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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秘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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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势实在是凶悍,那不是街边混混的装腔作势,而是一种杀过人之后才会形成的血腥气,就桑泽动怒的一瞬间,我承认自己真的是腿软了,因为他的凶杀气太浓,我几乎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拧刀朝我脑袋上砍下来。

但也不愧我铤而走险,这一腔话,激的桑泽立刻往前,拧刀的手往上抬,似乎真想来砍我。他一家人自小受尽歧视,对于自身疾病的态度,已经到达一个扭曲的地步,我刚才那一番话,显然刺激他不轻。

也就这一步上前,顿时露出了盲区,身后的巴达和瘦子猛地从后面扑上去,一人拧住了他一条胳膊,无法发挥出武器装备的优势,桑泽就是力气再大,又哪里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我果然也够无耻的,一见他被制住,立刻冲上去痛打落水狗,先是夺下他手里的长竹刀,紧接着朝着他肚子就踹了一脚,靠,让你丫的活埋我!

其实我挺可怜桑泽的,但可怜不是他杀人的资本,一想到歧筑那个阳光好少年已经遇害,我心里的正义怒火就蹭蹭往上飙。

结果我这一踹,却踹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东西黑漆漆的,从桑泽肚子里露了出来。

他们穿的衣服是少数民族服装,属于斜对襟扣,扎上腰带后,肚腹处的内袋可以放一些东西,那东西便是从桑泽的内袋里掉出来的,我一看,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只觉得浑身发寒。

第六十六章 真容

这……这不是我大伯的钱夹子吗?

怎么会在他这儿?我整个人都懵了,对这状况有些搞不明白。此刻,桑泽已然被巴达和瘦子两人制服,手里的竹刀也被我夺过来,即便是在不停的挣扎,但也是强弩之末,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桑泽愤怒地骂道:“卑鄙,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他的话让我缓过神来,立刻捡起了掉落的皮夹子,我查看了下里面,证件什么的都没有,只剩下了钱。

我脑海里瞬间冒出好几个猜测,但每一个猜测都指向一点:桑泽早就见过大伯,而现在大伯的钱夹在他身上,难道大伯也遭到什么危险了?

一想到大伯和小黄狗可能出事,我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说,你是不是见过他们!”

“他们?”桑泽冷笑了一声,看见我焦急的神色,显然觉得很快意,他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巴达这时也反应过来,惊讶道:“陈兄弟,难道这就是你同伴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没空理巴达,当初歧筑曾经说过会帮我留意,按理说如果大伯真有什么动向,歧筑应该早就告诉我才对。

难道……这个皮夹子,并不是桑泽在外面得到的?

我这么一想,便觉得有这个可能。桑泽如今背叛纳衣寨,未来的生活肯定要去外面过,他现在最缺的恐怕就是人民币了,估计是无意间捡了这个钱夹,于是将里面的证件扔了,只留了人民币在里面。

而我们之前就猜测,这个水窟窿洞的洞口,很可能连接着外界的湖水,两者相连之间,是天然形成的岩石穴窍,如果大伯他们当初落水后一直没有顺着湖水而下,那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由地下水洞被卷入这个洞窟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真是这样……大伯和小黄狗,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外面的湖很大,一个正常人落水后,只要没有昏厥,就一定会往岸上游,根本不会一直泡在水里顺流而下,这样一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大伯他们落水后,肯定受过某种创伤,导致他们无法上岸,这才被迫顺流而下。

紧接着我又觉得不对,在我们还没有进这个洞窟之前,歧筑曾说过,巡逻的人在其中一个入口的不远处,曾经看到过一堆生火的痕迹,这说明大伯他们当时应该上过岸才对。

难道说……那堆火根本不是大伯他们生的?

还有其他人也到这个寨子里来了?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在假传消息?

可是……歧筑没理由骗我才对。

这件事,越想我越觉得不对头,但又搞不清事情的源头究竟出在何处。如今桑泽已经落网,只差失踪的蝶彩,她如果能找到这儿来,我们自然可以坐等,但如果她运气不好,迷失在纵横的水洞里……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眼下这扇石门后面对我们已经毫无意义,虽然我确实很捞点宝贝去还大伯的帐,但藏宝库里有机关,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去破解,也只能想一想,要真破开石门摸宝贝,我是没那个勇气的。

大约是我太久没说话,巴达和瘦子两人用桑泽的绳子将人捆起来,瘦子看了看那个钱夹子,蹲下身对桑泽道:“你见过他的同伴?”

桑泽被制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瘦子说完,桑泽根本没有理会他。巴达嘿了一声,道:“你还有脾气了?”说着,道:“我倒要看看,你把脸包的这么严实,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忍不住阻止了一下,道:“算了,人人都有隐情,咱们做事不要这么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若不是生命的威胁和周遭的歧视,桑泽如今也不会变的杀人冷血,说到底,我觉得他是个可怜的人。

谁知我好意的阻止,桑泽并不领情,他抬起头,看我们三人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冷冷道:“你们最好别让我有逃跑的机会。”他的眼神十分怨毒,巴达顿时怒火中烧,直接踹了他一脚,去扒他脸上包裹的布料。

在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去阻止,巴达已经将布料给拆下来了。

一看到布料下面包裹的那张脸,巴达和瘦子同时后退一步,露出如同见鬼一样的表情。巴达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双目伸直,紧接着,他立刻道:“走……快,快走!”

桑泽的脸上,布满了一种流脓的小痘,有点像民间俗称的‘出水痘’,但他的水痘绝对比寻常人的大,各个都有花生米大小,最可怕的是,痘上已经形成了粉状的痘印。

凡是对水痘传染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它的传染是通过接触传染,但到了后期,当病情恶化,开始产生痘印时,上面的粉状物会如同尘埃一样发散在空气中,形成空气传染。

桑泽显然不是在出水痘,但一看这情况,我都知道,这肯定是传染的,下意识也后退一步。

桑泽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现在才跑?晚了吧……你们慢慢等着吧,等着这些东西一颗一颗出现在你们身上,然后腐烂……我身上也有,要不要继续看……”

瘦子捂着口鼻,拽着我的胳膊,道:“走!”

什么?

我手里捏着大伯的钱夹子,没有反应过来。

瘦子挥手一打,打在我手上,钱夹子应声落在地上,瘦子道:“别碰他的东西,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几乎是被瘦子强行拽着离开这个地方的,他们扯着我往回跑,速度如同在逃命,很快跑到了那个祭祀平台上。

巴达脸色简直都扭曲了,他喃喃道:“不行,要先洗个澡。”说完,直接跳进了阴冷的地下水,也不管附近有飘着那具食人鱼的尸体。

我虽然知道他们是怕被传染,但对于巴达两人如此夸张的举动,却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下意识地说道:“桑泽还在里面!”

虽然这小子杀了人,但潜意识里,我还是本着现代教育精神,觉得即便犯了法,咱们也不能丢下一条人命,接下来的事情,自由法律去主持公义,否则中国的警察叔叔就白养了,让他们一直吃白饭,他们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我提醒瘦子,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扔下桑泽不管,他如今装备都被我们夺过来,留在黑漆漆的洞窟里,完全被我们捆成了一个粽子,将他放在那里,不是让人家等死吗?

况且,他现在病情那么重,说到底我还是一个医生,虽然是看精神病的,但在中医里,医生是不分科系的,医德更是每一个大夫都应该遵守的,扔下一个病人,哪怕是传染病病人……我还是角儿下不了手。

更何况,大伯他们的消息,或许现在只有桑泽知道。

我说完,瘦子直接道:“不用管他,咱们管不了。”说着,一把拽着我蹲下,道:“洗手洗脸,快点。”

我见这两人十分郑重,便也跟着用冰冷的地下水洗了一番,片刻后,巴达爬上岸,唏嘘道:“没想到他病发的这么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道:“桑泽还没有死,咱们不能扔下他。”

巴达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他才道:“其实,桑泽之前说得没错,从小我们就排挤他,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爸爸临死的那一幕,太恐怖了。”

巴达大概对桑泽也心怀愧疚,一边叹气,一边讲起了一件往事。

第六十七章 过去

那是十年前的一段往事。

桑泽家有家族性的遗传病,这种病有很长得潜伏期,在没有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一发病,病症就会蔓延很快,十多天内就会死人。

巴达记得,那一年他才十二岁,桑泽的父亲死于三十二岁,而桑泽的爷爷据村里的老人说,死于三十死岁,总之,都很短命。

桑泽他爸犯病的时候,先是浑身出痘子,那些痘子早上还没有,晚上就蔓延了一身。到第二天,痘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破了水就开始脓化。

纳衣寨有医生,也是中医,融合了他们民族特有的巫医,但两种医术一起施展,也制服不了这种疾病,敷草药、内服,不管哪一种,都没有办法控制病情。

桑泽他爸不是桑泽家第一个得病的人,村子里在他爷爷那一辈,就曾经向外界求医,那时候西医早已经传入中国,但西医也没办法。

直到桑泽他爸那一辈,三十岁左右,桑泽的父亲也曾经出外求医,一样是直奔大医院。纳衣寨是公有制,不是太缺钱,寨子里的人比较团结,因此发下话,去大医院试,只要能治好这种遗传传染病,哪怕是要上百万,寨子里的人一起挣。

桑泽他爸带着桑泽去了北京,将情况告诉医生,光是检查就花了十多万,但结果并不理想,没有找到病症的原因,甚至当时还没有发病,西医根本监测不到,相反,医生还说:“经常干农活吧?身体棒着呢。”

中医、西医都试遍了,没人能治,甚至还说桑泽家没有病。

桑泽今年已经二十七,一直没娶,一是知道自己有病,不愿意耽误寨子里的姑娘,二是也没姑娘敢嫁,平日里关心是一回事,但涉及到终身幸福,谁也不敢马虎。

他爸犯病的第三天,身体就开始活生生的腐烂,不管用什么药也止不住,从他爸犯病开始,桑泽家就被隔离了,连桑泽也抱到了满达家里,不准见父亲。

寨子里唯一的医生每天去给桑泽的爸爸消毒,身上穿着的是从城里买得防护服,就是正规养鸡场穿的那种塑胶服,将全身都裹了起来,这种病平时接触没事,但上了痘就开始有很强的传染性,由于寨子里空房间很多,所以原本住桑泽家周围的几户,全都挑了远处的宅子,这样一来,桑泽家周围那一片,就如同一片无人的鬼宅。

他爸是在十天后活生生烂死的,伤口的恶化没有办法止住,唯一被允许出入桑泽家的,便是全副武装的寨医。

桑泽没能见死去父亲最后一眼,白天,他一直站在允许范围内向自己家眺望,听着从家里传出的痛苦呻吟,呻吟一开始很大,最后似乎惨叫的人已经没力气了,便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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