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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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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霁斐笑盈盈的勾唇,“能得郴王殿下祝语,下官定然能与姀姀执子携手,白头到老。”
  郴王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双拳紧攥,憋的整个人都开始发颤。
  “王爷。”夏达伤心之余,还不忘顾及郴王。
  郴王甩袖,黑着一张脸径直回到曲水对岸。
  夏达恋恋不舍的望着苏芩,紧随郴王而去。
  陆霁斐牵着苏芩,气定神闲的落座于宴案后。小丫鬟提着食盒,置下四碟菜果,四碟案鲜。
  陆霁斐撩袖,给苏芩斟一杯热烫的梅花酒。
  苏芩垂眸,盯住面前的那尾鳜鱼,闷不吭声的捏起玉箸挑了上头煎的黝黑的皮,扔到陆霁斐碗里。
  两人本就受瞩目,苏芩的动作自然被众人看在眼里。
  一时间,原本瞠目结舌的众人不免受惊过度。这苏三,真是太胆大了。
  而苏芩做完这件事后,才觉出不对,她慌忙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陆霁斐。
  伺候苏芩的人都知道,她喜吃鱼,却不喜鱼外头的那层皮,嫌腥气。至此,布菜时,红拂或绿芜总是会替她用玉箸剥了皮才送到碗碟里。其实不止鱼皮,只要是皮,苏芩都不爱吃,觉油腻。但归根结底,还是她觉得那皮或黑不溜秋,或皱巴巴的太难看,不堪入口。
  自苏府败落,苏芩已许久未吃鱼,方才瞧见碗碟里的鱼,下意识戳过去,就将那皮揭下来扔给了陆霁斐。
  这事,是苏芩小时做惯了的。
  所谓少小不妨同室榻。苏芩又惯是受宠的,那时她总爱缠着陆霁斐,甚至让祖父发话,两人曾睡一屋。她睡在碧纱橱内,陆霁斐睡在外间暖阁。两人尚小,苏芩在惊蛰春雷滚滚时,上过陆霁斐的榻,然后那人便闷不吭声的抱着被褥出了暖阁,在屋外头坐了一夜,染了风寒,大半月才好。
  过去种种,罄竹难书,皆是苏芩做的孽。
  如今风水轮流转,苏芩免不了开始怀念小时的陆霁斐。那时候的少年虽沉默寡言,但只要自己软声软语求几句,也会为难的替她办好。哪里像现在,逮着劲的欺负她,甚至还要她做妾!
  苏芩回想了一遍小时对陆霁斐做过的坏事,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只疯狗不会疯到要将她小时对他做的事,一一还回来吧?
  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浑身战栗,苏芩赶紧端起宴案上的梅花酒仰头灌下,压压惊。
  梅花酒用红梅所制,颜色华丽,入口柔和清爽,下腹时尚带余温。
  苏龚贪酒,苏芩随了他的性子,也喜吃酒,只是女儿家不好吃那么多酒,苏芩便只好改用些清甜不醉人的果酒。
  如今一尝此红梅酒,顿觉浑身舒畅。
  而陆霁斐,则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执起玉箸,慢条斯理的吃完了苏芩扔过来的鱼皮,表情未有一丝变化。
  未见苏芩出丑,反而是陆霁斐处处相互,如此情状,自有不满者。
  “苏三姑娘,苏老首辅五服未满,你这又是吃酒,又是吃肉的,不觉太放肆不孝了吗?”说话的是清河侯府的沈宓。
  清河侯府虽是钟鼎之家,三代世袭列侯,却亦是书香之族,富贵又清高。沈宓之父仕途出身,乃前科探花,置兰台令史,又被先帝钦点为巡盐御史。有名有权,是继苏芩后,被陈太后看上,给郴王内定的王妃。
  苏芩一杯梅花酒下肚,神思已有些恍然。
  “祖父说,礼之所以能行,是因礼本于人心。这些做给外人看的东西,苦的都是自个儿。”
  苏芩单手撑着下颚,露出一截纤细臂弯,肌肤丰泽,雪白细腻。再看那脸,衬着一点酒色,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更添妩媚风流态。
  苏龚在世时,最是不喜这些婚丧俗礼,觉得有违悖论,耽误朝事,至此,一概不守。如此出格之举,苏芩原以为只世间独一份在,却不曾想,后头还能遇到一个陆霁斐。
  怪不得祖父日日夸赞,这厮确与祖父有三分相似,只却更比祖父心思缜密,心狠手辣。
  酒不醉人人自醉。众人盯着苏芩,满鼻酒香,动了羡慕之心,产生种种幻想。
  沈宓立在宴案后,看到众人丑态,暗自攥紧绣帕,然后下意识往郴王那处看去,果然见人也是一副如痴如醉之态,甚至满眼心疼。心疼这样一个美人,竟被陆霁斐拱到了手。
  “歪理。”沈宓气急,怒骂出声。
  苏芩歪了歪头,突然起身,扬手就将手里的梅花酒泼到了沈宓身上。
  一改方才慵懒之态,苏芩正色道:“我苏三的祖父,哪里容得你置喙。”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方面,两个人还是一样一样的……大疯狗现在的脾气很有小时候姀姀无理取闹的风范啊。


第17章 
  在苏府未败前,苏芩是最众星捧月的那个人。
  苏府败后,新帝继位,沈宓上位,被陈太后相中,一朝翻身。她得意洋洋的在贵女圈内暗示炫耀,甚至还想逮着机会狠狠教训苏芩一顿,瞧瞧她那落魄的模样。
  她原以为今日梅花宴是她的机会,却不想这苏芩竟成了陆霁斐的妾。
  沈宓暗咬牙。
  不过只是一妾罢了,便是正妻,看到她这日后的郴王妃,不还要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被泼的梅花酒,沈宓气得连脸都歪了。一个破落户,竟敢如此待她!
  “苏芩,你实在欺人太甚!”
  沈宓本也是姿色过人,但被酒水泼了脸后,那妆便褪了一半,瞧着有些狼狈,自然不能跟苏芩这种粉黛未施,却明媚妖娆的天生美人比。
  “欺人?我欺的,是人吗?”苏芩虽只吃了一杯酒,但不知为何身子却轻飘飘的,脚下软绵,仿佛行走在棉絮之中。她面带红晕的捧着手里的酒杯,斜斜往旁靠过去。
  陆霁斐站立起身,慢条斯理的揽住人的纤腰。
  沈宓气急,拿起宴案上的酒杯便要泼,被赵嫣然制止。
  “沈姑娘,不可呀。”赵嫣然急道。陆霁斐正揽着苏芩,若沈宓这杯酒泼下去,泼的可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
  沈宓听出赵嫣然的意思,心头怒火瞬时熄灭,硬生生的咽下了这个亏,憋屈的自己双眸涨红,几乎气绝。
  苏芩是个破落户,陆霁斐可不是。
  沈宓听父亲说,陆霁斐仗着皇帝年幼,顶着先帝托孤的名头,将大臣的“奏章”,阁臣的“票拟”,皇帝的“批红”,一手操控,其权势可谓遍倾朝野。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地位。
  如今的陆霁斐,可不是她沈家能惹的起的。
  “姀姀吃醉了酒,本官就不多陪诸位了。”陆霁斐风轻云淡的撂下一句话,根本就没将沈宓放在眼里。
  沈宓眼见陆霁斐这副嚣张模样,气得眼泪涟涟,扭身就朝郴王的方向行过去,却不防郴王疾步起身,略过沈宓,拦住了陆霁斐。
  “陆首辅,表妹吃醉了酒,还是由本王送她回府吧。”
  陆霁斐低笑一声,揽着苏芩腰肢的手渐施力。苏芩娇哼一声,软绵绵的戳着人心窝。
  “王爷大致是忘了,姀姀已是本官的妾。本官疼她还来不及呢。”留下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陆霁斐搀着人,翩翩然而去。
  郴王站在原处,只一想到陆霁斐与苏芩将要做出的亲密事,便怒不可歇,呲目欲裂。
  “王爷。”沈宓一边擦拭着脸上的酒水,一边可怜兮兮的往郴王这处靠。
  郴王正在气头上,看到沈宓那张与苏芩不知差上几倍的脸,只觉心中犯恶心。
  若不是看中沈宓身后的氏族,他又何苦委屈娶这么一个女子。
  “离本王远些。”郴王怒扔下这句话,便赶紧抬手将夏达给招来了。“去,将秦氏接来。”
  “是。”夏达会意,疾奔出去。
  沈宓被郴王的厌恶态度所伤,一时怔愣,整个人愣在当场。
  郴王发泄了怒气,转头看到沈宓那副模样,想起她身后氏族,又看到周边这许多皇城中人,方才觉出不对,软下几分语气道:“这陆霁斐实在欺人太甚,沈姑娘放心,本王必会为沈姑娘讨回公道。”
  郴王长相虽不及陆霁斐,但也算是俊美丰儒,沈宓当即便转悲为喜,欣喜点头。
  那头,陆霁斐扶着苏芩,走在房廊下。
  细雪飘漾,青松堆絮。溯风冷冽中,陆霁斐的脚步又平又稳,但那箍在小姑娘腰间的手,却越发施力,紧到指骨泛白,就似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怀里的苏芩,热乎乎的滚着梅花酒香,隔着一层衣物,能感觉到衣内软绵的细肉,一把掐不到骨头。陆霁斐压着一股气垂眸,触目所及,怀中美人,该鼓的地方鼓,该细的地方细。
  苏芩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向眼前的陆霁斐,檀口轻张,露出一点红润小舌,气若幽兰,华容婀娜。
  “我知道,你,喜欢我。”纤纤素手点了点陆霁斐鼻尖,然后又指向自己。苏芩歪着身子,趴在陆霁斐怀里,嘻嘻笑。
  陆霁斐没有说话,甚至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只那双幽暗眸中,眸心一窒,似受到了极大冲击。古丰深潭,涌起千层浪。
  苏芩噘嘴,扬手指向廊下那数盏琉璃灯。
  “你看,我都发现了。你的丫鬟叫什么蒹葭,廊下的琉璃灯上印着芦苇,还有你的手炉,衣服,唔,荷包、扇囊上,都绣着芦苇。”小姑娘伸着粉嫩手指,慢吞吞的掰扯。
  苏芩的芩字,意指芦苇。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斜睨人一眼,然后抬手一推,苏芩的身子便软绵绵的靠到了房廊下的美人靠上。
  美人靠上堆着积雪,苏芩一屁股坐下去,凉的一个激灵,却浑浑噩噩的起不来,纤细身子软绵绵的搭在那里,露出一张酒晕绯红的脸来。
  溯风卷着细雪而过,扑打在男人脸上,男人恍若未觉的盯着面前的苏芩,只觉腹内烧起一股邪火。他舔了舔唇,眼见苏芩歪在美人靠上,迷迷糊糊的扯了扯衣襟,露出一截纤细脖颈,挺直的锁骨,白玉般好看,泛着粉晕。
  寒冬腊月的天,明明冷的厉害,但男人的身体却滚烫的吓人。陆霁斐双眸越发幽深暗遂,腹中饿的火烧火燎的,恨不能将面前的人生吃活剥了。这身子软皮肉,不知咬上去,是何滋味……
  硬咽下一口邪火,陆霁斐不着痕迹的往外看一眼。
  “想太多。”扔下这三个字,男人解开身上的大氅扔给苏芩,转身就走。
  廊内湿雪遍地,男人脚步略急,姿势跨的太大,似扯到了哪里,低哼出声,不得已的渐缓步速,然后快速消失在房廊尽头。
  苏芩迷迷糊糊的蜷缩在厚实温软的大氅内,闻到那股子甜腻的熏香气,只觉又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姀姀,姀姀……”廊下拐角处,秦氏被丫鬟引着,急急奔过来,看到拱在那件大氅内的苏芩,赶紧把人给搀了起来。
  “哎呦,你真真是要气死我了!”看着满身醉意的苏芩,秦氏一边骂着,一边心疼的替她系好大氅,让丫鬟一道扶着出了房廊。
  待人走了,房廊隐蔽处,陆霁斐转身而出,往前走几步,看到落在青石砖上的那张薄薄纸片。
  冷风呼嚎,半湿的纸片飘飘忽忽的卷过来,陆霁斐伸手,恰将它夹在了指尖。
  这是一张歪斜的人形纸片,只有陆霁斐的小半个巴掌那么大,上头印着一点浅淡的乌黑色脚印,背面用毛笔写了三个字:陆霁斐。
  陆霁斐捏着这纸片人,不自禁嗤笑出声。
  这字迹,全皇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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