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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老师误会不好,梓诺也不开心。”许诺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
“你在车上等我,我接了他出来,一起晚饭。恩?你说要帮他选家具的呢,昨天晚上回去就睡了,今天早上起床就走了,还没仔细看呢。”顾子夕低声轻哄着她:“你说人家恋爱,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你从美国回来后,巴不得避着我。”
“顾子夕,这才回来第二天吧?我们早上才分开吧?中午才见过面了,你现在又来了。”许诺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顾子夕,你确认你三十二岁?”
“许诺,你确认你只二十三岁?”顾子夕大笑,揽着她快步往停车场走去:“去幼儿园吧,晚了梓诺得等了。”
许诺也不再反对,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
到了幼儿园,许诺没有下车,只顾子夕一人过去接顾梓诺。
“老师再见。”
“爹地。”
顾梓诺没等顾子夕进班级门口,便背着小书包冲了出来。
“顾梓诺,通知记得要给爸爸哦。”老师笑着,跟着走了出来,朝着顾子夕挥了挥手。
“老师再见。”顾梓诺似是生怕老师再说什么,急急的挥了挥手后,对顾子夕说道:“爹地,我饿了。”
“好,我们去吃饭。”顾子夕向老师点了点头,便抱着顾梓诺大步往外走去。
“梓诺,老师说的什么通知?”顾子夕看着顾梓诺问道。
“我还没看,回家给爹地看。”顾梓诺轻声说道。
“好。”顾子夕也没在意,幼儿园不过是些缴费、安全类的通知,也不会太重要。
“刚才不是说饿了?想吃什么?”顾子夕边往停车场走边问道。
“随便。”出了幼儿园,顾梓诺似乎就不再吵着说饿了。
“嗨,顾梓诺,你好。”站在车边的许诺,朝顾梓诺打了个招呼。
“许诺,你好。”顾梓诺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神色之间懒懒的,并不见热情。
“许言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和景阳约好了,他那边随时可以准备。”顾子夕将梓诺交给许诺抱好,边上车边问道。
“季风要回去和她谈结婚证的事,后天要见未来公公婆婆,怕是没时间应你的饭约了。”许诺摇了摇头。
“那好,等她见完公公婆婆,我再约。”顾子夕点了点头,便打电话给景阳取消了晚上的餐约,带着他们去了梓诺喜欢吃的一家中餐厅。
…………
“许诺,你很忙吗?”顾梓诺突然问道。
“怎么?”许诺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看着顾梓诺。
“我看你一直在弄电脑。”顾梓诺似乎有几分不高兴。
“哦,在找合适的餐厅,有人生大事。”许诺笑了笑,便合上了电脑,看着顾梓诺说道:“对不起,忽略你了。说说看,今天上学,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没有。”顾梓诺板着脸不说话,似乎有些小心事。
“你好象有心事哦。”许诺见顾子夕打电话没有过来,便起身坐到顾梓诺的身边坐下:“你爹地骂你了?”
“才没有。”顾梓诺摇了摇头,看着许诺说道:“许诺,我不喜欢你。”
许诺一愣,不禁觉得有些难堪,看着他尴尬的问道:“我又哪儿惹你了?”
“你让我妈咪伤心了。”顾梓诺板着脸说道…………原本在美国一周培养起来的感情,只在艾蜜儿那儿住了一晚上,几乎全部打回原形,甚至更差了。
这让许诺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沮丧。
好在,她并没有要做他的后妈,以后相处的机会,应该也不多,所以顾梓诺的态度,她也只是觉得尴尬,倒也并不感到为难。
“是吗?那对不起了。”许诺淡淡的说道,起身回到他对面的坐位上,重新打开电脑,寻找合适的见季风父母的餐馆。
“你不高兴了?”顾梓诺看着她问道。
“被人不喜欢了,应该高兴吗?”许诺抬眼看向他。
“反正我爹地喜欢你。”顾梓诺呐呐的说道。
“我让你妈咪不开心、让你爹地开心,那你到底要不要喜欢我,你是不是也很为难。”许诺看着他笑了起来。
顾梓诺瞪了她一眼,低头无聊的看着面前的菜单,不再说话,一副小大人的忧愁模样,还真不像个只有四岁的小男生。
…………
一顿饭,因为顾梓诺的情绪不太好,他们也就匆匆吃完后便离开了。
晚上10点,躺在床上的许诺看了看手机,一直没有顾子夕的信息,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知道他没有让阿姨跟过来照顾儿子,他一个大男人要自己照顾一个四岁的孩子,不禁也有些心疼他。
只是,她却不想、也不愿意去帮他照顾梓诺…………那样,似乎是太亲密了;那样,于他们的关系来说,似乎是尴尬的。
“子夕,我先睡了,你和顾梓诺也早些睡。”许诺发了信息后,给了自己一个清浅的微笑。
“好,晚安,吻你。”顾子夕迅速回了信息过来,许诺暖暖一笑,放下电话…………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似乎非要等到,才能安心的睡觉。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睡前的习惯,已经从以前的看书助眠,到了现在等他道晚安、等他的晚安吻。
如果一个习惯,是这么容易就养成的话,是不是,分开的时候也不会难过太久?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在这段感情里,可以再任性一些?再依赖一些?再多爱他一些?
“顾子夕,你会不会很得意?我都这么想你呢。”许诺拉起被子将脸整个蒙住,将甜蜜的笑容和放纵的心事,全藏在被子里,似乎在害怕被别人知道。
…………
顾子夕在带了顾梓诺睡觉后,也忘了要看什么幼儿园的通知,给许诺发了个信息,没见回后,知道她已经睡了,便也没再电话骚扰她,直接去到书房,继续去处理顾氏帐面收购的事情。
还有顾子文,现在五家商户已经以超期不供货、超期不履约的名目,将顾氏告上了法庭。
现在还在案件受理期,但五家商户的联合律师函已经发到了公司法务部,在立案成功后,法院便会排期开庭,顾子文做为公司的执行总裁,必然会被送上被告席,就算最后的责任由公司来承担,但对于辛兰来说,当然不想儿子被逼到这条路上。
所以电话给顾子夕,希望他能出手相帮…………对于顾子夕的心性,辛兰这个做婶婶的似乎比她的母亲郑仪群了解得更透彻,所以即便知道顾东林借顾子文之手,与顾子夕斗了个你死我活,仍然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一定会帮忙。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温暖的相处。
在这个失去父亲的孩子需要关心和温暖的时候,她这个婶婶比母亲更温柔的站在他的身边。
至于后来的事,她知道对这个孩子造成了极大的阴影,所以自他母亲嫁给顾东林后,他便再没有与她联系;而她也从未主动与他联系过。
这次,她知道他会为难,也知道他会有办法,所以,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未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子夕,别人的生活,我们不能作主。但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一定要作主。按自己的心,过自己的生活,过去和现在,都不会影响到你。”
她希望,那次的流产的阴影,不会影响他一辈子;她希望,在她都已经放开的情况下,他不要因为内疚而让自己活在怨恨之中。
…………
顾子夕给两个老股东陈升和钱端打了电话,让他们逼顾东林罢免顾子文的执行总裁职务,而让顾东林亲自接任。
这样,既不影响他这边的计划,也让顾子文能避过这一难。
于顾东林来说,一来陈升和钱端若现在持股不动,不吵着全部卖给顾子夕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大的诱饵,他定然会心动;
加上辛兰再去闹一闹,作为父亲,他必然也不会看到儿子年纪轻轻就走坐上被告席。
所以这内外夹击之下,顾东林必然就犯。
…………
“子夕,再这样僵持下去,公司情况会越来越差的。”电话里,陈升忧虑的说道。
“陈伯,我不想放手,这是我爸的心血,不管最后是什么状况,我有信心将公司重建起来。”
“所以陈伯,在这个时候,就看谁咬得更紧、坚持得更久。”顾子夕打出父亲的感情牌,希望这两位世伯在最后能够坚持住。
“我们知道,就是看到老顾的一场心血,心疼啊。”电话里陈升重重叹了口气,和顾子夕又商量了一下后一步的计划后,才在叹息声中挂了电话。
顾子夕却没有叹息…………他要做的,就一定做得成。
顾氏的现在…………
广告尾款没有付,所有电视台的广告全部停播…………除了Y视的,因为那是一次性付款的;
卖场没有货卖,余下不足摆满货架的,已经被全部清退出场;
上游供货商,已经不再提供帐期供货,在没有现款的情况下,早已停止原辅料的供货;
生产公司只有一条生产线还在正常运转,却也面临着停工的危险;而所有出库的货,还没转运到仓库,就已被客户抢走;
下游的经销商,不是逼货就是逼支持,已经将公司告上法庭;
中间的道具公司、广告公司,也全面停止了合作。
整个公司的业务,由于资金链的问题,全面陷于瘫痪的状态,整个业务损失,预估在15个亿左右。
而由此造成的股票下跌损失,早已在10个亿以上。
而公司内部,人员人心涣散,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也没心情干活儿…………除了财务在想办法筹钱外、人力资源部忙着给离职员工结算外,其它部门,还真没什么活儿可干了。
就是这种情况,公司还面临着官司,顾东林,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是坚持到公司破产清算?还是坚持到你手中的股票成为废纸?
顾子夕看着电脑里的数据,冷冷的笑了笑,脸上是顾子夕式的傲气与冷厉。
在电脑边继续工作了2小时后,顾子夕去儿子房间帮他检查了被子和空调温度后,才回房睡觉。
想起许诺说的,后天许言要见准公婆的事,便又重新起床,给许诺发过去几个适合医生、又适合老年人就餐的地点和图片后,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
也直到此刻,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他才有时间想起艾蜜儿,想起她手上那些新增的血点。
见到这样的她,让他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不是心疼,而是无奈。
就如他们相爱的后来,她用她的爱、用她的柔弱、用她的依赖,将他紧紧的缠绕,让他每次去到别墅,都有一股无法顺畅呼息的窒息感觉。
是太爱?还是太怕失去?
对她,他从原来的尽量迁就、努力满足,到后来下意识的逃避,直到那次代孕事件的妥协,他在她所谓的爱里,无法自由的呼吸。
是因为这样吧,以至于一旦遇到那个将他全然接纳的女子,他就那样一头扎了下去…………在她那里、在她身上,他有着完全的自由、完全的放松。
极致的约束、到极致的放纵,让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个迁就的、妥协的丈夫位置。
五年的冷落、五年的想念、直到遇到许诺,那份压抑的感情,终得重新释放;而对许诺的迁就、对许诺的妥协,却从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