。“我正在想,应该是出去见你的时候了。你一定想问丹尼伯格夫人的事,对吧?”

“不,所谓的问题不在于尸体的荣光或割痕。当然,氰酸并无适当的中合剂,就算你与丹尼伯格夫人同样喝了柠檬水,也没有当作例题的价值。”法水为了让她安心,先提示了前提。“不过,听说那天晚上在神意审判会前,你曾经与丹尼伯格夫人发生争执?”

“是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有疑问,应该也是由我提出才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发怒。情形是这样的……”伸子毫不迟疑地立即回答,也没有窥视对方反应。“当时正好是晚饭过后大约一个小时,我正想从书橱中抽出凯瑟史贝西的《圣乌尔斯勒记》送回图书室,突然脚步踉跄,手上拿着的书撞到角落的干隆玻璃大花瓶,导致花瓶倒地。接下来的情况就很奇怪,虽然花瓶落地发出剧烈声响,却也不到要受责备的严重程度,可是,丹尼伯格夫人却随即出现……我真的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发怒。”

“不,夫人应该不是责骂你吧!因为她虽然怒骂、讥笑、叹息,但事实上并非针对别人,而是自己感受到的感觉!某种变态者通常会出现意识异样分裂的状态。”法水凝视着伸子脸孔,似乎在等待她的肯定回答。

“但是,事实绝非如此……”伸子严肃地否定。“当时丹尼伯格夫人的样子只能视为偏见与狂乱的怪物,而且,原本就具有修女般个性的她声音颤抖、很残酷地数落我,说我是马具店的女儿、是贱民,还说我只像幼稚园褓姆,甚至与寄生木没两样……谁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呢?就算感念算哲先生生前的慈祥照顾,我也不愿这样待在这宅邸里……”虽然少女般的悲哀取代了愤怒,可是,两行热泪却逐渐沿湿濡的脸颊滴落,“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所谓无法理解的意思吧!因为她完全没提到我发出剧烈声响这一点。”

“我非常同情你的立场。”法水安慰地说,不过,可以想像他内心期待着某件事。“对了,你看见丹尼伯格夫人打开了这扇房门吗?她当时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不像是你会问的话呀!简直就像心理派前期的老式侦探。”伸子嘲弄法水的质问。“很不巧,当时房内没人。因为呼叫铃坏了,我去女佣房找人来帮忙收拾花瓶。但是回来时却发现丹尼伯格夫人已经在房内。”

“这么说,也许她早就在帷幔后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不,我想她是为了找我才进入卧室的吧!证据是,我从帷幔缝隙见到她时,她只是稍微露出右肩,站立不动。不久,她拉过旁边的椅子,仍是坐在两道帷幔中间。法水先生,我的陈述中应该没有将算哲先生视为灵魂的黑死馆灵魂主义吧?我认为,坦白才是最高明的策略。”

“谢谢你,这么一来,我也没有什么事必须问你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就算这桩事件的动机在于黑死馆的遗产,你最好还是谨慎点保护好自己,尤其不要与算哲先生的家人过度频繁接触。虽然终有一天会查明凶手是谁,不过明哲保身是此时最好的方法。”

法水给完忠告后,走出伸子房间。临出房门之际,他以充满异样炽热的眼神望着房门右侧的木板。他方才进门时就已经发现在距离房门约莫三尺处有剥离的木片,上面还挂着被勾到似的衣服纤维。

各位读者可能还记得丹尼伯格夫人的衣服右肩有处被勾破的地方吧?问题是,这当中还存在着不易了解的疑问,因为若是以正常姿势进出房门,当然不可能会特地将身体横移三尺距离,让右肩碰到木板。

之后,法水独自走在黑暗静谧的走廊上。途中,他停住脚步,打开窗户,用力深吸户外的空气。外面是非常深邃静寂的景观,天空某处的月光淡淡地照射在观景塔、城墙和遮覆这一切的阔叶树树梢,让眼前景色有如海底般湛蓝。夜风吹过时,更让景物如波浪起伏地朝南方扩散。

不久,法水忽然灵光一闪,某种想法开始成形,但是他依然未离开该处,而且像是害怕呼吸声太大似地凝神静听。十几分钟过后,不知从何处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等脚步声逐渐远离之后,他的身体终于动了,再度前往伸子的房间,在里面待了两、三分钟后,又出现在走廊。这次,他来到另一侧的雷维斯房门前站定。

当他握住房门把手时,他已知道自己的推测完全无误,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碰上了这位忧郁厌世主义者的视线——溢满异样热情、恍如野兽般粗声吐气着。

第七章 法水终于逃避?  一、沙勿略主教的手……

法水刻意悄声地推开房门时,雷维斯正坐在壁炉旁的躺椅上,脸孔埋在膝盖间,双拳用力抵住太阳穴。他那克罗曼人式分梳的银色长发下,鲜红的双眼燃烧着狂暴的光芒,此刻,原本有如忧郁的厌世主义者的他,全身被未曾见过的激情所包覆。他不断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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