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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喜、同喜。”三人也没有怠慢。满面笑容拱手还礼。
“景纯。你是案首。今日定然要设宴请客。不然我等心中不服。”围上来地。自然是榜上有名地之人。热闹寒喧了片刻。其中一人大笑说道。
“理应如此。”众人哄然赞同。
盛情之下,还有什么好说地,楚质立即振臂一呼,响应者甚众,前呼后拥的向附近的酒楼走去,在伙计热情洋溢的笑容下,酒菜上齐,热热闹闹地庆贺起来。
中了秀才,这意味着拿到进入仕途的门票,不在是白身,有了一定的身份位,而且不用担心官府抽丁服役、征粮纳税,还有其他诸多好处,想到美好的前程,众人心情难免有几分激动,觥筹交错之中,也渐渐醉了,黄昏时分,醉意朦胧的众人挥手作别,有的是再去寻欢作乐,有地是回家报喜。
“二位公子回来了。”远远看见楚质和楚珏的身影,守门仆役大叫起来,似乎听到什么指示,院落突然传来一阵爆竹响声,白色带着硝烟的轻烟袅袅升腾弥漫。
面带笑容走进张灯结彩的楚府,楚质也没有觉得奇怪,可能与自己和楚珏相比,家中的几个女眷更加关心童子试地结果,怎么会不派人去探查情况。
正如楚质所料,刚步入前院,映入眼帘的正是惠夫人和芸娘明媚如花,灿烂无比的笑容,连一向以冷脸示人地王氏,在得知楚珏以第八名的成绩成为秀才之后,冷若冰霜地容颜露出淡淡的微笑,目光十分柔和。
“恭喜二哥三哥。”似乎为了增添喜庆,楚地身上也挂上了一条红绸缎,胸前结着一个小布花,有点像迎亲的小新郎官,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一般拱手作揖,憨态可掬的样子把院落的人都逗乐了。
楚质笑了下,弯腰抱起楚,走上前去,向三个女眷问好请安。
看着还有几分酒气的
惠夫人眼里掠过的是温柔关切,还有满心的喜悦,而娘的心情却复杂得多,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楚质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胆怯小子,成长为如今在声名远扬,而且还在童子试中一举夺魁的才子。
“累了吧,先回房休息一会,待你们父亲回来,再设宴为你们庆贺。”王氏说道,态度温和,不过视线却聚集在楚珏身上,似乎有意无意的忽略楚质。
阁楼之中,在烛光下,惠夫人嘴唇含笑,细嫩的纤指拂动,正在一针一线的缝制一件新衣,天气慢慢转暖,厚厚的寒衣穿在质儿身上不合时宜,也是时候换新装了。
“娘亲,质儿的柜子里还有许多衣裳,你不用再继续为质儿缝制衣裳了。”从内室淋浴出来的楚质,用毛巾拂拭了下脸颈的水渍,有些无奈的说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柜子也容不下如此多的衣裳了。”
“那再买一个柜子。”惠夫人秀眉弯弯,纤指却依然穿梭拂动,轻笑说道:“况且你柜子里的衣裳是往年的,几经换洗,都有些旧了,如何能穿出去。”
楚质对此只能摇头叹息,不过心里也清楚惠夫人不是浪费奢侈,而是宋朝时候除了一些名贵衣料,或者宫廷里的绫罗稠缎,一般布料染织技术无论如何也能与后世相比,清洗的时候容易掉色发白,怎么说楚家也是官宦之家,家底丰润,还是十分讲究体面的,当然不能穿着这样的衣裳外出。
“惠夫人,二公子,大人回来了。”一个婢女轻步进来禀报道,当看到楚质时候,清丽的眼眸浮现出丝丝崇敬爱慕之意。
………………………………
中了秀才,成为案首,楚质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庆贺宴会就不用多说,先是在家中庆贺一番,然后再到大伯楚汲和三叔楚潜宅院继续摆宴对饮,而街坊邻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难免也要凑下热闹,这样反复热闹过几日之后,才按照惯例回书院向教谕报道。
书院开办几年,终于出了一个案首,无论是学子还是教谕,心里自然高兴异常,摆酒设宴欢庆那是理所当然的,过了两三日,书院这里刚刚消停了,滞留在汴梁城中的秀才,不管是否相识还是陌生,自然也要联络一下感情,还有一些文人学社,地方官绅也非常想结交一下少年英才……
几经醉生梦死,楚质觉得自己的酒量没有直线增长,反而一闻到酒的味道,居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不用旁人提醒,楚质立即认识到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的,可是有些宴会实在是推托不得,不然会让人觉得自己清高自傲,不识时务,幸好还有人能为自己风挡雨,稍微思索,楚质立即来到何府拜访何涉,以寻求帮助。
“楚公子,请进。”老管家面露微笑,直接把楚质引入客厅之中,自己悠悠走进内宅向何涉汇报了。
“学士,楚公子前来拜访。”来到书房,老管家恭敬说道。
“还算有几分明智。”身穿宽大便服,显然风度飘逸的何涉捋了下须,淡然微笑说了一句,也没有了下文,提起毫笔继续挥洒自如的作图绘画,笔势在运转之间,如同行云流水,毫无阻滞,一气呵成。
老管家稍微愕然了下,不过也没有出声打扰何涉,过了半个小时,在何涉搁笔思考之时,才忍不住说道:“学士,楚公子还在客厅相候,您是否要见他。”
“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何涉轻声说道,似乎思索出了什么,连忙再执笔沾墨,运笔如飞,片刻功夫,平辅书案的纸上立即多了几株迎风招展的腊梅。
“若是学士今日没有心情会客,那我就让楚公子改日再来。”相处日久,老管家怎么会何涉表面的冷淡所迷惑,闻言微笑说道。
“不急,让他再待会。”何涉悠悠说道,轻叹了下,知道自己的心思多半是瞒不过跟随自己多年的老管家。
“不过是几日没来拜访而已,有必要生气吗。”老管家暗暗嘀咕起来,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学士,待会是否留客用膳?”
“这个当然。”何涉脱口而出。
“那我就按照学士的吩咐下去准备了。”老管家笑着说道,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去吧,去吧,免得打扰我作画的心情。”何涉有一丝恼羞成怒,挥手叫嚷道。
第一章第一百一十八章 举荐
楚公子,学士兴致来了,在忙着作画呢,请你稍微咐厨房准备好酒宴,老管家立即来到客厅微笑说道。。***
楚质当然没有意见,安安静静的在客厅等候起来,片刻之后还没有见何涉的身影,干脆起身观摩墙壁上的字画来,受到何涉的影响,加之自身也有些兴趣,楚质对字画的鉴赏能力逐渐提高,有闲暇的时候,也喜欢逛一下字画店铺,毕竟在宋朝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娱乐花样,无聊的时候,楚质也只能半强迫的让自己接受文人雅士们的爱好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何涉负手阔步行来,看见仔细观摩字画的楚质,不由放重了动静提示起来。
“老师。”楚质连忙回身拱手。
“坐下吧。
”何涉淡淡挥手,似乎有些微不满。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心情不好,或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察觉到何涉对待自己的态度与以前差异太大,楚质在心中暗暗嘀咕起来,恭敬答应了声,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揣测之余,随之沉默不语,细细留心何涉的反应。
“学士、楚公子,请用茶。”老管家悄然捧着茶水进来,轻放在两人的几案上,回身后退之时,朝楚质轻眨眼睛,露出温和笑容。
“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端起杯子品了口热茶,沉吟了片刻,何涉才悠悠说道。
见到老管家的暗示,楚质心中稍安,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问题应该不大,自己小心应付就是,闻言神色有些沮丧,拱手说道:“今日是来向老师求助的。”
“求助?什么意思?”何涉不动声色问道。
“盛情难却。再如此下去。恐怕学生再也无法专心修学了。”楚质哀声叹气诉起苦来。把自己近日来醉生梦死地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何涉。
“这可是别人梦寐以求地待遇。为何要拒之不受。”何涉慢条斯理说道。心里却有一丝赞许之意。脸色也缓和起来。作为楚质地老师。听说楚质在童子试中取得第一名。何涉心中自然高兴异常。在楚质前来报喜之时。也连连夸赞。
可是过了几天。何涉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童子试已过。假期结束。白雀已经开学好几天。可就是没见楚质地身影。假条反而多了几张。刚开始地时候。何涉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地。可是持续几天。依然没见楚质地人影。
打听一下。才知道楚质放着学不上。不是为什么重要事情所耽误。而是去参加些文人雅士、官绅巨贾地宴会。每日饮酒作乐。欢歌笑舞地。虽然书院之中也并非就楚质一人这样而已。其他在童子试中得中秀才地学子也是如此。
不过何涉知道之后。心里却极为不悦。自己地弟子怎么能如此贪图安逸。刚取得些微成绩就沾沾自喜。要知道科举就好像如临深渊。一切皆要如履薄冰。以后地路还长得很。稍有不慎。不进则退还好。严重地话。恐怕前程无望。
认定楚质天姿聪颖,有远大的前途,何涉对此w*à*p;①⑥k;c^n自然涌起恨铁不成钢之意来,原来准备把楚质叫来狠狠的斥责,可是心思忽然一转,觉得这也是个考验楚质悟性的时候,若是能自己幡然悔悟,证明楚质可堪造就,若是不能,要旁人提醒,才有所悔改,虽然也是可教之才,不过日后的成就想来也有限度。
如果楚质不是再世为人,才十六岁地少年心性,沉浸于安逸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何涉的要求确实过高过严,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何涉对楚质地重视,若不是如此,何涉大可放任自流,何必为楚质操心。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楚质恭敬说道:“学生虽然愚昧,却也知此理,若再长此下去,恐怕连解试都无法通过,更何谈进士及第。”
欢歌笑舞,饮酒作乐,谁不喜欢,不过楚质也清楚,仕途的路还长得很,现在还不是松懈享乐的时候。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何涉品味了下,眼睛光芒闪烁,赞许说道:“这两句话发人深省,意义深长,你能明白就好。”
似乎、好像这话是欧阳修说的吧,楚质眨眼想到,难道这时他地伶官传序还没有写出来,不过楚质也没有在意,抄袭的文章诗句太多,楚质的脸皮早就厚如城墙,毫不客气把何涉的称赞纳入怀中。
“本来为师还想过两日再提点你一番,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醒悟过来。”终于露出一偻笑容,何涉捋须说道:“悟性不错。”
“先贤有训
三省吾身,学生紧记于心,不敢有所忘记。”楚质心里却有些微的愧色,如果不是旁人劝酒太过热情,见酒就头痛,自己也不会这么快醒悟的吧。
“如此甚好。”何涉笑意甚浓,突然对自己地决定有些迟起来。
“老师,学生现在是到你这避难来了,还请您庇护。”楚质笑嘻嘻说道。
“嬉皮笑脸,都已经是秀才了,还没个正经。”何涉轻笑责怪道:“也不知你这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