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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越来越多的人落在队伍后面,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就像多米诺骨牌,当第一块骨牌倒下,一切就无法中止。
希律律……
骏马一声长嘶双蹄高扬一头栽倒。
马车失去了速度停下来,车上跳下四个年轻人,互相搀扶着惊慌失措。
“丁公快救救卫右渠,他中了毒瘴!”
“救个屁!老夫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你们。”丁公气的脸色发青,进山七天苦心栽培的土地死掉一大半,剩下一百多个徒儿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
赵婴齐气急发笑:“丁异!你不要忘记我们的身份,没有我的指引休想走出南岭,没有我的帮助你休想在南越站稳脚跟!”
“好!你说该怎么治疗,老夫全听你的安排!”
“你去那棵树上摘下果子来,喂他多吃点或许还有救。”
几个刺客捡起石头打下几枚果实,二话不说丢到嘴里咀嚼,一入口脸色都变了,连忙吐出来。
丁公捡起一枚青涩的果实,疑问道:“这是什么果?”
“槟榔果,你们不想死就多多咀嚼它,记得不要吞下去,否则出事了别怪我。”
赵婴齐把果实往嘴里塞,脸色变的五彩缤纷真的很像中毒的样子,驺家两个年轻王太子对视一眼也嚼起槟榔,还不忘拿起两枚塞进卫右渠的嘴巴里。
丁公发怒道:“有治疗瘴气的宝药怎么不早说!害的我损失了那么多徒儿!”
“你没问过我。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不是卫右渠病的太厉害,我巴不得你们全死光了更好!”赵婴齐冷笑一声不搭理他。
车队的马匹都死光了,远远看去四处是云山雾罩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何处,反正已经成这样,索性就停在原地不走。
丁公一直怀疑赵婴齐故意引他走错路,按道理讲五岭应该没那么大,有些山岭明明前几天翻越过,今天又走了一遍。
“小子你说清楚,到底还有多远藩国五岭,老夫要带着你们去番禹见南越王赵佗。到时候自会放了你。”
“你想骗我?”
丁公大怒而起。旋即冷笑道:“老夫抓你们只是顺道而为,难道你们不怕汉家天子兵强马壮,打下南越,闽越和东瓯吗?”
“不可能!我们是汉家藩属国。”
“彭越。英布。臧荼也这么认为。你还见的到他们的封国吗?长沙王吴芮谨守本分,传了三代嫡子早夭诸庶争位被天子除国!汉家天子比六十年前更强大,你们也见识过长安的繁华鼎盛。长安城外几十万汉兵的严整,你们拿什么挡住汉兵?五岭的瘴气?”
赵婴齐不屑一顾,南越国并不怎么担心被打,原因就是五岭的瘴气,听起来很扯淡的理由的确很靠谱,80年前秦军征讨南越国,前后打了十年损失十几万秦军精锐,就连秦军主将屠睢都横死于此,直到任嚣的增兵赶到才打下来。
其后十二年,岭南秦军陆陆续续又死掉十余万人,秦军第二任主将任嚣在当地土人的精心调养也病死了,第三任主将就是赵婴齐的曾祖父,到现在快100岁的老寿星越王赵佗。
这个老人经历了大秦帝国从一统天下到灭亡的全过程,论资历可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南越之所以难打总结原因无非是水土不服,毒瘴杀人,南越人的丛林游击战术以及毒针。
原始人的战术不可能杀死十几万秦军,真正杀人的是前两者,水土不服和毒瘴杀人,互相叠加几乎无法抵挡。
驺家兄弟却听的入神,闽越和东瓯可不比南越,这两国濒临沿海连瘴气都没,只要汉兵一到顷刻之间就要完蛋,所以两国从来是提心吊胆过日子。
驺丑劝道:“赵兄,我觉得丁公说的在理,我们去长安不就是要见识下汉人的手段,汉人比我们厉害是应当的,可是厉害那么多太出乎意料了,以我们的力量挡不住汉兵,五岭的瘴气不一定是天险,我们东瓯和闽越一丢,汉兵可以沿着海边一路向西南直插番禹。”
“啊?真的可以?”
驺丑神色认真:“不骗你!当初你曾祖父赵佗灭了我们驺家在南越的王族支系,几百年前是从闽越迁徙过去的驺家分支,我们驺家人都知道有这条路,我父亲还打算从这条路直接攻下南越国,光复南越呢。”
赵婴齐傻了,他只当了几年储君,还不太了解南越的军政要务,他父亲也从不告诉他南越有几个方向的防区,他只知道五岭是抵挡汉兵的天险,闽越国是南越国的盟友,顺风时坐船只要两天的近邻。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丁公摸出酒壶喝了口酒嚼着槟榔闭着眼睡觉。
毒瘴折腾七天七夜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即使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更何况他是个年过七旬的老人。
这一觉每个人都睡的很香,当人们醒来时发现另一辆马车空荡荡的。
曹时、刘陵还有王孟不见了!
丁公暴跳如雷:“人呢?叫你们看好人,怎么给看丢了?把曹时给放跑掉,我们岂不是白死那么多人!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追啊!”
刺客们一脸蜡黄,望着白茫茫的毒瘴踌躇不定,有些树林完全枯死的焦黑颜色,还有不知名的虫子成群结队的趴在上面,有时会劈哩啪啦的掉下来非常恐怖,刺客们不敢追。
“丁公!卫右渠病的厉害,必须尽快走出五岭接受更好的治疗,你们体内的毒瘴之气也绝非几口槟榔能完全祛除的,在这儿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死兆,跟着我走出毒瘴区再找机会追他们也不迟,能走出五岭的就那几条路,只需要打听附近的村庄很快就能知道。”
赵婴齐的态度变了,从被迫合作转为了主动合作。
丁公面露喜色:“可是他们跑远了该怎么追?”
“两条腿跑不快,带着淮南王女刘陵也不会快,何况无论他们跑多远,终归要到村庄旁露面,五岭附近的村庄都属于南越国,您就放心好了。”赵婴齐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201章越人与占人
青山不改水长流,明月依旧星渐稀。
他只记得几句诗词,大概是一首离别的诗词,放眼望去绿水青山一片青碧,碧空如洗空气湿润。
身后的云山雾罩早已远去,嘴角品尝着咸腥的湿气,轻柔的风吹动发髻,仿佛五岭间的恶梦从未出现过。
山脚下密林间,曹时坐在青石上磨刀,赤着胸膛被海风吹的黧黑,在山间走了一个月皮肤就变黑不少,身后挎着属于自己的一石二斗战弓,箭袋里只有十几支自制的箭矢。
刘陵挎着竹篮子在竹林旁挖竹笋,手里攥着一根匕首做铲子,那是逃跑的当夜从死去的刺客手中摸来的防身武器,平时还作为挖野菜和吃饭的工具。
她的皮肤还是那样白皙,头发简单的挽起个椎髻,秀眉微蹙似乎在烦恼着竹笋头好难挖。
倘若身在长安城,周围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刘陵素面朝天秀眉皱起的惆怅表情望着长安勋贵,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只可惜身在青山下,竹林旁溪水潺潺,只一个不解风情的青年低头磨着雪亮的快刀,仿佛那是世间最美的事物。
嗷嗷!
一头野猪从竹林里钻出来,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猩红的眼睛充满了疯狂。
刘陵吓坏了,双手握着匕首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野猪似乎发现眼前的人类女子,刨着猪蹄发出哼哼的嚎叫声。油光发亮的猪脑袋上两根獠牙冲着目标。
树林里窜出来的是头刚成年的野猪,个头硕大看起来得三百多斤,奔跑起来就像个狂奔的卡车,被獠牙一扎保准死翘翘,暴躁的脾气和强大的攻击性成为丛林中最可怕的杀手,成年野猪的威慑力甚至在老虎丛林豹以及黑熊之上。
“救命!”
刘陵的双腿酸软,挣扎的爬了半天没站起来,尺余长的锋利的匕首对于野猪来说就是个玩具。
油光发亮的野猪皮上覆盖着树胶和泥巴的混合物,那是野猪们蹭掉寄生虫得到的自然馈赠,北方野猪喜欢蹭松脂。南方野猪喜欢蹭树胶。更有趣的是这种畜生很擅长寻找树胶,大树的分泌物是杀虫的最佳手段,烂泥塘里打滚是野猪洗澡的习惯。
一头成年大野猪皮糙肉厚堪比犀牛,冲击力和杀伤力也不逊于犀牛。脾气暴躁程度也可以媲美犀牛。除了个头吨位略有不如。简直是个缩水版的犀牛。
野猪冲过了来。
刘陵吓的闭上眼睛,举起挖竹笋的匕首递过去。
噗哧!
噗通!
烟尘四起,冲来的劲风把她吹的东倒西歪。钗横发乱。
野猪距他只有几步之遥,头部的中箭奄奄一息了。
刘陵面色通红,气的丢下匕首直跺脚:“曹时,你又戏弄我!”
青石上,磨刀的青年头也没抬,背在身后的战弓解了下来,箭袋里少了一根羽箭。
“顽固的臭石头,不敢说话就装木头人,哼!”
刘陵气呼呼的把打翻的笋子一个个捡起来,今日三餐的蔬菜就落在这些不起眼的笋子上,瞥了眼即将死去的野猪,蹲下来继续挖竹笋:“吃死你,噎死你,让你吓唬我。”
曹时没抬头心里悄悄松口气。
一行三人逃亡西南,历时一个月辗转千余里,不敢在村庄附近出现,偷过土民的粮食也吃过野果,风餐露宿躲避追兵很辛苦。
王孟拎着染血的长剑跑出林子,看见野猪倒毙在树林外松了口气:“刚才在树林里碰到这畜生一照面就要顶我,幸好我反应快给了他一剑,未曾想这畜生从我来的路一路飞奔,我追之不及险些误了大事,万幸,君侯没有受伤。”
“这畜生我每年都要杀死十几头,一点小麻烦不用担心,找到盐巴了没?”
“没有,附近没有盐矿,我们只有向海边走了。”
曹时喟然长叹。
出逃前只来及带走两包食盐,这一个月省吃俭用也已所剩无几,没有盐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迫使他们改变路线走出相对安全的深山密林,向开阔海边行进了数百里。
刘陵挎着竹篮走过来:“我们向北走去长沙国吧!长沙王刘发会救我们的。”
“没用的,岭北的通道被南越人阶段了,我们几次靠近村庄碰到南越士兵的影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个被挟持的王太子和丁公沆瀣一气了。”
刘陵心里一紧道:“他们难道疯了吗?找上丁公是与虎谋皮,痴人说梦。”
曹时说道:“别管这些,我们要尽快弄到盐巴,往西走再往北翻越大山就是巴蜀,从那儿返回长安是一条捷径。”
“你走过这路?”
“我有地图,你就别操心了。”
几天后。
南越国西南临尘县(广西崇左)海边。
海边的集市正值十五日一次集市盛会,来自几百里外的西南越人架着船来此贩卖特产,小小的集市突然涌入几千人,宁静的小镇顿时热闹起来。
赶集的土民非常多,他们牵着睡牛撵着鸡鸭,热热闹闹的往集市里涌,在集市的边缘来晚的小贩用土语吆喝着自家编织的竹篓、斗笠,往里面走陆续见到卖咸鱼的,卖蓑衣的,还有许多卖稀奇古怪的海中特产,黑漆漆的海参干,白晃晃的珍珠。
赶集的人群里拄着竹杖的白发老人,身后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混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中年汉子单手扛着半盖野猪肉,妇人揣着一张色泽光亮的野猪皮。
“野猪肉怎么卖?”
“换盐巴。”
“我这有咸鱼换不换?”
“不,换盐巴。”
“换我咸鱼也一样吃的,你看这咸鱼多好。”
“换盐巴。”
小贩摆摆手没辙了,中年汉子每次只蹦出几个词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