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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倾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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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呆子擦了唇边的血,“属下不明。”

“你当真不明?还是把本座当了傻瓜?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坦白从宽,本座放你一条生路。”

我想起之前宇文墨泽所说的本座最恨背叛之人……

原来这人说的是顾呆子。

就在此时,偌大的华英山上蓦然响起一道声音:“隆亲王到——”

我一怔,上回见到的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翩然而至,身后是数不清的带刀侍卫,个个看起来皆是武功不俗。身着月牙白绣麒麟云锦长袍的隆亲王跃至擂台上,我看得心里大惊。

这隆亲王也是个会武的,且看起来武功不低。

隆亲王笑容可掬地对宇文墨泽道:“早听魔门门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宇文墨泽不言一语。

隆亲王又道:“本王多年前曾替故人抚养一子,名为南丰,其子生性聪慧,本王极是疼爱,遂收为义子。未料五岁时却在集市中走丢,本王命人寻了十多年,前阵子方是寻着。宇文门主的右护法就是本王的义子。还望宇文门主看在朝廷的份上,既往不咎。这十多年宇文门主对南丰的养育和教导之恩,本王没齿难忘。”

他身后数不清的侍卫气势森森,刀剑闪烁着寒光。

隆亲王这是在威胁宇文墨泽。

宇文墨泽武功再高再强,魔门再厉害,可也仅仅是个门派,岂能与朝廷军队抗衡之。

只不过,像宇文墨泽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也不知会不会宁死不从。可不管如何,我此时最盼望的是他们两败俱伤。

可惜宇文墨泽没有如我的愿。

他竟是淡淡一笑,“隆亲王要人,本座岂会不给。不过是个右护法罢了。”

隆亲王哈哈笑道:“宇文门主果然爽快!”

我望了眼顾呆子。

我万万不曾料到顾呆子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

他神色从头至尾都是平静的,不见丝毫惊诧之色。我倏地想起一事,那日见到隆亲王时,顾呆子和文瑾忽然不见了,如今想来,那定不是巧合。

兴许顾呆子早已认识隆亲王。

而宇文墨泽口中所说的背叛……

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是魔门与朝廷,顾呆子与宇文墨泽相识十数年,而隆亲王又这么恰好在宇文墨泽一副要清理门派时赶到,恐怕不是偶然,而是……顾呆子从头到尾都是隆亲王的人,自小就安插在魔门成为细作,所以宇文墨泽知晓后才会发怒,也才会有背叛一说。

而我们飞花山庄一家,也只不过是城门失火所殃及的池鱼罢了。

宇文墨泽迁怒顾呆子,于是拿了我阿爹这条池鱼出气。

我凄惨一笑。

顾呆子看向我,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我收回目光不愿他相望,如同方才我在众多武林人面前所说的那般,我顾晚晚从今与他再无瓜葛,从此恩断义绝!

想来我看男人的眼光是差了些。

先是苏锦阳,后是顾呆子……噢,不是顾呆子了,他有名字的,还是亲王之子。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庆叔此时已是背起阿爹,左手扶着阿娘,他轻声对我说道:“大小姐,我们回去吧……”他对我比了嘴型,我看得出来,那是什么字。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点头。

对,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我力不及宇文墨泽,可总有法子可以杀了他。他不是没有弱点的,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就是他的弱点!

蓦然,宇文墨泽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隆亲王,你义子可以给回你,但他的娘子我要了。”

话音未落,我只见得庆叔一脸惊慌,而后我脖子一疼,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看来,门主童鞋还是比较讨人厌的……

谢谢xyr3n4和munan童鞋的地雷~~~么么~~~

☆、36第三章

自从那日我昏过去后;醒过来时周围已是漆黑一片;伸手见不着五指;除了每日在固定的时辰有人来给我送吃食外,其余时间我都能只能在这间黑屋里度过。

屋里什么都没有,四面都是墙。

我睁眼是黑漆漆;闭眼也是黑漆漆。吃食是冷的;这几日天气也颇是寒冷,我没有内力;只好冻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从小到大,连在海上的那段日子也不曾过得这么凄惨。

我此时是恨透了宇文墨泽。

约摸又过了两日,我总算见到了一丝光亮。我抬眼望去,门外站了个熟人,是苍邪。尽管他样貌和上回不太一样;可他腰间挂了一管玉笛,浑身有着股酒味,我并不难以认出来。

他抱着一床棉被进来,还有一个手炉。

我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他将东西放在我身边,我沙哑着问:“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苍邪道:“我受人所托,帮忙照应你。”

我在魔门还能认识什么人?想到顾安,我心里发冷,“你和他交情倒是不错,他背叛了魔门,你还当他是兄弟。”

苍邪并未接我的话,他只道:“门主心情不佳,你可能会受一些苦,不过你可以放心,门主暂时不会取你性命。”

我也知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宇文墨泽那日本就是想对顾安下杀手,定是不曾料到半途中杀出了个隆亲王,还得硬生生地让出自己的右护法,这一口气宇文墨泽那样的人肯定是咽不下的。

他抓我走,无非是要把我当诱饵,顺便折磨折磨下我而已。

苍邪又道:“我和他十数年的情谊,我只能帮他到这里,剩下的你好自为之。你要想活久一点,最好尽量顺着门主的意,莫要激怒他。”

说罢,苍邪重新关上了门。

我冷得发抖,虽说我也想有骨气一些不用魔门的东西,但……我想了想,还是钻进棉被里抱起手炉,摩挲着取暖。

我默默地念了句。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早日离开这个不知是哪里的鬼地方。



我曾试着和守在屋子外的人说话,可无论我说了多少句,他们都不曾回应我。我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逃跑法子,但都不太见效。

过了约摸有六日,许是宇文墨泽终于想起了我这号人物,我终于重见天日。

带我离开的是一个红衣女子,明明是严寒的冬日,可她却穿着薄薄的红纱,我甚至可以见着她肚兜上所绣的水仙花。

我问:“这位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不语。

之后无论我问什么,她都是一声不吭的,我唯好作罢。

一路走来,我不由得有些感慨,想来这里就是魔门了,建得极是奢华,亭台楼阁处处精致,就连我在地上走的路也是玉石所铺。

行至一处院落,红衣女子将我推了进去,她纤指从我眼前晃过,指着屏风上所挂的衣裳,又指了指我。

我心中诧异。

莫非这女子是个哑巴?

我问:“你是让我换上这衣裳?”

她点头。

我瞅了眼,那衣裳跟红衣女子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我极其不情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慢吞吞地换上了。而后,红衣女子领我去了另外一处院落。

还未靠近,便听得丝竹弦乐声飘来。

待我进去后,就见着有不少和我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翩翩起舞,盈盈一握的腰肢扭得似水蛇,宇文墨泽还是穿着红衣,他懒懒地斜躺在榻上,单手支颐,案前摆了不少瓜果糕点。

我一见到他,心中恨意丛生,可我只能忍住。

我垂下眼。

此时,听得宇文墨泽的声音淡淡响起,“过来。”

丝竹弦乐声停,红衣女子推了我一下,我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抬眼就对上了宇文墨泽的丹凤眼,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本座不喜欢重复。”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他身侧。他的手掌一伸,便拉着我重重地跌坐在榻上,宇文墨泽身上的气息迅速包围住我,我心中极是不自在。

他挑起我的下巴,“关了你这么多天,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他捏疼了我,语气森冷,“真是让本座失望。”

我心想,你就是个变态!

他眼睛一眯,“又骂本座是变态?嗯?”

我咬唇,“没有。”

“你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我本身就有些冷,他这么一来,我更是浑身颤抖。他的脸贴近我,“你怕本座?”

我道:“门主武功高强,而我手无缚鸡之力,怕门主是理所当然的。”且……任何一个姑娘都会反感贸然贴过来的男子吧,更何况他还是我的杀父仇人之一。若非两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恐怕此时我早已是一刀刺了过去。

他又在摩挲我的脸。

我被他摸得心里极其不舒服,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面上立马露出不悦的神色来。他捏住我的脸颊,“不许动。”

我浑身僵硬着。

他忽道:“本座第一次见你时,你咬掉了本座的一块皮,还怒骂了本座一顿。你今天乖了不少,可是你再乖,本座也不会放你走。”

他面有疑惑之色,自言自语地道:“你长得还不及那叛徒,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我也不知他看上了我什么……

那两次救命之恩当真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我原本是信的,可是我现在不信了。一阵吃疼传来,我回过神,宇文墨泽狠狠地掐了下我的脸。

“在想他?”

“不是。”宇文墨泽果真脾性不定,方才还好端端的,这会又恼怒起来。我神色平静地道:“他杀了我阿爹,我与他已是恩断义绝。”

他蓦然露出一抹笑意,“说起你爹,真是可惜呢。你在我魔门关了这么久没来得及见你爹最后一面。不过即便你见了没用,你爹下葬的那一日,尸首被抢走了。看来你阿爹生前得罪了不少人,死后才会连尸首也不得安宁。”

宇文墨泽说此话时,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我想我的忍耐力始终有限,听得此话,我像是张牙舞爪的猫一样直接扑到了他身上,张嘴就咬住他的脖颈。他没有推开我,反而是用手掐住了我的脖颈。

眼前一阵发黑,双手不停地挣扎。

在我以为自己要丧命于此时,宇文墨泽松手了,并将我甩到地上。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恨恨地瞪住宇文墨泽。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本座方才还说你乖,转眼间你就露出本性来。有爪子的小猫,本座不喜欢。”他似是在沉吟,“这样吧,以后你就跟在本座身边,待本座慢慢地拔掉你的爪牙,想必那叛徒也会感谢本座将他的娘子□得如此温顺。”

他拍拍手,有两个红衣女子上前。

他道:“以后她就是本座的丫环,你们二人好好地□她。”



我深觉那一回我太过冲动,险些丢了性命。我面壁自省,暗暗决定要忍辱负重。是以,我学习如何当好一个丫环时,学得格外用心。许是我态度认真,那两个红衣女子也不曾难为我。

夜晚就睡时,还有个不错的厢房,里边摆设用具一一俱全。

梳妆台上有一面擦得锃亮的铜镜,我凑前去瞧了瞧,目光触及脖颈时,不由得怔了下。

宇文墨泽掐我脖子时的力度并不小,我原以为这下脖子会乌青黑紫的,未料却光滑如昔,一点青紫都没有。我摸了摸,也不会疼。

我并没有擦抹任何膏药。

我蓦然想起以前在那个荒岛之上时,我明明擦破了大腿的皮,可过一会却不见任何伤痕。当时只以为是错觉,可如今想起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晓得有些人天赋异禀能百毒不侵,可我从小也不曾表现出有什么异禀。我八岁时从树上掉落,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养了足足有半个月的伤才好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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