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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后的其中一名老者终于动了。
在刚才方知乐冲来的一刻，这两名老者不动如山，在方知乐将何笑生箍住时，这两名老者同样没有动。
可在何笑生开口时，两名老者相视一眼，其中一名老者踏步上前，声音低沉，缓缓道，“杀否？”
杀谁？自然是刚才让何笑生丢脸的人。
何笑生摇摇头，轻声笑道，“好久没有遇上这么个有趣的对手，为什么要杀？即便要杀，也要等他为我办些事，不然杀了岂不是太可惜？路老不必担心，需要你出手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出手。”
“就像刚才那样？”老者路克虎沉声道。
“刚才？”
何笑生一怔，想起刚才那只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喉咙箍住的大手，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不错，就像刚才那样。”
于是老者退后一步，和另一名老者双双沉默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
何笑生脸上笑容逐渐收敛，抬头望了一眼即将被乌云遮掩的天空，喃喃一笑，“大风起兮云飞扬，天下谁人不识君。似乎错了？可这世间，只要成王，又有谁会去管对错？”
蔡玉没有动，也没有闪，他就那样站着看向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方知乐，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你要杀我？”
方掌门停下脚步，看了蔡玉一会，摇摇头道，“你比他们聪明，我不会杀你。”
听方知乐赞扬自己，蔡玉得意笑了起来，笑容更显温暖，“那你就是要打我了？”
“难道你不知道方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吗？”方知乐也笑了，笑容很温和，没有刚才的冷漠。
“哦？”
蔡玉来了兴趣，笑问道，“敢问方掌门，那规矩是什么？”
“方某向来不打女的。”方知乐脸上笑容越浓，看着蔡玉，眼里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
蔡玉没有说话了。
他脸色略带红晕，薄唇秀眉，样子灵巧，当真似个娇羞的女儿家，目中讶然一闪而逝，旋即笑道，“方掌门当真会开玩笑……”
一句话未完，蔡玉浑身气势蓦地一变，冷冷道，“只是方掌门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你背后有第二山庄，就凭这个身份，有谁会去怀疑？”方知乐摇头道，“我只是在怀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蔡玉脸色通红，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知乐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距离蔡玉还有三步的时候停下。
这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甚至只要方知乐再向前两步，就能碰到蔡玉。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让他们纷纷惊愕当场。
方掌门又在玩什么花样？怎么和一个大男人走得这么近，差点黏在一起了。
青筝、苏黛语和林巧言三女仅是看了一眼方知乐的举动便脸色晕红，啐了一口，暗骂掌门真是色姓不改，对女的垂涎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对男的也有兴趣？
这实在太恶心了。
掌门他怎么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样置本派于何顾？
三女忍住作呕，连忙转过头，不再去看。
夏烟玉和郭湘两女妙眸异彩闪烁，没有像三位师妹撇过头，倒是心有灵犀盯着‘第二山庄’的蔡玉看了一会，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
恶心吗？她们一点也不觉得。
她们只觉得掌门的眼光实在是太毒辣了，居然连对方女扮男装这回事也能看穿，不愧是掌门啊！
这一刻，夏烟玉和郭湘两女对方知乐终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联想起之前方知乐为本派所作的一切，两女有些恍然，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若他没有出现，本派如何能走到这一步。”夏烟玉目中光彩闪烁，沉吟一会，幽幽长叹道。
郭湘赞同地点点头，“不错，能得这么一位奇男子当本派掌门，相助本派发展，当真是一大幸事。”
夏烟玉看了郭湘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当初也不知是谁三番两次阻拦，如今却主动夸奖起来了，难道师妹是动了春心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有病就得治（求首订！求保底月票！各种求！）
郭湘脸色一红，知道夏烟玉是在逗自己，连忙解释道，“夏师姐，当时师妹也是出于本派的安危考虑。若方兄他不是如今这般模样，而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如此一来，本派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里？”
夏烟玉一怔，想了一会，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嗯了一声，轻轻叹道，“能有这个掌门，实在是本派一大幸事。只盼望他能安心做这个掌门，别无他想。不然他一走，本派又不知会变成一幅怎样的景象。”
郭湘如何不懂其中的利弊，当下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勉强笑道，“夏师姐不必担忧，我看方兄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辈，既然当了本派的掌门，便不会弃本派于不顾。即便以后他要走，说不定在他离开前，本派已经成为江湖第一大派了呢？”
“江湖第一大派？”夏烟玉微微错愕。
“夏师姐难道忘了吗？”郭湘眉开眼笑道，“这可是方兄在当本派掌门之前，曾对我说过的豪言壮志，师妹至今仍记在心里呢。”
“原来如此。”夏烟玉恍然，将豪言壮志四字喃语两遍，不再说话。
郭湘知趣，跟着沉默下来，再看向场中，目光落在那道曾让她砰然心动的身影上，一时醉了。
见方知乐步步紧逼，盯过来的目光中炙热一片，蔡玉眉头一皱，忍不住后退几步，怒喝道，“方掌门，你这是何意，若再逼迫，休要怪我不客气！”
“你若是客气，怎么会来这里？”方知乐笑道，“至于刚才一事，不是你想问我是什么意思吗？怎么倒是你先躲开了？莫非你就这么怕我？还是……”
听出方知乐的话中之意，蔡玉心中一急，沉声打断道，“别胡说！你无凭无据，便想诬陷我了？小召、小君，给我拿下他！”
两名手执长剑的奴婢应了一声，双双跃出，举剑对着方知乐。
方知乐摇头一笑，带些讥讽和嘲笑，在蔡玉和两名奴婢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子率先动了。
刷！
这一动，整个人如脱兔般瞬间窜了出去，在两名奴婢面露惊愕还没举剑攻击，方知乐已经使出兰花拂穴手，点了两女的穴道，让她们无法动弹。
“蔡兄既然不想承认自己是女儿身，何必让她们替你受罪？”
方知乐笑着迈开步伐，一步步朝蔡玉走去，“难道你不知道她们也是人吗？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你懂不懂？更何况，你想领教方某的厉害，尽管放马过来，何必派些不中用的人来？”
尊重？
蔡玉初听这词，感觉无比新鲜，想了想，觉得方知乐说得不错，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的确是尊重。
可在这侠以武乱禁的江湖，还有文明尚未发展起来的世界，女姓地位卑微，奴婢的地位更卑微，因而尊重这词带给蔡玉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一时不能接受过来。
再听到方知乐后面的那句话，蔡玉脸色怒红，对方知乐一瞪眼，喝声道，“你……”
藐视！
区区一个掌门竟敢藐视他第二山庄的奴婢？尤其是他蔡玉的奴婢？
这真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方知乐盯着蔡玉道，“你属下有没有像少林派空健老僧这么厉害的？要是没有，我劝你还是打消这念头，别丢这个脸。听说女儿家，一般都是玻璃心。”
蔡玉一愣，“空健老僧？”
紧接着他立即记起今早看的《丰民第一日报》，峨眉派第三任掌门与少林派空健老僧拼个两败俱伤！
仅凭这一点，足以傲世江湖。
不要说他没有像空健老僧这么厉害的奴婢，即便是在整个第二山庄，又有多少人拥有空健老僧般深厚的内劲？
然后蔡玉瞬间明白过来方知乐的心思。
对方不仅是来了个下马威，还在暗中点醒想要动手的盖庆、何笑生和莫浮屠。如果没有两甲子的内劲便想冲上去一拼，不过是自取其辱，只有被打败的份！
果然，听懂方知乐的弦外之音，目中寒芒闪烁的盖庆和躲避开六脉神剑的莫浮屠，一齐盯着方知乐，刚刚耸动的双肩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不甘、愤怒、无可奈何等神色。
憋屈！
真他么的憋屈！
打不赢也就罢了，居然连对方随便放个下马威过来，就得乖乖伏输，这算什么事情？
放眼整个江湖，有谁曾让蜀山四霸的翘楚这么无可奈何？更被当众打脸了，还不能打回去，只能忍气吞声？
盖庆、莫浮屠和何笑生三人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他么的这峨眉派第三任掌门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内劲厉害就算了，居然连嘴巴也这么毒，实在让人惊心。
诚如何笑生所说，有此妖孽在，峨眉派若不大兴，当真没天理了。
蔡玉轻叹一声，明白方知乐这一举动不仅将自己震住，也将其余三人震住，恐怕接下来再无反击之力。
如此一来，自己这一趟便是白来了。
当然，也不算是白来，至少能够认识这么一位妙趣横生的掌门，倒也不是很无趣。
“玻璃心？”再想起方知乐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中的这几个字，蔡玉愣了愣，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这里很脆弱，很容易受伤。”方知乐指着自己的心脏，笑着解释道。
蔡玉轻哼一声，不再去理会方知乐。
方知乐笑了笑，沉默下来。
半晌，蔡玉出声道，“你打我吧。”
“唔？”方知乐眨眨眼，“打你？”
我勒个去！
老子没有听错吧？堂堂第二山庄的人竟然要求自己打他？他娘的，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自虐狂？
这实在太重口味了，表示不是一个世界出生的，完全不能理解啊。
“咳咳……”方知乐干咳一声，笑道，“无缘无故，我为何要打你？难道你刚才没有听清楚，方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我知道。”
“知道你还让我打你，有病吧？得赶紧去治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你骂我就算了，还骂我全家，看来你病得实在不轻。”
“要你管！”
“不过发病的你确实挺欠揍，给我个打你的理由，我可以勉强答应你。”方知乐脸上戏谑笑意更浓。
“你……混蛋！”蔡玉怒道，两颊晕红，让方知乐愈发肯定这绝对是个假小子。
“这就是你给我打你的理由？”方知乐笑了，身子一动，朝蔡玉迅速冲去，“既然如此，方某勉强接受，不然打了他们没有打你，倒是挺不公平，嘿嘿。”
蔡玉顿时气得一窍生烟，二窍升天。
自己明明在骂他，怎么就变成了打自己的理由了？还有，眼前这家伙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准备也不给人家？
“方某虽然规定不会打女的，可若是主动挑衅上门，那也不会客气。”方知乐闪身来到蔡玉眼前，微笑着缓缓说道。
蔡玉眼瞳骤然一缩，正想躲避，可惜已经迟了。
砰！
方知乐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直接伸出一拳，轰在他的胸口上，内劲迸发，直接将他震飞出去。
没有去看蔡玉情况如何，方知乐转过身，一一扫向盖庆、莫浮屠和何笑生，四人目光在空气中交碰炸响，仿佛擦出点点火花，旋即咧嘴笑了起来，“三位接下来打算是继续做客，还是想参观本派的神迹，或者是给本掌门滚回去！”
滚回去，用的是肯定语气，而非反问，这自然表明了一种逐客的态度！
盖庆、何笑生和莫浮屠三人岂会不懂方知乐的意思，偏