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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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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脑子里涌现出一个疑问,美和子和穗高诚是否有过肉体关系。并竭力思考着有什么绝妙问题一问就能够判断出来。不过最终还是停止了思索,想这事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有过关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即使当前时点还没有过的话,不久也总会发生的。

“诗你准备怎么办?”我转移了话题。不过这也是打心底里关心的一件事。

“什么叫怎么办?”

“还准备写吗?”

“当然要写了!”美和子大幅点着头,“你要知道,穗高他并不是喜欢我这个人,而是喜欢我写的诗呢。”

“呃,我倒觉得并非如此……不过还是希望你小心点为妙。”

“小心点?什么事?”

“就是”我挠挠太阳穴,“注意不要被新生活的繁杂和忙碌而迷失自我。”

美和子点头应允,雪白的门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我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我想你作诗的时候应该才是最幸福的。”

“嗯。”

随后的时间,我们俩都缄口了。此时,似乎能调和气氛的话题殆尽,我已经没辙了。

“美和子!”我静静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她把头转了过来。

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我问道,“你会幸福的吧?”

露出几分踌躇的神色后,我这个妹妹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嗯,当然会幸福了。”

“那就好。”我说。

过了11点,我们都回到各自的房间。我打开装有莫扎特大众曲目的CD机,开始为量子力学的报告搜集起资料来。然而工作完全无法进展,我耳朵里完全听不到莫扎特的曲目,而是被隔壁美和子发出的微弱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我换上睡衣,钻进小双人床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一点了,却全无睡意。由于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倒也没特别焦虑。

过了一会儿,隔壁传来一阵声响,然后是拖鞋的走动声,美和子也还没睡。

我下了床,猛地打开门。走廊上很暗,但从美和子房间里透出的光亮在地上形成一条线。

然而在我看真切那条线之前,光一下子灭了。随之从她房间传来一记轻微的声音,她应该刚刚钻进被窝吧。

我站在她房间的门前,目光在一片漆黑中聚焦,同时脑子里用X光透视着里面的情形:仿佛连她穿着睡袍靠在椅子上的样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我马上摇头,因为我想起来,这个房间里的摆设已经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样了。美和子很喜欢用的写作桌也连同椅子一块儿搬到那个家去了。还有,美和子今天穿着睡觉的应该不是睡袍,而是T恤吧。

我轻叩了两声门。来了,里面传来小声的回应。果然美和子还没有睡着。

重新亮起的灯光在门缝间透出,门开了。不出我的料想,美和子果真穿着T恤,而她那两只赤裸的双脚从裤腿里伸出。

“怎么啦?”她抬头望我的目光里夹着一丝疑惑。

“我睡不着。”我回答,“所以要是你也一样睡不着,就来找你聊聊。”

对此,美和子没有给出任何回答,直盯盯地看着我的胸口。脸上写着的神情清楚地表明,她已经看透了哥哥敲门的目的所在。正因为已看穿,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回答。

“对不起。”我不堪僵硬的沉默,开口说道,“我今天晚上很想和美和子一起度过,因为这恐怕是我能够和美和子独处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到宾馆住,房间是分开的吧?而且穗高还说可能要来。”

“什么最后一晚,我以后还是会回来的嘛。”

“但美和子处于单身状态,这是最后一夜了。”

听完我这句话,美和子沉默了。随即我向前进了一步。然而她用右手轻轻地推了我一下。

“我想做个了断。”

“做个了断?”

美和子点点头。

“不了断的话,无法和其他人结婚吧?”

虽然她说话声音很轻,但她的言语就像一根细长的针,字字穿透着我的心。除了疼痛,我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这样啊。”我低下头,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呢。”

“非常抱歉。”

“不,没关系的。是我的想法不正常。”

我看了一眼美和子的T恤,上面画着一只正在打高尔夫的小猫,这衣服还是两个人去夏威夷旅游时候买的。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晚安哦!”我说。

“晚安!”美和子微笑地有些凄凉,关上门。

身体很烫。我在床上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少次,睡意却丝毫没有到来之意。索性就这样等到天亮也好,但时钟的走动却慢得让人厌烦。我落入了未曾有过的悲惨境地。

我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搅乱了我们俩的人生,也一下子歪曲了整个世界。

那是我和美和子同居后的第一个夏天。

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我们两人这十五年里都是孤独度过的吧。就算表面上强作出开朗的样子,可心底深处永远像古井一般,充斥着黑暗。

收养我的亲戚非常和蔼可亲,并且怀着一颗温暖的爱心。他们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对待,一直谨防着不让我产生自卑感。所以为了报答他们这样的好意,我也尽力表现得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时时刻刻注意不显得太见外,偶尔也撒一下娇。总之是扮演成一家人的模样。心里想着不能显得太乖,稍许干些坏事,故意让父母担心一下。因为我知道,比起一向的乖孩子,回头的浪子会让父母更加高兴。

我把这番话一说,美和子回以吃惊的神态,说自己也是一模一样。然后对我讲述了她自己的经历。

据说原先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从不和别人玩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看书。“附近的大叔都说,‘这也没法子,受到刺激之后调整不过来了呢’。”美和子一边回忆着那时的情景,一边笑着说。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寡语的女孩渐渐开朗起来。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开心果。

“但这些全都是演戏呢,”她说,“不管是寡言,还是变得一点点开朗,统统都是。我只不过采用了大人们容易理解的方式而已。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意识到,为了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做回自己吧。”

两人交流了之后才发现,我们有着相似得惊人的思想以及处世原则。我们内心的主色调都是“孤独”,并且我们两人从心底里都追求着“真正的家庭”。

住在一起之后,我们尽可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一方面想要把以前分别的时刻都补回来,另一方面也想要被由家人所产生的安稳感包围。我们就像小猫一样耍闹起来。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人就在身边,这种幸福甚至会让我感动不已。

最后,那晚降临了。

打开这个潘多拉盒的,是我与她的那个吻。如果是脸颊或是额头或许都不成问题,但我吻的地方恰恰是嘴唇。

在吻之前,我们俩聊着天,脸挨得很近。那时候正说到父母的事,美和子静静地淌着泪水。

当然老实说,从很早开始,在我内心除了把美和子当妹妹,还存在把她当作年轻女性看待的部分。关于这点,尽管我一直在严格戒律着自己,却并没抱有多少危机感。久违的妹妹一下子变得异常动人美丽,碰到是谁都会着迷的吧?过了段时间,我便坚信不移,她对我而言只是妹妹而已。

那感觉多半不会错,可我却连一丁点的时间都不愿再等待了。一直潜藏在心里的那个恶魔趁机作乱起来。

我不知道美和子是以何种心情来接受我那时的吻的。不过可以想象,她应该在心里萌发了和我同样的心情吧。因为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丝毫的震惊。反而还像应验了自己的预料一般,露出一种类似于满足的表情。

那时,我们俩周围的空间与世隔绝了,时间也停止了。至少对于我们而言是这样。我把美和子的身体抱得紧紧的,她曾一度就像人偶一样动也不动,而且还放声哭起来。感觉上不像是不喜欢这样被我抱着而哭泣,因为她把手伸到我背后搂着我。她边哭边叫着的,是爸爸和妈妈。她的声音仿佛回到了15年前。可能经历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到地方可以掏出心来哭泣了吧。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脱掉美和子的衣服,又为什么她没有作任何抵抗,至今依然是个谜。大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仅仅是在那一刻想做了——只能这么说。

我们在小床上抱作一团,我进入美和子体内的时候,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我是第二天才知道她是处女的。

顺利插入后,美和子再次呻吟起来。我用嘴对着她薄薄的唇,缓缓的运动着身体。

这一切就仿佛梦境一般,时间和空间感依然模糊不清。我的大脑已经完全中止了思考。

即便如此,一个念头在我的胸中渐渐烙下了印。那就是:我们俩正处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从坡道上渐渐往下滑。

3

穗高诚是剧本家,好像还是个小说家。不过我没有读过他的书,也没有看过他写的剧本所拍摄的电影或电视剧。所以我无法从他的作品中得知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思想,有着怎样的思考事情的方式。况且本来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从一个人的作品判断出他的思维。

目前为止我和穗高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市中心的咖啡店,美和子向我介绍了他。因为之前听说了她已经有正在交往的男人了,所以也没什么特别惊讶的。第二次见面,是他们要订婚的时候。我是在我大学附近的那个家庭餐厅听到这个消息的。

那两次见面我和穗高相处了总共不到30分钟。他曾多次中途离席接手机,不久就称有急事匆匆离开了。所以对于他是个怎样的男人,我完全没有概念。

“他不是坏人,至少他对我关怀备至。”这是美和子对穗高诚的评价。我觉得这话说得纯属多余,要是一个人坏到对恋人都不好,那就完全没有结婚的价值了。

5月17日上午,我驾驶着老式的沃尔沃,抵达了竖立在宁静住宅区的穗高家豪宅。

只要看到他的房子,就能够知道穗高诚是一个自我意识强烈并且很傲慢的男人。和我想象的一样,四周环绕以高耸的围墙,中间是一幢白色房子,和周围还算协调。要问我为什么会想象成围墙很高房子是白色,我还真答不上来,只是隐约有这种感觉而已。即使围墙很低、房屋颜色全黑,我可能也会这么想。

趁美和子去按门铃的间隙,我打开行李后盖,把昨天她打包成瓦楞纸盒的行李搬了出来。

“嗬,你们到得还真早啊。”玄关的门打开后,穗高诚出现了。他身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裤。

“因为路况还不错。”美和子说。

“是嘛。真是太好了。”穗高诚见到我,微微鞠躬。“您辛苦了。一路奔波累了吧?”

“不,其实还行。”

“啊,我来帮你。”

飘逸着披肩的长发,穗高快步走下大门前的楼梯,其步伐之轻盈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将近四十岁的人了。使我不由得想到他的爱好是网球和高尔夫。

“这车真不赖啊。”他一边接过纸箱一边说。

“已经是老古董啦。”我回答。

“是嘛?可是看起来保养得很不错呢。”

“因为被施了咒。”

“咒?”

“嗯。”我看着穗高的眼睛,他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过身去。

我真想说“要是怠慢了车子,说不定哪天它就会给你颜色看”。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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